《心上热恋》席墨锦

12、怕什么

　　落地窗前的复古桌椅，桌上放着的茶壶，里头剩下一半的残茶还在飘着袅袅的茶香，

　　她发现，他似乎是将自己护在身后。

　　所以，今天蓝尧斋的反常都是为了给她撑场子的？怕她被里李在熏欺负……还真的像是他这个责任感的人会干出来的事情。

　　他的人很高，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于是，田萌萌也大着胆子，拽了他的衣袖一下，用中文说，“那个，我们在人家的地盘。”

　　“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蓝尧斋为了化解微妙的气氛，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安抚。

　　她求人的时候，姿态总是放的特别低，本来就是水润润的眼睛里，更像是蒙一层雾气，保不准下一瞬就要哭出来。他的初衷，是想让李在熏远离田萌萌，而不是惹她哭。

　　“原来如此。”李在熏的脑回路抽了下，见着两人肩并着肩，终于破额！语出惊人：“你是她男朋友？都什么年代了，还限制对方的行动。”

　　第三次，被认为蓝尧斋是她的男朋友，自己是不是该先偷着乐一会儿？

　　田萌萌有些干笑：“少爷，你别胡说了。”

　　李在熏就说，他又帅，又有钱，怎么还会有女生不喜欢他！除非，那个女生早就了男朋友！

　　“不用解释，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她和这男人几时在一起过。

　　都是，暗恋，单相思……

　　“蓝尧斋。”田萌萌又轻轻拽了一下衣袖，压低声音，还是用中文对他说，“你别当没事人，好歹和我同学解释一下。”

　　“解释就是掩饰，你的少爷未必会听。”蓝尧斋低下头，在她的耳畔，“再说了，一回生，二回熟，你早该习惯了。”

　　他搞什么啊？田萌萌真是欲哭无泪。

　　“说韩语！西八！”李在熏用手点了点两人。

　　蓝尧斋一手扶着额头，压了压恼意，“发什么疯。”

　　“你不是最爱看韩剧？”田萌萌见怪不怪，宽慰着对方，“你就当是看个现场直播了。”

　　韩剧归韩剧。

　　但真落到自己身上，还是挺震碎世界观的。蓝尧斋眼角发冷，沉默片刻，说，“他看上去，有些暴力倾向。”

　　“你骂他就骂他，别带上我。”田萌萌小声嘀咕一句，“平时，他还挺正常的。”

　　她管这样叫正常？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田萌萌当着他的面儿，维护别人，蓝尧斋整个内心是燥的，不安分的。他偏过头，看她毛茸茸的发顶，很想问问她，要真给她一个机会，选李在熏，还是他？

　　若是换做小时候，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二选一选择了，母亲在金钱和爱情中，选择了金钱，父亲在他和轻生之间，选择了后者。

　　从来，都不会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

　　落地窗外头开始下起了小雪。

　　不管李在熏出自什么目的，找田萌萌做这个补课老师，他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欣赏。

　　真是有够碍眼的。

　　“那么罗里吧嗦的，难怪只是二等，有这样勾引人的心思倒是不如多做几套题。”蓝尧斋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外头走：“管这么宽。”

　　男人的臂膀揽过她的肩膀，像是在宣导主权。

　　田萌萌的脚根本不听使唤，跟着男人往外头走，雪白的脸庞慢慢浮现出红晕，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她后来觉得，这一段出李家的路，就像是铺满了鲜花，耳边还响起了婚礼进行曲！是的，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们原地就能结婚！

　　……

　　李在应进来的时候，管家说李在熏请了新的补课老师，正在里面。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从小有些任性，赶走的补课老师不计其数，他早已经见怪不怪。

　　他在玄关，换了鞋子，往客厅里走。本来是不太在意的，而后，下一秒，他就是见到个熟人。

　　一如四年前在纽约暴雪夜晚的初见，男人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像是没有打理过的样子，个头很高，套一件黑色的卫衣，一股儿的少年气。

　　李在应以前就觉得他不太富裕，和精英阶级半点沾不上边。

　　不过，后来李社长告诉过他，当十九岁的蓝尧斋他回了北京，认祖归宗，那是四九城里站在塔尖上的名门望族，一般人家根本见不到人。李社长过去谈生意，见着蓝尧斋捧着电脑，姿态随意的坐在沙发里，经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开始拿着零用钱，投资股票期货了，赚的盆满钵满。

　　“你……”李在应稍显犹豫了下。

　　蓝尧斋抬起眸子，挺严肃的提醒对方，可别在这时候打招呼。

　　田萌萌正低着头，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打招呼的眼神，气氛就有点，挺尴尬的。

　　人在她左手边，牵起了她的手。

　　“……？”李在应完全没想到蓝尧斋有这么主动的一面。

　　这个大他几岁的朋友，仗着一张好看点的脸，恃美行凶，但拒绝过漂亮的学姐学妹，不知凡几，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但过去桃色绯闻绝缘体的男人，居然当着李在英的面，开始谈恋爱了？

　　看了看四周，这是他家啊！没走错啊！

　　李在应困惑的看向对面，蓝尧斋，他这是来找叙旧的？还是来显摆的……

　　“常务。”管家不愧是领高新的能干人，跑出来介绍：“这两位，他们是在熏少爷请来的补课老师。”

　　什么情况啊！李在应更加的疑惑：“他给在熏做补课老师？”

　　“嗯。”蓝尧斋对着李在应颔首，也算是维持客套性的微笑了一下，继续带着田萌萌往外头走。

　　李在熏嚷嚷，“哥！别管他们了！”

　　李在应可不是随便会听人指挥的人，自然，是蓝尧斋给他眼神的意思，他是看懂了。

　　“在熏，要有礼貌。”李在应就是觉得，认识就是认识，蓝尧斋好不容易来一趟，没必要到了他家，两人还装作不熟。随后，目光就落到那男人身边的女生身上。

　　哦，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这少女年纪这么小啊？没看出来，蓝尧斋居然是好的这一口。

　　田萌萌感受到对方打量的视线，她打扫卫生的时候，经常能在明德高中荣誉毕业生的墙面看到这位，也算是她半个学长？她按照韩国的传统习俗，鞠个躬，接着用了敬语问候：“你好。”

　　“叫什么名字？”

　　还没等她回答，紧跟着，李在熏已经出声喊人：“哥，你怎么忽然从公司回来了？这是我在明德高中的同学。”

　　“人家男朋友没长嘴？让你说话。”李在应朝蓝尧斋身上瞥一眼，“是吧？”

　　他开始，重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非要是她的谁才有权利，站在她身边，那我愿意为她当个发言代表。”蓝尧斋轻笑一声，觉得自己又是占了她的便宜。

　　“我不需要发言代表。”田萌萌没想他插手，“我叫……”

　　还挺勇敢，像个小勇士。

　　蓝尧斋突然笑了一下，拉着女生到他身后，说，“太不绅士。”

　　没吓到，她可以自己来。田萌萌低声和他说，“这是李在熏的哥哥，李氏财团，常务。”

　　“知道。”

　　真有趣，李在应抱着手臂看好戏，“二十五岁，年纪比你大五六七八岁？”

　　“没问你这个。”蓝尧斋拧着眉，他看向李在应这一身阿玛尼的商务套装，不苟言笑，真挺显老的。再看向蓝尧斋，这样一比，他还真算不上什么老男人？

　　顶多，田园和他的关系，对田萌萌来说，他就是辈分大点。

　　客厅里，气氛有些怪异，倒是比原先还紧张些。

　　田萌萌暗叫糟糕，早知道会闹得这么复杂，当初她绝对不会答应李在熏补课的事……

　　“来者皆是客，不如留下来吃个午饭。”李在应上楼去换衣服，抬了抬下巴，“弟弟同学的男朋友。”

　　如果非要蓝尧斋说，他是从什么时候对这个小姑娘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那大概就是这一天，在李家的别墅。

　　当田萌萌牵着他的手，气喘吁吁的，从里头跑出来，她还在担忧后头有没有人跟来，“你平时不是挺活络的，怎么人家让你留在那儿吃饭，你就真的乖乖听话？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人。”

　　男人也认真反思起来，随后就得到个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想让你保护我。”

　　“真的？”听他说这话，她真是哭笑不得，用手指了指自己，反问，“我是不是大厉害。”

　　“嗯。”蓝尧斋低头，看着两人不知不觉牵着的手，他眉宇间染着笑意，“特别厉害。”

　　白色的雪，落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是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地步，天很冷，哈出一团白雾。田萌萌提议，“要不我们走下去，坐个地铁回家吧？”

　　可回家，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

　　是暖的。

　　还有，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都可以。”蓝尧斋偏了偏头，随意的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咕噜咕噜的滚下去，他的心也开始跳了一下。以她这么小的年纪，找他这样的，会不会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