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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

  •   深沉的夜色笼罩着横滨。
      模仿着欧洲风格的建筑之中夹着窄窄的道路,两道身影正匆匆地奔跑在其间。

      位于前方的男人面色严肃:“距离潜水艇还有将近五千米,我们的速度还要再快一些。”

      然而,位于后面的搭档不仅没有照他话里的意思去做,反而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保罗?”得不到回应的男人发现了搭档的异常。他转过头,用如此困惑的语气询问:“怎么了?”

      保罗·魏尔伦与他对视:“兰波,我不会把这孩子交给法国。”

      追兵步步逼近,逃离路线有时间限制,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向来听话的搭档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兰波不禁困惑,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什么?”

      听到搭档疑惑之语的魏尔伦反而越发坚定,蓝色的眼眸即使在黑暗中也熠然生辉:“我不会把这孩子交给任何人,也不会还给研究设施。我会带着他到某个悠闲的乡下村庄,不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悄悄抚养他长大。”

      兰波对魏尔伦突如其来的决心完全无法理解。
      二人交谈了几句,很快就陷入常有的僵局。

      兰波察觉到魏尔伦心中的压抑悲伤,也有心再与他多说几句,可是眼下的时机实在不适合。他重又转过身:“抱歉,保罗,总之,我们先回国,这些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魏尔伦:“……”
      他心知肚明,兰波所说的“以后”,是并不包含自己肩上扛着的那孩子的“以后”。
      兰波或许会一遍遍地告诉魏尔伦“你是人类”。
      一旦回到法国,又有谁会从“生而非人”的噩梦里保护这孩子呢?
      这孩子在睁开双眼的第一时间就会被法国的研究人员告知自己试验品出身的残酷事实,从此徘徊在没有归属的空旷虚谷里,再怎么抬头,面前也只会有浓郁而悲切的黑夜。
      而且,一旦回到法国,DGSS的诸多异能力者也会想方设法阻拦魏尔伦的种种做法。
      只有现在,只有与兰波单独相处的现在,魏尔伦才能及时解决这件事。

      魏尔伦对兰波举起了枪。
      兰波背对着他,甚至没有回头瞥他一眼,只是用那种魏尔伦习惯了的冷淡语气说道:“要开枪吗,保罗?”
      “救出你的、给予你作为人类的诞生的,可都是我。”

      “……这正是我最为憎恨你的理由啊,亲友。”魏尔伦垂下眼眸,把瘦弱的孩子抱在怀里,换了一个似乎不太便于举枪的姿势,“无论怎样,我想要拯救我自己,也拯救另一个自己。”

      “再见了,我的亲友。”
      魏尔伦扣下扳机。

      兰波做好了防御准备,异能力已经化作盾牌,警惕着可能被重力裹挟而来的高速子弹。

      然而——
      并没有被包裹在重力中的普通子弹撞到了异能空间里,轻而易举地掉到了地上。

      兰波错愕地瞥一眼那颗平平无奇的子弹,随即意识到自己身边已经找不到搭档的身影。他霎时间提高了警惕,“彩画集”扩张到整条小巷。
      重力与空间碰撞的巨大波动从某个方向传来,当兰波赶过去的时候,重力已然突破了空间的约束。

      如一阵晚风般,被称作“暗杀王”的搭档就在自己面前失去了踪迹。
      连带着任务目标一起。

      兰波不禁陷入了沉默,随即是强烈的怒气。
      他站在小巷边的一道墙壁上,缓缓低头,看向了一路追捕而来、闯进小巷的基地守卫们。

      碾压式的战斗开始了。

      敌人无处可见,本以为死去的战友却重新睁开眼睛,对着曾经的同伴大开杀戒。

      最后一个守卫踩过战友们的尸体,跌跌撞撞闯到小巷出口,望着天边的曙光朝霞,脸上是混杂了恐惧与狂喜的复杂表情。

      就在此时。

      一道金光落下,犹如璀璨的阳光,直接隔断了最后一个守卫的身体。
      血肉散落在地上。

      兰波转身离开,稍稍做过伪装,便从容地走向租界中的法国使馆。

      淅淅沥沥的雨滴坠落,很快成为瓢泼大雨,将巷子里的血泊和碎肉,都冲进街边的下水道里。

      兰波在本国的使馆里休息了一会儿,和DGSS那边取得了联络。

      身处法国的联络员哭哭啼啼:“你们还活着吗?潜水艇那边没接到你们,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出意外了呢……”

      “我和保罗都活着。但是,也确实出现了意外。”兰波面无表情,“保罗对任务目标过于亲近了,以致于抛下我,带着任务目标独自离开了。”

      联络员哭声一止,难以置信:“什么?你是说保罗·魏尔伦叛逃了吗?”

      “注意言辞的定义,莫里亚克。”兰波皱眉,语气带着微微不满,“保罗只是自行离开了,没有背叛法国。”

      联络员并不觉得这两个说法之间有任何差异,只觉得是兰波暂且不肯接受搭档叛逃的惨烈现实。

      考虑到兰波现在的心情,联络员小心翼翼地问:“兰波,那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

      兰波细细回想了一番魏尔伦在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硬是没能从里面找到魏尔伦具体想要的东西,最后只能无奈道:“让他和任务目标自行相处一段时间吧。等战局稍微稳定一些,我没有必须要完成的工作,那时候再去带他和任务目标回法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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