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二场游戏（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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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长的历史中，渴望窥探隐秘、悉知命运的人们尝试过无数种方式。其中大多数都要依托媒介。
耳熟能详的媒介有许多。比如因塞克古钱币。神秘学爱好者相信这种硬币的质地特殊，会被谎言、欲望以及死亡的味道吸引。还有恒星轮、骨筛……以及纸牌。
扑克，塔罗……到如今，纸牌的类型已经多到数不胜数。利用灵性链接牌身，在虚无长河中抓住那些幻变的符号。便能掀开神秘命运的一角。
而今天我要选择的，就是其中一种。在宇宙里许多地方都已盛行，叫做【魔女牌】。”【备注】
占卜师的手指细长而灵活，上面戴着大大小小、造型夸张的宝石戒指和银饰。动起来时会发出清脆的叮叮响。
尽管如此，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动作的敏捷：很快就将几堆纸牌一一排开。完成介绍后，便将前几副推向一边。只留下最后一副放到桌面中央。牌背向上，在光线中反射出细细的银光。犹如银丝游动。
“这副牌包含总数不多，图案也简洁易懂。一共有42张牌，42个意象。据说能集齐宇宙中所有可能性。当然……这只是个传说而已。事实上，就连族里的智者也并不知道魔女牌的真正来历。”
表情已经回归正经。说这句话的时候，它的语气似乎有点感慨。很快转移话题，手按在牌顶，一下便快速抹开。顺滑如切割黄油，整副牌呈扇形摊在刘五农眼前：“选一张吧。”
“——这个。”
女孩探出头，看了看那些纸牌。背面没有任何区别，她并未过多思考便随意点了一张。
手指刚伸过去，视野中便迅速闪过一道黑影。回过神时，占卜师已经一手敲击下巴，一手持牌仔细端详：“嗯……这张啊。嗯嗯，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接着，捏着纸牌的两根冷白手指一转。牌面落入刘五农眼中：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从大道上延伸出来，钻入林梢之中，再也看不见去向。
“占卜的内容是你的命运。而魔女牌给出的答案是【歧路】。”
先是简洁有力地说明了结果，女孩还一脸懵逼的时候，对方已经流利地解释下去：
“这张牌很有意思。‘想要走在大道上，却不知为何误入小路’……我已经看出你的命运了，是【阴差阳错】。”
“阴差阳错？”
刘五农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其实有些惊讶：走在大道，误入歧途……这说的，竟然还真跟自己的命运有点像？
说实话，她之前虽然对此感兴趣，但并不算真正相信。不过仔细想想，既然千奇百怪的怪谈都真实存在。玄学应验也没什么大不了。
早已碎成渣的世界观再一次塌方。刘五农顺滑地接受了整个设定，脸上也重新挂起笑容：“真的吗？这好像——”
开口说到一半的话被打断：“嘘，我还没说完。从牌面上看……你会有个好结局哦。”
“？”
“‘虽然一时走错路，但结果反而比原来的目的地更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轻轻说着，占卜师转动视线看向她。绿色的双瞳比面具上的宝石更加深邃，勾魂夺魄。似乎能看透人心：“魔女牌是这样告诉我的。小女孩，在经过歧路之后，你的未来会一片坦途。”
“……”
话音落下后，帐篷里忽然安静了很长时间。只有那股不知来由的香气慢慢飘荡，缠绕在桌子旁边。还有占卜师身上的接骨木香。淡而苦涩，要距离很近才能闻见。接着突然——“啪！！”
没有人注意到，斗篷下的肩膀悄悄抖动了一下。占卜师抬起头，看着面前双手支在桌上、整个人站起来的刘五农：“有什么……”
“对不起，我实在太惊讶了！！有时候情绪波动太大，我就会做出奇怪的举动！姐姐你不要在意！”
小麦肤色的女孩先是一口气说完这话，然后深深吸气。再开口时，声音有些莫名的颤抖：“……这次占卜真的免费吗？”
“百分之百，绝无欺诈……”
这句话还没说完，占卜师看到：对方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巨大的笑容，灿烂到前所未有。
它甚至来不及说下一句话，手就被忽然提起、用力握了一下。下一秒，眼前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遗留的声音在耳侧飘散：
“不管怎么说，谢谢您的占卜！既然‘命运’已经给出了答案，那我就要去做正确的决定了！！”
桌子后的占卜师双手支颐，静静听着这话，脸上始终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直到帘子布掀开又盖上，它的身影也被遮拦在后面，再也看不到了。
——一脚踩在地面上。提着篮子的刘五农走出帐篷，回到了暗巷。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心情很好地眯起眼睛，感觉连不存在的阳光都更加温暖了。
“正确的选择，想要的答案……这都是指什么呢？就跟那些算命的教程一样嘛，使用的话术都很模糊。”
尽管嘴上抱怨着，她的心情仍然很好：
“就从‘想要的答案’来说吧。我想要的也太多了！从远处看，是洗脱罪名、回到农田；近处看呢，是希望老爷子能更努力一点，取得不错的业绩。
如果这些愿望都能实现，那未免也太过幸运。不过，既然占卜师姐姐都这么说了，说不定真的可以呢？为了迎接它所说的好运，我还是多做出些实际行动吧！”
握了握拳，想到那个临行前敲定的计划。内心的热情顿时重燃。
站在原地，刘五农的表情满是憧憬：决定用努力来争取那个可能的美好未来。
短暂出神时，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她立刻转过脸，发现是那个之前蹲在墙边的怪谈：长得像只布偶兔子。此时正站在身前，洒下一大片阴影，暗而无光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你……”
看到那有些瘆人的表情，刘五农略感紧张。然后便听见——“它刚刚是用魔女牌给你占卜了吗？得到的牌面是什么？”
“？”
反应过来时，她不禁有些惊奇：这个怪谈也知道魔女牌？莫非这种占卜方式在其他地方真的很有名？
“是啊。牌面是‘歧路’……”
“——哈哈，我就知道！！！又是【歧路】，又一个倒霉蛋！！”
眼神中出现几分茫然。她看见：对面的兔子已经乐不可支，笑得狂拍大腿。
那癫狂尖细的笑声持续了一会，忽然一秒切换成愤怒吼叫：“你被骗了！哪有什么魔女牌啊，完全是编出来的！
我观察好久了——每个出来的人答案都完全一样，它给谁抽都是这张牌！”
接着，在女孩震惊的眼神里，布偶兔开始大吐苦水：
结束占卜后，它对从未听说的魔女牌感到好奇。便开始在暗巷里蹲点，询问每一个被占卜者（大多是人类）的结果。然而，得到的答案完全一样，令它越来越愤怒。
如今，眼见又一个可怜虫上钩，它便迫不及待赶来戳穿这个骗子。
至于为什么不在占卜开始前说——“反正损失又不大！对了，它收了你多少钱啊？”
而这时，听完整段话的刘五农已经睁大了眼：所以，用魔女牌占卜这件事，其实完全是假的？
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未免有些……
兔子仍在发泄满腹牢骚，滔滔不绝。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女孩在愣了一会后，渐渐恢复平静。表情像是有些失落，又像是松了口气。
‘果然……命运并不是既定的。再次确定这个事实，不知为何，我反而安心了许多。
而且，虽然占卜不是真的，却带给了我真实的喜悦和希望。还让我抛弃犹豫的心态，再次变得坚定。’
这样想着，她重新露出微笑，不知不觉抱紧了手中的竹篮：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好了，就先说这么多吧。总之，像这种骗子，我逮到几个就要拆穿几个……咦，人呢？”
回过神时，兔子忽然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转头看了看，仍然一无所获。
“嘁，没礼貌的家伙！听完忠告都不感谢一句！
算了，无所谓！只要能拆穿魔女牌的骗局……”
酸溜溜的话说到一半，忽然被背景里冒出的另一个声音打断：“不会吧，你之前是从哪个偏远世界来的啊？连魔女牌也没听过。”
怪未到，声先到。听见后，兔子迅速抬头，看到暗巷的路口又走进来一个怪谈：似乎只是路过，听到它的话随意搭茬。
“？你认真的。真有这鬼东西？”
“对啊，我还抽到过‘钥匙’呢。”
见对方态度笃定，兔子的怒火稍稍停顿。慢慢的，陷入自我怀疑。可这时，对方却再次开口，以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只是怀疑被骗了一次，就这么耿耿于怀。
看来你不只没见识，还没什么钱吧。”
“……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土老帽！”
下一秒，棉花与黏液齐飞！撕咬、抓挠声，此起彼伏。持续了一段时间，作为导火索——之前却装作不存在的占卜师悠悠出声劝阻：“你们两个不要……不要进行友好的肢体交流！”
“——都到【秘巷】了，还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干嘛？！”
两道愤怒的声音齐齐响起。让占卜师乖乖闭上嘴，切断水晶球的链接，对外界的争吵不闻不问。
呼出一口气。它将注意力重新移回桌面上，若有所思地捏起那几朵小花。
“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二场游戏（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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