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医院惊魂（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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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同一方……”
听到乌鸫的推测，早田不禁喃喃重复着。意识到什么，他的额头冒出更多冷汗：“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份规则的目的并不一样吗？”
“没错。”乌鸫说，紧皱着眉，“置物架上那份传单你们都看到了，话语间对这家医院几近吹捧。而且有个句子专门做出了修改，说明规则书写者并不希望我们上电梯。
与此相反，这份规则却像是只为了我们的安全服务。”
“既然如此，就先遵照这份守则办好了。”
表情稍稍安定，早田很快再次找到一根主心骨。但乌鸫无情地提出了一个猜想，让他再度变得紧张：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份规则哪里没被改过？也许那个明显的漏洞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误以为其他都是真的呢？”
楼层之间的距离格外长，电梯摇摇晃晃。
电梯内部，气氛却忽然变得十分安静。就在那句话落地的瞬间，几乎每个人的后背都感到一阵发凉。
“是的……那我们怎么判断？”
“我没有合适的道具。你有吗？你也没有的话，就只能先在2层试一下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乌鸫抬起头。看着一侧显示的楼层标码，他们就快到了。
“我们这一批有6个人，只能在第二层、第四层、第六层或者第八层下电梯，数量只能下2个或4个。”
她飞速计算着，眼睛上倒映出数字纹样，很快给出了一个合适的方案，“我们在第二层下2个人，第四层下四个人。早田，你带着那个最后到的人去第二层。我和其他人去第四层。”
短暂交换了一个目光。早田习惯性地微微弯腰，表情看不出不满：“好。”
顺利达成一致后，电梯很快恢复安静。而且因为快到2楼了，开始缓慢减速。
这时，桑笑忍不住隐秘地打量了早田一眼。见对方满脸认真，不禁在内心摸了摸下巴。
‘奇怪，他对领头的好像态度很尊敬。但他们之间又并没有多熟悉。
是那个女人之前做了什么吗？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赢得这个跟班的尊敬？’
“尊敬”——这算是他最熟悉的情感之一了。所以即使是桑笑也看得出来。
目光飘移，若有所思地落到那个女人身上。桑笑对她的所作所为非常好奇，并且兴致勃勃地等待着：等会儿会不会发生一些更有趣的事。
‘她的气质和【那类人】很像，莫非她是……’
在脑中无责任编排时，脚下的地面震了一下。电梯顺利到达第二层，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按照事先约定的，早田和仍然精神恍惚的瘦子准备下电梯。后者经过站在门边的乌鸫时，却突然被叫住了。
“喂。”
满脸神思不属地转过头。看见眼前的一幕时，瘦子的瞳孔不禁缩了缩。与此同时，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的东西，拿好了。”是那张卡片，正捏在手指间。
从衣服里取出后，抱着手臂的女人毫不犹豫递了过来，眉目间没有丝毫留恋，“二楼还有一张，你们两个人的道具足够了。——既然是你朋友给的东西，就自己收好，别弄丢。”
后半句说得很轻。桑笑确信：那一刻对方的眼中绝对闪过了某种脆弱的东西。这让他顿时兴致全无，忍耐地偏了偏头，感觉一阵倒胃口。
‘……无趣，无趣透了。呕。’
他在心里大吐特吐的时候，当然没人顾得上他的心理动向。
所以场面只是平平无奇地完成了交接，瘦子走出电梯门的背影仿佛再次有了力气。然后——
“你要做什么？！！”
变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电光石火之间，一道身影已经猛地向电梯门扑了过去。像只落地的巨熊，连带整个电梯也随之一沉。
刚跨出门的瘦子险些跌倒在地，紧接着手腕便是一痛。仿佛骨头被捏碎：“你！！——”
一阵毛骨悚然的噼啪声从他的手指传来。但他甚至来不及呼痛，那些脱臼的关节就被全部重新装了回去。从手中被抽走的东西失而复得。“砰”、“砰”两下，远远坠在第二层的地板上。
“咚！”电梯门在下一秒重重关闭，门缝间只溢出最后的只言片语：“你怎么敢……”
电梯内部。沉默的机器再次开始缓缓上升。而经历刚刚短暂的搏斗后，结果是：扑过来的亚当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按倒在地。即使抢夺记者证的机会已经消失，仍然不甘心地挣扎着，喉咙间隐隐发出咆哮。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过了一会，咆哮变成愤怒的低吼，最后又多出些许绝望。停下来缓缓喘息着，慢慢不再动了。
而没有参与争斗的两人站在一边：呆滞男窝在角落里，专心致志欣赏自己的鞋尖；而桑笑靠在冰冷的镜面上，从对面镜子的反射中轻松看见了乌鸫的表情。
在说出那句“你怎么敢”的时候，她的语气有一瞬间变得很恐怖：声调低沉古怪，仿佛来自地狱。
在那之前，自恃体格过人的大块头已经轻松落败。全程不过几秒钟。桑笑耐心观察了一会，出声提示道：“他好像快不能呼吸了？”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时，眼白微微泛红的女人忽然短暂滞住了。看清自己动作的瞬间，她迅速放松了那只无意识紧紧卡住对方后颈的手。背后的青年轻轻“啊”了一声，语气分不出是害怕还是遗憾。
“你对自己太自信了。愚蠢透顶。”
恢复理智后，乌鸫咒骂了倒在地上的亚当一句。但最后没有下死手，只是站起来再次看向楼梯标码，表情已经恢复冷静。
而脚边，那摊瘫软如泥的东西仍然没能爬起来，喘气声也变得十分微弱。
“按照原计划，第四层，四个人下。这一次，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神情冰冷地扫视了一圈，除了好学生桑笑之外，没人给予任何回应。
但乌鸫并不在乎，只是接着平静宣布：“出于规则，我不会在这里动手。拖一具尸体出电梯太麻烦了，还会增加变数。
但你们应该看出来了，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而且，即使我没有立刻杀死他……”
说着，她忽然从衣服里抽出了什么东西——桑笑睁大眼睛，依旧没看出她是怎么做到的——然后蹲下，将那样东西插在亚当的颈边。原本眼神涣散的亚当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尖叫着：“不，你不能……！！”
“睡个好觉。”
半带讽刺地说了一句。乌鸫把足足一管镇定剂都打进了对方的身体里。浅蓝色药水注入的瞬间，药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挥作用。
很快，挣扎不休的男人变得无比安静。嘴角不能自控地流出口水，躺在地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像是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
“量用大了。应该多留点一会儿用的。”
并未注意亚当的痴呆神态，乌鸫只是皱眉看了眼手中的空针管，以略带苦恼的语气轻声说。话音未落，后颈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拂了一下，带来冰凉的痒意。
“什么……”
她听见自己这样轻轻说了一句。仍然没有来得及站起来，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却发生了变化：
仰躺在地面、神色涣散的亚当身上，忽然多出了几根浅色的东西。缠在他的关节上，像是木偶的操线。
那些东西从头顶上方垂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多、越来越长。拂过她后颈的东西也随之垂落：那是一绺金色的头发。上方像是深棕的，越靠下颜色越浅。
“不要抬头。”
这时，她听见了那个温和青年的声音。在不远处轻轻响起，却像漂浮在整个空间。
伴随着这句提示，她无意识垂下眼睛。同一时刻，眼前的亚当却倒悬着向上飞去。速度飞快，被无数头发牵拉着身体。
有“呼呼”的风声自头顶传来。还有很清晰的“咔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打开了。紧接着，他们一同听到那幻觉一样的、来自少女的呼唤：“亲爱的，他们怎么能伤害你……”
带着哭腔，像是无比心疼男友的遭遇。——那是朱莉的声音，在最后变为甜蜜的低喃，混杂在风声里，变得模糊不清：“我来接你了。它们说你还能治好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声音的来源越来越远，像块被拉长的橡皮糖。到最后，模糊的轻语中忽然多出了某种奇怪的咀嚼声，难以分辨，持续不停。直到“咔哒”一声，顶盖被再次关上了。无源的风消失。而面前，刚才的亚当已经人间蒸发。
“‘电梯有顶盖，不可能掉下任何东西’……”
许久后，乌鸫无缘无故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规则。沉默片刻，再次看向电梯标码。
在刚刚的意外后，电梯已经经过了3，正在向4迈进。而此时，电梯里只剩下三个人……
等等。
真的是三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4章 医院惊魂（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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