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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忍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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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答应进了内殿,见到高贵妃开始行大礼,提前恭祝娘娘芳诞。
她这次话说得很漂亮,“娘娘要跟着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一道出行,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奴婢怕耽误了给你贺寿,特意先来拜寿。”
“你有心了。”高贵妃笑道:“只是也太早了些,还有一个月呢,兴许在外面待不了那么长时间,本宫就能回来过生辰了。”
“那样的话,奴婢就多拜一次寿,还能多沾沾娘娘的福气。”喜答应恭敬递上贺礼,高贵妃这次捧场地拿出来看看,夸她的手艺好心思也灵巧。
喜答应送完礼也没有离开,主动提出要和秋华秋实一起为娘娘打点行装。
高贵妃客气道:“你陪着本宫说话就行了,活儿有宫女太监们干呢,忙一晚上就能收拾利索了。”
喜答应殷切地说:“多个人就多个力,从前奴婢也是干惯了的,娘娘放心,必不会给娘娘裹乱,快点收拾完,娘娘也能早点歇息,省得收拾的忙叨声再扰了娘娘安枕。”
钟粹宫的后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可什么动静都瞒不住,人人的眼都盯着,生怕有什么疏漏。
张百年不盯着这些,她的宫女可忠于职守,立即把这事向她禀报了。
“她去就去吧,又能有什么事。”张百年真的很不喜欢这种琐碎磨人的生活。
双乐看自家小主怏怏不乐的模样,也不敢多说,只能退出来,找出一个精巧的络子,塞给双喜,让她去前院找相熟的小姐妹打听消息。
没一会儿,双喜就回来了,说喜答应在正殿帮着秋华姐姐一起替娘娘打点行李呢。
双福和双喜一起来禀告这事,张百年打起精神来,知道她现在不能像在现代似的随心所欲过生活,只能起身去了前院,也去贵妃跟前表现。
张百年出门时顶头碰见两个官女子,她们早膳送的晚些,才吃完,就赶着出来了。
柳官女子根本就没几口早饭,脸色也难看得紧,张百年看到她就有点心虚,好在没表现在脸上。
三人赶到正殿,高贵妃在看话本子没功夫见她们,她们直接去找秋华领差事尽忠心。
喜答应笑着和她们打招呼,笑得特别阳光灿烂,她主动说起了她提前拜寿的事,弄得张百年和两个官女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
张百年的贺礼还剩三成多没绣呢,柳官女子倒是绣完了,可那绣品还没见光就被人给使坏毁了,现在让她去哪里找贺礼,尼佳氏官女子的贺礼倒是准备好了,可有喜答应卖好在前,她现在再去做也落不到什么好,还不如随大流呢。
柳官女子心里恨极了喜答应,她原本还怀疑裕常在还有和她同屋的尼佳氏,当然了,她最怀疑的还是喜答应。
现在这事一出,她准备好的贺礼毁了,喜答应得了意,这不就明摆着是喜答应下的黑手。
可她没有证据,只能忍下这口气,吃了这暗亏。
张百年也觉得喜答应可恶,更觉得自己是块朽木,根本应付不来后宫最普通的生活,每天过得十分心烦憋闷。
喜答应这点小计谋就能一石二鸟,坑了柳官女子,又在娘娘跟前表现,压了所有人一头,喜答应自然得意。
午歇的时候,整个钟粹宫除了贵妃在歇息,其他所有人都在忙着干活。
下午时,长春宫来人,高贵妃重新梳洗打扮,去长春宫找皇后娘娘说话。
张百年好生羡慕,她也想去皇后身边。她要是能穿越成皇后身边的宫女就好了,这样不就可以随时随地攒积分了。
张百年、喜答应和两个官女子都在闷头干活,谁也不搭理谁,一个白天过去了,高贵妃从长春宫回来,看她们辛苦,就让小厨房给她们添菜。
踩着花盆底站了大半天,张百年的腿是又酸又疼,腰是又疼又酸,脚心更是涨疼,脑袋昏沉沉的,一回来她就瘫倒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双乐和她在前院一样干了大半天,还张罗着要给她按摩,脸上半点累模样都没有。
张百年心里过意不去,赶双乐去歇息,说她这里有双福双喜伺候就够了。
双乐笑着说:“多谢小主体恤奴婢,可那下人房还不如小主这里清静呢,您就别赶奴婢回去了。”
张百年说:“那你就去西次间的小榻上躺着吧,别说什么不合规矩,关上咱们东配殿的门,谁也不知道,本常在给你的恩典,快去歇着吧。”
“多谢常在的恩典,不过奴婢还是要说一句,求小主赏我个圆凳坐会儿就行了,奴婢在这儿还能和小主说几句话,热闹些。”
“你们看看,这人多难伺候,一会儿说想清静些,一会儿又说想热闹些。”张百年闭着眼睛打趣道:“行了,你就在这里坐着吧,我也不管你了。”
双福接着话茬笑道:“小主对奴婢们可真好,奴婢也想求个恩典,求双乐姐姐给奴婢和双喜讲讲前院的事儿。”
张百年随口答应了下来:“给你这个恩典了,双乐,给她们讲讲。”
双乐起身点点双福的额头,“你这个小东西,胆子可真大,在宫里头,也敢这样说话这样打听事情,还是当着小主的面儿,真是命大福大,幸亏分到咱们常在这里,要不然可要吃苦头了。”
“那也是咱们常在给我起的名儿好,双福双福,可不就多福嘛。”双福搂住双乐胳膊,笑嘻嘻道:“好姐姐,我们在后院待得无聊,常在又给了这个恩典,您就说说嘛,别小气啊。”
双乐无法,得了常在的话,她只能把该说的事情都说了。
张百年累得不行,脑袋也没动,等到睡醒一觉,天亮时分,才想起来昨晚自家宫女的对话。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她手下的三个宫女也要分个两三头,要是她以后管理不好,说不定也能唱出个三国演义。
今早虽说不用去皇后宫里请安,张百年也不能赖床,还要比平常起得更早。
高贵妃要伴驾出宫,肯定要早起早出门,张百年要更早地赶去请安送行。
匆匆打扮好,连口点心都顾不上吃,张百年直接去了前院。
仲春时节的清晨,还是有点凉的,四个小妃嫔都候在正殿外,高贵妃今早也忙得很,没顾得上她们,只是在出门时受了她们的礼,匆匆登上肩與走了。
随着高贵妃的离开,原本热闹的钟粹宫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台阶上摆着的迎春花也失去了娇艳活泼的姿态,在晨光下蔫蔫地垂头。
张百年几人也觉得好没意思,一个接着一个回到后院,各自吃起了没什么滋味的早膳。
吃罢早膳,张百年还要赶着去翊坤宫给娴妃娘娘请安。
娴妃留下来打理后宫事务,她们这些留下来的妃嫔也要去翊坤宫拜个山头,表示一下服管的态度。
以后也要每天按时去,不过为了同给皇后的请安加以区别,她们这些妃嫔都要在吃过早膳后再去,这些都是后宫默认的规矩,谁也不会宣诸于口,但大家都这么做。
喜答应约着张百年一起去翊坤宫请安,张百年心里不乐意也没法子,她们都是钟粹宫的人,都是贵妃娘娘的人,在外面要装出好姐妹的模样。
走在宫道上,花盆底踏在石板路上的“嗒嗒”声在红墙之间回响,显得特寂静空寥。
皇帝一走,仿佛把后宫的生气都给带走了。
今儿的天气也不好,乌蒙蒙的,太阳被云层裹挟着,半点光也露不出来。
娴妃还是那个模样,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后宫众人心里都有一杆秤,高位妃嫔里独留娴妃在宫里,这最起码能说明,娴妃在皇帝心里的位置,是比不上贵妃纯妃和嘉嫔的,甚至就连白贵人都比不过。
娴妃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端茶送客了。贵人、常在和答应们三三两两地走出翊坤宫,谁也没有多话多事,直接跟着同宫住的妃嫔一道回去。
等走的远了,喜答应才小声地对张百年说:“娴妃宫里的白贵人跟着御驾出去了,倒是把她的主位娘娘给落下了,娴妃娘娘心里能得劲嘛。我看,我们姐妹以后去翊坤宫可要提点神,宁可不说话吃亏,也不要多说话逞强。”
这种事谁能不知道,还用得着喜答应在这里显摆。
张百年也不能让喜答应多占嘴上的便宜,要不然这种人该更蹬鼻子上脸了,而且她现在心浮气躁的,积分积不到,本来就烦,外加上她没有多少好性子,忍到现在,也有些忍不住了,嘴巴里就冒出来反驳的话,“大家都知道,没看到其他宫里的人都不说话嘛,喜答应你也注意点,这还在外面呢,小心被人听见,再告到娴妃娘娘那里,保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喜答应在对门住着的裕常在身上占口头便宜占惯了,突然不让她占了,她真是不舒坦,忍不住就想直接刺回去。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你又何必这般说话吓我,莫不是你要不顾我们的姐妹之情,去娴妃娘娘那里告状吧!”
“喜答应为何这般说话,真是不知我的良苦用心,我正是为了你好,才嘱咐你一句,哪知你竟然这样揣度我的心意。”
张百年最讨厌这样说话了,只是人在后宫,你就不得不如此说话,否则就要落下风,让人家拿话来恶心你了。
所以,她还是忍着恶心,先把这恶心话说给别人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