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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害怕失去 ...

  •   “延子,吃饭去。”
      “走吧。”
      学生们在学校的日子里似乎永远在等待周末和过节放假。国庆节的时候,校园空荡了许多,大家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出去玩,我们寝室只剩下我一个人。按照上辈子的发展来看我也是回家的,不过么,我这次有了别的计划。
      “星期天一食堂门口搞活动,可以加第二课堂分,你要去么?”
      “这周么?”我问他。
      “对。”
      我想了想,最近包裹有点多,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于是又问道:“几点钟?”
      “下午五点。”
      “……看情况吧。”
      一周的时间很短暂,星期天那天到来的时候,我睡到下午两点才起床。看了一会儿书,手机有消息传来之后我就出去了。直到八点送完快递闲下来了我才想起来有关活动的事情。天都黑了,活动地点大概只留下一片空寂。我拿出手机来一看,陆时延没有发过消息给我。他不是叫我参加活动么,怎么这一天都没有发消息给我?虽然这没什么值得伤心的,但心里就是莫名有点难过。
      这家伙已经忘记我了么!
      独自骑着自行车到食堂去,晚风带了些许凉意肆意吹过我的脸颊,撩起我额前的刘海。
      我喜欢在没有人的路上拼命似的骑行,有一种飞起来的感觉,很轻快,很自由。要是没有人,特别想要笑着大喊释放亢奋的情绪。
      这辆黑色山地自行车是高三的时候买得,直到现在陪伴了我两年之久。自从高三那年成为走读生之后,每天早上与傍晚,在上学与放学的路上总是欢快飞奔,有时会唱起小调,那是极少有的充满快乐的时间。
      我到达食堂门口时,活动不出所料已经结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来看一眼,大概想在夜晚多待一会儿吧!正要离开回寝室时,忽然看见食堂右侧员工门旁边的路上有道熟悉的身影。
      是陆时延,还有陈敏……还有一个人。
      树木茂盛的枝叶挡住了月光,他们三人的影子在树影下若隐若现。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时间在这里。这么晚了还来食堂吃粉么?
      八点,大概只有粉了吧。
      我没有追上他们,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路回去,并且为了不与他们碰个正着,故意放慢了速度。
      那个人的影子在我看来是多么的可怕,要是我追上去,它不仅会立马吞噬陆时延的影子,连同我的也会吞噬殆尽,甚至把我整个人吞噬,把我带进可怕的深渊。
      我就这样保持步调,让生活慢慢进行。
      十月的最后一个周日,我们寝室决定去爬山。不过在此三天前有一门课程要进行期末考试。
      复习一个上午,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学习使我们筋疲力尽,像有一只手无情地压缩着寝室里的空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考完试我们去吃烤鱼怎么样?”我突然想起开学那天我们吃得烧烤,又想起烧烤旁边的烤鱼,于是提起兴奋之情问他们。
      都哥:“不去。”
      陈敏:“有约了。”
      我一下更精神了,问他:“交女朋友了。”其实我也不是很好奇,就是单纯的没话找话罢了。总比一直压抑的复习课本好得多。
      “有个高中朋友来找我玩而已。”他将手机一拿站起来,“累死了,吃饭去。都哥走吧,别看了。”他走到都哥那把他书抢了合上。
      我把书丢到桌子上,我也累死了:“延子和我们一起。”出了寝室我又问刚才没有回答我的陆时延,“考完试我们俩去吃烤鱼怎么样?”
      “都行。”
      “好耶,那就这么决定了。”我用上表示激动的语气词,从嘴里吐出来的字却是平平淡淡的,这大抵比较能和平淡的生活相配,而且也算是一种语言的魅力,发挥着搞笑的成分。
      那天出考场的时候,我远远就看见陆时延的背影,着急地跑过去叫他:“延子!”听到声音首先回头的却是他身边的人。我正要拍延子肩膀的手顿在半空,缓缓收了回来。
      我与那人四目相对,他用一种极其装作是寻常的眼神轻微地打量我。就像我在他眼里是一个怪异的人,但他不想让我知道他眼里的我和别人不一样。
      “怎么了?”陆时延问我,我回过视线看他:“去吃烤鱼。”
      “啊,我有事去不了了,我们下次去吧。”他恍然大悟一般,又可惜似的模样说。
      “也行。”
      “我不回寝室了,你先回去吧。”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身边的那家伙突然伸手勾搭上他的肩膀,并且用力想要快点将陆时延带走。从我身边带走。
      他们二人转了方向朝小东门走去。
      小东门在我们所居住的寝室楼的旁边,是我们出学校最近最常走的一道门。而且那条街是条吃街,他们应该是去吃饭吧!
      呵呵,谁说我要回寝室了,我难道不吃饭么?这不是明摆着叫我不要和他们一起么?
      虽然说陆时延是我最好的朋友,但如果他要结交新朋友我是没有理由反对的。只是每次他有新朋友的时候,心里都会开始变得空落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一样。即便我知道陆时延不会因为交了新朋友就孤立我,对我态度冷淡,但还是由衷的又说不清楚的难过。很多时候都想让他就只跟我玩吧,可是那太小孩子气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身边的那个人的出现,更让我有一种被陆时延丢下的感觉。那个人就像一只张大嘴巴的怪物,正在想方设法地悄悄吃掉陆时延。
      为了保证学生们的身心健康,学校制定出了“跑步计划”方案。每周进行四次跑步记录,一天限定一次机会。最低路程不过两千米,要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跑完。
      走到三楼的楼梯口时,楼道里突然出现一个人,我被吓了一跳,因为当时我正在思考一件事情。全神贯注到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老老实实被惊到后猛然抬起头看那走出来的人。
      那个家伙我认识,走在陆时延旁边的那个家伙。我们除了有过几面之缘外,我还得到过他的帮助,像是恩惠一样的东西。
      他叫做莫煜,和我们一个班。
      在大学报道的初期,我并不是和陆时延一个寝室。
      开学那天我和陆时延来得很早,楼道里很安静。打开寝室门坐在椅子上后,我问陆时延:“你说他会同意换寝室么?”
      “先问一问呗!同意是好,不同意也没办法,反正就在隔壁也不是很远。”
      “不行!”我毅然决然地说。
      大概没有人会像我一样了吧,居然在这个年龄因为和好朋友不在一个寝室而想要私自换寝。要是我不成功,就让陆时延和我寝室的人换,可是他总说太麻烦了,不想那么做,所以没有办法只能我来和他一个寝室。
      我在心里埋怨他,他真的看不出来我一点儿也不想和他分开么?
      当看到寝室分配名单的时候,我愁坏了,因为虽然我和陆时延是一个班但我们的寝室偏偏是邻门。如果不是邻门还好,我也不会无端生出非要和他一个寝室的想法。毕竟我们高中那三年也不是都住在一个寝室。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陆时延,我要和他们寝室第一个见到的人换寝。我的勇气和不可理喻只可以让我这么做。第一个人不同意就算了。
      那天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莫煜。
      他戴着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端正的好学生模样。他一定是那种会认真听老师的话,会严格遵守学校的规定的优秀学生。
      “你好,是这样的,就是我和你们寝室这个人从小一块长大现在又在一个学校,但是因为不是一个寝室所以我想问一下可不可以和你换一个寝室?”我想了很久我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才能让对方对我的提议作出思考,如果他没有马上拒绝而是产生思考的话就说明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陆时延站在我旁边,那人听了我的话看了他一眼却突然转过头了。我和陆时延相视一眼,不明所以,但突然听到他说:“……可以。”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喜出望外又感到莫名其妙,继而不知道下一句话应该说什么。总之我的愿望突如其来地实现了。之后就是向辅导员提出这件事,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辅导员也答应了我们的请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和辅导员商量时,他的换寝态度会和我一样坚定,甚至比我更坚定。事情能够妥善完成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的帮忙,我最后甚至产生了要换寝室的人不是我而是他的错觉。
      我一直把这件事当作莫煜对我的恩惠,所以当我看到陆时延和他走近的时候,即使心里感到不舒服也没有任性地说什么“不要和他玩”之类的话。
      虽然我和莫煜是在一个班级,不过大学的课程都是以四五个小班级组成的大班级为一个单位上课的,即便个别特殊的课程只有一个小班,我也没有再和他产生什么交集。这种事情发生在大学一点也不奇怪,就像我根本不知道我们班到底有多少人,都叫什么名字一样。原本我以为我可以继续这样,但是问题变得严重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导致陆时延在我看来和以前不太一样,并且他总是与莫煜越来越靠近。
      重来之后,很多时间里,我更深刻地后悔我上辈子做的事情。我忍不住自责,我怎么会推开陆时延呢?我都抓紧了他那么多年,偏偏在那个时候放手。
      这步有什么理由让我非要现在去跑完?一冲动,我转身折回六楼,毫不犹豫叩响寝室门。我害怕如果在这个途中产生思考,那么我就会放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对开门的人说:“聊聊。”
      夜晚的校园是要比白日里寂静许多,空气也要凉爽一些。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呢。”莫煜先说话道。
      虽然是我主动去找他的,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总不能直截了当地说“离陆时延远一点”,他会打我么?他是那样的人么?这个看着比我还有力量的家伙。
      现在的他和第一次见面时很不一样。他摘掉了眼镜,个子也长高了一些,比我高半个头,大概和陆时延一样高了吧!他整个人看上去也不再那么板正。话说男生在大学还会长高么?
      脑海里突然想起有一天中午当我躺在床上睡觉时他突然来找陆时延,而陆时延看见他后却说着什么“出去说”的话然后关上了门的事情。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么?只剩我一个人在寝室时我这样想。心情又变得忧郁。我还想起昨天他勾搭上陆时延的肩,两个人紧挨着从我眼前离开的场景。他和陆时延的关系看上去甚至比我和陆时延的还要好。
      我没有说话,他又说:“不是说聊聊么?你想聊什么?”
      “……离陆时延远一点。”我简直就是一个白痴。
      就像是我说了什么冷笑话一样,他笑了两声,在我听来却像是在嘲笑我。
      “凭什么对我说这种话?你是他什么很重要的人么?”
      他说得对,我也不知道我凭什么,只是看见他和陆时延走在一起很不爽而已。
      “难道不是么?”
      “……”
      我们在路灯照射不到的黑暗里对着脸。
      北区的操场在夜晚会有很多人来跑步,繁乱的人影有时会在灯光下出现。跑道外的观众台上灯光照不过来,而且这一面很少有人停留。我们并排坐在石头阶梯上,他盯着我看时让我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打我,因为他也很不爽。
      “看看你这张脸,真是让人不爽。”
      “你要打我么?”
      “可以的话真想,不过我可是好学生,不会那么做。”
      “打吧。”
      我不具备与人交谈的能力,特别是这种不熟悉的人。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会提前准备好说话的稿子,但是产生现在这样的交谈完全是头脑发热的结果。我的大脑已经空白,说得话听起来也很奇怪:“算是对你同意换寝室的报答。”
      “那件事已经扯平了,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打你的。”他站起来,“如果你只是想说让我离陆时延远一点的话,我们没什么好聊的。”说着就要离开。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闻言,他停下脚步:“管好你自己吧。我不会再帮你了。”
      对话就这样结束,结果什么意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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