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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胜归 ...

  •   果真大朔兵败后,上京城陆府的家书不久便送到军营,军营都是宋听时跟和颂的眼线,陆鸣珅想要与上京城通信而不被觉察,自然就是家书来传递信息,只是他寄回上京城的家书每月都不断,而楚寻芷从未给他回过一封,曲阳王便以此为传递途径,催促陆鸣珅促成宋家军兵败,且安排沧州府内的人继续相传北齐军投降之言。

      陆鸣珅迫于局势,不能再让宋听时继续攻破大朔,不若双方的合作便只能功亏一篑,此前大朔已经对陆鸣珅起了疑心。他必须得在宋家军下一次出战前,摸清来意。

      狗急跳墙?宋听时偏要让他急,尽管陆鸣珅再警惕,也无法逃过和颂的布局,一日夜里,和颂截获了陆鸣珅与大朔传递的密信,当即暗中带人进了陆鸣珅军帐擒下他人,翌日只道陆鸣珅因病无法出战,已经暗中送回城内,可人早就被带到天水城关押起来。

      军中将领大多是和颂跟宋听时的手下,奈何有人察出蹊跷也不敢妄言,大朔断了与北齐内线的联系,无法断定北齐军作战策略,便只能硬着头皮出战,宋听时与和颂两军夹击,一举将大朔赶出北境边防。

      沧州城内北齐军投降的谣言不攻自破,而城内最初散播言论的人也被一同关押秘密送回上京城。

      大军启程回京那日,阿漓也跟在队伍里,与宋听时乘马并排立在队伍之首,当俯瞰着这边境万里旷野和身后的沧州城,她似乎明白了宋听时为何执意倾身在此。

      他不会跟自己离开这个他一笔一笔打下功绩的江山,他视自己为身后一方百姓的救世主,他也不会撇下宋家军与她同回梵幽谷,过起安逸无人叨扰的生活。

      那不是宋听时,是以她也不会再强求他什么。

      半月后宋家军与西境军队浩浩荡荡回到上京城,大军在城外军营驻扎,唯独那众人中没有陆鸣珅的身影,崇光殿上,楚君屹还未来得及封赏。

      曲阳王的质疑已经贯耳:“大军与大朔国交战的战报里未曾提及陆将军伤亡,为何如今站在殿堂上的将领中没有他的身影?宋大将军不想解释一下吗?”

      宋听时不疾不徐,望着楚君屹缓缓道:“陛下,曲阳王的疑虑恐怕非只言片语就能解释,大军击退大朔后,陆将军便不见踪影,彼时沧州城内谣言肆起,说北齐军要向大朔投降,扰乱民心。”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宋将军未免也太当我等是愚蠢小儿了。”

      “本将军也想知道,既然曲阳王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宋听时侧过头命令道,”长风,将在沧州散播造谣者问出的口供呈给曲阳王。”

      长风那一叠厚厚的口供呈上,曲阳王脸色一青,藏起的手掌在袖口攥成拳头。

      楚君屹扶着扶手,居高临下问道:“曲阳王,这口供所述是何意?”

      御风将那些口供又呈给楚君屹,曲阳王说:“这些口供随便找人画押都能伪造出来,只有口供,没有物证,宋将军的意思是,陆鸣珅失踪与这沧州城内谣言有关?”

      宋听时没再正眼瞧曲阳王,正视着高座上的帝王,“起初这谣言者是从军营里的一位军医处传出的,而这军医口供上说得清清楚楚,一切都是陆鸣珅授意,而这军医臣也派人调查过了,并非是大朔内线,只是不堪陆将军的威逼利诱行差踏错,做了有损我北齐军的混账事。”

      楚君屹镇定自若问起:“那这人宋将军是如何处置了?”

      “已关押回大理寺诏狱,由大理寺少卿慕风再次盘审,若曲阳王不信在下,也该信大理寺的公正严明。”宋听时背挺如松。

      陆鸣珅人被关押在西境,曲阳王想要求知这其中蹊跷也无从入手,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宋听时手里还握着什么证据。

      殿上宋听时还有意将陆鸣珅失踪前在他军帐搜索到与大朔的往来书信说出来,而这书信之后却不知为何不翼而飞,是以他怀疑陆鸣珅已经金蝉脱壳,而这手段也是曾经曲阳王与陆鸣珅共同对付他宋听时的手法,而今也一并还给他。

      送进大理寺的犯人,在大理寺审问下得出的口供与宋听时呈上去的无差,只是大理寺不知为何传出一些骇人听闻。

      陆鸣珅是与大朔通敌不成,自知无路可走便转投大朔,而军中早已搜到密信往来送到大理寺,目的就是要找到陆鸣珅才能佐证,故而大理寺隐而不发,而一直坚持暗查定安侯府兵败案的慕风就是此次陆鸣珅主审案。

      曲阳王虽面上镇定,背后已经乱了阵脚。

      这就是他与和颂的计划。

      从宫里述职后宋听时没有第一时间折回宋府,而是出城去往军营,接了阿漓又再回城,风婉早已收到宋听时回城的消息,早早便在府门阶前候着,出军这几个月,宋听时一封家书都未曾寄回,风婉也知阿漓后来离开了上京城,却不知她去了北境军营。

      当宋听时出现在府门外时,风婉第一时间迎上前,几个月不见,刚从沙场回来的他身上还带着戾气,一股让人不得靠近的架势,他曾经每回对着风婉即便话不多也总是温谦有礼,未曾表现过疏离与冷意。

      风婉只觉得是他行军疲惫原因,很快心底那股犹疑散去,带着笑意对着宋听时欠身行礼,“将军回来了,风婉已恭候多时,府里备了热水和酒席,为将军接风洗尘。”

      宋听时淡淡回了一句:“嗯,有心了。”

      见她神色有些难意,宋听时问道:“怎么了?可是我不在这些时日,府里出了事?”

      风婉迟疑一会才开口:“将军行军后不久,夫人便消失了,本来风婉应是要传信告知将军的,可是行军不定,风婉又不想将军因此分心,便一直未曾让人传信,而今将军回来了,自然要见人,风婉也实在隐瞒不下,还望将军恕风婉之罪。”

      她每说一句,都要观察宋听时的神色,若是从前宋听时看她八分像阿漓,而今看也只有三分像。

      “隐瞒不报是该要罚的。”

      风婉有些意外,她嘴上那么说,可却打定宋听时不会处罚于她,当她正要解释时,宋听时身后缓缓移出一抹身影,还是军医着装打扮。

      风婉眼睁睁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才恍惚确认,那不就是阿漓吗?

      “这,是夫人?”风婉不可置信地望着二人。

      “嗯,”宋听时揽过阿漓后腰,没有与风婉多解释,对着阿漓温声说,“进去吧,回途半月都没有让你好好歇一回,回去净身换了衣裳再用膳。”

      二人入了府,独留下风中凌乱的风婉,宋听时正眼没多瞧她,阿漓更不用说了。

      只是阿漓为何会随着他回来?风婉心里全是疑问。

      还是长风提醒道:“主子和夫人都进去了,风婉姑娘为何还不进去。”

      风婉姑娘,就连他身边的近卫也未把她当作府里的主人,阿漓不在府中的几个月,风婉便自觉成了府里的主人,下人们敬着宋听时也会多给她几分薄面。

      阿漓入府后便自觉往兰雪园方向去,几月前她下定决心要离开时便没打算回来,可阴差阳错她进了军营。

      银杏见着她时还怔愣在原地久久,陌生的打扮让她一时间不敢认,还是看到身后宋听时她才确认那是阿漓,只是银杏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漓见着满眼湿润的银杏,上前抱了抱哄道:“我回来了,哭什么。”

      银杏吸了吸鼻头,喜极而泣,“我,我以为夫人……”话到嘴边又不敢说,不知道她是如何回来的,看这装扮被宋听时抓回来也不一定。

      “好了,”宋听时清润嗓音响起,“下去备些热水,我跟夫人要沐浴。”

      阿漓侧头看了看他,“风婉不是说备了吗?”

      “她备的自然在修竹院里,你要回去修竹院吗?倘若你想回,我便叫她还出来。”

      她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她给你备的又不是给我备的,我为何要去找不痛快。”

      她这话说的好似带着不悦,宋听时倒是欣喜,拎着她后领子提溜往里屋进,留下话给银杏:“去备。”

      银杏擦了擦眼角的泪,不由笑出声,这夫人回来后与他们家将军的关系好像缓和了。

      阿漓躺在窗下的藤椅,无聊抱怨道:“回朝中述职怎么要那么久?”

      “军中细作一事还未查明,但是陆鸣珅杳无音信也要给朝廷一个交代,毕竟他是北齐的将军,也是曲阳王的女婿。”宋听时替她将头巾摘下,乌黑顺滑的长发散落搭在椅上,他爱怜抚着。

      窗外大雁飞过,阿漓微偏头注意力飘向外边,却也能应着话:“细作不就是陆鸣珅吗?”

      “你怎么知道?”宋听时盯着她侧脸看,他虽与阿漓说了曲阳王的事,可陆鸣珅通敌卖国之事他不曾坦言。

      “那日军医长与他在营帐前谈话,之后入了城采药,便出现了北齐军投降的传言,每次谈事都是你与和颂私下相谈,若不是防着他又是什么理由呢?”窗前大雁飞走,阿漓从收回视线来。

      宋听时宠溺一笑,“近些日子我还得往大理寺多跑,阿漓,夜里我都回兰雪园住可好?”

      阿漓缓缓抬起眸,宋听时炽热的目光笼罩着自己。

      “兰雪园小,住不下两个人。”阿漓胡编了个理由。

      “军帐比这更小,咱们不是也住了两个月吗?”宋听时呼哧着她耳畔,几日行军未曾沐浴身上都浸着汗味,就等银杏的热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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