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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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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毯向远处蔓延,蔓延,延伸至——
眼下,即是尽头。
它闪得耀眼,远盛于紫罗兰怒放的风采。
黎明破晓。
这只是一个莽撞的年轻人背上行囊,奔向远方的故事。
她不紧不慢地拾级而上,光裸的双脚踩过不菲的材质,犹如拂动一片羽毛。
“伊雍。”
沉静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这声音让她想到以前尚未误入囚笼时……曾与家人去欣赏的那片湖。
寂然的,无法掀起任何风浪,无声无息间吞噬一切。
不幸的兔子挣扎着陷入湖中时,她毫不怜悯地扯下了它的一只脚,血肉剥落的声音细碎。她们目睹着血液在消失,宛如水溶于水中。
在外人眼里万分残忍的行径得到赞赏的言语,“你做得很好。”
女性长辈慈悲温和的声音,尽管她们都沾满血腥。
她听见有人说。
但,是谁?
不重要了。
伊雍回神,幸好她始终低垂着头,也幸好对于女王来说,一切冗杂的事务远远比不上伊雍。
她是最为出色的占卜师。
行礼的动作已经比肌肉记忆还要熟悉,无需思索也可以流利而不出错地完成每一个步骤。伊雍的视线落在丝绒质地的地毯上。
“是,陛下。”
光是应答,也具有让人陷入其中的魔力。
伊雍无视停驻在脊背上似有若无的视线,自顾自琢磨着命令。一头猎豹已然具有锁定猎物要害,一击必杀的本领,可笑的是饲养者和观众只认为这是一场人为安排的闹剧。
毕竟她看起来还那么年轻、稚嫩。柔弱的雌性不具备爪牙,难不成能有天眼相助?
所有被扼死在曙光前的人还活着的时候,都这么假想。
暮色将至,她才缓慢地沿着瑰丽装潢的长廊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今夜……可以看见满月。
像是思及什么,冷硬的面色慢慢柔和。
她的水晶还在等她。
不出意外的话,她最喜爱的水晶球在今夜辉光的洗渡下进阶——
鼠尾草上跳动的火苗明灭,驱逐不洁。
寸缕月晖富有怜悯意味地落于魔法阵中间。刹那间光芒大作,摆放在旁待命的书籍无风而疯狂地翻动,纸张高频率击打在一起的声音实在不算动听。
她踱步上前,意外地发现没收进盒中的塔罗牌似乎也在被能量的波动影响。
方才能量的移动轨迹在伊雍眼前重构,昏黄的线条整齐划一地指向某处,可以清楚“看见”的是:
一张牌斜斜地飞了出来,稳准狠地安插在魔法阵的角落。
她沉默。
愚人牌,但是逆位。
看来造物主有意和命运开个玩笑,即使要付出的代价是祂所创造的主角也亦然。
“她们的继承人被丢到不同的平行世界中历练,就如你未成年时候那般。我没兴趣把一株可以现在就折断的毒花培养成熟……你知道该怎么做。”
天真稚气的少年兴致勃勃地抬头眺望远方,脚底再往前几步,是望不到底的悬崖。如今一切倒转,稚子眼神落点在漆黑的夜,一朵洁白的花碎在地上,零落成泥。
世界意识让她看见这张牌应该有所意图……但很不幸的,她一向只会插手每个关键节点,然后把剧情搅成浑水。
应邀而来,她可不能辜负祂的希望,伊雍在心里保证自己一定会把这个故事搞得一团糟。
指尖触碰牌面。
一颗位于魔法阵正中间的白水晶球随即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