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旅程》只写一次

17、改变

　　十一区行政大楼
　　“好，好得很呐。”邓家鑫已经被范协那个傻逼气的头晕眼花，牙齿几欲咬断。他拿起桌面的文件暴怒的朝桌前站立的人砸去。
　　“一群废物！”
　　“副区…”秘书站定挨批，连散落的纸张都不敢去捡，就怕惹到正在气头上的人。
　　“给我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把那么大批量的ah434卖给范伟！”
　　“是！”秘书如蒙大赦，手脚利索的把文件收拾好放回桌面后立马掉头离开。
　　邓家鑫走到座位拨通一个号码。
　　“干嘛？”
　　“帮我联系你哥，只要他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就答应去给周绯打工”
　　“会不会太狮子大开口了点？不然我给你电话你自己联系？”
　　“草，丁致晖你个王八蛋，是哥们吗你？”
　　“可以不是啊。”
　　“你就说帮不帮吧！”
　　“我联系可以，但你可别抱太大期望啊。”
　　“啰里八嗦。”
　　挂断电话，邓家鑫无力的瘫坐椅上，他曾经想过改变十一区，可最后却是他被十一区磨平棱角。但不论结果怎样，时间都到了，就当是他为自己的自大买单吧，他想做点什么或者说想给这里的人留下点什么。
　　“城改计划？十一区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向阳打开电脑就被一则短讯吸引，办公室其他人也好奇围了上来。李习军不可置信道：
　　“哇哦，大手笔啊，这是要把e圈那个垃圾站清理了，帮他们建个能源循环系统？”
　　“三区四区都还没有建吧，没想到被十一区弯道超车了”
　　“大概是因为前几天那个事吧…”
　　“甜甜姐说的是前天晚上那个鼠灾？”
　　谢念财消息灵通，他直接丢下一个大瓜。
　　“小道消息，听说前天那个事情是因为e圈的话事人给老鼠下了ah434.”
　　一伙人表情都大为震惊，向阳只感觉自己正义的灵魂都在冒火。
　　“哪个傻逼干这种蠢事？卧槽，那么多条人命，他晚上能睡着？”
　　“被抓了，不过懂得都懂。”
　　“能把他的家底掏出来肯定比单纯砍了他更有用吧。”
　　“呵。” 孟繁嘲讽的笑了。
　　“安静还是太天真，花钱就能买命，十一区的人命值几个钱？谁来定价？”
　　“啊…我没这个意思。”
　　“得了，逝者已逝，真能把循环系统建起来对十一区来说也是利在千秋。”
　　“啧，赶紧上班吧，老板要来查岗了。” 李习军兴致缺缺的回到自己工位，途经发现自己前面的人居然还没来。
　　“小赵呢？迟到拖出去。”
　　“昨天就请假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富婆的？”
　　“因为我家长寿基因。”
　　“切～” 一句话让全科人唏嘘。
　　紫荆府d栋十六楼。
　　赵磨买了一堆食材正在整理放进冰箱。
　　“我看你昨天好像在看美食节目，或许可以试着自己做？”
　　“谢谢姐，其实我没事的。”
　　“没事正好可以拓展一下爱好，现在机会正好不是吗” 赵磨故意曲解李月的意思，她垂下眼帘，拿芝士的动作慢了两秒。李月背对着厨房坐在沙发上，倒是没关注到赵磨的异样。
　　“真的没事的姐，我和她的关系其实没有那么亲近。”只是那天事情太突然，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有些大起大落，人的崩溃有时候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是有点事情做总比傻愣愣的呆在屋里好，不是吗？”赵磨收拾完洗了把手，大咪他们带着茉莉出去浪了，每天要半夜才回，明天她也要开始上班，就这么放着李月一个人在家确实有点让人担心。
　　“其实我都在想不然还是回十一区算了，今天早上新闻说e圈要建能源循环系统，感觉也没有那么不堪了。”
　　“住在我家让你有负担？”
　　“也许是？”多多少少会吧，最重要是她自己觉得和这片地方格格不入，一个外来客，迟早要离开的。
　　“不用在意，我不缺钱。”
　　李月听了咧嘴笑起来。
　　“有没有人说过姐你有些时候很幽默。”
　　赵磨不觉得自己很幽默，她的社交面很窄接触的人也不多，不过印象中确实有些人很容易就笑。
　　“给自己点时间再好好想想吧，这个国家很大。”十一区之外的天空更加广阔，总有一个地方属于自己。
　　“嗯，谢谢姐。”
　　“一天都说好多次谢谢了，不用客气。”
　　邓家鑫独自走到会议室门口，忍不住伸手把领带扯松了些许，看着眼前的门，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人捏碎了一样，窒息感挥散不去。
　　推开门，有一男一女背对着门并列坐在长边沙发上，范协和范伟背着手站立一侧，从邓家鑫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一睹范伟哭的稀里哗啦的忏悔模样，他顿足冷眼旁观了会儿，直到范协抬头看过来，才踱步走过去在旁边的短沙发处落座。
　　一阵沉默后，那端坐着的女子俯身将矮桌上的文件推到邓家鑫面前。
　　“邓副区，这次的事情区长表示很悲痛也很抱歉，这是区长拨给受难家属的抚恤金和十一区的重建资金，里面还有范伟两兄弟所有的资产，全部充为受害者的赔偿金。”
　　邓家鑫不为所动，他目光对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区长特助，一个是区长义子。
　　“十一区87条人命，在你们看来就只是钱的问题？”
　　一直作闭目养生状的貌美男子缓缓睁开双眼，邓家鑫还记得他初上任时在一区和这个人见面的那幕场景，碧海青天也敌不过那惊鸿一瞥。
　　可偏偏就是这么美这么美的人，说出的话却让邓家鑫原本就紧缩的心脏仿佛在被刀割一样隐隐作痛。
　　“在你眼里，他们活着和死去，应该没什么不同才对？” 秦危羽淡淡瞥了一眼文件。
　　“比不上你为十一区做的，但用来抚慰活着的那些人，我想应该不会不够。”
　　邓家鑫瞬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他张口想要反驳，但是反驳什么？
　　其他几人也只是默不作声的静观着，好似在等待邓家鑫作出抉择。
　　最先不耐烦的是一遍垂首站立着，还频频抹泪的范协，一个大男人，说话的声音难掩哭腔。
　　“不满意你把我杀了得了，是我活该我认。”
　　邓家鑫熄灭的心火一下又被这话给激了上来。
　　“我不满意？轮得到我不满意吗？”事故发生后那些受害者家属和幸存者在知道范协兄弟被捕以后，争先恐后的抗议，他邓家鑫算个什么东西？替别人伸张正义人家都觉得他是多管闲事。
　　“逝者已矣，我们很抱歉，范协十一区负责人的位置已经撤下，他的处分区长回来后会亲自定夺，希望邓副区可以谅解一下我们的难处。”
　　“你们有把事情如实汇报给他？”一开始邓家鑫还以为老妖怪是不好意思出面捞人，现在来看原来是根本没把十一区的灾难当回事。他面露自嘲看向秦危羽：“到底是谁不把十一区的人当人？”
　　秦危羽面不改色淡然起身，吴鞠杏轻轻抚平职业裙装的褶皱后跟着站立而起，点头致意道：
　　“那我们就告辞了”
　　邓家鑫不做回答，闭眼倾身向后靠上沙发。
　　范伟拉开门，待三人出去后，他回首看着陷入沙发中的身影。
　　“好好回去过少爷生活吧，尚章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