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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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一位土生土长的枫丹人会对陪伴了这个国家长达四百年的最高审判官感到陌生，在最初不那么愉快的磨合期过后，孩子们的睡前故事便自然而然以「那位莱特大人」作为主人公，用欧庇克莱歌剧院中发生的审判故事播种下正义的种子。
人们爱戴着、仰慕着这位在人间行走的正义的化身。
当然了，莱欧斯利也不例外。
不过作为马上就要法律上成年实际上却刚刚踏入青春期的小鬼、又是家里现在最大的哥哥，他总是有种偶像包袱在身上，像个小大人一样自诩成熟。于是，在表达过被救下的感谢后，莱欧斯利没有过多叨扰，便自觉地跟着逐影庭的探员到一旁做笔录去了，最多也就是用眼角余光偶尔偷瞄一下第一次见到真人的最高审判官。
那维莱特先生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他暗自腹诽道。
在街坊邻里的絮叨中从小听着最高审判官的事迹长大、又难免将其作为榜样产生孺慕之情，对少年来讲，下意识便日复一日地心中树立起一副成熟智者的形象，却又在见到真人之后发现这副想象实在是天差地别。
比如，那维莱特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模样，比老勒波特的儿子还要年轻。身上穿着的正装层层叠叠，愈发显得身形纤细瘦弱。虽说端着表情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却实在与外表产生了极大的反差。
啊、但是，确实很能打。莱欧斯利回忆起那道一闪而过的蓝色身影，重新审视了一番面前的美露辛探员，心想，莫非想要到沐芒宫工作、对于身手也有一定要求么。
说得也是，毕竟逮捕犯人总不能只靠下手不知轻重的警卫机关。
“…先生、先生？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莱欧斯利回过神来：“抱歉、毕竟方才经历了那些事…我还有点心神不定，总是忍不住走神。”
“关于这起事件的经过，我知道的已经尽数告知您了。”
这位隶属逐影庭的美露辛探员陷入思索，随即伸出手来，似乎想要触碰莱欧斯利的头顶，最后却因为高度差不得不放到肩膀上拍了拍。
“已经结束了。那维莱特大人一定会给予公正的审判，后续处理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由于未成年人保护条例的缘故，您无须以证人身份出席庭审。不过，作为在案件中与犯人长时间相处的重要人质，接下来…我看看，就定在周五下午好了，先生，您需要前往沐芒宫接受心理疏导与创伤程度评估。”
今天是周三，莱欧斯利想，是因为需要等明天审判结果定下么。
“好的，没问题。”
与此同时，那维莱特察觉到暗中投来的视线，也将注意力分散了一些到莱欧斯利身上。
了解完事件的全部经过后，很容易便能判断出，这起案件没有造成更多伤亡，很大程度上多亏了少年及时对犯人进行情绪安抚，甚至还在紧要关头使犯人失去了武器，这给了警备队及时保护和解救其他人质的机会。
身为近乎与天地同寿的元素龙，那维莱特对时间的感知相当模糊，他总觉得人类实在过于脆弱，晃过神来便会老去、死去。
但即便如此，那维莱特也接受了枫丹的惯例，将尚未「分化」的人类皆归类为幼崽。作为一名对普通人来说都还算孩子的少年，莱欧斯利所作所为称得上是令人眼前一亮的有勇有谋了。
说起分化一事，实际上，从被水神芙卡洛斯捡回枫丹后，那维莱特就已经因为枫丹人特殊的性别系统大为震惊了许久。
他虽然没有记忆，却具备着基本的常识，知晓两性结合是提瓦特大陆上所有生物都遵循的繁衍规则，即使有特例，也更倾向于无性繁殖、乃至于通过其他手段创造后代。
唯独水神治下的子民，虽然男女外表与常人无异，却有着独立于其他人类的生殖规则。
事出反常必有妖，然而，水神本神对这样的错乱并无任何拨乱反正之意，甚至深觉有趣，曾在那维莱特询问为何如此时大大咧咧表明「这样才能让人们遵循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感情，毫无顾虑地与真爱之人在一起嘛」。
是啊，毕竟据实例证明，Alpha和Alpha也能够产生后代，只不过概率要小一些。那维莱特一想起时不时便要在审判台上听几例因爱恨情仇引发的犯罪案件，心中有时还要怀疑，为什么市面上广为流行的是侦探小说而不是爱情小说？
殊不知，对爱好狗血与酸到掉牙的情感关系的人而言，欧庇克莱歌剧院就是最好的演出舞台。
入乡随俗，在大环境如此的枫丹，即便不是人类的那维莱特根本不存在ABO分化，人们在饭后杂谈时也乐于对「备受爱戴的最高审判官究竟是什么性别」聊上一嘴自己的见解。经由蒸汽鸟报编辑部发起投票并进行结果整理，目前最受人们认可的推测为：那维莱特大人一定是一位才貌兼备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极有可能是无色无味的清水。
是啊，连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有人闻到过那维莱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都自圆其说了。
甚至还有钟爱罗曼蒂克情节的女读者表示，那维莱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一定可以因为天生契合而闻到对方的信息素味道。乐得芙宁娜女士特意差人买了三十份这期报纸，将各种奇妙发言剪下来做拼贴，一条条念给当事人听。
——水神的性别自然也颇受关注，但介于芙宁娜出行都要喷些香水，在「信息素的味道」这一确凿证据下，噱头反倒没有神秘的最高审判官那么足。
被迫由于联想重新回忆了一遍难以言表的过往经历，枫丹廷上方乌云密布的天空差点又要下起阵雨。
那维莱特想，无论如何，枫丹人身上的奇特之处一定与水有关。否则，他和美露辛们应该也会像其他国家的人那样没办法从气味上分辨性别才对。
然而事实却是，那维莱特不仅可以轻松分辨出某人是什么性别，甚至可以精确到对方什么时候会迎来生理期。这一能力对断案起到了不少帮助，也进一步让广大枫丹民众加重了其深信不疑的程度，最高审判官大人要么具有ABO性别，要么是一只人形男性美露辛。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逝得飞快，在那维莱特一边吩咐现场干员们各司其职、一边走神的功夫，做完笔录的莱欧斯利已经处理好了伤口，随时可以从这儿离开了。
他虽说有心向那维莱特道别，又见人站在一旁呈沉思状，觉得贸然打扰不太好，便站在一旁欠身行礼后不再多言，正要回家。
这一举动却将那维莱特从繁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眨了眨眼，瞧见少年转身离开的背影，鼻尖骤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想起曾见过他人深陷发情期时因欲望煎熬的模样，出于礼貌和些许关怀，那维莱特出声道。
“你的名字…不，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不过，我察觉到你会在最近几天分化为Omega。如有需要，可随时到沐芒宫领取配备的抑制剂。”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