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港湾风云》后》海斯特白兰

6、谁是卧底？

　　江尧洗澡的时候给自己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等他洗完澡站在镜子前看到了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时，气得骂故山就是条狗，又啃又咬。

　　江尧在心里安慰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被啃了一次，套上衣服谁也不知道！

　　故山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了，他想事情的时候就爱抽烟。

　　江尧从浴室出来看到了故山宽阔的背影。他慵懒地将胳膊搭在阳台的栏杆上，外面阳光明媚，烟雾转着圈往上飘，绕在故山的发尖。

　　故山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江尧，将烟掐了，“洗完了？”

　　江尧没理他，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舒软的沙发上。故山看着他又想到了故云要把江尧带走亲自审的话，心里的那块石头一直放不下。

　　就在这时，故山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走过去接了起来，脸色正经了不少。

　　“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故山说完就挂了电话。他走到了卧室，利索地换了衣服，然后就要出门。

　　江尧不知道故山要干什么去，就这么看着他。

　　故山临走的时候瞥到了沙发上的江尧，犹豫了一下还是转换脚步走到他身边叮嘱道：“账本的事情有下落了，我现在去看看。你在家好好待着，不要出去。”

　　江尧听到他说“账本”没什么兴趣，随便点了点头。但是“账本”这两个字还在江尧的脑子里荡来荡去的。

　　就在这时，江尧却忽然想起来了！昨晚他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些片段里就有账本的下落！当时他没有精力仔细思考，醒来又一下子忘了。

　　“故山！”江尧一下子站了起来，不顾身上的疼往门口喊道。

　　故山已经要关上门了，忽然听到里面的江尧喊了他一声，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知道账本在哪！”江尧有些激动地对故山说。他知道故山一直在找那个账本，就是因为这个账本被偷，江尧才被人打得那么惨，还一直被追杀。

　　“你说什么？”故山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说我知道账本在哪儿了！西九龙警察总部附近是不是有一个‘蓝天游泳馆’？游泳馆里的0043号储物柜里就藏着账本，密码……密码是6819186！”

　　这些都是昨晚江尧的脑子里蹦出来的东西。江尧想起来了，《港湾风云》的开头是倒叙的，在书的一开始就是白纸扇藏账本的情节。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账本在哪儿吗？”故山的语气忽然有些微妙，他盯着江尧问道。

　　“我……我又忽然想起来了。”江尧不知道该怎么和故山解释，总不能说这里的世界其实就是一本小说，而他刚好看了那本小说吧！

　　“你是说白纸扇把账本藏到了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故山的语气里满是怀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看，如果不是我告诉你，你肯定也想不到去警察总部附近找账本吧！”江尧回忆着小说里对白纸扇的心理描写，复述给了故山。

　　故山的眼神冷淡了下来，他刚刚接的那个电话是阿右打来的，他们发现了一个账本的可疑地方，还发现了白纸扇的踪迹，但是方向和江尧说的截然相反。

　　“我知道了。”故山说完之后又看了江尧一眼，而后关上了门。

　　他出去之后就一路开车狂奔，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左边是去游泳馆的路，右边是去阿右那边的路。

　　故山在那几秒钟之内想了很多，如果江尧是骗自己的呢？如果他说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找到白纸扇呢？

　　游泳馆那边是警察的窝，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岂不是被瓮中捉鳖，羊入虎口？

　　故山知道一夜的床笫之欢不代表什么，江尧在白纸扇身边呆了五六年了，他没有什么筹码去相信江尧。

　　“喂？阿右，你先带着兄弟们行动，我现在有点事赶不过去……”故山挂了电话之后就开始往左边那条路上走。

　　故山知道自己的这个选择很鲁莽，但是他想赌一次。万一江尧没有骗自己呢？万一他真的只是想让自己找到账本呢……

　　故山在去往游泳馆的一路上给自己做了无数个假设，但是车的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过。

　　他想如果这次江尧真的骗了自己，就只是为白纸扇拖延时间，那么他不会放了江尧。但是只有故山自己知道，他在心里多少次祈祷江尧别骗自己。

　　阿右那边，一帮人坐在车里紧盯着不远处的那个“东仔冰室”。现在快到午饭的点了，东仔冰室里人满为患。

　　“动手！”阿右挂了故山的电话之后就下了指令，一共七八个人全都下了车，开始往东仔冰室里走。

　　东仔冰室里全部都是吃东西的人，叽叽喳喳的很是吵闹。阿右带的人先是把冰室给堵了起来，然后就开始一点点地找。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从洗手间的窗户跑了出去，被阿右的人看到了。

　　“大右哥！人在这儿！”一个小弟一边追着那个人一边朝东仔冰室里喊。

　　阿右立刻带着人冲了过去，瞬间东仔冰室里就乱成一团，好多碗碟都被碰掉了，摔在地上碎成好几半！

　　“扑街啊——”东仔冰室里的老板拿着手里的东西就朝阿右他们扔了过去。

　　逃跑的人终于还是被抓住了，他被追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踹倒在地，然后又接连捱了好几个拳头，鼻子都出血了。

　　“让开！”阿右冲了上去，抓住那人的领子后直接掀开了他的帽子。

　　不是白纸扇！

　　“哎呦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跑了！”大G躺在地上，双手抱头求饶道。

　　“怎么是你？白纸扇呢？”阿右揪着大G不放，他以为是白纸扇！

　　“我不知道啊，出事以后我就没见过他，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大G满嘴是血惊恐地说道。

　　大G是白纸扇身边走得很近的人，就算没抓到白纸扇，大G也不能放过。阿右把大G抓到了车上，打算带回故山的住所再好好审审他。

　　江尧将账本的位置告诉了故山之后一身轻松。他去房间换了衣服，又去吹了吹头发，想着故山回来后肯定要好好敲他一笔，毕竟是靠着自己他才能找到账本。

　　江尧觉得有点无聊，于是去客厅开了电视，一打开就是电影频道。放的电影是《以和为贵》，不过是粤语版，江尧并不能听得太懂。他正看到电影里的杀人场景，门就响了，吓了江尧一跳。

　　“这么快就回来了？”江尧以为是故山回来了，想着那个游泳馆离这儿还挺近的。

　　结果江尧刚走到玄关处人就愣住了，在他的面前站着一堆人，最前面的那个人的右手戴着手套。

　　“阿云啊，看来这个白纸扇身边的江尧在小山这儿过得确实不错。”帮内元老湾叔看着故云意味深长地说道。

　　刚刚故云接到了一个电话，湾叔说他找到一个白纸扇之前的手下，这个手下告诉他故山其实早就拿到了账本，白纸扇也被故山藏了起来。他之所以一直不把账本上交是因为故山根本就是O记那边的人！

　　帮内最忌讳出叛徒，还是警察的人！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故山就必须死！

　　故云不相信故山是O记的人，但是现在故山办事不力没有找到账本倒是真的。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故云不得不跟着众元老一起来了故山这儿。

　　而江尧毫发无损地在故山家里看电视的行为现在就显得十分可疑了。按理说江尧是白纸扇的人，故山之前又和白纸扇有仇，现在白纸扇偷了账本，故山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给江尧好脸色。

　　但是江尧身上不仅没有伤，看起来还活得很好，从这一点看，故山的确很奇怪。

　　江尧是白纸扇跑了之后最有可能知道账本下落的人，现在江尧一直呆在故山这儿。有没有可能故山早就已经从江尧身上知道了账本的下落故意隐瞒不报，而江尧也已经被故山的卧底身份劝服了？

　　这在不知真相的众元老眼中不是没有可能！

　　江尧被几个洪联合的人给绑了，元老们和故云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围成了个半圈，江尧被押着跪在他们面前。

　　“你知不知道账本的下落？”湾叔看着江尧问道。

　　江尧不知道眼前的这几个人都是谁，但是他听其他人叫中间的那个人“大佬”，猜测那个就是故山口中的洪联合的老大。

　　江尧搞不懂现在的局势，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出了什么，索性闭着嘴当哑巴，祈祷故山快点来。

　　湾叔朝身边人打了个手势，两个壮汉直接走过来开始猛揍江尧。

　　“咳咳……”江尧被打得口鼻出血，趴在地上狂咳不止。

　　湾叔又开了口：“故山，是不是警察的卧底啊？”

　　江尧一听这话立刻就懵了，他知道洪联合是什么性质，也知道故山是洪联合的骨干成员。但他搞不懂为什么眼前的人要怀疑故山是警察的人。

　　“快说！你是不是知道故山是警察的人，把账本的位置告诉他了？”湾叔继续逼问江尧。

　　江尧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了。这两天故山一直在说要为大佬找账本，要说他是警察的人江尧第一个不信！

　　江尧不明白眼前的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说，要不就是他们真的没搞清楚情况误会了故山，要不就是他们要陷害故山。

　　“不是，他不是警察的人！”江尧看向了最中间的那个人，“大、大佬，这两天故山一直在说要为你找账本，他不是什么卧底！”江尧现在连说话身上都泛疼。

　　“哈哈哈——”湾叔大笑了起来，他看向故云：“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江尧是白纸扇的人吧，他现在这么护着故山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故山串通好了，要拿到账本去交给警察争取立功啊？！”

　　江尧一听湾叔咄咄逼人的样子就料定他们是要诬陷故山。江尧急得脑子要冒烟了。现在不仅故山的处境危险，他的处境更危险！

　　他现在在这些人眼里就两个身份，叛徒白纸扇的人或者作为警察卧底的故山的人。不管是哪个身份江尧都逃不过一死！

　　故山这边已经到了游泳馆，他看着好几排的储物柜，终于找到了0043号。

　　故山站在储物柜前，一直盯着上面的密码按键。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弯腰按着江尧给他的密码一个个地输了进去。直到密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储物柜“啪”地一声开了，故山还是提着心。

　　故山在后来的日子里回想起来，当他看到储物柜里躺着的账本时，那是他觉得最如释重负的时刻——江尧没有骗他。

　　故山用衣服将账本包了起来，然后就离开游泳馆上了车。他刚想给阿右那边打电话问情况，结果阿右就先打来了。

　　“老大！不好了！大佬带着好几个元老闯进了公寓里！我在这边抓到了白纸扇手底下的大G，刚想去公寓找你，几个小的就窜过来说大佬和元老们很生气，好像抓了姓江的那小子，还说要去抓老大你！”

　　阿右急得脑门上都是汗，他刚刚听到消息后马上就六神无主了，立刻给故山打了电话。

　　故山坐在车里满脑子就是那句“江尧被抓了”。他把账本扔在了副驾驶上，一脚油门踩到底立刻往公寓赶过去。

　　“喂？阿左，交给你件事去办……”故山在路上给阿左打了个电话。阿左也接到了消息正往公寓赶呢，故山的一个电话过来后她立刻又调转了车头……

　　一路上故山都咬着牙脸色铁青，他在这边什么都不知道，但明白一定出什么事了，不然故云不会带着那些元老亲自去找他的。

　　而更让他担心的是江尧，江尧不知道能不能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