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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早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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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尧觉得最近自己变得好感性，以前对肥皂偶像剧毫不感冒，现在看居然会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故山有一次回家撞见他窝在沙发里哭，还以为怎么了，快步走到他旁边一看，原来是男女主分手了……
看到江尧越来越不靠谱的样子，故山心里有些复杂。江尧的签证一直攥在他手里，其实江尧早就可以出国了，只是故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或许他一辈子也做不了。
可这天故山下定决心了，因为故云问起了江尧。
傍晚的时候故山从自己那个不务正业的皮包公司回到了家，神色并不轻松。进门的时候江尧正趴在冰箱上吃故山给他买的小蛋糕，听到声音一转头，对上了故山略显疲惫的眼睛。
看到是故山，江尧鼓着腮帮又转回了头，开始翻找还有没有别的吃的。
觅食无果，江尧走到故山身边：“故山，快做饭，好饿。”
故山看着穿着家居服的江尧，嘴上还沾着奶油，叉腰的模样十分讨人喜欢。
故山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搂了搂他的腰:“等着。”
江尧看到故山放下东西，系上围裙开始下厨房，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问要做什么吃。
和江尧同住的这段日子，故山只有两样东西进步了——床技和厨艺。
江尧每天嗷嗷待哺地在家等着他做饭，故山晚上也不跟着那群小弟胡闹喝酒了，早早地就回家。阿左笑他是改邪归正做起厨娘来了。被故山一记要杀人的眼神给轰走了。
正在切菜的故山看着江尧比之前更白嫩的脸，好奇问道:“怎么感觉你胃口变大了?整天除了吃还是吃……”
江尧一愣，刚想反驳，肚子的饿意让他停顿了下。江尧回忆了一会儿，发现他的胃口好像真的变大了，吃完饭没几个小时就又饿了。关键他还嗜睡，整个人和被下了药一样。
“我不会是得什么病了吧……”江尧喃喃道。
故山嗤了一声，“是吗？那我带你去看看兽医，是不是得猪瘟了。”
“啊？”江尧被故山的话钉在原地，老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他骂自己是猪。
“操，我怎么还变笨了……”错过了反驳的最佳时间，江尧独自站在故山身后懊恼。
吃饭的时候江尧还是胃口大开，故山倒是没动筷子。
“你怎么不吃啊？”江尧看着故山，发觉他今天情绪好像不太对。
故山摇了摇头:“没胃口，你吃吧。”
江尧看他不愿意说，也就没再问，就着菜一连吃了两大碗的米饭和一碗热汤才算满足。对于故山日益长进的厨艺，江尧表示十分满意。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尧懒懒地躺在床上，已经迷糊了。故山走了进来，看到露着肚子舒服地打着小呼的江尧，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奈。
他真的想那句话永远不要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最后还是他亲自叫醒了江尧。
“干嘛……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啊！”江尧被闹醒不高兴了。
“你认真听我说。”故山在江尧滚圆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巴掌。
江尧不耐烦地睁开眼，躺着瞅他。
“所有手续我都给你准备好了，钱也给你打在卡里了，你明天就出国。”故山把江尧的护照、身份证、各种杂七杂八的证件和一张银行卡都放在了一个皮夹里，递给了江尧。
江尧直接愣住了，感觉自己吃完饭的脑子转不动了。直到他的手碰到那个微凉的皮夹之后，江尧才慢慢坐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故山看他整天懵圈的状态，叹了口气:“你是明天中午的飞机，我会让阿右送你去机场。下了飞机之后会有人去接你的，那个人会带你去准备好的住处。”
江尧听着故山的交代，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么快!”
看着江尧突然睁大的眼睛，故山心里不好受，“啪”地一下关上了灯，上床把他搂在怀里:“怎么，舍不得走?”
江尧被他带到了怀里，温热的胸膛贴着江尧。闻着故山身上的肥皂味，江尧小声地反驳道:“切，怎么可能，我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儿……”
故山没再说话，江尧也沉默了。他的困意被故山刚才那一番话彻底击碎，大脑越来越活跃，各种事情一齐涌入脑海里。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不是，我还没准备好呢……等等，我需要准备什么吗，之前不是都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走吗？待在他们这群黑社x身边纯纯找死啊!可是……可是……”各种念头绕在江尧脑子里，让他烦乱不堪。
江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这样不是很得劲，好像离开不是个好选择，但他又找不到什么真正的理由。
“嗯嘶……”故山被腰上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一缩身子，“干嘛？”
“呼噜声太大!”江尧气冲冲地说。
“放屁，老子还没睡着呢……”故山不明所以地道，不知道江尧这次又作什么妖。
江尧被他的话噎住了，更生气了，“那就是呼吸声太大!吵的我睡不着!”江尧莫名地把怒气撒到了故山的身上，好像自己所有的不满意和混乱情绪都是他造成的。
故山在昏暗中看到江尧皱起的眉头，忽然一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警告道:“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就办了你，明天让你捂着屁股坐飞机!”
江尧被他这句露骨的话弄得熄火了，扭过头，在黑暗中红着耳尖:“臭流氓……”
故山和江尧贴得很近，彼此呼吸相接，热热的让人心里发痒。江尧的余光看着故山的脸，感觉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声像擂鼓一样，弄得他下意识地攥住了身下的床单。
江尧笨笨地在黑暗中估测故山离自己还有几厘米，当那片火热终于贴到他唇上的时候，江尧立刻软了身子，任由故山在他嘴里风卷残云。
故山把江尧吻得快缺氧才放过他，没继续动他，而是躺下身又把江尧搂进怀里：“睡觉。”
江尧终于老实了，乖乖地窝在故山怀里。其实他一直想问故山他们俩算是什么关系。但没开口呢就觉得矫情，好像他是在哭唧唧地缠着另一半要名分。
“能是什么关系，炮友呗……”江尧每次都用这番话打压自己那想要一问究竟的心。
今晚，那个绵长又湿润的吻让江尧脑子里的那个问题越来越强烈，就在他还因为故山的吻而轻喘着的时候，嘴下意识地动了起来:“故山，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刚问出口江尧就僵住了，一动不敢动，好像故山的回答会吃了他一样。故山听到他这样问也是一愣，他的脑子里一连闪了好几个答案，可他始终沉默着。
这股沉默让江尧觉得度秒如年，最终先举旗投降了：“害!我是想说你别以为给了我钱就能当我的债主，那就是炮友间的友情支付……”江尧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没底气。
故山定了几秒，眸子暗了暗，还是没说话，两个人之间弥漫开了一种尴尬又紧张的氛围。
“炮友，原来在江尧那儿他俩只算炮友……”故山自嘲地想了想。他抱着满怀的温热，转瞬又恨得牙痒痒——自己做了那么多，这个扑街仔就是不动心……
江尧闭上了眼睛，下意识摸上了手指的那枚戒指。刚戴上的时候江尧还有点不习惯，觉得怪怪的。可是到现在他已经可以做到忽略戒指的触感了，将戒指完完全全看作是自己的东西。
而此刻那枚戒指的存在感陡然升高，让江尧根本无法忽视。
海浪声被风带进了这个小别墅里，让人误以为就躺在海边。床上的两个人肌肤相贴，可是心相隔万里。他们各怀心思，明明并肩而行，却只能暂且迷路。
这一晚江尧睡地极不安生，好像一直在做梦，光怪陆离的十分混乱。而故山则是一点没睡，就那样抱着江尧躺了一整晚。
天没亮的时候故山就起身了。他刚想给江尧做份早餐，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略显滑稽的围裙，皱着眉头又解了下来。
故山出门了，天刚微微亮他就一个电话把阿右吵起来，将关于江尧的事又交代了一遍。
“老大，有必要这么早吗？他中午的飞机……”阿右揉着眼睛脑子混沌地说。
“废什么话！这都几点了还睡！起来给江尧带份早餐，早点去别墅接他。”故山一边坐在车里吸烟一边说。
阿右答应了一声，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老大，你怎么不亲自去送江尧啊？”
车停在海滨大道旁，故山将胳膊搭在了车窗沿上，任由手指夹着的烟自己燃尽，好久没说话。
“行了，去准备吧。”故山挂了电话，仰头靠在了座椅上。
他为什么不去送江尧？这个问题也把故山问住了。这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江尧，就算不是最后一次，也是江尧离他最近的一次，各种意义上的。
其实故山知道答案，他害怕，也讨厌，讨厌分别。
从开始记事起他就经历了数不清的分别，站在码头上看到母亲跟着一个陌生的叔叔随着那艘船越来越远，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着永远不会再回来的父亲，亲手埋葬自己那只病死的流浪狗……
离别无数次找到他的头上，可是没能把他驯服，故山还是一如既往地害怕和反感，在江尧身上更是如此。或许不亲眼看到人远行就不算分别，那只是他们会好久不见……
故山在这个晴朗的早上吸了很多烟，烟蒂将他的手指熏得发黄，让他双眼泛着血丝。他自虐式地看着时间，将手机关机，不愿意听到阿右给他的汇报。
就这么熬到了江尧的那个航班起飞，故山才驱车要回海边别墅。他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立刻冒出来很多未接电话，都是阿右打来的。
故山给阿右回拨了过去，声音疲惫地开口：“人走了？”
阿右那边好像是下了一段楼梯，从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离开了，然后就急吼吼地开口：“老大！你快来！江尧怀孕啦——”
猛地一记刹车，故山的呼吸滞住了，他握着手机似乎是失聪了一阵，几秒后才强稳着声音再次确认道：“你说什么？”
这次阿右的话音还没落下，故山就单手转动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往医院的方向冲去。后面被吓了一跳的司机破口大骂：“扑街啊！开这么快，老婆要生了啊——”
故山赶往医院的时候江尧刚醒没多久，呆呆地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早上还没醒门铃就响了，开门一看是阿右，说是接他去机场的。
江尧缓了一会儿，发现故山早就离开了，闷闷地回了卧室。阿右让他收拾收拾东西，江尧就随便地塞了几件衣服，拿上了故山昨晚给他的皮夹。
阿右把故山吩咐他买的早餐放到了桌子上，江尧看到了没胃口，一点都没动。看着时间还早，江尧就说再呆一会，阿右没管他，下楼抽烟去了。
江尧自己一个人在别墅里转来转去，没什么事却就是不愿意快点离开。一直待到阿右上来叫他，他才提着一个背包走出别墅。
坐上车后阿右就带着他去机场，两个人自然没什么话说。江尧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他又瞥到了手上的戒指，开口问阿右：“故山呢？”
“我们老大忙着呢，没空来！”阿右聪明地帮故山解决了那个问题，只不过这个回答让江尧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胸口的憋闷越来越难受，江尧以为是晕车了，便将头微微伸出窗外，一直挺到了机场。
阿右下车的时候给江尧提着背包，打算把他送进去就离开，并为这个老大身边的祸害即将出国而提前高兴起来。
可没承想，他刚走出两步，身后就有人惊呼出声。阿右疑惑地往后面一看，脸色惨白的江尧靠在车门上一点点地下滑，最后歪倒在了地上。
闭上眼的前一秒江尧都是懵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脑子突然发晕，浑身没力，想喊人都喊不出口。
“哎——”阿右忙跑回去扶起江尧，拍了一下他的脸：“不是，你、你这是怎么了？”
江尧彻底晕了过去，阿右慌了，赶紧把人拖进车里开始往医院赶。他焦急地在急诊室外面等着，给故山打电话也没人接。一直到那份孕检单交到阿右手上的时候，阿右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是患者的爱人吗？他怀孕已经一个月了。这次就是有点低血糖，其他没什么问题……”医生以为阿右是孩子爸爸，给他交代了一下。
缓过神来的阿右头摇地和拨浪鼓一样：“我不是——他、他是我大嫂！”阿右把马上要戴在故山头上的那顶帽子摘了下来，吓得声音都抖了……
阿右开始疯了一样地给故山打电话，没料到这江尧临走了还搞了这么一出。
江尧收到那份孕检单的时候先是随手接了过来，躺了一会儿有力气了才拿起那张纸准备看看自己是得了什么病。刚刚医生说话的时候他脑子发懵，也没注意听。
他看着上面一系列的专业名词，掠过无数看不懂的检查结果，一直看到了最后的诊断意见：早孕……
“早孕？”江尧眯着眼又看了一遍，将纸翻了翻，“什么意思啊……”
江尧的眼睛移到了上面患者名字的地方：江尧。他又打消了送错孕检单的这个可能。
头疼得难受，江尧又把纸丢在了一边，闭上眼睛让那股晕眩感减弱一些。
江尧完全没往怀孕的地方想，因为在他的认知中男人不会怀孕。不光是他，人类几百万年的历史都在加固他这一认知。
就好比你突然拿到一份检查报告说自己的翅膀受伤了，你只会觉得奇怪、莫名其妙，但不会相信，因为你知道人没有翅膀。江尧现在就是这样。
等到一个护士进来温声细语地问他怎么样了的时候江尧才又重新睁开眼睛：“其他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晕……”
“低血糖，晕很正常。不过以后要小心，肚子里有宝宝了要注意些……”护士一边准备给他量血压一边说道。
“啊？”江尧疑惑地一挑眉，抬起胳膊让护士好操作些。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宝宝？”
护士看他呆愣的模样说道：“刚刚不是给你孕检单了吗？你孕周太小了，要不是这次查血还查不出来呢……”
“啊？”江尧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发出这个单音了。
“不是，你开什么玩笑，我怀孕？我是个男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江尧无奈地看着护士，觉得这个医院未免太不靠谱了。
接下来江尧和护士进行了1v1的辩论，甚至主任、院长也被喊来了。半个小时后，江尧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份孕检单，第八次问道：“我的性别是什么？”
“男+。”
“我是个能怀孕的男人？”
“严格地说是能怀孕的男+。”护士第八次纠正江尧。
“院长，要不要让精神科的人来看看……”护士小声地看着旁边的人问道。
院长抬了抬自己的眼镜，真的在考虑。
“江尧——”故山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了。
江尧闻声抬头，看到故山跑过来蹲在他脚边，神色紧张地拉住了他的手。
“他们说我……怀孕了。”江尧皱眉道，希望故山能站在他这一边。可是下一秒故山移到他肚子上的眼神和将近一分钟的沉默让江尧真正害怕了。
“我操……”江尧猛地站起身，快步往外走。
故山急得跟在他身后，看到江尧在走廊上的广告图上来来回回地看。
“男的，男的，男的……”江尧每看到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广告牌都念一遍，直到看到一个真的抚着自己大肚子的男人笑着从他旁边走过，江尧才站住脚。
他猛地扯住那个男人的手：“你怀孕了？你是男的啊！”
“你神经病吧！”男人挣扎不开，惊恐地说道。
故山赶紧走过来拉住了江尧的手，转头给那个男人道歉。
江尧被故山抱在怀里，那股烟草味让江尧突然一阵反胃，推开故山就往病房里的洗手间跑。
故山看到江尧趴在洗手台上吐得眼睛泛红，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他把江尧抱在了床上，自己又蹲在了他的脚边。
江尧喘着粗气看着把他肚子搞大了的故山，突然怒火中烧，“啪”地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到了故山的脸上。
“嘶……”刚赶来的阿左正好看到这一幕，忙把医院里的那些人遣散了，给他们老大留些面子，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故山——我他妈杀了你——”
站在外面的阿右浑身一抖，看着阿左说：“他、他打了老大一巴掌？”
阿左的红唇一勾：“他还要杀了老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