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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进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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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克礼向来醒的早,这会他都已经洗漱好了,屋里那个却还在深度睡眠。虽然两人在一起过夜的次数并不多,但言克礼这善于观察的能力让他捕捉到一个信息:洛晏清喜欢赖床。
不过,他怀疑这是因为赵有良那个黑心佬抽太多血,以至于把人家抽的气血不足,气血不足的人当然需要补觉休息。
而且洛晏清没有起床气,这表现已经非常不错了。所以他并没有苛求洛晏清的生物钟要跟他一样,他洗漱完后在沙发上处理了一些事,掐着点到了才去卧室喊人。
洛晏清睡相也挺好,基本睡前在哪个位置,醒来时还是在哪个位置。现在他正缩在床的里边侧躺着,言克礼一条腿跪上去,双手摸到腋下,只一瞬就把人提到了床边。这么大的动静,洛晏清肯定醒了,只不过睡眼惺忪,着实是懒得撑开那重如铁铅的眼皮。
事实上,言克礼也不需要他做什么,那条裹着两人气息的白卫衣被他熟练地套进洛晏清的脑袋,接着他又伸进袖子里一个个把洛晏清的左手右手给拉出来。
穿好衣服,言克礼捋了捋他被弄乱的头发,捏捏他的脸:“好了,去洗漱,牙刷什么的都是新的,洗完下去吃点热乎的早餐。”
洛晏清点点头,跟着他后面出去了。
洛晏清是第一次来这个食堂,和言克礼同时出现时,他敏锐地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不停地在他身上扫射。
点好餐,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没一会儿,专心埋头解决美味汤饺的洛晏清,一个脑袋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你怎么在这呢小美人。”
洛晏清吓得抖了一下,勺子里的汤饺又掉回碗里,看清来人后才说:“来找中将呀。”末了,又补充一句:“你可以不要这么叫我吗,我不是很喜欢。”
弗拉米尔顺势在他旁边坐下,笑嘻嘻地说:“那叫你什么好呢,小清?清清?洛洛?小晏清?你喜欢哪个呢?”
洛晏清说:“叫我晏清就好了。”
弗拉米尔回:“好啊小晏清。”
言克礼睨他一眼,不爽:“能吃吃不能吃就走,别在这烦人。”
弗拉米尔立刻变了腔调:“中将大人,你也太狠心了吧,我待会又要去美洲公干了,我就和小晏清说几句你都舍不得啊?”
鉴于美洲那边可能存在隐藏病情的情况,加之又出了昨晚的事后,联盟高层决定以病毒防治为由,派出两支分队,分别由少将弗拉米尔和上尉唐周带队,携带洛晏清的血清前往美洲和南洲联盟,帮助同胞早日度过难关。
言克礼拆穿他:“别说的那么委屈,美洲是你想去的还是我逼你的?”
弗拉米尔天性爱玩,口味多样,平时最积极的工作就是跨洋任务,这样方便他尝尝别地的“风俗文化”。虽然他这个行为多少是败坏军风,但他偏偏是军队里最擅长和那些洋人打交道的军官,且在那边人脉也不少,每次都能出色的把上头交给他的任务完成,所以高层们对他那些风流行为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他有钱买得起就行。
弗拉米尔讪讪笑道:“都有都有。”
饭后,两人前往研究所,赵有良今天在城外的RH研究院做实验,候鸟的报告是助理程炎给他们的。
程炎详述:“昨晚对这三只候鸟进行血检,可以百分百判定它们体内含有大量的NFV病原体,且病毒的潜伏时间更短,毒性更强,最主要的是该毒株与最开始死去的第一批患者身上的毒株属同型。”
少时,言克礼提出疑问:“过了这些天,它们身上还是初始毒株?”
“对,这算是一个可疑点,赵博士和魏博士都怀疑它们极有可能造成此次疫情的源头,但候鸟本身不具备产生病毒的能力,因此我们不能把它列入自然宿主行列,更加考虑是人为因素造成,”顿了顿,程炎接着说:“然而,另一个变数是,这三只候鸟都是游隼,游隼的食物大多来源于空中捕猎,蝙蝠也是它们常吃的一种。”
言克礼让程炎找来无菌手套,从冷藏箱里拿出尸体进行观察,洛晏清就站在一旁,视线跟随他那只手移动。
观这三只游隼的形状,翅长而尖,颊有一粗著的垂直向下的黑色髭纹,头至后颈部分为灰黑色,腰和尾翼呈蓝灰色,尾具数条黑色横带,体型中等,因死亡时间较短,表面形态并没有发生太多异变,不过头部因从高空坠落而稍微有些变形。
言克礼突然想起自己在病毒爆发之初看过的那群候鸟,那时候只是觉得奇怪,因为着急外出就没往深处想去,如今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鸟上了。不过他当时看到的候鸟应该是鸿雁,毕竟游隼这种生物,貌似是更喜欢单独或成对行动,极少会成群结伙的出现。
“这个月份还有候鸟迁徙,这正常吗?”洛晏清问。
程炎回他:“难说,这几年动物突变太快了,很难保证它们的习性等各方面,是否还和原来一样,说不定御寒能力早就大大提升了呢。”
也是,它们之所以迁徙就是为了找个适温的地方生存,那现在才动身出发的话,证明这个温度对它们来说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不过现在全球天气极端化,冬季,对他们来说,才刚刚开始。大概再过一周左右,他们所位于的这个北半球中纬度地带能再降到零下二三十度。
“对了中将,我们还在这三只游隼的上颌发现三毫米的疑似针管的创伤。”
“我知道了,”言克礼这时才说话:“这尸体该怎么处理就处理了吧,这事研究所不用管了。”
程炎没有异议:“行。”
洛晏清坐在车上,听着言克礼和不同人打着一个又一个电话,最后在张景一声脆亮的“好的”中结束。
“所以这场突如其来的病毒实际是美洲的手笔?”洛晏清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抽丝剥茧出这个结论。
“嗯,自南洲那个科研人员从美洲回来就染病后我就有所怀疑了,紧接着南洲境内也像我们一样毫无预兆地爆发了疫情。过后,直到前天,我们才得知澳洲那位科研人员发病时,第二天美洲就也有了第一位NFV病患。美洲并没有像我们两大联盟一样大规模爆发,他们的病患人数到现在,估计只在两位数以内,不过这数字可不可靠,还得看弗拉米尔传过来的消息,以上是证明点一。二的话,就要归功于你昨晚的发现,游隼体内的病毒来的莫名其妙,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它们的固定迁徙路线在亚洲到南洲之间。”
言克礼其实很讨厌说大段的话,但此刻却异常耐心地和洛晏清一条条解释:“证明点三,半年前,联盟曾邀请过美洲和南洲生物学专家入境考察,当时考察的地点之一正是众多候鸟栖息地的澎加湖。”
一桩桩,一件件,但凡事情出现了一道裂隙,人们总会顺着它摸到深不见底的根。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感谢你的鸟。”
感谢我的鸟?这句话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话,洛晏清否认道:“我没什么的,就算我没看到,第二天巡察士兵也会发现的。”
“你视力很好,普通人类的夜间视力根本达不到你的程度。”言克礼的语气很正常,但洛晏清从“普通人类”这四个人字里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天生的,你知道,有些人天生就具备常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
言克礼不可置否:“那你还有别的特殊能力么?”
洛晏清看向窗外,似是哀叹:“应该有。”
言克礼:“说说吧,比如呢。”
洛晏清回:“或许还没开发呢,你知道的,天赋总是意外发现的。”
就像你不去舞动自己的身体之前不会知道自己四肢这么协调,不去跟着手机软件上那些煽情的歌词开口之前不会知道自己拥有着天然的乐感和绝妙的嗓子,不下海就不会知道自己原来根本不用从头学什么吸气换气就可以自由潜伏……
洛晏清在逃避话题,这个认知让言克礼有些意外,在他印象里,洛晏清一直是一个“单纯诚实”的孩子,他没有心机,对任何人都没有防备,但此刻,他居然在跟自己打太极。
言克礼也不着急:“那等你发现的那一天再告诉我吧。”
寒风呼啸而过,街景甩在身后,被迫拉过来陪他一起上班的洛晏清又在车上犯了困,不过他强打着精神,没像昨天一样真的倒下去。对他来说,睡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言克礼看出他在打盹:“想睡就睡吧,又不用下车,待会再带你回去。”
于是洛晏清在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来蓝星六年了居然还会水土不服。
出了主城大门,又向前开了百米过后,言克礼朝左打了个方向盘,车子奔着驱散仪的方向驶去。
游隼的事言克礼一直惦记着,昨晚趁着洛晏清在车上睡觉的空隙就已经吩咐了RH研究院的负责人今早要过来检修一下。
刚刚张景的报告让他直觉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