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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色毛线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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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变成了什么”
领主超人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是在灰蝙蝠死后的第一年会议里。
平平无奇的会议，平平无奇的一天。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也不被允许改变的一天。
“领主超人？”
领主女侠代表众人疑惑的看向首位的领主超人。
“没事，继续吧”
卡尔并不打算解释任何有关自己言论的意思，他只是一如既往的示意会议的继续。
“…那我们继续，关于中心和大都会……”
领主超人面色平静的用手撑住下巴，他的耳朵里回荡着瞭望塔中同伴们公事公办的声音。
感觉有点无聊，超人如是想到。
因为无论是资料还是公文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检阅完毕了，而现在所进行的会议只不过是为了让各个领主们见上一面所做的表面功夫。
说起来这个传统是怎么来的？
哦，是为了那只不爱出门的蝙蝠。
想到这里的卡尔不知为何的感觉到一阵寒冷和恶心。
他感觉这里就像是一座死寂的、巨大的、孤寂的、冰冷的钢铁坟墓。
所有人无知无觉的在死人的家里扮家家酒。
卡尔艾尔僵硬的眨了眨眼，坚硬光滑的大理石像是一双又一双的眼睛倒映着所有人的相貌，它们无处不在。
无处不在。
领主超人有点想笑，虽然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整个空间都在充斥着荒诞与怪异，但没有任何人察觉。
他已经开始分不清这份莫名其妙的联想是因为自己的对于那个人的幻想，还是那份飘渺的无处不在的视线了。
无论在哪里都在注视着他的视线与苍茫的蓝色，那份独属于已死之人的蓝色。
真是太奇怪了，卡尔不自觉的敲打着桌面。
在以前他怎么都没察觉到布鲁斯原来这么喜欢观察他呢？就像是一只躲在暗处观察人类的灰猫。
纯白国王的思维开始飘散，幻想起已死之人的相貌。
他会变成什么样呢？一只拥有很多蓝眼睛的灰猫？还是没有形体的雾气？
又或者还是原本的样子？依旧是坏脾气的看着他。
以前应该是黑色，黑色的皮毛光滑又柔顺，那双奇异的钢蓝色光泽明亮…
“领主超人，卡尔！”
断断续续的思绪被又一次的打断，卡尔艾尔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满看向领主女侠。
但很明显，女侠察觉到了这一点。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会议已经结束了，卡尔你…”
“没什么”
领主超人站起来，雪色的披风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
“既然结束了那我回去了”
第二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在孤独堡垒
“你变成了什么”
你觉得呢
这一次有了回应。
这不是自我的幻想，也不是可悲的精神疾病。
这是他所能确信的以及现实发生的事。
虽然他的“父亲”，也就是堡垒里的ai并没有发现任何实体。但他能确信，布鲁斯确实就是在这里和他对话。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死而复生”
【不是死而复生】
卡尔能感觉那道熟悉的声音是飘渺的，虚幻的，嘈杂的，马上就会消散一般的模糊不清。
“我听不明白”
【本不应该听明白】
“我都不知道布鲁斯你会变的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卡尔】
身体反射性战栗般的抖了几下，这又是一次稀奇的体验。
【不要在追逐我了】
那道低沉的呢喃忽远忽近，像是在耳边又像是隔着遥远的虚空与时光。
卡尔艾尔看着面前的空间，忽然感觉这里好像有些过于的空旷。他注视着空无一人的地面，抬起手漫无目的的描绘着空气。
看不见的气流卷着不安分的指尖，像是不满的猫咪尾巴缠绕在上面。
“布鲁斯，我从来没有追逐你，是你一直在追逐我。”
视线再一次的注视着他了，明亮的蓝色。
虽然有点不赞同的意味，但他无所谓。
“看，在你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却还是在注视着我。布鲁斯，你同以前一样充满戒备心。”
他几乎要沉沦在这片奇异的视线中，这是一种说不上来来的舒适和放心。就像是过去在灰蝙蝠身边时的感觉一样让人安心。
【影响会加深】
“这会带来什么麻烦吗？”
【古怪的疯子】
“没有人能够非议领主，布鲁斯。”
领主超人抬起头，那双眼睛是一如既往的蓝色，蕴藏着无尽的苍穹与星海。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空气，就像是在摸着看不见的尾巴。
“在你死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议论领主了。”
没有人回应了。
虚无的尾巴抽离了领主的手指，摇晃着进入不存在的虚空。
第三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在斯莫威尔的田地上，日理万机的领主超人格外好心情的换上了曾经的旧衬衫。
像是每一个质朴的小镇男孩一样躺在草地上，看着远方的夕阳与金黄的麦穗。
“现在还不告诉我你变成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
“我可不会再相信你之前说的普通人类这句话了。”
卡尔感受着暖意的微风吹过他前额的卷发，夕阳的暖光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卡尔，睡吧】
“好让你更加方便的观察我吗？”
【这是为了你的精神】
“布鲁斯，自从你变成非人类之后变的好说话一点了，会关心人了”
【影响在逐渐加深，卡尔】
“我和你说话不是为了听你讲所谓的影响”
青草与泥土混合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远离于城邦的小镇上拥有的只是简单的生活。
即使在领主统治后这么多年，他们仿若没有受到任何改变一般的过着属于他们的日常。
“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其实我很喜欢乡下。”
暖色的光芒透过闭上的双眼，火一样的颜色融化了他周身冰冷的寒意。
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好像在这一刻又变回了那个害羞的小镇男孩。
【…你说过卡尔，你说你喜欢乡下的简单日常，喜欢午后的阳光，喜欢开着皮卡在田间闲逛，也喜欢麦子成熟后的香味。】
“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说了这么多话，布鲁斯”
细密的蓝色渗入进了暖绒的阳光，一同进入到了他的身躯。这让卡尔艾尔更加的昏昏欲睡了。
【不是不想说话，是因为如果我干涉太多…卡尔，你的思维会变成我的样子的。】
“我可以理解你在对我说些调情的话吗”
【卡尔】
“我不介意，布鲁斯。”
他睁开的眼底有着虚幻的苍蓝。
“我不介意”
“虽然不知道我现在的思维是否是被你影响了，但我不介意。”
“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这样的对话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问题也不知道问过了几次。
当一次抵御外星侵略者而不可避免受伤的时候，领主超人看着血液里包含的蓝色眼球就已经明白了之前布鲁斯说过的影响。
但还是那句话，他不介意。
卡尔艾尔没看见其余领主在看见眼球之后一瞬间的惊诧和随后的紧张。他只是面色如常的收集好那些球状物把他们拿回了堡垒，并在下一次会议里分毫不提。
无论其余人怎样隐晦的提示他都只当做没听见。
这是为了他们好。
领主超人这样想到，他沉默看着其余人会议结束后离去的背影。
影响会扩大，不应该让更多人知道这些事。
他安静的走向舱门，飞向太空。
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坟墓，周围布满眼睛的话，他们的精神会受不了的崩溃。
【卡尔】
【你就像是一个白色毛线球】
他能听到布鲁斯这么对他说。
“为什么这么说”
【不为什么】
“你变得更加难懂了”
卡尔漂浮在太空中。
他看着面前莹蓝色的星球，像是一只眼睛。
“所以还是那个问题，你到底变成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完全寂静的太空中没有声音的传播。
而其本身也不应有声音传播，刚刚的对话就像是卡尔的幻想。
但他知道不是。
那种即使到了外太空也在被无时无刻的窥探，所有的一切都沐浴在蓝色光芒下的不适感，暴露在寂静下的波澜都说明了一切。
只有他一个人能感受到的视线。
领主超人或许再也不会感受到寂寞了，即便灰蝙蝠死亡，领主们日渐疏远。
在他漫长的时光中，这份独一无二的视线会一直陪着他到生命的终结。
他再也不会感到孤独了。
这没什么不好的，卡尔突然想到。就像是压迫之下迸发出的蓝色彩带，在荒芜的白色中绽放的诡异玫瑰。
超人和蝙蝠侠无论怎样都会是最好的搭档，最好的灵魂伴侣。
他们终将会永远在一起，这难道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吗？
绚烂且怪异的钢蓝色在天幕上，在星空中，在大地上，在海洋里，在阳光中。
卡尔闭上双眼，露出了作为领主后鲜少带着“人味”的微笑。
他飞扬的白色沐浴在蓝色的光芒中，仿佛也染上了那抹绚丽的钢蓝。
“这是最完美的结局。”
“对吧，布鲁斯？”
虚空上似乎有什么在低语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了……总之就是一个克味小甜饼，大家随便吃吃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