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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个相遇与重逢的故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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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在第一次见面就是不同寻常的，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段时光，以至于后来重逢，你有点认不出他了。
倒不是说外在变了，往人群中一丢，他一直是亮眼的——白发蓝瞳高个子。而是那种【离谱】【随心所欲】的气质不见了，转而变成了【有点稳重】的成年人。
重逢那天是平安夜。
那年的平安夜不太平，有人发动了一场灾难，东京、新宿和京都都出现了不明怪物，建筑大面积被摧毁，死伤无数。
你当时在东京，也看见了那些【怪物】，和小时候见过的一样，只不过数量更多了，体型也更大了。
你比较幸运，出门时残局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有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在行动，你也没多想。
后来才知道，那是你男朋友的学生。
在寂静的黑夜里走着，东京这片区此时不像以往的平安夜那样欢声笑语，路边上仍然保留着为迎接圣诞节而装饰的各种圣诞树、霓虹灯及广告牌。但街道上空无一人，应该是已经被疏散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你了无目的漫游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曾经遇到五条悟的那个地方。
空地和十年前没什么区别，非要说的话，就是更加现代了，各个巷子也装上了摄像头和模样先进的路灯，旁边开了几家速食店，烟火气息蔓延至此。
有人的脚步声在着空寂的小道上愈来愈近。
“哟，好久不见。”
迎着月光和虫鸣，空气中交错着溪水流淌的清脆声，来人一身黑色制服，领子竖起，双目前不再是小圆墨镜，而缠着白色绷带，他从前方的黑暗中走来，一步一步，从肩膀到黑色皮鞋，逐渐染上路灯的橘黄。
你怔愣地看他，往事如电影回忆般回溯，刹那占据你的脑海。
“你······”你张了张口，无数话语在开口瞬间又噎了下去，只发出不明的呢喃。
“喂——不是吧，这就忘了？”五条悟用上了你熟悉的夸张语气。
“是你啊。”
“什么反应啊，不应该是见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然后留下激动的泪水balabala”他手舞足蹈地在那里表演着，像是缺少舞台的话剧演员。
你：“······”
五条悟自己舞了一会，见你没反应，顿觉没意思，收回了表情，说话间也恢复了正经。
“嘛，先前听说有人在车站那边【见义勇为】地救下了好几个受伤的人······”五条双手插兜，声线冷静又沉稳，“是你吧？”
你没回答，算是默认。
“你看见了吗，那些咒······东西？”
“嗯。”
“害怕吗？”
害怕？10岁那年没有害怕，现在也不会害怕。
“你说呢？”
你嘴角噙着笑，眼睛像吸收了月光一样明亮。瞬时，五条悟有点失神地看着你，没有任何遮挡物地那只眼睛闪着苍色。
“哈—”他低头轻笑，带着怀念和愉悦，“这就是你啊。”
你们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月亮已静静隐去，路灯的余晖在身后越拉越远。
“你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身上变化太大，从前那种【随心所欲】早已不见踪影，很难想象是什么改变了他。
“我吗？”
“嗯，你变化······很大。”
“诶——”五条悟像是听到什么新奇的事情，他瞪大了眼睛，偏头看向你，“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我。”
“是吗？”你学他拖着腔调，“你自己没有发现吗？”
“嗯？”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长大了呀。”
“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呢？”五条悟步子顿了顿，“是人都会长大吧。”
“况且这都快十年了，谁也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
“噗嗤。”
五条扭头，“喂，笑什么？”
“没有。”你摆了摆手，“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听见你这么说自己。”
“我其实更想说的是——”你斟酌了下语言，“人生还是应该【小孩子】一点。”
“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想必不轻松吧。”
天上忽然下起了雨。
“角色也好，职业也好，都只是符号而已。”你摊开手主动接下几滴，“没有谁应该为此付出所有。”
雨水簌簌而下，落在地面还未显形便化成了一滩透明。
眼见这雨越下越密，你伸手给自己带上了兜帽，细雨带着凉气沁入两人的间隙，相对无言散布两侧。
雨水洗刷了灾难般的现场，顺着屋檐滴淌到地面，多股水流汇聚起来，往地势较低的排水口流去。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你和他无声地走着，好像前方的路没有尽头。
良久，五条悟轻启薄唇，说出的话却没头没尾。
“就在刚才，我唯一的挚友也不在了。”
“那家伙说，他无法在这个世界真心笑出来。”
“明明高中时是个大善人，路过的小猫小狗都要停下来照看一下，嚷嚷着强者就应该帮助弱小······”
“结果却选择最违背初衷的做法，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好像是真的在等你回答，五条悟停了下来，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你从他停下来时就一直看着他，无声而专注。
“你自己呢？”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吧。
“我嘛，我当然觉得他过分，抛弃了曾经的正论，又落得如此下场······”
可是你还称他为你的挚友。
你在心里默默回答，余光撇到他低垂的目光，那目光似是蒙上了一股茫色，碧蓝的眸藏着不为人知的心伤。
“要抱一下吗？”你突兀地开口，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
“什——”
你走到他面前，张开了双手，是一个迎接的姿势。
扑通——
五条悟没动。
“嗯···只是觉得你现在好像需要这个···”你有点不自在地撇开了眼，他看过来的目光让你有点压力。
扑通扑通——
“当···当然，不要就算了。”正想放下手时，他忽然动了。
宽大的双臂轻轻拢住你，身高的差距使他不得不俯下身来，冰凉的气息带着冬雨的清新贴上了你的肌肤，引起一片涟漪。发丝被凉风吹拂，轻轻扫在了你的耳垂，他很安静，你几乎听不见他此时的呼吸。
自夏油杰叛逃以来，五条悟从未睡过一次好觉，他无处安放的心情在这几年里学会了独处，雪色血肉重重盖起铜墙铁壁，本以为是藏在深林暗处的不会发光的萤火虫，常人不敢踏足也不会认出，没想到还会被人一眼就识出本体。
他静静地抱着面前的人，她一如第一次见面时的生机勃勃，明明一副内外都普通的躯壳，却总是做出令人惊叹的举止。真是奇怪啊，这种感觉。
“对了——”五条松开了手，看着你，“x酱，要去我家坐一会吗？”
“！”因为抱太久，突然被松开有点手麻的你。
什么嘛，这家伙明明和十年前一样。
你在心里暗自推翻对他的评价，什么【稳重】，还不是喜欢邀请异性去家里做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