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余》葡萄味太阳

6、学习

　　“余笙，好好学习哦。”赵依晨理了理余笙额前的发，女儿美丽又耀眼，她很满意，虽然成绩不算太好，但也过得去，她对于余笙只有一个要求，自由又快乐，不要像她一样，嫁给豪门却守着活寡，行尸走肉、日渐消沉。

　　“好的，妈妈。那我先走啦。”娇俏的身影渐渐融入了夜里，奔向远处的光明。

　　余笙刚踏入教室，正好是第一节晚修下课，有一个身影直奔而来，“余笙，余年怎么样了？”

　　令人出乎意料，是徐书照。

　　看出余笙的震惊，唐晴柔调侃道，“笙笙，徐书照在和余年打完篮球后，就拜倒在他的校裤底下了，在我耳边念叨一下午了。”又顿了顿，“你介意多个弟媳吗？我家的好大儿就托付给余年了。”5g冲浪已经把校园网里所有余年和徐书照的cp留言都看了一遍了。

　　“去你的，这不是因为我防卫，余年才受伤的么，我表达歉意不行吗。”徐书照一脸无语。

　　熟悉欢脱的氛围让余笙的心情也放松了些，“没事的，徐书照，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说只是挫伤和骨裂，打个石膏，住院五天，等三个礼拜后拆完石膏就好了。”

　　随着余笙的回答，徐书照的眼睛越瞪越大，唐晴柔也忍不住吐槽，“余笙，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腹黑装天然呆。”

　　徐书照一下就蔫了，“天哪，我何德何能让学霸住院五天，绑石膏仨礼拜啊。余笙，接下来你让我给余年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真的没事，余年说你是个很好的对手，和你打篮球他很开心。”这次少女选择调整了措辞。

　　徐书照很容易安慰，听了这话稍稍重振精神，唐晴柔觉得他更像家里的大狗狗了，现在应该在得意地摇尾巴。

　　“如果你真的想帮余年的话，那就整理这周的学习资料吧，他住院需要。”余笙想尽力帮助徐书照减轻愧疚感。

　　唐晴柔表示疑惑，“我觉得余年只是住院了，没必要宣判死刑吧。难道骨裂还影响大脑吗，需要学习小学知识了？”

　　虽然女孩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戳在徐书照的心窝窝里，但是他却没法反驳。确实，高中每场大型考试后所有人都要按照成绩进行排名，一中有两个传说，第一名的余年和最后一名的徐书照，他们家世、外貌同样的无可挑剔，唯有这天差地别的分数，因此特别受人瞩目。

　　甚至有无聊的人打赌谁保持记录的时间长，还有赌金。原本以为第一名总是昙花一现，结果余年硬生生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让赔率下降了几倍，反倒是他，倒会因为选择题运气好，排名起起伏伏。

　　这样大的差距，就算徐书照写了学习笔记，那也只是徒增对方的烦恼，甚至有企图想要拉神下水的嫌隙，已经因为自己手摔伤了，总不能再因为自己学习下降吧。

　　“那，晴柔，你能不能帮帮我们。”余笙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

　　唐晴柔不是初中直升的学生，和本部非富即贵的学子不同，她的成绩一直以来都是可以排得上名号的。

　　一时语塞，这重担确实只有自己可以担起，但是总觉得余笙是故意的。

　　“可以，那你们以后得好好听课，如果有一天胆敢落下进度，那我就罢工了，你俩自力更生吧。”

　　“保证完成任务。”余笙心满意足。

　　反观徐书照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要履行自己当牛做马的承诺，谁让自己是罪魁祸首呢，只能成为牛马遨游书海了。

　　晚自习，老张震撼地发现，以前一读书就头疼的徐书照居然能安安稳稳地坐在位子上学习，甚至还向他请教了几道题。

　　虽然都是已经讲了又讲的基础题，但老张还是不厌其烦地教导，结束后拍了拍徐书照的肩膀，鼓励道：“书照，张老师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学生，一点就通，如果你愿意学习，你的人生会更加宽阔的。”

　　徐书照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他第一次在高中的学习中获得成就感。以前太懒惰也太害怕失败，只愿意沉溺在自己的舒适圈中，享受篮球场的欢呼，一坐在教室就浑身不舒服。那就彻底放弃学习，没有开始，谈何失败。

　　但是，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过了要负责，那就要坚持到底，更何况，学习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痛苦。

　　唐晴柔一脸欣慰地望着徐书照，不愧是好大儿，敢作敢当，以前就很想劝他学习，又开不了口，毕竟徐家家大业大，考不上就滚回家继承公司，哪轮得到她来指手画脚，说不定自己学成之后，入职一看，嚯，对方还是自己顶头上司呢。

　　又转头看向余笙，她一如既往的认真，字迹工整地抄着今天的重点，为了明天递送给余年。

　　余年，人生的神，住院了还能让一个迷惘的青春期少年重新学习取得信心，一个乖巧的少女复习要点获得进步，不会这剧本都是他自导自演，我们都是他人生的npc吧。唐晴柔想着想着突然泛起一阵恶寒，甩甩脑袋，继续沉溺题海。

　　三人各有各的收获。

　　二班，班里同学都知道隔壁余笙已经返校了，于是催陈景问问情况，他便打开手机给余年发消息：“余年，还好吗？”

　　“没事，骨裂而已。”

　　“那我明天让我爸妈来看看你。”陈景的父亲是余年父亲生前的好友，原本打算收养余年，那他们还能成为兄弟，却因为种种原因耽搁了，虽然他们依旧保持着联系，但父亲一直很后悔。

　　“真没事，别让叔叔阿姨担心了，等我好了，我登门拜访，到时候再负荆请罪吧。”

　　陈景无奈，“一个班级篮球赛还那么拼，我爸知道了，指定要说你。”

　　“所以，这不是让你别说。为啥那么拼，你不知道？”

　　“确实，初中都为人家跳级了，就骨裂怕什么，把整条腿锯给她都不过分。”

　　“……”余年沉默，转移话题，“今天重点发我，谢谢。”

　　“你怎么知道我给你整重点了？”陈景震惊。

　　“猜的，现在知道了。”

　　……

　　10点，医院的夜晚很静，病房里能听到少年的笔尖滑过书本的沙沙声，左手不是很方便，标记歪歪扭扭的。

　　“笃笃”两声敲门声。

　　“请进。”

　　来人穿着校服，背着一个硕大的书包，“余年，我把今天的笔记还有你的书本都带来了。”

　　余年皱了皱眉，“余笙，不是说明天过来吗？现在已经那么晚了，不太安全。”

　　“我想，你应该还在学习，本来如果我写字快一点，可能会早一些来。”余笙并不在意，“董叔在楼下等我，没事。”

　　余年有些愧疚，早知道就把陈景帮自己整重点的事情告诉她了，省得再多跑一趟，高中生的时间总是紧张的。

　　余笙并没有在意他的异常，熟练地翻开今天的笔记，指着一处标记，“这是唐晴柔做的笔记，她说这道题有些难理解，我明天问过老师给你讲哦。”

　　余年看过去，这题陈景也标注了出来，确实有些难，通过刚才的查询，他发现这题用的公式还没有学习过，用现有的方法做出来也很复杂。

　　于是他拿起笔，写了一个公式，左手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丑。“余笙，你让唐晴柔翻到第三章，你们看了这个公式的概念，这题可能会容易些。”

　　“余年，你真的很厉害。”余笙由衷地感叹道。

　　听到这样发自肺腑的赞美，咳，先前的隐瞒可能都显得有些理所当然了。

　　“你先回去吧，余笙，谢谢你们的笔记。”

　　“好，你也早点睡，别学得太晚了。”

　　Emm，明天余笙不上晚自习了，那看陈景的重点肯定来不及了，要么我今天把整本书预习完？余年默默想着，不过到底少年还是理智的，预习了一章，就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余笙，晚安。

　　-

　　第二天，三人组都沉溺于知识的海洋，坐得一个比一个人端正，举手一个比一个积极。

　　另外两人就算了，徐书照的变化倒是让同学们瞠目结舌，尤其是在拒绝大课间出去打篮球的邀请后，男生们纷纷面面相觑。

　　“我擦，照哥咋回事？”

　　“妈呀，你们不觉得很恐怖吗？”

　　“咋？”

　　“他被夺舍了。”语气肯定，“你们说，徐书照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撞到余年后！”大家恍然大悟。

　　“我之前听二班的同学说，余年上课听课从不走神，下课也从不离开位置，就像个地缚神一样！”说话神神秘秘，“你看，之前就有人说余年强得离谱，根本不像个人类！这是不是就解释得通了！”

　　“有道理！下次，我也要去撞余年。”

　　“我和你一块儿！”

　　男生们表示认同，并不约而同地作出了离谱的决定。

　　比附身更可怕的是，自己的考试成绩。

　　而高中里，比流言传播速度更快的是能提高成绩的流言。自此，余年返校后，总觉得有人会有意无意地撞到自己，虽然不重，对方也会立马道歉，但就是感觉奇怪，那又是后话了。

　　一天的刻苦学习终于结束了，余笙补完唐晴柔的笔记，匆匆赶到了医院。这一次可能是因为来得比较早，她看到了前两天不一样的景象。

　　不同的护士在余年的病房门口走过，她们或明显或隐晦地往里瞟，更有甚者，会借口检查频繁进出。

　　哎，自古红颜皆祸水，这句话余笙总算能理解透彻了。

　　小护士在床边替余年开药，看到了余笙的身影，笑着问：“弟弟，你姐姐来看你了。”

　　余年抬眸，“她不是我姐姐。”对于他人的围观，余年并不在意，但是如果有方法可以规避，那也未尝不可一试。

　　“不是吗？昨天她好像自己说的……”

　　“嗯，我是她家的童养夫，她不好意思说。”余年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反正迟早是。

　　“啥？！”年轻的护士震惊，难怪难怪，这么年轻的少年就住进了单人豪华病房，原来是豪门的金丝雀？！

　　只见那个小护士迅速起身，快步走出病房，然后神色古怪地看了余笙一眼。

　　余笙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表情那么奇怪，“余年，你好像很受欢迎啊。”

　　“没有啊，今天检查完了，明天护士姐姐们应该就不来了。”

　　护士站确实一片哗然，大家都一致决定不再去看男孩，毕竟人家已经名花有主，再去打扰就不好意思了。护士姐姐们心头都浮现了一个想法，“有钱真好，男朋友可以永远18。”

　　余笙在病房中一无所知，她拿出了今天的笔记，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余年，你先看看，不会的我给你讲好吗？”

　　两人在病房中，安安静静地学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余年注意到身旁桌边的女孩面前的书页已经很久没有翻过了，她的柳眉紧蹙，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题目上的辅助线已经擦了又擦，但看起来还是毫无头绪。

　　本来这道题唐晴柔在学校给自己讲过的来着，怎么到了病房里就头脑空空，郁闷，还想提醒一下余年这种类型的题目呢。

　　余笙的文科还行，但是理科就像一团缠在一起的毛线，怎么梳理都很困难。

　　“嗯，余笙，这题我有点不理解，你能教教我吗？”

　　余年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一抬眸，嘿，真巧，好死不活就是自己手里这道死活解不出的题，她刚想尴尬地开口，说自己不会，就听见他继续说道：“这辅助线我画在里面，就是不能创造条件，有些烦。”

　　听着他的话，余笙突然想起了唐晴柔的叮嘱，“笙笙啊，这题有些人解不出就是因为思维定势，觉得辅助线要画在里面才行，其实画在这儿，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这儿，余年。”余笙手指指着图形外，“画在这里，会很容易。”她的情绪高涨了，滔滔不绝地梳理着自己脑海中的思绪。

　　余年看着她，眉眼缱绻，嗯，谁说余笙理科学不好，她很棒。

　　“我讲清楚了吗？”余笙注意到了余年的视线。

　　“是的，谢谢姐姐。”

　　余笙眼睛亮亮的，“那我把别的也给你讲讲吧。”

　　“好。”

　　是夜，女孩学习的热情却丝毫不减，优秀的人总能感染到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