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出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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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这几天晚上都是准点就到病房，因为她发现余年学习真的很拼，如果但凡晚一些，耽误的余年的进程，虽然他嘴上说着睡了，但是第二天护士姐姐总会暗戳戳地和她说病人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恢复良好。
真是，既然没办法让他早点休息，那只好自己早些来了。
余笙走进病房的时候，余年正在和他的护工一块儿吃饭，两人相谈甚欢，余年总是这样温和、不带任何偏见地对待身边的人，少年人的教养一览无余。
不过，这样和谐的场景，她可能要打破了，“余年。”
“你来啦，余笙。”听到声音，少年的语气上扬。
“嗯，我看你手好得还挺快，前天还不能自己吃饭来着？”余笙盯着余年的左手，刚刚夹菜的动作倒是挺迅捷哦。
“咳咳咳……”余年被呛到了，动作一下没控制好，碗里的汤被打翻，泼了上衣一身。
余笙没想到这一句简单的话引起的后果却是这样，惨不忍睹。
护工的反应很快，他开始收起桌上打翻的菜盘，“没事啊，我去洗个碗，很快的。能麻烦余小姐帮弟弟换个衣服吗？不方便的话，等下我回来换。”
余年刚想说不用，余笙愧疚的嗓音却闷闷地传来，“好的，我确实不该突然说话的。”
嗯？她同意了？
在余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细长的手指就已经抚上胸前病号服的扣子，他下意识制止，握住了对方的手，柔软富有弹性。
“余年，你不愿意？”女孩弯着腰，长发似瀑布洒下，抬眸望着他，故作镇定。
“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余年偏过头，耳廓泛着微微的红，握着的手传来一阵阵热。
“没事，我们是姐弟啊。”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却让余年蹙了蹙眉，姐弟？
“那好吧，麻烦姐姐了。”他不再推辞，姐姐两个字却是微微加重，声音腼腆却饱含深意。
余笙心中默默洗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们是姐弟，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手慢慢解开少年身上的扣子，随着束缚的解除，蓝白色的病号服慢慢滑落，白皙干净、线条流畅的身体也显露在她眼前，好像比上次篮球场上匆匆一瞥更加诱惑。
不行，专注，余笙强迫视线盯着自己手中的纽扣，不过越是刻意，越是明显。终于抖得像帕金森的手解完了所有的扣子，用时突破新高。
“余年，现在，你能不能自己脱下来。”语气有些轻颤，眼神也飘飘忽忽地望向远方。
“姐姐，我试试。”余年左手拉着自己衣服，尝试往下拉，果不其然在触碰到石膏的时候宣告失败，一半露在外面，平整的锁骨，干净的胸膛，线条分明的腹肌，而另一边衣服还松松垮垮地挂着，犹抱琵琶半遮面，果然比全露更加诱惑！
“姐姐，很抱歉，我单手好像脱不下来。”少年的嗓音带着歉意。
余笙飞快地瞟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啊？这小子怎么身材那么好，隔着手机可以叫一声男菩萨，那也不能舞到正主面前，喜提一对银手镯吧！
于是余笙伸手拉出一只衣服袖子就跑到床的另一边脱，明明靠近一点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她愣是跑了半个病房。
“姐姐，其实你可以直接脱的，不用那么麻烦。”看着对方的举动，余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可是姐弟。”余年原话奉还。
“那也要有性别意识。”余笙头也不回地抱着衣服走远了，“衣服等下让护工大哥帮你穿。”
盯着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余年眨了眨眼睛，眼中全是狡黠。不过，他并不好受，少女特有的气息萦绕在周围，微凉的指腹刚才时不时划过肌肤的触感还历历在目，似有若无，却最是勾人。
心烦意乱，他将手臂横在眼前，遮住了刺眼的灯光，黑暗以往总能让人陷入沉静，今天却有些例外，呼吸急促，心跳似鼓。渴望她触碰，又担心自己失控。
渐渐地理智重占高地，只留下一个念头：也不知道自己的身材能不能让她满意？
……
就这么折腾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终于开始学习。
余笙坐在病房的书桌前，强迫自己学习，却总觉得有些燥热，闭上眼睛，趴在桌前，书本上看过的一团团的字就像有生命力一样在脑海中打转，晕晕乎乎，最后居然拼成了余年半敞着衣服，微笑着靠在病床上的模样……
她为自己的心烦意乱感到奔溃，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尝试专注再次失败。
余年听着淅淅索索的翻书声，翻来又覆去，余光瞄到她趴着的身影，那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点着额头，看起来无奈又郁闷，便思索片刻，开口道，“余笙，帮我讲讲这题好吗？”
清澈的嗓音穿过脑内的繁杂传进了余笙的耳中。
余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凑近病床旁仔细审题，随后语气轻扬。“这题要注意这个隐形条件，老师上课说过，用这两个公式可以得出……”
“谢谢，余笙，你真的很聪明。”感受到身边若隐若现的气息，余年温柔地微笑着，由衷地赞赏着。
“真的吗？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我。”余笙惊喜道，“理科我一直很头疼，之前学□□有些挫败感。”
“我想，那可能是你的学习方式出了问题，你讲题目有条理又清晰，应该不至于学习那么困难。”
对面的少女眼睛炯炯有神，认真地思考着他的话。
“有时候整理错题会比囫囵吞枣地做练习更加有效哦。”余年思索片刻，“不过整理不是简单地把题目和解析抄下来，而是要对照着自己的错误重新梳理，哪里不懂就重新翻书理清概念，只有最基础的部分吃透了，才可能去冲击难题。”
余笙对照着自己的学习习惯，轻抚面前的课本，感叹，“余年，怪不得你那么优秀。靠近你，我总会有源源不断的动力，今天老师还夸我了。”
余年忍俊不禁，“余笙，其实如果你需要我，我随时都能帮你的，在所不辞。”
在他身边，似乎学习也不再是痛苦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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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下午第一节是数学，对于半大的少年，经过一个上午的折磨和消耗，大家都显得垂头丧气。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孙老师却宣布还需要面批中午作业。在一片唉声叹气中，唯有余笙显得格格不入，她沉溺于老师对她的点评。
“余笙，你的练习最近做得很好，进步很大。”
这是进入高中以来，余笙第一次获得理科老师的赞扬，眼中神采飞扬。
“那当然啦，孙老师，也不看看最近陪谁在自习。”唐晴柔打趣道。
“哦对，余年住院了是吧，”孙老师虽然不教二班，但是对全校第一的印象还是有的，“早知道高一就让你们张老师安排一下和二班的篮球赛了，这成绩不妥妥的。”
余笙被调侃得有些羞恼，嗔怪地看了一眼唐晴柔，又因为老师在的缘故，没有多说什么。
孙老师因为年轻和同学们关系很亲近，“余笙，余年现在怎么样啦？”
“老师，今天余年就出院了，应该下午就回学校了。”
“哎，可惜。”孙老师脱口而出，又顿感用词不当，“我不是那个意思哈，骨裂怎么就休息那么几天……”
旁边的同学都发出轻轻地窃笑，又一针熟悉的铃声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尴尬。
唐晴柔转过头，“余笙，你最近真的进步很大，和余年自习有啥不同吗？”语气调侃。
余笙托着下巴，思虑了一会儿，“他在医院学习的时候特别专注，和余年在一块儿，我都觉得走神是违法的。”
“牛，身残志坚。”唐晴柔衷心地感叹，“最近小测里一些重点你全对诶，这也是他气场的影响吗？”
“那倒不是，这几章的题，”余笙顿了顿，仿佛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余年都让我讲给他听过，每次我怕我说不出来的时候，他都能指出一些题目中的线索，让我印象很深。”
“讲确实比听效果好。”唐晴柔听罢，转回身去，自言自语，“我现在总算知道和全校第一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了。”
盛夏的教室中弥漫着热气，教室的风扇吱呀呀地转着，而余笙却什么都听不见了，时间仿佛在怜悯她的单纯，抑或无知，都走得慢了，耳边只留下余年每一次漫不经心的问询，哦，早该意识到的，第一名怎么会有不会的题呢？她的心中思绪万千，欲语还休。
突然，很想见到你。
这个想法慢慢膨胀膨胀，就像遇水的棉花，占据了脑海、心间。
于是，少女扭头，将眼神投向窗外，这是教室和外界唯一的连接口。碧蓝的天点缀着几抹白，木讷的树随着风摇曳，翱翔的飞鸟是这“囚笼”中唯一的自由。
而闯入视野的少年手绑着绷带，却无法用任何言语描述这一瞬，脑海中只剩下“他的眼睛很漂亮”。
视线渐渐聚焦，余笙回过神，用口型说道“你回来了”，理了理鬓角的发，不够柔顺、不够服帖，就像心中的鹿。
余年点点头，带着浅浅的笑意，指了指前方，“听课。”
一下子，被抓住上课走神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地转回了头，手轻轻搭在腮边，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怎么偏偏这时候出现，本来上课可以看见自己认真听讲，下课可以大方地打声招呼，但就怕做足了心理准备，在猝不及防的相遇时，还是会化成四个字“你回来了”，苍白又无力，也许在坠入眸皓那刻，早已思绪叛乱，情非得已。
余笙微微呼了口气，集中注意看讲台上的老师唇瓣一张一合，费力地理解话语中的含义，终在隔壁班那声报告后，爆发的欢呼声中浅浅一笑。
真好，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出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