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似你》旧景仁

9、第 9 章

　　信叶菲选了几盒花胶，温暖跟在后头研究置物架上的各类花胶。“你心情似乎不错。” 信叶菲又拿出一盒花胶。

　　“好不容易见到信女士，当然开心。” 温暖接过信叶菲手里的置物篮，“ 还要了吗？”

　　“刚才电梯里的人，我记着是晨晨的朋友吧。” 信叶菲没点破温暖和他的关系，“如今也要成家立业了。”

　　温暖心中清楚，信叶菲深知两人曾经的关系，如今说了这般话是提醒自己不能越界。

　　她失笑，自己早和那人没了关系 “ 我刚才也看到了，两个人站在一起挺配的。”

　　“是不错。”

　　信叶菲仔细看了眼温暖，看她一副坦然模样，才放了心。

　　牧野从停车场直接奔到了二楼，他挨着门面一个一个的找，终于看到她站在朱红色的门框里。

　　信叶菲看到门外站着的牧野，她接过温暖手里的置物篮，“看样子是有话和你说，我待会在楼下咖啡店等你。”

　　温暖哑然，门外的牧野朝信叶菲打了声招呼，信叶菲点头，示意温暖离开。

　　温暖不方便在外久站，牧野考虑到这层关系，带着温暖去了楼上朋友开的的日料店。

　　独立榻榻米包间，足够清净。

　　“想吃什么？你爱吃刺身，这里的刺身不错。” 牧野翻动手里的木色菜单，“今天的海胆也很新鲜。”

　　“ 我已经吃过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温暖并不打算来一顿阔别多年的暖心晚餐，开门见山更适合。

　　温暖十七岁那年回国参加表哥婚礼，也是在那一年认识的牧野。

　　表姐信雨晨从小就和她关系亲近，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恨不得每天和她黏在一起。

　　“小暖暖，你在美国有男朋友了吗？”

　　信雨晨躺在床上，吃着一颗青苹果。

　　“我妈说了，十八岁前禁止早恋” 温暖看了眼她手里的苹果，喉咙里不自觉的分泌出唾液。

　　“小姨去了美国这么久，怎么还这么古板”

　　“她说这不叫古板，因为我在这个年纪是处理不好感情问题的” 温暖想起了信叶菲因为这个问题跟她谈论了一晚上。

　　什么年纪该做什么样的事，没有处理事情的能力就不要去碰它，这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

　　“等你以后找了男朋友就知道谈恋爱的好处了”信雨晨对着手机在那傻笑，一颗苹果吃到现在还有一大半。

　　“你这是谈恋爱了？”

　　“你姐姐我都上大二了，有男朋友当然正常”

　　“那你说，恋爱是什么滋味？”温暖在美国上学的这些年不是没有收过男生的告白信。

　　只是中西文化差异的原因，美国男生表达爱意的方法通常太直接。

　　温暖骨子里是传统的东方人，对待感情没有那么冲动直接。

　　“恋爱就是每天都想要见到他，每天都想和他说话，想和他每一份每一秒都在一起。” 信雨晨晃着脚丫，嘴角洋溢不住的笑。

　　“下午正好让你们相互认识一下”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是一个专业的，他拉大提我拉小提，是不是特般配？” 信雨晨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糖做的。

　　“嗯，特般配”

　　信雨晨自小学习小提琴，到了高中自然而然的选择了艺考这条路。

　　艺考时超常发挥，最后成功考入了国内第一音乐首府。

　　温暖见到牧野的时候，他正从一辆招风黑色的G65车上下来。透过玻璃窗看过去，他很高，穿着条磨旧的工装裤上面套着件不知是什么牌子的短衫。

　　头上留着利落干净的圆寸，手上把玩着车钥匙，短短几步路，已经招惹了不少小姑娘的目光。

　　信雨晨说牧野是周柏崇的发小，特会来事。

　　牧野拉开玻璃门大步走了过来 ，扯出座椅，坐在了信雨晨男朋友周柏崇的旁边同时也是温暖的对面。

　　“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妹妹？” 他看着温暖，笑的却是格外招摇。

　　信雨晨刻意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却被牧野打断道“姑奶奶今儿个是准备唱大戏？”

　　“去你的，你丫才是唱大戏的呢。我这是要隆重介绍我这美若天仙的妹妹呢”

　　信雨晨搂着温暖的肩膀继续对牧野说道 “我表妹温暖”

　　“你好，我叫牧野”他的眼睛格外真诚的看向温暖。

　　“你好”

　　说完，温暖喝了口桌子上的咖啡。

　　短短几秒钟后，信雨晨和周柏崇发出了笑声。

　　“兄弟，今天你是碰到冷板凳了”周柏崇用胳膊抵了抵一旁的牧野，和信雨晨两人笑的肆无忌惮。

　　温暖疑惑看着笑的像傻子的两人，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牧野。

　　“他两这是怎么了？”

　　牧野撇了眼旁边的两人冷笑道“抽风呢，别管他俩”

　　这是他和牧野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他们约在了一家川菜馆子，信语晨嘴馋想了几天的四川菜。

　　信语晨带着温暖，而周柏崇也顺带带上了牧野。

　　温暖话少，一路上都是信语晨在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等到了菜馆才发现火爆程度堪比春运，门口早已排上了长队。夏天的晚风吹的叫人燥热，信语晨抱怨排队的人太多。又看见温暖脖子后面被花蚊子咬了几口包，直呼要去药店买风油精。

　　温暖安慰发脾气的信语晨，等小公主脾气不在发作，牧野带着三人大摇大摆进了大厅。

　　“我就说牧野有办法，周柏崇你以后也给我学学，像你这么老实我要跟着饿死了。”信语晨用开水烫着瓷碗，温暖好奇问她用了什么办法。

　　“能什么办法，牧野给了十张毛爷爷呀。哎呀，忘记给你买风油精了。”

　　信语晨刚要起身去买，就瞧见牧野掏出一盒药膏。

　　“旁边就是药店，刚才顺带买了。”

　　牧野解释完，信语晨又要求周柏崇赶紧拜师，每天像个闷葫芦，总有一天会被他闷死。

　　周柏崇拍着牧野的肩头，“你行啊，兄弟。”

　　温暖不太能吃辣，吃了几口水煮肉片，嘴唇已被辣的通红。牧野见状倒了碗醋放到温暖面前 “你蘸着吃，可以解辣”

　　说完又起身去冰柜里拿了盒冰牛奶“辣的不行就喝口牛奶”

　　温暖接过牧野手里的冰牛奶道了声谢谢。

　　信语晨有些自责“怪我只想着吃这家的牛蛙，忘记你不能吃辣了”

　　“没事，反正我晚上吃的也比较少，我就当尝尝鲜” 温暖喝了口牛奶，冰冰凉凉，很舒服。

　　温暖看了眼对面的牧野，他吃了口才上桌的水煮鱼皱了皱眉，似乎不合他的胃口。

　　“暖暖妹妹什么时候回美国？”周柏崇边问边给信雨晨夹牛蛙，小小的盘子里已经堆成了个小山头。

　　“这个月底回去”

　　“下次什么时候回国？”这会问的是牧野，他和人说话的时候特别喜欢看这对方的眼睛，倒像是研究里面的情绪。

　　“应该等到高中毕业吧”

　　“得，那还有一年多”信雨晨叹了口气 “等姐姐我这个假期去找你玩”

　　信雨晨一直想去美国，原本定的是等到高中毕业就去，奈何签证出了问题，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这次温暖回来，舅舅一家已经订好了去美国的机票。

　　晚饭结束他们去了最近很火的酒吧。

　　因为是临时提议，去的时候只剩下吧台的位置没人坐。

　　酒吧里的经理看到牧野来的时候似乎特别意外，“祖宗，你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就来？今天是周末只剩下吧台的位置了”

　　“没事，带朋友来随便坐坐” 牧野领着三人往吧台方向走去。

　　四人在吧台处坐好，温暖和信雨晨坐在中间，一左一右分别坐着周柏崇跟牧野。

　　吧台的对面是一整墙的酒，调酒师是两个外国小哥，从两人说话的口音中可以听出是意大利人。

　　牧野给温暖点了杯草莓苏打，调酒师疑惑的看了眼温暖。

　　牧野解释道“她还未成年”，小哥点点头表示理解。

　　“Negroni ”牧野给自己点的是罗格罗尼

　　Orson Welles对他的形容是 “The bitters are excellent for your liver,the gin is bad for you.They balance each other ”

　　酒吧的歌手轻轻吟唱，低醇的嗓音像是丝滑的热可可，今夜又是谁的不眠夜？

　　信雨晨和周柏崇在低头私语，温暖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草莓苏打水，杯子里的粉色小气泡一闭一合。

　　“你很无聊？”牧野低头问她，他离温暖坐的近，可以清晰的看到温暖耳朵上的小痣。

　　“时差还没调整好”温暖一时不知说什么，随口邹了个借口。

　　说完又觉得太假，回来快一个星期了时差怎么倒也倒过来了。

　　牧野没有点破她，只问酒保要了两套骰子。

　　“玩个最简单的，比大小怎么样？”牧野把另一套骰子推到温暖面前。

　　“我不太会玩。”

　　“没事，我教你。”

　　接过骰子几轮下来，温暖一直在输。

　　信雨晨说牧野欺负女孩子表示不服，示意要周柏崇参战。

　　牧野没在继续，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说“今晚的战争到此结束”。

　　信雨晨觉得无趣，转身又和周柏崇说话去了。牧野拿出金属打火机，在手里熟悉的把玩起来，点燃，关上。

　　“你输了”

　　牧野又点燃手里的打火机，青蓝色火焰在昏暗的环境里似星星之火。

　　“愿赌服输” 吧台烛火在闪烁，照的温暖的眼睛特别的亮。

　　牧野听到温暖的话失声笑了出来。

　　“输的人要答应我做一件事情”

　　“好”温暖并没想推辞。

　　“现在还没想到要做什么事，等想到了再告诉你。”

　　没几天温暖表哥的婚礼如约而至，新郎新娘接受众人祝福步入婚姻的殿堂。

　　晚间表哥说祝词时，听得信雨晨一把眼泪的往下掉。

　　然后她又悄悄告诉温暖，她想大学毕业就和周柏崇结婚。

　　温暖对此没有多大震撼，从小到大她这个表姐就是说什么就要干什么的人，哪怕今天她说她要当妈，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

　　晚上信雨晨多喝了几杯红酒，晕乎乎的躺在床上，拉着温暖说起了小时候两个人贪玩玩火把奶奶家楼梯道点着的事，又说到了小时候一起玩的小男孩萧肃去了英国上学。

　　她傻傻的笑着，下巴落在温暖的肩上“其实，我从小就喜欢萧肃。可是他一心就想着学习，在他眼里学习最重要。暖暖，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他，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

　　信雨晨又是一阵傻笑，她捏着温暖的脸舒服的不想放手。

　　温暖无奈，晚上也就喝了三杯红酒，怎么会醉成这种傻样子，轮到她这个小的来照顾一个大的。

　　“暖暖啊，你可要小心牧野”

　　身旁的信雨晨已经昏睡过去，她睡觉很不安分时不时的蹬开被子。

　　温暖像个老妈子一样给她盖好，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未读消息。

　　“到家了没？”是牧野发来的消息，发送时间定格在晚间九点整。

　　温暖锁上手机没有回复，耳边回荡着信雨晨跟她说的话。

　　“牧野要追你”

　　“可是暖暖，他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