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或可期》最强墨子

43、第 43 章

　　许如新自从进了房间之后就没出来过，小何给她发消息提醒吃晚饭，她一开始没回，过了许久回了个“不吃”。如此冷淡的两个字，小何哪里敢再去找她。

　　“徐先生呢？他怎么也没有下来，你又把他忘了？”

　　摄制三人组在空荡荡的餐厅集合，热心的梁大哥刚坐下见徐乘风这可怜的孩子也不在，便问小何。

　　“没有啦。他说今天累了一天，想要多睡会也不来吃饭。”

　　小何颓废地翻看菜单，果然欧洲这地方只有牛排、鸡排、羊排和草，她想念她老家清淡可口的靓汤和煲仔饭了。

　　草草点了几个饱腹的主食，几人沉默地用起餐，打工人的日常，能沉默就沉默、能发呆就发呆。

　　除非有劲爆的八卦。

　　“小何，徐先生和如新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一向沉默寡言的摄像谢大哥突然出声，正在疯狂干饭地老梁也立马抬起头看向小何。

　　小何正艰难地往嘴里塞蘑菇奶油浓汤，茫然地张着嘴。
　　“啊？没听说啊。”

　　“我也觉着这俩人有事，老谢你也看出来了哈。”
　　老梁一拍大腿，眉飞色舞地把憋在心里观察到的华点尽数吐出。
　　“如新这孩子如今的心性就跟那坐定的老僧一样，根本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在意的。而徐先生不过是说了几句有道理的话，就能让她瞬间怼回去。真是不一般。”

　　小何疑惑地歪着头，她也没听到导演说过这俩人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啊。
　　“不可能吧，这两个人的经历往前数个十年也八竿子打不着啊。”

　　“还不可能呢，一个一点就炸，一个非但不生气甚至还纵容，摆明了想让如新把脾气发出来。这是刚认识一天的人该有的状态吗？那也太一见如故，天生一对了吧。哈哈。”

　　老梁发出雷鸣般的笑声，一旁的谢大哥也连连点头。

　　小何突然想起刚刚让她帮忙说好话的徐乘风，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但......
　　“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一个在浮华嘈杂的娱乐圈，一个在严肃低调的外交部。”

　　“孩子，你还是太年轻。这世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奇妙的。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在于当事人想不想。”
　　老梁暧昧地眨巴他那遍布皱纹的大圆眼，小何似懂非懂。

　　第二天众人又是起了个大早，整整齐齐地坐在餐厅里吃早餐。
　　桌面上只剩下刀叉声，静的可怕。

　　许如新面色淡淡的，倒是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只不过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不说话，摄制组三人也不敢说。

　　多亏徐乘风跟个没事人一般，坐下便问他们有没有休息好，才使得场面没有过于尴尬。

　　再次上路，许如新这回竟一直将车速稳定在极度安全的范围内，开累了还会自动下车站在路边，等“某人”识趣地登上驾驶室。

　　就这样俩人默契又沉默地轮换，一路上摄制组三人觉得自己的生命健康很安稳，心理健康受到威胁。

　　徐乘风偶尔还是会说两句，科普一下Y国的风情。但不多，因为许姑奶奶在后座闭目养神。

　　几个小时后，越野车驶入狭窄复古的巷子里，摄制组下车的那一瞬间终于松了口气。
　　酒店的服务人员将他们的行李卸下，许如新在前台办理入住。

　　小何则马不停蹄地联系候在酒店的工作人员给许如新做妆造，为今天下午的行程做准备。

　　许如新乖乖坐在窗前任造型师的摆布，她垂眸凝视这座城市街道上的人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乘风拎着几盒披萨回到房间，递给小何。
　　“徐先生，下午的行程你要跟吗？品牌方那边有派人来接待，你可以休息一下。”
　　“好，你把活动地址给我，其他的我下午自己安排。”
　　小何忽地想起徐先生昨天傍晚拜托的事，悄悄解释道：“我还没敢去许姐面前说你的好话，我看她气还没消，怕她骂我。”

　　徐乘风弯弯眉眼，温声鼓励这位热心的姑娘。

　　“不用怕，她一直都很理智，不会把气撒在别人身上。你看今天她不用我们劝，就能按照昨天的冲突点做出改进不是吗？”

　　小何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无论怎么跟徐先生吵，许姐从来没凶过她，而且还很听自己的劝。这么看来.....许姐对徐先生真的很不一样，充满了攻击性。

　　小何看看身旁儒雅俊朗的徐乘风，又看看不远处妆容精致、美如画卷的许如新。

　　从外形上看，俩人倒是说不出的般配。如今再看脾气好像更是合得来，徐先生貌似真的比她更懂许姐。
　　“徐先生你看人好透彻。”
　　小何这么想着，便说了出来。

　　徐乘风抬抬他的镜框，无声地眯眼笑道。

　　“我的导师也这样夸过我，他说这也算是一种职业天赋吧。”

　　徐乘风在客厅的沙发坐下，远远注视着许如新被日光几乎湮没的侧脸，蓬松的发顶翘起几根碎毛轻轻摇晃，心里柔软一片。

　　他只当只有自己放不下，原来她也没有忘记。尽管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已经不算是什么好人。

　　总比做一个模糊陌生的过客来得好。

　　F城作为历史悠久的艺术之都，随处可见古老的建筑充满风情，游人们慕名而来穿梭在大街小巷。而现在它还有另外一个奇特的景观，随处可见的吉普赛女人和深色皮肤的人种。她们游走在人群里，让人防不胜防。

　　“等等离那些拿着绳子的人远一些，不要让她们靠近你。”

　　许如新一袭驼色风衣，身姿挺拔站在酒店门口等车来接，街面来来往往的西方面孔好奇地打量这个美丽高挑的异国女性。柔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惊得她瞬间瞪圆了眼。

　　反应一秒意识到是谁后，她回过头隔着摄影谢大哥瞥了眼徐乘风，他眉眼温润如初，看不出丝毫对她的不满。

　　许如新心里冷哼一声，回过头一撩秀发，踏着高跟鞋往门外的商务车走去。

　　他倒是进步许多，如今都不记仇了，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可惜他这样豁达的格局丝毫感染不了她，她没有进步。她还是很记仇，很小心眼的。

　　“姐，今天F城的探店之旅，由这位王女士带着你参观。”
　　坐在车副驾的小何向许如新介绍今天的对接方，一位打扮干练的美丽女性。鹅蛋脸，圆眼直鼻，很端正的好看，看上去与许如新的年龄应该差不了多少。

　　许如新收起心里那点烦躁，向坐在她身旁的这位女士露出友善的微笑。
　　“你好。”

　　“你好，王逸云。久仰大名。”

　　这位各大品牌方一起聘请的美女翻译，笑容大方得体，目光沉稳，一看便知道经验丰富。

　　只不过许如新在她礼貌客气的背后，看见了一丝探究和某名的熟稔感。

　　许如新茫然眨巴了下双眼，不作他想。估计又是个看过她不少花边新闻的人。

　　正式开始探店拍摄已经接近下午三点，各大品牌店基地都集中在几个街道，拍摄接近尾声时，已经是傍晚。

　　接连几家店逛下来，许如新的电量已经告急，但身旁不停说话的王逸云却还是精神抖索，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乱，气场稳定，声线平稳。

　　她是真的很佩服这些天生的公关外交家。

　　小何跟许如新站在一起，等待远处的王逸云和品牌方确认最后事项，转头小心地看一眼面色平静的许如新，尝试开口道。

　　“如新姐。”
　　“嗯？”

　　许如新仰头单手撑在一旁的柜台上，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哼哼。大衣将她的身形勾勒得利落又妖娆，直角肩蚂蚁腰，还有衣摆下那修长的双腿。这样斜仰着身子，倒是显得身形更加纤薄，长长的卷发搭在肩上，充满慵懒的风情。

　　小何痴呆地看了一会儿，拍拍被美□□惑的脑袋，回归主题踌躇开口：

　　“其实，我觉得徐先生人挺不错的，明明是请来义务帮忙的，却还帮我们忙前忙后的。刚刚见我们没吃饭还主动去买了披萨。脾气也好，昨天肯定是因为太累了说话才......”

　　“嗯？义务劳动？没工资？”

　　许如新涣散的眼睛瞬间聚回光亮，疑惑地看向小何。
　　“没有呀，他们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出来赚外快呢。”

　　徐乘风竟然是骗她的......

　　是怕她知道自己混的不好，还要被领导强制要求参加这种苦差事吗？不至于啊，这哥们好像从不在意这些虚的来着。挣外快这种谎有比义务帮忙来得更体面吗？

　　许如新站直身子，双手抱胸，有些不可思议地低头盯着小何。
　　“你们总导演的面子这么大？还能使唤得动领事馆的人？”

　　小何连连摇手，“不是的，我们哪有那么大面子。我们一开始请求是被拒绝的。徐先生也是恰好在休假，听说我们需要帮忙之后自愿来的。”

　　自愿帮忙？这么闲？这人还是这么爱牺牲自己，帮助他人？

　　许如新挑挑眉，真的搞不懂徐乘风这人的脑回路。她见过千奇百怪的人，接受一切人类存在的合理性，但徐乘风这样的人她一直理解不了。

　　小何再次回归主题，戳戳许如新的手臂。
　　“姐，徐先生人真的很好，他昨天还说是自己冲动了，让我帮忙说说好话呢。”
　　“哦？”

　　许如新冷哼一声，小何见她面色如常，再接再励问道：“所以姐，你还在生徐先生的气吗？”

　　“昨天那点事犯不着让我一直气到现在。”

　　许如新撇撇嘴，想起昨日的失态，还是有些后悔的。到时候要是又传出什么莫名其妙的绯闻.......对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昨天吵架的画面应该不会剪出去吧？”

　　“不会的，节目组要保护好徐先生的肖像权，连声音后期都要处理过，昨天那样的场面更不可能剪到正片里了啦。”
　　小何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又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她怎么这么没脑子，不过许如新倒是对“那样的场面”这样的说辞完全无感，只是松口气淡淡回道。
　　“哦，那就好。”

　　王逸云含笑走到她们身边，将流程表交给小何。
　　“我这边确认过，你跟节目组那边沟通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遗漏吗？”
　　“好，我去打个电话。”

　　天色渐渐暗下来，气温有所下降，许如新裹紧身上的毛呢大衣，感受到膀胱的紧迫。

　　“这里有厕所吗？”
　　“在街对面拐角处。”

　　王逸云的话音刚落，许如新飞一般地走出门店，给众人留下一个长发飘飘的背影。

　　小何在一旁跟总导演余男打完电话确认接下来的行程，再抬头就没看见许如新，连忙问陪在她身边的王逸云。

　　“如新姐呢？”

　　“去厕所了，不过女明星上厕所时间都这么长吗？过去十分钟了诶。”
　　王逸云指指街对面一眼就看得见往来人们的厕所，疑惑地晃晃她的腕表。

　　“十分钟？”
　　小何意识到不对劲，如新姐是个自信到完全不在意形象的女明星，不可能在厕所里补那么久的妆。

　　“我们去看看。”

　　许如新不见了。

　　徐乘风从一旁的咖啡店匆匆跑来，发丝凌乱，淡蓝色的风衣上还有点点咖啡渍，喘着粗气沉声问道：
　　“什么情况？”

　　“如新姐，刚刚去趟厕所人就不见了，我们现在正在调正门口的监控。”
　　“报警了吗？”
　　“还没，因为不清楚情况......”
　　小何有些不敢看徐乘风阴沉的面色，他镜面反射出的凛凛冷光好吓人。

　　徐乘风闻言拧起眉头，直接拿出手机报警。

　　“他们说刚刚那个时间段，许如新并没有在这个摄像头出现过。但这个厕所好像有个后门。”

　　徐乘风瞥了眼一旁正在说话的王逸云，眉头皱的更紧。大手按在桌面盯着监控，徐乘风直接跟保安交涉：

　　“看看她进去前后几分钟的画面。”

　　画面飞快地过，中途只有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女人进去过。

　　“电话联系。”

　　徐乘风留下这句话便跑了出去。

　　“哇，这么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态。”

　　坐在一旁的王逸云撑着脸幽幽感慨道。这人当初枪架在脖子上也没皱过一下眉头来着。

　　同样焦急的小何看了眼这个事不关己仿佛在看戏的女人，心里一时间有一万句话想说，最后浓缩成一句：

　　“王女士，你和徐先生认识？”

　　“啊，我们原来是大学同学加同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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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忙，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