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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鹊桥 ...

  •   海边,咖啡店改的那家小酒馆。

      依旧是朝着海的这边落地窗旁,林丘和唐明夜坐一边,尤朗坐另一边,搁那大眼瞪小眼。

      至于他们为什么再次相聚于此……两个小时前,南肆说有个严肃的事,需要找个地方谈谈。

      “谈谈”二字一出,群里鸦雀无声。都是看着南肆这四年怎么过来的,虽然南肆觉得很正常,但他们可一点不这么认为,并且一致认同这是物极必反,再继续下去迟早得出事。

      好在是温倦迟回来了。

      但人回了,结果老天告诉你这四年其实不用受的,你和想见的人之间就隔了一个人,有很多机会可以发现,可以把事情说清楚,可以不用那么久就再见,可以亲吻拥抱,再填补缺的那点时间。

      但偏偏就是错过了。

      是个人大概都会疯的,至少他们三个肯定会。于是三个半疯的人怼一起,得出一个结论——这可能是场鸿门宴。

      到了现场,又发现,他们之间也有一场鸿门宴。

      尤朗嘴角抽了抽,烦躁地薅了把头发,“你们想问什么,快问,别这么看着我瘆得慌。”

      “我们还憋得慌呢。”林丘得逞了就嘚瑟笑,“你和我们迟哥怎么认识的啊?”

      “你们怎么这么多哥?”尤朗拧着眉,招来服务员点了杯酒。

      “哪有,就俩。”林丘反驳,他不想喝酒了。

      唐明夜接了句:“嗯,其实真正算起来就一个,还有一个是哥嫂,就是不知道哪个是。”

      “欸对,所以都叫哥。”林丘拿了块西瓜啃。

      尤朗:“……那你们迟哥就没提过我??”

      唐明夜看傻子一样看他:“要是提了我们能四年还想不起来?”

      林丘又拿一块啃:“就是,看来也不是很重要嘛。”

      “……你们迟哥在国外联系的可是我喔~”尤朗掐着嗓子,见林丘和唐明夜一脸菜色,哈哈哈地就笑了,然后跟抽风似的倏地一收,“我有毛病跟你们比在姓温的那重不重要,人明明看咱仨都一货色。”

      “南哥说你是神婆。”林丘放下西瓜皮,“认真推理”道,“那迟哥肯定跟南哥想的一样,你是神婆,我们虽然不是啥货色但应该好点。

      林丘给了唐明夜一肘子:“是吧?”
      唐明夜:“……是,但你能别这样招呼人吗?”
      林丘:“嘿嘿。”

      神婆尤朗:“……”

      本来还打算跟着两说说他们迟哥也学哲学的,看他们这一句神婆还叫不叫得下去,但转念一想,算了,说了折的是他自己的寿。

      “我跟你们迟哥初中认识的,”尤朗正经一点说。

      林丘和唐明夜看着他,等下文。等啊等,尤朗结果服务员递来的酒喝一口,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还看我做什么?”

      “等你接着说啊。”林丘捡了个瓜子磕,一副听故事的样子。

      尤朗哈哈几句:“我说完了啊,你们不是问我什么时候认识的嘛,初中啊。”

      静待故事的唐明夜:“……”
      林丘;“尤朗你毛病!”

      *

      恰逢放暑假又是周末,酒馆玻璃外放眼望去乌泱泱的人,虽说没到摩肩接踵的程度,那也是一人占个圆圈圈给这地瓜分了去了,潮声迭起间好不热闹。

      沿海都有供行人悠闲晃荡的路,南肆和温倦迟一顿饭吃得不上不下,出来的时候倒是已经傍晚了。

      他们从一处大桥绕到了环海路,大桥部分延伸出海岸,桥下是灰蓝的浪,桥上盛着落日璀璨的光,淌过车水马龙。

      桥边是一处小沙滩,水里岸边都有人,两人在路边找了地坐会儿,等暮色里大桥上车流淌出一条断断续续的光线,他们才沿着海继续往酒馆走。

      “怎么会来芜城?”南肆忽然偏头问,“是因为尤朗在这吗?”

      “……”温倦迟步子顿了顿,看了南肆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不算。”

      “嗯?”南肆琢磨突然这是怎么了,起先还没想明白,走了几步忽然灵光一闪,眼尾朝着温倦迟一弯,“说错话了,我是问你是因为欠尤朗人情才来的芜城吗?”

      温倦迟这回“嗯”了声,躲似的微微偏了偏视线,南肆非要去寻,一个侧身和他面对面,眼里笑意更浓,打趣道,“我跟尤朗说人情算我的了,现在人情没了,你要走吗?”

      “……”温倦迟偏回视线看他,刚要开口,两个小孩追着马上就要跑到这,旁边就是沙子,那小孩要是掉下去脑袋都到不了路牙子——重点是会撞到南肆。

      温倦迟仅有的温情全放在了南肆身上,要多少有多少,旁人一概占不到一点。这就不得不说尤朗的自我认知有多清晰,就一个货色,多了啥也没有。

      没来得及开口,温倦迟伸手揽住南肆的腰,往旁边带了一下,小孩噔噔噔地从旁边跑过去,没跑几步,后面一个咣地跪倒地上,另一个回头就哈哈大笑。

      南肆愣愣地看着温倦迟,听到这声音从他怀里探出头,扫到两小孩一个跪地上哗哗掉猫泪,一个坐地上对着笑嘻嘻的,没忍住眉眼一弯,抬眸看着温倦迟笑了。

      “你看看嘛。”他扯了扯温倦迟的衣服。

      温倦迟把他松开,回头,刚瞥了这一哭一笑的,两小孩不知道是不是嚷累了,笑的那个突然抬头看着两个哥哥,眨了眨大眼睛,然后看着哭的那个,奶声奶气一点都不遮掩下地说,“是那两个哥哥挡着路你才跪我的,没事,我受你这一跪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报仇,把哥哥也打跪你,好叭,别哭了嘛。”

      “……”童言无忌,温倦迟正要回头,袖子忽地被扯了扯,南肆朝他眨眨眼,嘴角噙着笑说,“还愣着干嘛,人小孩都要来打跪我们了,快跑路吧。”

      说完南肆拉着温倦迟跑了,笑着那个一抬头,又低头,“啊,哥哥跑了,那你继续哭吧,我去找妈妈给你揉揉腿,你就能站起来啦。”

      哭的那个:“……”

      傍晚海边的风吹得人十分惬意,南肆跑得不快,觉得这么着还挺舒服,就牵着人又跑了一段,温倦迟看着他被风扬起的发和衣摆,忽然道,“不走。”

      “嗯?”南肆偏了偏头。
      “你在这,不走。”温倦迟在风声里又说一遍。

      “我记住了。”南肆笑着捏紧了他的手。

      两人到酒馆的时候,酒馆里三个人的鸿门宴已经结束了,全员幸存,就是精神状态不咋滴,深深怀疑接下来这场能不能给留个全尸。

      就已经喝过一轮了,就林丘没喝,但他抱着啃了一盘西瓜,也是灌了一肚子的水,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尤朗和唐明夜也不知是醉了没醉,双眼空洞的盯着屋顶。

      南肆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幕,倏地回头把温倦迟拉到一边,“你看看,他们三个这是喝醉了?要是醉了咱两就别进去了吧,麻烦。”

      温倦迟和南肆一起猫在屋角,檐上风铃阵响,他抬头看了眼,再低头,手情难自禁地摸上南肆的脑袋,然后揉了两把。

      南肆诧异地偏过头,看见温倦迟勾了勾嘴角,说,“他们不敢。”

      这个“不敢”说到瘫着的三人心坎坎里去了。只喝了一轮已经是十分克制后的结果,南肆和温倦迟推门进去的时候,满肚子水的林丘再艰难也蹭地站了起来,“南哥,迟、迟哥……”

      太久没当着面喊,这都生疏了。林丘默默拍拍心口,观察着迟哥好像没上一次冷了。

      这是……有情况啊!!

      林丘表情都亮了,一瞬间像是个没满肚子水的灵活胖子,等南肆和温倦迟在靠玻璃的位置坐下,他也一屁股墩坐下了,手伸到桌子下悄悄扒拉唐明夜,本来准备一手扒一个,但尤朗隔得远了不方便,于是两个手全扒唐明夜身上了。

      唐明夜一个惊吓睁大了眼,就见对面南肆和温倦迟,赶忙坐直了身,打招呼,“南哥好,迟哥好。”

      南肆:“……”
      温倦迟:“……”

      南肆瞥了眼温倦迟的神情,觉得他肯定在想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这两货还跟以前一个傻样。

      有些好笑,但南肆憋住了,踢了踢尤朗的凳子,“喂,醒醒。”

      “来了啊。”尤朗坐起来,目光扫过温倦迟时,打了个哈欠说,“我大爷也来了啊。”

      “滚远点神婆。”南肆又给了他凳子一脚。

      尤朗扒着扶手,心想这一脚就是鹊桥也塌了,整挺好,“得,这就护上了。”

      “知道就好。”南肆毫不遮掩,他来就是为这事,省的他们问东问西的天天刷屏。

      温倦迟在一边安静坐着,目光只落在南肆一人身上,尤朗看得牙酸,心想冰块都比自己先谈上对象了。之前他对这对象一直没啥实感,现在算是彻彻底底认识到了,别说,还真挺配。

      尤朗默默给自己的爱情唱了首等待曲,视线不经意扫过温倦迟的脖子,酒馆里灯光昏暗,那一截项链反着银光,正正晃了他眼睛。

      好他妈眼熟,他是不是在哪见过?

      哦。相思,项链……戒指。

      原来如此。

      人家相思梦成真,尤朗此刻有一点点想死。他悄咪咪瞥了眼林丘和唐明夜,只希望这两不要注意到温倦迟的脖子,也不要想起那天他关于项链的推断。

      求求了,尤朗在心里祈祷,但大概是老天不让他今晚如意,林丘很快便注意到了,并且继续了学习之外不懂就问的坏习惯,“迟哥,你脖子上戴的是项链吗?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一句话唐明夜也给吸引过来了,“我也觉得。”

      两人一起盯着温倦迟脖子看,他今天穿的短袖领口低,刚跟南肆跑了一段后就把外套给脱了,这会锁骨正正露着,一截微微泛着银光的项链搭在上面。

      看个锁骨,正常得很,尤朗满心希望破碎,索性也跟着继续看,南肆扫过他们三个,嘴角一抽,伸手挡住了温倦迟的锁骨,昨天他还对那又戳又咬,是他们能看的吗!

      “你们看哪呢?”
      他语气幽幽问,眯着眼看他们三个,眼神里透着股护食的危险气息。

      尤朗眼里都没光了更别谈反应,但林丘和唐明夜咋咋呼呼的,已经把他那一份捎上了。

      “没!南、南哥,我们就好奇一下,好奇,好奇……”多年臭味相投让两人培养出在这种危机时刻异口同声说没有的默契,刚哆嗦着说完一句整话,两人视线一偏,看见了搁旁边饶有兴致看起来心情很好地望着南哥的……他们迟哥。

      哥。
      叫一声哥,不是想成为你们play的一环啊!

      尤朗在一边就着他的爱情哀曲作乐:“不错,我这鹊桥看来不用担民众的唾沫星子了。”

      这晚后来挺热闹,没喝多少酒也是,清醒的时候各种祝福再说一遍终究是不一样的,但三人都忘不了南肆那一句话。

      “别看了你们没看错项链我送的定情信物我们很好你们别天天猜来猜去在那刷屏就算你们换了八百个我们也会好好的。”

      谢谢啊,但先等他们找到一个了再说吧,哈哈哈哈。

      将近十点的时候,几人散了场。

      南肆和温倦迟走在海边,风在同一时刻拂过他们,路灯光投下两人交缠的影子,他们肩并着肩,悠哉悠哉地醒着那点酒,时不时躲一下突然漫上来的浪花。

      “你回国就来芜城了吗?”南肆忽然拉住温倦迟的手腕,望着他晕染开浅淡暖色的黑眸问。

      温倦迟愣了愣,半晌在起伏的潮声里低声说,“回去过。”

      “啊。”南肆拖长了腔调,眼里满是笑意,像是一早便预料到了似的,“我就知道。”

      “那……你看见我种的花了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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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拥眠》马上就结束啦,感谢陪伴到此的各位(呜呜),下一本《弑神》,准备好了会消失再闪现,粗略得不能再粗略版短小文案已释出,后续会进一步更改,感兴趣的阔以期待期待一下闪现hhh~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