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13、第 13 章

　　珍妮最后还是接受了，前提是小王子能将500英镑要回来，不然她记什么账？每天的支出吗？这笔日常是威尔士亲王负责的。

　　一下子没有了事情压在心里，她并没有觉得轻松，而是闲得慌。或者说是内心觉得空空的，一点没有安全感。即使来到了小王子的身边，每天也不用愁吃愁喝的，珍妮就是有一种什么都得不到保障的焦虑。

　　可能还是受到了小王子这么快就放弃的影响，心里有点落差吧。之前住在小阁楼的时候，她还能做点小事赚点小钱，来了这边就彻底放下了这些。还好只有这么几天，珍妮决定重新捡起来。

　　便士也是钱，她不该等着小王子每年给她12英镑就满足，更不应该欣喜那还没有到手的10英镑奖励。赚钱攒钱这种事，只有把钱牢牢地拿在了自己手里，心才能落到实处。

　　翻了个身，珍妮有了决定。

　　把被骗这件事放下后，乔治很惊讶自己这晚上居然睡了个好觉，期间一次醒来都没有。他下意识地看向沙发那边，小女仆竟然还睡在那里！

　　她说不生气果然只是说说的吗？不然怎么会这时候还没有醒来。

　　人来人往的市区里，车水马龙，就连吹在身上燥热的风都是亲切的。珍妮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很确定自己是在做梦。她已经重新投胎，是个只有5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呢？

　　然而梦境太过美好，尤其是她的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手机！如果真是做梦，请让这个梦长一点。

　　珍妮睁开了绿色的眼睛，一时间分辨不出自己所处的是现实还是梦境。她看到了头顶的小天使们，也没有忽视就在眼前的小王子。好吧，她又回来了。

　　“抱歉殿下，我睡过头了。”

　　“你想到了什么好事？刚才你在笑。”乔治蹲在沙发边，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好像小女仆刚来的时候还会笑得和甜点一样，最近几天都没有再看到她这样的笑容。

　　“殿下，刚才我还睡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珍妮坐了起来，“您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小王子还穿着他的白色睡袍，想也是他不会自己穿。

　　真没意思！乔治没有得到答案，腿还蹲麻了。他干脆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他也起不来！

　　见状，珍妮只能加快自己的动作，将外面的裙子穿穿好。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她都会换好里面的衬裙，第二天只需要将外面的穿上就行。

　　“殿下，我扶您起来。”坐在地上又不是什么好事，好在小王子还算配合。

　　他配合着穿上了衣服，还配合着完成了洗漱，后面就是珍妮尽快收拾好自己。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她不该沉溺在过去的梦境里。

　　“吃好了？那就出发吧。”乔治见小女仆喝完了最后一点果汁，推开了面前的餐盘。早餐结束，是时候过去要那500英镑的赔偿。

　　这一次去主楼，他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得到消息的泽西伯爵夫人不怕他，她可是有威尔士亲王的支持！本来这件事就是小男孩自己愚蠢才被骗的，又不是她的错，提前回来不过是想找回上次离开的体面。可惜的是，她昨晚上没有发挥好，一定是坐马车太累影响了她。

　　“凯瑟琳，把威尔士亲王写的委托书拿好。”她就不信这回还能在气势上输给一个男孩！

　　双方见面的地点在主楼的圆厅里，小王子选的地方。这里的壁炉四周有很多小天使的装饰，和侧翼到处都是的小天使明显出自同一人的手。

　　“威尔士亲王在之前那次不合法的婚姻期间就有过财政问题，当时卡尔顿府被他抵押了出去。赎回来之后重新装修，这里是他留给他孩子的。”乔治看小女仆有些疑惑，就告诉了她原因，“当然，他所期盼的那个孩子不是我。”那时候距离他的合法婚姻还有整整8年！

　　对于被泽西伯爵夫人赶走的那位菲茨赫伯特夫人，珍妮也听说过，只是没有这么详细。毕竟对方能让威尔士亲王和她秘密结婚，尽管这桩婚约不被国王认可，不具合法性，可她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殿下，人来了。”对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珍妮没资格说什么，还是专注眼前的事情更重要。

　　圆厅的大门开着，泽西伯爵夫人带着凯瑟琳进来，小王子领着珍妮坐在对面。其他人都等在门外，他们只能看到双方的动作，并不能听到说话声，除非有人没忍住提高了音量。

　　“账单已经给你了，500英镑和这几天的利息伯爵夫人准备什么时候给？”乔治直接说出自己过来的目的。

　　“乔治，请原谅我还是喜欢这么叫你。”贵妇人装扮的泽西伯爵夫人捂了一下嘴，这才掩住她翘起来的嘴角，“这件事我的凯瑟琳确实有错，可你真认为那些损失加起来值500英镑吗？”

　　“好吧，就算值500英镑，这个金额和1万多英镑相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凯瑟琳，将委托书拿给我们的殿下看看。”只要能从威尔士王妃那里取回来这1万多的英镑，500英镑给了也就给了。

　　凯瑟琳将委托书递过去，珍妮接了过来。

　　“我懒得看，你看完了告诉我。”乔治不想被眼前的女人看出来他认字不多，会说会听就好了，读和写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殿下，是威尔士亲王委托的。他委托泽西伯爵夫人从威尔士王妃处取回之前在您的账户里拿走的钱，以及从这里交接走的所有属于您的物品。”怎么说呢？当初她和小王子就是这么想的，结果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

　　“可以，你能拿回来是你的本事，但这些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决定好了要分清楚，被拿走的钱和物就不再属于他，“我只想拿回我应得的500英镑和利息。”乔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没关系？这和之前想的不一样。

　　不是说被骗了以后接受不了吗？怎么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说放弃就放弃了？可是泽西伯爵夫人仔细看了，对面的小男孩没有一点不舍，他看上去更像是要和那些东西分得清清楚楚。

　　“你确定都不要了？”真不要了就没意思了。

　　“难道还要我写下来？”乔治给了一个“你不配”的眼神，再次重复，“500英镑和利息！”

　　“凯瑟琳，把支票拿来！”500英镑！500英镑！拿着这500英镑赶紧离开！泽西伯爵夫人气坏了，明明自己都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结果对方不在乎！

　　她都能拿下威尔士亲王，之后更是接连赶走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和来自不伦瑞克·卡罗琳，为什么偏偏对付不了一个才5岁的孩子？！这种感觉难受极了，她需要嗅盐！

　　“殿下，您不担心把她气坏吗？”拿到了500英镑的赔偿支票外加1先令的利息，珍妮脑海里都是那位夫人夸张地快要晕倒的模样。

　　“担心她干什么？有空担心她不如想想拿到了10英镑以后你会怎么用。”说好的要奖励她，乔治当然说话算数。看看小女仆，只是拿着支票就高兴得不得了。之前还说她笑得不甜了，现在他要收回这句话！

　　“我已经想好了，殿下。”先给贝丝买止疼药，然后想办法以钱生钱。之前那些赚钱的途径现在不能用了，她需要扩展渠道。

　　想好了却不说出来？行吧，反正人就在身边，他迟早会自己发现的。乔治没有问下去，这件事先到这里。

　　之后的日子里，卡尔顿府一下子就平静了起来。主楼那边每天进进出出的，看起来很忙。侧翼就不一样了，除了来上课的老师们准时到来，基本上很少有人出去。

　　500英镑支票的兑换是寇克和其中一个侍卫去的，回来后一人拿到了1英镑的奖励，也可以说是小费。

　　同时，珍妮拿着小王子的新账本开始记录。

　　1801年1月14日，泽西伯爵夫人赔偿款加利息500英镑1先令入账。同日，支取10英镑奖励给女仆珍妮，支取2英镑给仆人寇克和侍卫，剩余488英镑1先令。下面是小王子乔治的签名，说明他清楚款项的来龙去脉。

　　然后是珍妮自己的小账本，她原先共有282便士的存款，来到侧翼后就没有动用过。加上这回入账的10英镑，换算过来就有了11英镑外加42个便士。

　　算算时间，如果贝克管家那边动作不慢的话，她马上还可以领到每周5先令的周薪。等拿到手了，再一并记账。

　　又到了信仰课的时间，珍妮听过几回后就不再感兴趣，这回她请了假去找贝丝。虽然两人都在侧翼，但能见面的机会实在是不多。小王子盯得紧，这次的假也是他好不容易才点的头。而贝丝，说实话珍妮还真不知道贝丝最近在忙什么。

　　根据分工，她负责二楼所有房间的清洁工作。只是侧翼的二楼平时没什么人用，隔个几天检查一下就可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珍妮进入了狭窄的仆人通道，在这里她和碰到的人都打了招呼。虽然不熟，但也没有仇，打个招呼维持最基本的礼貌还是需要的。又走了一段，贝丝住的房间就在前面。既然她这会儿不在二楼，那就有很大可能待在了这儿。

　　敲了门，里面没人应答。珍妮推了一下，门居然没关！她都跟贝丝说了好多次，人在房间里的时候门是一定要关上的，怎么总是忘记？

　　“贝丝，你在吗？我来找你。”她把门接着推开些，但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去。因为这个房间里住着的，不仅仅是贝丝一人。

　　还是没人说话，没人在吗？珍妮又等了一会儿，决定进去看看。

　　这一看才知道，原来属于贝丝的东西都不在了，她根本没住在这！发生了什么事？她人呢？

　　“跑什么？不知道这里不能跑吗？！”仆人通道本来就小，一不小心就容易撞上。

　　“抱歉，你知道住在那边没来几天的贝丝在哪里吗？”珍妮也知道是自己的错，赶紧道了歉，然后就满怀希望地看着来人。

　　“贝丝啊，你是她的女儿珍妮吧？贝丝已经搬走了，都好几天了，她没告诉你她已经和人结婚离开卡尔顿府了吗？”女仆一脸羡慕地说着，“等等吧，说不定她马上就会写信给你。”

　　贝丝结婚了？还离开了卡尔顿府？珍妮一个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