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11、第 11 章

　　一进去上课的会客厅，她就看到了被砸在地上的全家福。动手的人就站在旁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殿下，威尔士王妃已经写信向威尔士亲王讨要那笔钱，5年合计1万英镑。”后者写信过来的目的之一，就是来质问这件事的。

　　珍妮即便看到了眼前的情景，她也没有选择隐瞒。这几天来，小王子从得知自己被骗签下了协议到现在，一直处于隐忍状态。或许这么说一个才5岁的孩子不太恰当，但事实就是这样。

　　这会儿他能发泄出来，是好事。

　　“还有呢？”乔治不相信那个老女人去了布莱顿后就一点事情都没做。

　　“还有就是，威尔士亲王将派人过来处理这件事。”珍妮说着顿了顿，“他委派的人是泽西伯爵夫人。”这句话一出，刚才一直低着头的小王子倏地将头抬了起来！

　　“这，真，是，太，有，趣，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直接转了黑。

　　乔治以为自己今天得到的坏消息已经足够多，哪里想到还有这封信在等着他。相信很快，那老女人也要站在他面前狠狠地嘲笑他！

　　“是很有趣，殿下。”珍妮顺着话说，她也随即得到了小王子的狠狠一瞪，“我觉得这时候泽西伯爵夫人参与进来，并不是一件坏事。”既然小王子放不开手，为什么不让别人放开手去做呢？

　　“什么意思？”那老女人能做什么好事？！

　　意思就是坏人就让泽西伯爵夫人来做，她去对上威尔士王妃，她去帮着小王子要回来那些财物。相比较昨天想的办法，珍妮更喜欢这从天而降的帮手。

　　听着眼前的小女仆几句话说完她的想法，乔治快怀疑她就是女巫变的！不然同样才5岁，她怎么会想出这种办法来！明明是两个对他来说都是坏的消息，她却很快能将坏消息利用起来，反过来变成对他有利的事。

　　他眨了眨眼睛，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来消化自己刚听到的话。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加容易接受他存在银行里的钱在昨天被取走这件事。

　　乔治不是不能接受小女仆比自己聪明这个事实，他就是有点嫉妒！她明明只是一个女仆的女儿，却不仅在读写上比他厉害，长得也比他高。这就算了，他努力一点多吃一点以后也能做到。

　　可是！他要怎么做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将两个坏消息变成只对自己有利的呢？他做不到。

　　他不但做不到，还在嫉妒小女仆的同时兴奋起来！乔治都觉得自己要坏掉了，他明明刚砸了那幅画，可这会儿他一点不在乎它。他竟然盼望着老女人尽快到来，他想要见到小女仆说出来的那个场面！

　　哦，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

　　“关于你说的，我想知道更多细节。”乔治昨天就和小女仆一起讨论过后面要怎么做，只是今天出门一趟就受到了打击。为此，他对接下来要拿回自己财物的事没什么信心。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他简直有了十足的把握！

　　“再说细节之前，殿下您先跟我说说泽西伯爵夫人这个人。”珍妮可不敢再托大了，银行里的钱被取走一事她总归觉得自己有点责任。所以在新办法实施前，她想知道更加全面的信息。

　　她所知道的泽西伯爵夫人都是听说来的，唯二的两次见面接触都很短暂，她怕自己漏了什么。

　　尽管乔治不喜欢那老女人，可要说了解她，他还是能说上来一些的，至少比小女仆知道多。压下心里对那人的厌恶，乔治开始说起这个给自己留下了很不好印象的人。

　　珍妮听得很认真，甚至拿过桌上的纸笔开始记录起来。细节越多，成功的把握也就越大。

　　当在白金汉府的乔治三世听说了自己的孙子小乔治今天收到的都是坏消息时，他都有点担心起来，就怕他气坏自己。

　　可结果小乔治并没有。

　　“他和那个小女仆一直待在一起，都忘了用餐？”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

　　“是的，小王子还不允许其他人打扰。”来这边传递消息的是4侍卫中的一个，上次换人后被派过去的。他去了以后才发现，小王子对所有接近他的人都不太信任，却对刚来没几天的小女仆特别不一样。

　　小女仆的背景很好查，母亲是卡尔顿府的女仆，威尔士亲王结婚前一年来的。

　　卡尔顿府的女仆在伦敦的上流社会一直很有名，很多贵族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都会专门去看看。那段时间都有谁去了，又有谁和那叫贝丝的女仆睡过，还是能列出一份名单来的。

　　只是没必要，一个私生女而已。

　　倒是她的母亲女仆贝丝确实长得不错，可惜找她的人太多，侍卫刚去卡尔顿府没多久暂时还没跟人说过话。现在不同了，对方来了侧翼，他会有很多机会接触到。

　　乔治三世听完了小女仆的身世后，放心了很多。小乔治也才5岁，他不用想太多，或许没多久他的孙子就对人不感兴趣了。先放着吧，要是10年后还这样，到时候处理也来得及。至于那些坏消息，小乔治既然没有气坏自己，他就按说好的不插手。

　　侍卫回到卡尔顿府已经是晚上了，当他得知小主人和小女仆已经在餐厅时，他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时候用不上他，他去别的地方转转。转着转着，就看到了对面走过来的人。

　　“真巧，这不是贝丝吗？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他停下了脚步，等着人走近，“珍妮今天一直和小王子在一起，现在两人正在用餐，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谢谢你，布鲁斯。”贝丝已经了解了小王子身边都有哪些人，她用自己的方式了解着这些人，看他们会不会对珍妮不利。

　　“这只是一件小事，贝丝，需要帮忙吗？”虽然很想拉着人好好认识一下，布鲁斯却没有看错美丽的女仆红着的眼睛。

　　“不，不用，我没事的，晚安。”贝丝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哭了，她以为这时候这里是没人的。已经说完晚安，她却停下了要离开的脚步。

　　“贝丝？”本来应该是错身的两人靠得更近了。

　　“别告诉珍妮，好吗？”她不想女儿知道，也不想让她担心。

　　“当然可以，但请让我安慰你。”她明明可以离开的，却在他身边停了下来，还祈求他，布鲁斯觉得自己没必要浪费送上门的第二次机会。

　　听懂了男人的话，贝丝没有拒绝。只要她人还在卡尔顿府，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停止。了解一下眼前这个也好，毕竟是小王子身边的侍卫之一。

　　当侍卫满意地从房间里出来，他已经开始想着下一回了。可是他不知道他刚刚在不经意间都透露出了什么来，比如他从哪里回来，又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

　　男人以为自己得了好处，却不知道女人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找个时间，贝丝要把这件事告诉珍妮。

　　珍妮正在和小王子散着步，两人轻声重复着白天时候说好的事。泽西伯爵夫人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小王子就不能和之前一样带着侍卫冲到人面前。既然决定了要让那位参与进来，这期间他的态度要有所转变。

　　不是说上来就恭维她，也不是一下子就来180度大变样，而是要给人一种遭遇了背叛还没处说的印象。

　　“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记得住。”不就是让那老女人看到他被欺骗，还什么都做不了的可怜形象吗？乔治都不用演，这本来就是事实。

　　“殿下，到时候您的态度就决定了泽西伯爵夫人尽力的程度。”所以请认真一点。

　　“知道了！”见面的时候他会努力装出不在乎没事人的样子，让老女人看出他只剩下了那么一点可怜的骄傲。

　　父亲不喜欢，母亲只想要他的钱，她看了绝对会狠狠嘲笑他。就算当面没有，心里怎么想的就不一定了。乔治不在乎对方怎么想他，只要她最后是为自己做事的，那就没有关系。

　　小女仆说的，忍一忍就行，等拿回了财物有了好结果，对方就会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到时候如果他还想要嘲笑回去，羞辱回去，都随他。

　　贝克管家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他紧赶慢赶把财务清单列了出来，之前的那份被威尔士王妃派来的人一起拿走了。

　　“放着吧，我会慢慢看。”乔治已经不着急。

　　他现在想的是即将到来的事，到时候一切都会如想象的那样顺利发展吗？不，他已经有过美好的想象了，他不允许之后再出现同样的情况。

　　“不行，我要再想想其他的可能，肯定有什么细节被我遗忘了。”

　　对此，珍妮也不打断。计划总归是计划，大的方向没错就行。至于事情的走向还要看到时的具体情况，也要看小王子的发挥和泽西伯爵夫人的表现，这种事情没有标准。

　　好好地睡了一晚，珍妮还是起迟了。

　　有人昨晚兴奋得睡不着，一直在那里嘀嘀咕咕，最后硬是拉着她推演了一遍又一遍可能出现的场景。要不是她说泽西伯爵夫人很大可能今天就回来，小王子还不肯睡。真要因为睡眠不足错失了这个好帮手，那就好笑了。

　　当然，珍妮不会告诉他，如果小王子真顶着一张睡眠不足的脸出现，效果可能会更好一点。泽西伯爵夫人见了，会更加相信他受到了来自自己母亲欺骗的事实。

　　还好今天起迟了问题不大，因为为了让人相信小王子确实受到了打击，他已经说了这几天不想上课。

　　慢悠悠地吃过了推迟的早餐，两人终于等来了消息，泽西伯爵夫人将会在今天晚些时候到。

　　消息一出，乔治就推了餐盘，一副没兴趣的样子离开了餐厅。

　　“殿下，殿下——”珍妮根本没吃饱，匆匆拿了食物追上去。这是两人说好的，毕竟卡尔顿府里能相信的没几人，万一有人通风报信去了怎么办？

　　表演已经开始了，就等着重要演员就位。

　　被狠狠期待的泽西伯爵夫人刚下马车，就有人来到她身边说起悄悄话。她听着听着，前几天离开时的那点愤怒和不堪已经消失了大半。其实在得知小男孩终于知道自己被骗时的消息，她已经不怎么气了。

　　之前她换人明明就是为了他好，结果呢，把她当做了仇人恨，真的仇人会第一时间赶走联手威尔士王妃一起欺骗他的人吗？泽西伯爵夫人不否认，这样做她也有好处。

　　“好了好了，才刚回来，给我点时间休息一下。凯瑟琳——”她叫自己的侍女和侄女，没错，她把小男孩要赶走的人一起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