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肉，玫瑰，锁链 ...
-
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在这座古老城市的旧式建筑上。狭窄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有几只猫在角落里悠闲地晒太阳。建筑物显得有些破旧，每一块砖石都被时间冲刷留下了痕迹。街道旁一老旧的小楼显得格外显眼，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实。
屋内，男人从床上爬起，他的黑眼圈很重，哪怕是在这不透光的房内也能让人注意到。他一手揉搓着眼睛，睡眼朦胧，另一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发觉到床铺上空空荡荡，他便着急了起来。不知是睡眠不足还是过于劳累，脚刚触碰到地面，男人就被地上的绷带绊倒，直接重重地摔在地上。等再次起身，鼻血便流淌不止，显得十分狼狈。
“啊啦？！！？亲爱的你受伤了吗？”
温柔的女声伴随着鞋跟踩踏地板砖的声音传来，男人抬头看去，见到一身白裙、面容甜蜜的妻子，瞬间就安心下来，松了口气。
“我没事……”
男人话还未说完，妻子便将他的头抬起，注视着那流出的鲜血。张开口，伸出潮湿温热的舌头，顺着血流的方向，从下巴舔到鼻尖。妻子端详着男人的面容，像是十分满意，又恋恋不舍地咬了男人的脸颊。
男人惊恐地将妻子推开，眼角像是有泪水要流下，但随后又紧紧抱住妻子，将头埋入她的秀发之中。妻子也做出回应，将头偏向男人一侧，双手温柔地安抚男人的后背。
早餐是妻子准备的，像是某种肉的炖汤，但手艺实在不敢恭维，动物的毛发也像是没处理干净，一缕缕黄白色的毛发飘荡在碗里。
男人虽有些面露难色，但看向一旁微笑的妻子，还是将早餐一饮而尽。
早餐后男人打开冰箱。果然，不出所料，冰箱内空空如也，随后男人侧目观察还在厨房刷碗的妻子。
“我出门一趟，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不知是冲洗的水流声太大了，还是妻子没有听到，他并未得到回应。
水流冲洗着槽内的碗筷，妻子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随后男人出门将房门锁死，转身便在楼道内遇到了准备下楼的邻居。
邻居是个小伙，看起来十分年轻，穿着黑色体恤和白短裤，穿着人字拖。
和平时不同，他右眼绑着绷带像是受伤了，看他手里的垃圾袋，应该是准备下楼扔垃圾。
“早。”对方先和自己打起了招呼。
“早…”男人回应道。
看着小伙右眼的绷带，男人出于之前的职业习惯和关心顺口问了一句：“怎么整的？”
小伙冷淡地回了一句：“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搞的。”
“……严重吗？眼球破裂了还是……”男人追问。
“整个没了就，直接挖掉了。”小伙简洁地回答。
两人边说边走到楼下，小伙回答完后便干脆地将垃圾袋扔到垃圾桶里，随后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肉罐头，弯腰捡起一旁的木枝轻轻敲打着罐头，发出声响。
敲打了一阵过后，还是没见到任何影子，小伙发出疑问：
“奇怪……？小橘不在吗？”
男人只是看着小伙脸上的绷带，不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这边实在偏僻，不像以前那样方便，楼下有个小卖部，是家老人开的，卖些日常用品和零食文具之类的，东西也不是很齐全。男人逛了一圈后，买了几块糖便走了。
这边打个滴滴都很难，出租车也遇不到几个，更不用说地铁了，这边根本没通地铁。男人因为事故自己的车也报废了，就只能坐公交走着去了。男人坐上公交，看着车上零散的几个老人，自己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到商场后，人也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热闹的人群让男人开始有些不适，可能是很久没接触那么多人，总觉得别扭，让人蹑手蹑脚的。
路过生鲜区，几名妇女在聊天，她们大概是互相认识，不小心逛超市碰到了，就开始聊了起来，女人的天性，想起上学工作的时候，女人们总是爱扎堆聊点什么。
男人拿起几块肝脏放入购物车中，经过那几名妇女。
“是不是快生了？”
“还有4个月就能卸货了。”
男人一愣，这才发现其中一人挺着大肚子，不知男人联想到了什么，他冷汗直流，推着车子飞快的离开这里。
几位妇女还在聊着天，突然其中一人捂了下鼻子。
“你们闻到了吗？一股子腥臭味。”
其中一人指了指不远处的海鲜区。
“是鱼的腥味吧。”
双眼无光的死鱼注视着男人的背影，男人也像是听到了妇女们的声音，拽起衣领，低头闻了闻，不知是鱼腐烂腥臭的气息，还是自己身上衣物的味道，那味道确实不好闻。
买完东西后男人打了车，准备回家，路上司机很健谈，男人只是坐在后面时不时的答应几句。
“这小区年头可不小了，这边年轻人都少见。”
“嗯…这边老人挺多的。”
“唉，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啊？”
“嗯。”
“老家哪里的？怎么搬到这来了。”
“老家不是很远，想图个清净。”
男人看着车窗外下起的毛毛细雨，心中不安。
下车后男人看到几只乌鸦站在一旁的电线杆上，心中又多了几分不安。
等男人走到楼下时，直接定在了原地，他看到妻子打着伞来接自己。
那白色的裙子在雨中十分醒目，亮的刺眼。
男人先是看向四周，随后飞快的拉起妻子的手跑进楼道，回到家中。
将房门紧闭，他看着眼前一脸迷惑的妻子，警告道
“外面很危险！”
妻子没说什么，只是拿出毛巾，擦拭着男人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我知道了，亲爱的。”
她淡淡回答。
突然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打开其中一个袋子，拿出一小捧花束，递给妻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妻子开心的漏出笑容，随后便接过捧花，仔细端详着。
“只是看到了……觉得你会喜欢。”
“嗯，我很喜欢。”
男人看着妻子抱着捧花的笑容，突然想起两人结婚时的场景。神父对的提问和她的回答回荡在他的耳边。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当然，非他不可。”
教堂的钟声悠扬。妻子穿着一件纯白的婚纱，如同天使般降临人间。婚纱的裙摆轻轻摇曳，如同晨曦中的轻纱。
男人从过往的记忆之中苏醒，看着面前的妻子，握着她的手，轻吻着她手上的婚戒。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哪怕是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嗯，哪怕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妻子微笑着回答男人。
晚上两人在浴室沐浴，男子揉搓着妻子的秀发，但像是产生了错觉般，看到了许多白色的蛆虫在发丝间显露。男人闭眼晃了晃头，再次定睛一看，蛆虫消失了。
妻子像是发现了男人异常。
“亲爱的怎么了？”
“没事，只是泡沫不小心进眼睛了。”
男人看着妻子美丽的面容回复道，可在浴室砖块上的倒影，妻子那空洞的眼神和残缺不全的样子如此可怕。
在男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浴室的地面上掉落了许多黑色长发与白色蛆虫，蛆虫顺着水流在地面上慢慢蠕动。
洗漱完后，男人看着床铺上的妻子，环抱住对方的腰身，一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哪怕用再多沐浴露和洗发水都无法洗去。
男人未松开双手。就那样抱着妻子睡着了。在漆黑的梦中，总是传来两人争吵的声音。
梦中的画面逐渐模糊明亮起来。
两人在车里吵了起来，车窗外的风景也因为车速过快只能看到残影。
“啊……比起倒头大睡你也试着帮我做个早饭行不行？！！”
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
“嗯……”妻子应答得有些迟缓。
“不是我说你，自己窝在家干啥，你最近又胖了不少对吧，出门走走，去办个卡，交几个朋友。”男人继续说道。
“等等……你这是嫌弃我了吗？”
妻子明显多了几分不耐烦。
“不是我说你，二十几岁的人了，连个驾照都没有，抽空去学个车不行吗？”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但语气却是责备的。
“我会开车，只是没驾照而已，比起这个你不解释一下自己衣服上的口红吗？”
妻子反驳道。
“什么口红？啊，是你不小心弄上去的吧。”男人试图找借口掩盖。
“我几乎不涂口红！而且那个色号我也没有！！”妻子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乱搞？？我上班都要累死了，哪有时间去整这个？！”男人的语调也变得尖锐起来。
随后争吵声越发激烈。撞击声伴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不知过了多久，强烈的耳鸣音伴随着几人的陈述声。
“伤者胸腔开放性伤口，头部受到撞击有部分撕裂伤，右臂骨折，脉搏微弱，呼吸微弱……”
“喂……这个明显没救了吧。”
男人缓缓地转过头，只见一粗壮的树枝穿透了身旁人的头部，鲜血和破碎的木屑混合在一起，散落在地。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血肉，玫瑰，锁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