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A后先给老攻一拳》greenye

4、第 4 章

　　柔阳清苑是国家专门建给退休军官的独立式别墅区，它的位置离市中心不远又能刚好避开嘈杂的人声，内部的设计更是讲究，就连绿化都经过精心设计，可以最大限度的吸收杂声让环境更加宁静。这是当年诺长言父母死后，军部给的一部分补偿。

　　门口站岗的Beta哨兵老远就看到急匆匆跑过来的少年，但他不能擅自离开站台，只能等少年自己靠近。少年一来到面前，哨兵就沉声问：“先生，你遇到危险了吗？”

　　“没有，没有。就是着急回家吃饭。”诺长言看着面前全副武装的哨兵只能笑着打着哈哈，哨兵见状知趣地没再追问，抬手请诺长言进去。

　　来到家门口的诺长言没有着急进去，就着墙面内的倒影先整理了一番，仔细抹去刚刚打斗过的痕迹，看到基本没有破绽，才轻舒一口气推开家门。

　　“小音，哥哥回来啦。”

　　梳着高马尾的长发女生正坐在餐椅上，手里还拿着光脑，屏幕的亮光反映出它的主人刚刚正在使用它。听到声音，一双比金色更深些的双眸直勾勾看向诺长言，红润的双唇轻启：“哥，你怎么今天这么晚。”

　　看着夏长音带着审视的目光，只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诺长言抬起手里的蛋糕，从善如流地开口道：“给你买个甜品，排了会儿队。”

　　夏长音没分给那小蛋糕半分眼神，晃晃手里的光脑，“伯利哥都告诉我了，你别装了。”

　　少年几步走到夏长音面前，屏幕上的字直接让他泄了气。

　　伯利：长音，你哥到家了吗？

　　夏长音：还没有，怎么了，伯利哥。

　　伯利：你哥说最近好像有人跟踪他，他今晚要把那个人引出来，我发了好多信息给他，他都没回，我怕他会有危险。

　　“哥，这么危险的事，你怎么能不和我说呢。”夏长音有些生气，“你告诉我，咱俩里应外合，肯定比你一个人更安全。”

　　“长音，你个Omega别成天打打杀杀的，我这不是怕你学习分心吗？”诺长言坐下来，讨好地把小蛋糕递上来，“专门给你买的，别生气啦。”

　　夏长音年龄虽小但心性坚定，根本不吃这套，双手抱臂，面色严肃地看着他。

　　诺长言无奈，只能将那跟踪狂的事都说了出来，只是省去不少细节，尤其是刚刚和跟踪狂动手的事，可以说是潦草带过。等他讲完，夏长音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诺长言叹了口气，悻悻开口：“有时候，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哥哥，谁才是妹妹。”

　　夏长音自小天资聪颖，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心智也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在生活中，把家里照顾的井井有条，还经常反向照顾诺长言。作为高级军官后代的她，精致的眉眼中带着一股英气，体质也是比一般的Omega强壮很多，在学校里颇具人气，追求者也不少。

　　“哥，你总是傻乎乎的，我老是担心你被坏人拐走。”夏长音眼神里带着担忧，认真地看着他。

　　凭实力考进圣克林，专业排名从未出过前五，仅训练不到10个月就能和多数Alpha打个平手的诺长言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暴击。

　　“我的好妹妹，吃饭吧，快吃饭吧。”诺长言听到妹妹这样评价自己，现在简直欲哭无泪。

　　夏长音看面前总是有些单纯的哥哥，握上了他的手，认真地开口：“哥，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事，你必须告诉我。咱俩都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了。”

　　“长音。”诺长言吸了口气，“我知道了。”

　　见诺长言答应下来，夏长音才开始吃饭，饭后又消灭了诺长言带回来的小蛋糕。诺长言见她不再生气，不由得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在这漫漫长夜中，家的灯光总是温暖的。每周一次的回家说是照顾妹妹，其实更多的是早早失去双亲的两个孩子在这残酷世界的相互支撑和陪伴罢了。

　　*

　　自从接触了纪怀温，诺长言对舞台剧的事就没那没抵触了，甚至多了点期待。

　　“今天挺早啊。”兰特一进礼堂就看见早就等在那的诺长言，忍不住打趣，“剧本记好了吗？”

　　想起伯利昨天一会儿发短信问问跟踪狂，一会儿又抱怨写校训，不停地打断自己看剧本的事就忍不住青筋暴起，可真想给他一拳，再把他的嘴堵上。

　　“呵呵，还可以。”

　　“那就好，你知道我一向很严格的。”

　　兰特有意无意地俯下身，让自己脸和诺长言处于同一水平线上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兰特突然放大的脸带给诺长言不小的压迫感，尤其是他那让人琢磨不透带着灰意的双眸。

　　纪怀温刚到门口，这番刺眼的景象让他脖颈上的青筋瞬间爆起，硬着拳头大步走来。

　　诺长言余光瞥到纪怀温大步走来的身影，高兴地转身和他打招呼，“你来啦。”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到纪怀温的脖子上。

　　纪怀温的脖子上缠着纱布。

　　他愣在原地，一抹简单的白色却挑动了诺长言敏感的神经，他感觉自己手腕上好像又传来那晚被牢牢抓住却又无法挣脱的束缚感。

　　两个高大男人间的气氛不断紧张，纪怀温死死地盯着兰特，原本还算黑亮的瞳孔失去那伪装的光亮变得像个噬人的无尽深渊。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拿枪往兰特身上射几个血窟窿。兰特满不在乎地勾起嘴角，颇有副看好戏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事情和他无关。

　　纪怀温垂下眼，努力压下刚刚的情绪，他明白兰特这老东西摆明就是故意的，再抬眼，就又成了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看的兰特一阵作呕。

　　林清清此时正好赶过来，“人都到齐了是吗，那就更我来，一会儿就正式开始排练。”

　　纪怀温牵住诺长言的手往后台走去，脸上的面具他是换得快，但心里已经滋生出的恶念却不可能快速消除，如同野兽被侵犯领地后的不安，他急需做点什么来确定自己的东西依然掌握在自己手中。

　　诺长言还没从混乱的思绪中走出，一时竟也没有挣脱。

　　少年的走神落在纪怀温眼里却是顺从，这极大地抚慰了他暴躁不安的内心，手上的力道也放轻了一些。

　　林清清将两人引到一个剧团面前，看着两人开口：“前五天先由这几位老师教你们，和你们搭戏，等你们把自己的戏份练熟了，细节扣到位了，你们再一起合着演。”林清清向剧团点点头，示意将他俩就交给对方了，剧团的人也点点头表示敬意。

　　手腕处传来的炽热让他难以忽视，垂眸发现纪怀温竟然牵住自己的手，诺长言不好意思地抽回自己的手，防护的本能让他把手揣进口袋。

　　感受到手掌中的温热流失，纪怀温只能无力地动动手指，不敢有任何进一步动作，生怕将人吓跑。

　　“好，两位同学，未来的十多天就由我和旁边的几位老师来教你们。首先，我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布亚斯剧团的团长，阿尤团长，这位是...”

　　转眼就到了傍晚。

　　“今天就到这吧，各位都辛苦了。”林清清在台下一边写着记录一边大声地喊到。

　　台上的人开始解散，互相道着辛苦，零零散散地往外走。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气氛异常安静。诺长言因为纪怀温脖子的事一直心事重重，整个人都沉默了许多，纪怀温知道他在怀疑自己。纪怀温面上不露山水，心里却急燥非常，自己必须要把少年留下。

　　“小言，我们一起吃晚饭吧。”纪怀温看着少年明显怔住的表情，莞尔一笑，“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诺长言看着温柔帅气又贴心的纪怀温，心跳不自觉地开始加速，不好意思地开口，“好啊，那我们就在西区吃吧。”说完又后悔自己真不争气，明明自己还在怀疑他。

　　纪怀温知道这手段称不上高明，但他不能让诺长言带着猜疑度过今晚，他必须要尽快消除少年心中的猜疑。

　　“您的餐已备好，请取走。”机器没有几分感情的声音不断在食堂中响起，现在正是下课的时间段，餐厅里人挺多，两人便坐在了比较边角的位置，身后没开启的无纤光屏反射着两人相交的倒影。

　　诺长言眼里的纠结全都被纪怀温尽收眼底，他决定先发制人，柔声开口：“小言，你今天似乎不太开心，有什么困难吗，你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

　　见纪怀温主动开口，诺长言便顺着旁敲侧击起来，“没什么，大概是最近没休息好。不过，你的脖子怎么受伤了？”

　　诺长言一开口就为对方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对纪怀温的偏袒，倒是纪怀温一下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只是过敏，不能见光，不能吹风，我才把脖子保护起来。”

　　“过敏？你们Alpha很难会过敏吧。”诺长言更疑惑了，狐疑地看着纪怀温。

　　纪怀温抬手解开部分纱布，里面大片的刺眼红色和肿胀直接就暴露出来，看得诺长言眉头一跳，心里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眼里只剩下担心。

　　“别弄了，快盖起来！怎么会这么严重，你们Alpha的体质不是很强悍吗？”诺长言的声音都不受控制地高了几分。

　　“没事的，只是看着吓人，医生说两三天就能退下去。”纪怀温不动神色地转移着话题，“小言，你之前说请我吃饭，今天的饭可不能算。”

　　看着面前明明成熟温柔却记挂着和他一顿饭的男人，诺长言无奈笑道：“当然，我不会随便敷衍过去。”

　　再从餐厅出来时，两人有说有笑，完全看不出不久前的沉默压抑，甚至更亲密了。

　　“小言，我送你回去吧。”纪怀温并肩和诺长言走着。

　　“啊？你住西区，我住东区，不方便吧。”诺长言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原因也很简单，圣克林真的很大，要在东区和西区间的宿舍楼之间往返要花费不少时间。

　　纪怀温侧过脸看着他，笑着说：“你中学的故事很有意思，我想多听一些。”

　　诺长言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大家读中学的时候应该都差不多吧，你也可以说说你的。”

　　纪怀温摇摇头，“我是封闭式教育，很难见到除了教师以外的人，更别说和别人产生交集，所以我想多听听你的。”

　　带着自嘲和可怜味道的话让诺长言心软，控制不住地答应下来。一路上诺长言不停地讲着自己原来的点滴微末，在别人看来无关紧要的小事纪怀温都听地很认真很仔细，因为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可以光明正大了解诺长言感觉。

　　到了楼下两人挥手告别，纪怀温的目光一直随着诺长言的身影而动，直到彻底看不见，他脸上的笑意才一点点淡下去，眼底的温柔也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纪怀温并没有回去，而是来到东区一个不知名的破旧地下室，刚推开门就看见那头令人生厌的白发。

　　“今天故意激怒我，我需要理由。”

　　兰特看向纪怀温的脖子，调笑着开口：“你那拙劣的技法把那小孩骗过去了。”

　　“回答我。”

　　“确实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今天的表现勉强过关。”

　　看着纪怀温冰冷眼神和手上隐隐爆起的青筋，兰特不禁感到好笑，“我做事还轮不到你质疑吧，纪怀温。”

　　“老东西。这些年你一直不断把我逼到失控的边缘，我现在不会轻易失去理智。但是诺长言，希望你离他远点。”

　　“啧啧啧”兰特站起身来，逼近纪怀温，“看看你这副模样，这种嘴脸，还说不容易失控，情字真是能蒙人心智。”

　　“哼，这句话我也送给你。”纪怀温不想再和兰特啰嗦，转身就要离开。

　　“纪怀温，你长大了，有些事我不会拦你，但他不能成为你的弱点。”兰特又坐了回去，恢复到那副懒懒的样子，“你是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最清楚。”

　　纪怀温依旧面视前方，沉声说：“我会计划周全，你还是先把那边事处理好，要是现在被发现，咱们都得死无全尸。”

　　兰特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喉咙里发出几声闷笑，“只要我不想，我就不会死，至于你，我会努力保个全尸的。”

　　看着纪怀温离开背影，兰特面上平静，纪怀温确实比五年前更懂得隐藏自己，可有些东西写在基因里，刻在灵魂上，恶鬼再如何粉饰也不会改变本性，他那些黑暗面比一般Alpha更难控制，感情本该是一项禁忌，稍稍不慎就会害人害己，不得善终。

　　可那又如何，如果他能熬过去，自然就会明白该如何控制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