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A后先给老攻一拳》greenye

13、第 13 章

　　树木茂密的林地里停着一艘货运飞船，更准确来讲，它是倾斜着插在土里。

　　这颗小行星气候宜人，草木异常旺盛，这意味着有很多动物或者活物就潜伏在纪怀温一行人的身边。

　　半透的停尸袋里装着两具尸体，面色青紫，外翻的舌头边上挂着白沫，外凸的眼球带着可怖的血丝，他们身上带着不少血迹，分不清是活人的还是死人的。

　　纪怀温正守在停尸袋旁，静静望着远处慢慢消失的光亮。

　　“别太伤心了，德尔多和恩克应该可以申请因公殉职得到应有荣誉和补偿。”大胡子男拍拍纪怀温环抱着的手臂。

　　“飞船能修吗？”纪怀温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船尾发动机里都是些胶状物，船身上也有不少，黏性很大还有股子腥味，得花些时间才能清理干净。”大胡子男抽出支烟叼在嘴里。

　　“这里是森林。”纪怀温冰冷地看着他，“还是别抽烟了，小心引来别的东西。”大胡子男只能尬笑着把烟放回去。

　　“全体集合！”

　　船长面色严肃地站在前面，“各位，目前的情况算不上太糟糕，但我们肯定是要在里停留几天了。这颗小行星周围没有通讯基站，通讯设备目前无法使用，我的人会负责调试阈值扩大通讯接受范围，还要辛苦你们自行安排一下巡逻和清理飞船的事情。”

　　“是。”

　　夜幕降临后，这颗行星也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为了最大限度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巡逻小队只能在身上贴着几个简单的荧光标志，配着热成像仪在周围巡逻，他们已经在周围50米左右布好了警戒线，一有活物进入触碰到警戒线，巡逻小队就能第一时间得知。

　　飞船里也因为要节省能源应急灯都只开一半，光线昏弱让人昏昏欲睡。

　　纪怀温坐在值班舱的一角，闭着眼把玩着手里像是工艺品的小玩意儿，他原来被困在过条件更加恶劣的荒星，手里也是捏着这个小玩意儿，那时只觉得安心现在更多的却是烦躁不安。

　　果然吃过肉的狗就会嫌弃骨头，一无所有的时候，任何一点和诺长言有关事情都能让他感到满足，现在摸不到人，他心里就像堵着口难上难下的气一样。

　　“老刘，老张，换班。”

　　纪怀温把东西小心地揣到衣服里面，拿着枪就往外走。

　　“哎，刘哥等会儿我。”老张急忙赶出来，结果刚走两步，脚下一滑撞到了船舱隔板，抬起鞋底看着和地板黏得拔丝的胶体，忍不住爆了句脏话，“都把自己鞋底弄干净点，老子差点摔死。”

　　老张没太在意，利索地出了船舱，地板上的胶体却突然微弱地收缩几下，接着试探性地以极慢的速度往前蠕动着。

　　可惜这诡异的一幕没被任何人看到。

　　起雾了。

　　老张一出来就看到被雾气模糊了身形的纪怀温，“刘哥你倒是等等我呀。”

　　纪怀温摸了个口罩丢给他，“带上。”

　　老张倒是听话，捏着口罩绳挂在耳朵上，就嘴不闲着，“怕吸多雾气拉肚子吗，刘哥。”

　　“这里PM2.5有点超标，我怕得肺炎。”

　　“哈哈。”老张干笑两声，他从来没听过Alpha会因为这种原因生病，“你还挺会讲冷笑话的。”

　　“我东你西，2个小时后集合。”纪怀温往前走了几步身影就被黑暗隐去，身上的荧光标志在迅速被雾气吞噬。

　　老张摸摸口罩，忍不住嘀咕：“雾也太大了。”

　　两人逐渐走远，白天被清理到地上的胶体物质悄无声息地蠕动起来，一开始还很缓慢像是怕人发现一样，渐渐地越来越快。这些胶状物质好像没有白天那么粘稠了，如同液体般沿着船身流动，通过船身的缝隙一点点渗入进储货区内部。

　　储货区并不会安排专人看守，运输货物的货箱都是特制的，货箱如果被人企图以任何非正常方式打开，里面的货物都会在10秒之内自毁。

　　正是这样也就没人发现这些诡异的胶状物已经渗入到他们最为重视的储货区。

　　胶状物顺着监控盲区一路流到货箱底部，从最底部滑进罩布并蜿蜒而上。接触到货箱的胶体像是见了血的蚊子明显兴奋起来，争先恐后地往箱子开口缝隙里钻。进不去的胶状物像是腐尸上的活蛆疯狂蠕动着，说不出的瘆人。

　　身形高大的男人扣着枪在警戒线附近转了两圈后，微微后撤一些借了点力轻松跳到警戒线之外。

　　纪怀温看着高壮，但他强悍的核心力量让他落地十分轻盈。落地后，他直起身来稳步往前走着，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雾气好像慢慢变淡了。

　　纪怀温已经走出大概600米了，一路上除了浓雾并没其他异常，零星遇到的几个动物对他来讲也几乎没有威胁性。伸手摘下口罩感受着湿度过高的空气，他总感觉雾气好像有一些东西，一些活着的东西。

　　“滋滋——，刘哥，好像出事了，快回飞船。”耳麦传来老张的声音，因为讯号不好带着丝丝杂音。

　　“收到。”纪怀温带上口罩，大步赶回飞船。

　　天边已经开始吐露光亮但是雾气依旧很重，飞船上的人都聚在飞船尾部，还有几个在最里面卖力地挖着，一铲一铲往外丢土。

　　“怎么回事？”

　　老张被身后的纪怀温吓得一抖，“你走路没声的，吓死人。”

　　“昨天堆地上的那些黏糊胶体没了大半，船长怀疑是渗进地下了，让人挖着呢。”大胡子男开口解释。

　　从黑夜到白天的转换总是很快，雾气也随着天亮渐渐散去，现在只剩下一些稀薄萦绕在周围。

　　“报告船长，只有表面土壤有一些胶状物，深一点的地方几乎没有。”

　　没渗入地下？！

　　船长眉头紧锁地抿着唇，“巡逻小队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巡逻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身材有些瘦小的男人站出来说：“昨天晚上的雾有点怪，我记得刚出来的时候雾其实不是特别大，但也就过了10分钟吧，突然开始变浓，等到了交班的时候，能见度肯定要小于5米。”

　　老张这时也开口说：“我和刘哥出来的时候，雾气确实很浓而且湿度也高得有些异常。”

　　船长沉思片刻，“从现在开始，除了要清理飞船的，任何人都不能出飞船，巡逻小队改成4人一班，不能单独行动。”他转身拿出一块光屏，里面闪着几个红标光点，“现在已经能检测到几个通讯基站了，信号仍然有些不稳定，不过明天应该就能呼叫救援了。”

　　“是！”

　　*

　　圣克林

　　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体型笨重的清洁机器在外面嗡嗡地运作着。

　　躺在干净舒适床上的少年此刻不安地皱着眉，眼皮快速颤动着，突然睁开眼露出里面带着丝丝红血丝的眼球。

　　诺长言扶着头坐起来，周围黑暗但熟悉的环境让他舒了口气。

　　5：13，好早。

　　身体放松下来又慢慢躺了回去，又忍不住摸出光脑瞄了一眼，消息栏里依旧空荡荡的。

　　诺长言决定一会儿要去找纪怀温的导师打探打探他到底去哪出差了，连消息都顾不上回。

　　这样想着困意又慢慢涌上头，让他思绪变得模糊。

　　等等！他好像根本不知道纪怀温的导师是谁。

　　原本点点困意顿时消失，诺长言在黑暗中睁大双眼，不只是纪怀温的导师，还有他的家庭、朋友、同学，自己也从来没见过，甚至没听他提过。

　　他和纪怀温是一个学校的，就算认识时间不长，但也该见过纪怀温同学才对，但好像从来没人在学校里给纪怀温打过招呼。

　　诺长言突然意识到，一直都是纪怀温在不断深入他的生活，而他对纪怀温的生活却所知甚少，像是刻意隐瞒一般，纪怀温手段高明地把他排除在外。

　　少年眼底逐渐染上困惑和丝丝后知后觉的心惊，现在却也只能困兽般地用被子裹紧自己，一切都要等纪怀温回来才能问清楚。这样想着，他就又慢慢闭上了眼。

　　“滴滴——，滴滴——”

　　诺长言再睁眼已经是7点，明媚的阳光安安静静地撒进卧室，给人难得的安心。

　　“呦，没睡好？”诺长言刚坐到餐桌上，伯利欠欠地开口，“一脸疲态，还有黑眼圈，做噩梦啦。”

　　诺长言淡淡笑了下，反手就弹了伯利一个脑瓜蹦。

　　伯利疼地嗷了一声，捂着脑门，“怎么感觉你小子好像越来越暴力了。”

　　“期末周，我压力大，压力一大我这手就痒痒的。”诺长言故作正经地解释。

　　“说起来，纪怀温这两天好像没来找你，你们”，伯利抬手在诺长言和空气间晃了两下，放轻声音，“吵架啦？”

　　“没有，他有任务出差了。”

　　诺长言罕见地沉默着，又吃了几口，丢下句吃饱了，就匆匆离开了。

　　留下伯利一个人懵逼，“我也没问什么，跑这么快干嘛？谈恋爱的人都这么敏感吗？”

　　诺长言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突然很害怕别人询问纪怀温的事情，他像是偷抄答案获得满分的贼，随便谁拷问一下就会暴露出自己什么也不会的尴尬。

　　期末考核是一道重要的坎，只有保住前三的位置才能有机会参加野外选拔，他不能让一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诺长言逼着自己不去想除了学习之外的任何事情，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之中，在自习室一坐就又到了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