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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瓦西里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混沌的梦,那个梦以片段的方式拼接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像是走马灯,又像是粗制滥造的回忆,缺乏逻辑,前后不通。
      而后,他在梦中听到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很模糊,像是他躺在水底,而她的声音是从水面之上传来的。
      她说,“记住砖头这个buff了没有?我告诉你,你可最好记住了,要是你以后敢喝二两酒就跟我耍酒疯闹背刺,我可饶不了你!”
      瓦西里无法回答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判断瓦西里的态度的,接着,瓦西里感觉到自己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触感来看好像是某种酒瓶子。
      然后,一股温润的液体沿着喉咙流了进去,那不是往日冰凉又灼烈的酒的口感,而是一种绵软又厚实、清澈又浓醇的感觉,仿佛带着春天的魔法,可以融化千年的坚冰。
      混沌的梦被驱散了,瓦西里觉得自己似乎躺进了慈爱母亲的怀抱,那种包容填补了一直以来他都能感觉到的心中的一个空洞。
      而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但闭上眼睛,却有光明。
      第二天:
      瓦西里忽然睁开眼睛,然后整个人当即坐了起来。
      “哎呦,还以为你死了呢。”
      瓦西里看向侧面,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客房里,她在床边站着,叉着腰得意的看着他,她说,“找回自己的感觉怎么样啊?”
      瓦西里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只记得是她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他一板砖,导致他到现在额头还隐隐作痛。
      于是,瓦西里喊道,“你是什么疯狗啊!?上来就打人?!你这和叛变革命有什么区别啊!”
      这句话一出,瓦西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自己的说话方式和常用词语变了?
      听到瓦西里这句话,她乐得嘴角都勾到耳朵根了,她知道这是四大爷给的数据确实起作用了。
      瓦西里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突然被她打的气愤还在,他还想继续找茬骂她。他看到她鬓边别了一个从比尔那里顺来的很昂贵的蓝宝石发夹,他借题发挥骂道,“我就没见过你这种又凶又矫情的娘们!你自己看看你那是什么小布尔乔亚打扮!恶心死了!”
      然后,瓦西里再次被自己说的话惊讶到了。他一边惊讶,一边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可惊讶的。
      这种补充数据在给人物植入的同时会给人物自动添加历史记忆,也就是说瓦西里不止补充了红色背景,还补充了相关的所有记忆数据。即他会忘记之前不完整的自己,而认为自己一直都是现在这样相对正宗的苏修。但是当下的瓦西里处于一个新旧交替的阶段,他虽然已经可以轻松的说出一些赤色风格的话语,但是他的情绪上还是会觉得这很新、很奇怪。
      她完全不在乎瓦西里是不是在骂自己,她很高兴身边终于有一个和她有共同话题的人了,至少之前那种沟通不畅可以消失了。
      她像个老大爷那样哈哈大笑着,然后硬拽着瓦西里的胳膊把他拉起来往外走,她一边走一边说,“走吧,别装傻了,姐姐带你去新世界玩。”
      她开心地生拉硬拽把瓦西里扯到大厅,她推开大厅的门,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在一阵短暂的刺眼白光之后,映入瓦西里眼帘的是一个乐园般理想的世界:
      在明媚的阳光下,各色皮肤的人脸上带着由衷的笑颜,热烈的劳动着——种菜,喂鸡,劈柴,组装新家具,训练射击……
      他们即为自己而活,又为了这里的每个人而活。大家真诚的合作,从不为一己私利而斤斤计较,每个人的眼神都清澈纯真,每个人手上都有用不完的力量。
      这是一个不会有懊悔的世界,而且它欢迎每一个人的到来。
      瓦西里看着这里出神,他内心最深处最古老的憧憬正在被一点点唤醒。他的眼睛里逐渐有了光。
      她看着瓦西里那样子,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由衷的感到安心和满足——瓦西里这样的转变,是她在这个世界最想看到的事情。
      之后,瓦西里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变得十分积极,拎不清事态的浑劲少了很多。不过,嘴也毒了不少。
      曼纽尔是她手里最忠实又全心全意到失去自我的利器,而瓦西里更像是一个志同道合但是自我意识旺盛的合伙人,即使她不直说,瓦西里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俩之间有很强的默契。
      比如,他们两个很会一起骂人。
      每次看到舍夫尔一脸顽固分子的时候,她和瓦西里就一唱一和的:
      她,“啧啧啧,你瞅瞅那个小伙子,看着长得挺靠谱的,实际上干啥啥不行,每次只要稍微支棱起来一点不到三天就让别人端掉,然后还不服气,然后就恶性循环。”
      瓦西里,“咱是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心里什么都懂,但就是非要往‘奋斗到在地下室自杀’的路上走。”
      每次看到比尔控制不住自己阴奉阳违、人格分裂成走红和走蓝两个方向的时候,她和瓦西里还是一唱一和的:
      她,“啧啧啧,你瞅瞅那个小崽子,长得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长个人样不干人事,谁见了不说一句‘草你妈的’。”
      瓦西里,“咱是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心里什么都懂,但就是非要往路灯雅间的方向走。”
      每次看到前方拿来的谭轲的情报的时候,她和瓦西里也还是一唱一和的:
      她,“啧啧啧,你瞅瞅这个老逼登,晚清余孽见了都得跪下喊一声‘老佛爷’,封建的那叫一个专业。”
      瓦西里,“咱是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心里什么都懂,但就是非要留着那个找剪的辫子。”
      说到这,她都快哭出来了,她还记得很多天前她和瓦西里在‘辫子’的暗语上的沟通障碍,导致谭轲同时鄙视了他们两个人,现在这家伙终于明白事了。
      但是,在偶尔瞥见出来放风的安东尼的时候,俩人会立刻一起拔腿就跑。他俩都害怕抖M。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阵子,问题还是逐渐涌现出来。
      瓦西里对她过于理想的计划逐渐表现出异议,在瓦西里看来,她这个躲在世界角落建设天堂的设想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外面的世界很大,恶意也非常多,谭轲只是那些恶意中的一个,在谭轲之外还有太多不可控的恶魔存在,一天不消灭他们,这个天堂的根基就一天不能稳固。
      她简单的表达说,她并非只想停留在这里,她只是不想让这个天堂在还没有稳定之前就消耗它的力量向外扩张。
      他们两人对事物的看法恰好的是反的,一个认为不向外就无法保护内部,一个认为急于向外就是让内部崩塌。
      对于瓦西里的这个表现,她没有惊讶也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瓦西里的人设是什么,这种争吵是迟早的事情。
      这两人看起来都有些虎,但是实际上她的性格比瓦西里要柔韧许多。眼看着瓦西里已经走上了倔强的路不回头,她也就不再阻拦,于是,她同意向外扩展,第一个目标必然是谭轲,只是他们必须师出有名,如果找不到具体的原因,她就不会同意发起战争。
      大家都知道,她这只是表面上同意了,实际上在耍花招拖延时间。谭轲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要想抓住他的把柄非常难,所以暂时他们都找不到什么理由进攻了。
      于是,瓦西里觉得他需要‘灵活’一点了。
      瓦西里根据自己对她的了解,让尤里一起帮忙回忆她之前喝多了的时候都抱怨了什么。
      他们两个想起来,她似乎对于谭轲的传统审美和某些意识极度愤恨,比如说某些发型、穿着还有一些称呼和标志。
      瓦西里灵机一动,让尤里想办法从谭轲那边找内应偷出来些东西。如果偷东西困难,照下来照片也可以。
      几天之后,瓦西里拿到了他非常想拿到的照片。
      某个清晨,她在庄园的院子里一边浇菜一边啃面包,这时候她身后传来瓦西里的咳嗽声。
      她一边说,“这么早找我,又有什么幺蛾子啊?”,一边转过身来。
      她看到瓦西里脸上带着一种藏不住的小人得志的笑,她还以为瓦西里要告诉她他偷偷跑出去炸了几个基地呢,结果,瓦西里递给她一个信封。
      瓦西里强压着笑意,说,“给你看,这是最近探子从谭轲那边弄到的情报照片,有几张我觉得很有趣,就想给你也看下。”
      她放下花洒水壶,一边把剩下的面包全都塞进嘴里,一边有些疑惑的接过信封,她拿出里面的五张照片,逐个看过,发现那上面拍的是:
      谭轲一脸胜券在握的让被抓来的设计师设计一件女孩子的婚服,假人模特身上的那套衣服的内里是一件非常二次元的粉红色高叉旗袍,外套了一件类似日本十二单的长长的满绣红色古装外套,假人头上戴着那个莫名其妙的中华风女子的双丸子头发型假发,假人手腕上戴着一个代表束缚的细细的锁链式的手链,最震撼的是仔细看照片能发现在那件十二单外套的袖口隐约露出了一个青天白日旗的标志……
      这是晚清余孽+台湾间谍+神经霸总+以倭代华的四重大BUFF叠满了,从照片里喷射而出的瞎眼气息让她一秒从田园劳动者变成了黑化后杀疯了的某种热血漫漫画男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失去理智一样喊道,“给老子炸了那个地方!!!给我炸光!!!全都炸掉啊啊啊啊!!!!”
      这一套见证了制作组文化水平的照片成了完美的进攻理由,她最初的怒气全都回来了,她再也没办法对向外进攻这件事视而不见了。
      瓦西里在内心说,‘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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