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你》砚之喜

42、第四十一章

　　林原清呆呆地望着面前的陈暮野，回忆似乎一下拉回了那年的夏天。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陈暮野却忽然又与他拉开了距离。
　　“就在这里吃饭吧。”陈暮野走到门口，又回头，“不过，可能得麻烦林医生了，我是病号。”
　　林原清很想说谁想做饭给你吃啊。他也原以为自己要是争气点，就别让陈暮野吃得死死的，还做饭给他吃？想都别想。
　　想都别想的林原清十分钟后站在了厨房里切菜。
　　陈暮野这个病号躺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按电视。
　　林原清将三菜一汤摆上桌，又给陈暮野做了饭。然后拿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陈暮野一把拉住林原清：你去哪里。
　　林原清奇怪：“我要回去上班。
　　“吃完饭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到医院附近随便吃点。”
　　陈暮野松开他：“行。那我现在送你去。”
　　“陈暮野，你怎么事事要和我对着干呢？”
　　“嗯。”
　　林原清看着陈暮野半天。
　　两个人像是较着劲儿一般。
　　不过陈暮野显然要淡定许多。林原清最后败下阵来，放下手里的医药箱。
　　“吃饭。”

　　饭桌上，陈暮野总是偷看林原清。他吃东西还和几年前一样，很是斯文。
　　相比以前，林原清更为清瘦一些，眉宇间总有一些愁绪。
　　陈暮野给他倒了一碗汤推过去：“在医院是不是经常顾不上吃饭？”
　　“嗯。有时候太忙。不过也不会饿着自己，会准备水果和泡面之类的。”
　　“哦。”陈暮野看着他喝汤，又问，“你男朋友不给你送吃的？”
　　林原清正喝一口汤，闻言呛了一下。
　　陈暮野又说道：“或者说是女朋友？”
　　林原清重重地把碗放在桌上，他吃不下去了。他听不得陈暮野这样阴阳怪气的声音。
　　林原清站起来，这次是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
　　又转身看着仍坐在餐桌前的陈暮野。
　　“陈暮野，我没有交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但这不代表我会和你再有后续。”
　　“那你是单方面的意见。”陈暮野淡定地起身，“你要是没有交往对象，就代表我可以追你。”
　　林原清瞪大眼睛。
　　“你说什么？”
　　陈暮野走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四年过去，他长高了一些。但仍然显得很是乖巧。
　　陈暮野手心触摸到那柔软的黑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根本不会生太久的气。
　　陈暮野说道：“走。送你去医院。”
　　说完便换了鞋先走了出去。
　　林原清呆呆地看着他走到门外，好整以瑕地看着自己。

　　两个人安静地站在电梯里。陈暮野住在三十层。林原清看着电子屏幕的数字一路往下降。
　　电梯停在了二十楼，上来了几个活泼的年轻人。林原清想往边上退，腰上忽然伸来一只手，就将他搂了过去。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想挣脱，搂在腰上的手随即松开，但很快又缠上他的手心。
　　林原清生气地看向陈暮野，陈暮野没看他，只是看着前方，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林原清用力挣脱下他的手，目光落向别处。
　　“哎，林医生！”其中一个黄头发男孩忽然看到了林原清，一脸惊喜。
　　林原清也认出来了。
　　“你好。”
　　“林医生你原来也住在这个小区吗？”黄头发男孩看看林原清，又无法忽视地看了一眼陈暮野。面前的男人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那样的目光没有什么不善，但是又似乎带着距离感。
　　“不是。我来看个朋友。你的手怎么样？”
　　男孩晃了晃自己的手：“好很多啦。多亏了林医生。下次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下次还是不要玩这么危险的项目。这次是手，万一下次伤到头呢。”
　　“嗯嗯。我听林医生的。我没有玩跑酷了！我现在玩滑板！”
　　林原清：“……”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男孩站到外面，等着林原清走出来。
　　“林医生，我可不可以加你微信好友？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
　　林原清的工作微信里其实也加了不少患者。他对患者是个极富有耐心的人。至今为止，没有遇到过让他感到为难的患者。他们都很礼貌，且并不在没事的时候打扰自己。
　　林原清拿出手机，扫了男孩的联系方式。
　　男孩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林原清收起手机，这才发现，身边这个人一直站在那里。
　　“你回去吧。好好休息。出门就是地铁，很方便。”
　　陈暮野淡淡看了他一眼，伸出手。
　　“什么、”
　　“手机。”
　　林原清不想给，却被陈暮野拿过去，操作了一会儿就扔给林原清。
　　“钥匙给你。”陈暮野扔给他一把车钥匙，“开我车去医院。反正你晚上还会来给我换药。”
　　林原清接住钥匙，想还给他，陈暮野已经走进了电梯里。
　　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伤口有些不适，只不过不想让林原清知道。
　　林原清无可奈何地看着电梯又上升了。

　　忙了一天的林原清回到科室，活动了一下肩膀。回到座位上才看到放在抽屉的手机发来了短信。
　　是陈暮野。
　　“什么时候回来？”
　　林原清觉得他用回来这个字眼怪怪的，那又不是他的家。而且他只是去换药。
　　“刚下班。我现在过来。”
　　“好。”那边秒回。
　　林原清便收了手机。没过一会儿，信息又来了。
　　“伤口一直很疼。”陈暮野说。
　　林原清心里一紧：“出血了吗？”
　　“没有。就是有点胀疼。”
　　“我现在过来看看你。你躺着别动。”
　　林原清换了衣服，匆匆出了医院，开着陈暮野的车出去。

　　陈暮野这头发了短信，看到林原清的回信，似乎看到了林原清急匆匆的样子。嘴唇一勾，将手机扔到了沙发里。
　　半个小时后，林原清匆匆地赶来了，看到陈暮野盖着毯子躺在沙发上，心里一紧，鞋都来不及换便在沙发边跪下来。
　　“怎么样？很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林原清说着就撩起陈暮野的衣服，查看伤口却被陈暮野一把按住手。
　　“没事。我说了只是有点胀疼。”陈暮野笑。
　　林原清看他半晌，似乎才反应过来，猛地站起来踢了他一脚：“你又耍我。”
　　“没耍你！是真的不舒服！你一来就好了！”
　　林原清气极。
　　陈暮野坐起来：“我没有骗你，是有点疼。不过我听你的，躺一躺，就好一点了。”
　　“你知不知道，你那里中了三刀。虽然刀刀没中要害，但是也很严重。陈暮野这么几年没见，你怎么和人结了这么大的仇！”
　　“哎，你可别乱讲。这伤是我替别人挡的！”
　　“你为什么要替别人挡刀？不知道这要命吗？”
　　“那我还真没想到。”陈暮野又解释道，“本来工地上起冲突，只要不是特别矛盾大的，也好调解。但是没想到有个人脾气不好，居然带刀了……”
　　林原清沉默下来。
　　“其实咱们一辈子不见面也挺好。”
　　陈暮野看向林原清。
　　“但是几年不见，你一来就浑身是血。你那张手术单子还是我签的。”
　　陈暮野有些意外，几秒后便笑了，伸手摸摸林原清的头发：“谢谢。”
　　林原清躲开，站起来认真地看着陈暮野：“我不想再签那种单子了。以前是签我爸的手术单，然后是我妈妈的……”
　　陈暮野原本还嬉皮笑脸，听着听着便敛了笑意，默默地看着林原清。
　　“对不起。”陈暮野真诚道歉。
　　林原清不再谈论这件事，打开药箱：“我给你先换药。这几天记得忌口，不可以喝酒。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能吃。”
　　“嗯。”陈暮野这次乖乖躺下来，只是眼神一直看着林原清。
　　伤口确实有点渗血，还有些红肿 。不过问题不太大，林原清本想劝他去医院，却也知道劝也没用。于是跪在沙发边替他换药。
　　他又生怕弄疼陈暮野，动作是轻柔又小心。
　　终于清创完成，又重新贴上纱布，把衣服放下来。他才看向陈暮野。
　　“好了。你得多躺伤口才好得快。”
　　“嗯。”陈暮野看他一头汗，“你去洗个脸。”
　　林原清站起来，却不想跪太久，双腿发麻，腿一软又重新跌下去。
　　陈暮野忙起身双手 一搂，就林原清抱了一满怀。
　　林原清吃惊地撑起手，抬起头：“你的伤口……”
　　陈暮野以吻封唇。
　　林原清整个人僵住了。
　　陈暮野生怕伤到他似的，只是浅浅地在他的嘴唇上厮磨了一会。
　　他不敢推陈暮野，怕伤口又裂开。也许陈暮野是知道他有这个顾虑才更肆无忌惮，一手拖着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林原清慢慢闭上眼睛，手还是一直不敢碰到陈暮野。
　　一吻终。陈暮野才渐渐退出，轻轻用手指抚摸着林原清柔软的唇瓣。
　　“对不起。”陈暮野沙哑着声音。
　　林原清不敢看陈暮野，扶着沙发站起来，他略带怒气。
　　“陈暮野，你总是这样！”
　　陈暮野望着他。
　　“对不起。”
　　林原清并不接受，转身连医药箱也没拿便夺门而出。
　　陈暮野看着门砰地关上，靠在沙发上，无声地叹口气。

　　林原清离开陈暮野的家，才发现医药箱也没拿，想回去，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暮野。他在电梯口徘徊了一下，才最终决定按了电梯。
　　电梯门一开，出来几个人。
　　“林医生！”黄毛男孩又遇到了。
　　林原清只好止住脚步。
　　“你经常来看望朋友吗？”黄毛男孩十分开心，双眼明亮地看着他，“上次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是你朋友？”
　　“嗯。”
　　“对啦，上次加你，你怎么把我删了呀。”
　　“啊？没……”林原清忽然止住话头，想起什么似的，不太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啊，我朋友玩我手机可能误删了。”
　　“没事儿。不过你男朋友好帅哦。”黄毛男孩暧昧十分地说。
　　“他不是我男朋友。”
　　“真的吗？”黄毛男孩看着林原清，“那我能不能追林医生。”
　　林原清吃了一惊，刚想说话，旁边的电梯忽然开了门，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就将林原清拉了进去。
　　黄毛吃惊，抬头只看到电梯门合拢时，电梯里那道看过来的冷冷的目光。

　　林原清被忽然出现的陈暮野拉进电梯里。
　　林原清抬头想怒斥陈暮野，却被陈暮野一下吻住了。吻起来便不管不顾，颇为疯狂。陈暮野一手搂着林原清，一手按了楼层。
　　林原清躲着：“你……你别这样……”
　　陈暮野不说话，重重地咬着他的唇。
　　电梯叮的到了，陈暮野却并没打算放开林原清，就这样一路吻着他，带着他进了房门。然后脚一踢就把关上了。
　　陈暮野将林原清抵在墙上，重新吻了下去。
　　林原清几乎喘不过气，感觉全身都烫得要命，某个地方非常难受。陈暮野的手探进他的T恤里，轻轻地揉捏，这让他整个人几乎要直接爆掉。
　　林原清被捏得忽然喘了一口气，下一秒愕然地闭上嘴巴。他刚刚发出声音？
　　“去房间里？”陈暮野咬着他的耳朵，搂着他的腰，以防他滑下去。
　　“不。”林原清迷迷糊糊地拒绝，他的双手无力地挂在陈暮野的脖子上。
　　陈暮野低笑一声，抵着他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
　　“搬来我这里。”
　　“不。”林原清挣扎了一下，发现是徒劳，于是便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