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你》砚之喜

36、第三十五章

　　林原清的心口被堵得死死的，几乎是夺门而逃。他先去厕所洗了个脸，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色恢复如常，才长长吁口气。
　　“林原清，你在犯什么病！”说完又不由地骂了一句，“陈暮野，你这个浑球！”
　　骂完又洗了一把脸，然后才出去。
　　结果才刚走出去，就突然被冒出来的一把拽住手腕，拉到一旁的拐角走廊里。
　　“你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陈暮野低沉的声音。
　　林原清看清了面前的人是陈暮野，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面前的人，闷声就走。
　　“你等等！”陈暮野伸手拉人，却拉了个空。
　　林原清是真生气。
　　但他也是真头晕。
　　“你好端端怎么又生气了。我头晕，你站那我们说一会儿话，我保证不过去，不碰你。”
　　林原清站住，回身看向陈暮野。
　　“你说。”林原清声音硬邦邦的。
　　“嗯……头晕。”
　　“……”
　　“你过来一点。”陈暮野靠着墙，看起来似乎真是喝多了的样子。
　　但林原清没动。被陈暮野下的套路多了，他已经多少摸清了他的套路。他不上当，以前知道上当，他仍心甘情愿。但现在他恼火着。觉得陈暮野把他吃得死死的，心里更是无名火起。
　　他哼了一声：“陈暮野，你真厉害。”
　　“什么？”
　　走廊里灯光不亮，只开了暗灯，陈暮野站在这样昏暗的光影里，看不真切。可仍然让林原清似乎一眼就能描摹出他的整个轮廓。他心里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会对陈暮野……
　　他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他站着没动，眼眶酸涩。他在某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
　　“陈暮野，”林原清的眼尾处都有些发红，瞪着面前的陈暮野，“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陈暮野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酒？喝酒喝到下头的那个人不是你吗？在没有人的时候，拉手搂肩表白，样样做得情真意切，一看到熟人，立马松手。还有，喝多了酒，就凭着自己的姿色到处撩拨人……”林原清脑子无比清楚，他现在就是满脑子都是陈暮野刚才和那个男生在一起的样子，虽说是别人主动靠过去的……居然连躲都不躲。他怒从心起，“陈暮野，你他妈能不能别惹我？”
　　陈暮野终于意识到林原清真的在生气，心底却渐渐清明起来。
　　“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他去牵他的手。
　　林原清退后一点：“不用！你去找你那个好同学，啧啧，喊得还很亲密，叫什么来着？什么泽来着？”
　　“唐泽。”陈暮野靠近一步，笑了，“你吃醋了，林原清。”
　　带着醉意的笑，让林原清头晕目眩。他忽然想起来——陈暮野知道自己这样笑起来很好看吗？恐怕是知道的吧！就是借此蛊惑他。
　　“唐泽！哼，名字记得也很清楚！”林原清反应过来，“什么吃醋！我最讨厌醋！”
　　“我和他同班。”陈暮野提醒道。
　　“那又怎么样？你不知道你那双眼睛，随便看别人一眼，别人就要不知东南西北！”
　　“那你呢？”陈暮野站直身体，向前走了一步。
　　“什么？”林原清要气笑。
　　“我看着你的时候，那你呢？或者你有没有看懂过？”陈暮野已经离他只有两步之遥。
　　“看懂又怎么样？你喜欢男人，就应该和男人保持距离！你那叫到处暧昧，到处留情！你昨天又何必装得那么专一小心翼翼的样子！”
　　陈暮野给气笑了，那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他不得不为自己辩解：“我和唐泽是好朋友，不过如果你介意，我以后会和他保持距离。可不可以？”
　　“可以。”林原清倚着墙，看着面前的陈暮野，不由地一阵心酸，“你真的……有点过份了。”
　　“嗯。对不起。”
　　“你是该道歉。”
　　“对不起。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林原清脑子忽然清醒了一些：“……我只是让你道歉……”
　　“那你呢？”陈暮野终于踏完了最后一步，伸手抵住林原清身后的墙，他低着眉眼，看着面前的林原清，再次问。
　　他的眼神过于深情，浓郁得几乎要将人融化。
　　“……你不用靠这么近——”林原清声音一抖，“你——”
　　陈暮野一只手放在他的腰身上。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的手心十分滚烫。
　　陈暮野微凉的两根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神迷离，“你也有点过份了，林原清。”
　　“什么？”
　　“我还以为还要等更久一点。现在来闹这一出。”
　　“明明是……呃……”
　　林原清的脑袋里轰的一下，眼前的景象都看不清楚了，他双手纠着陈暮野柔软的白色T恤，双腿也有发软。幸好陈暮野一手还揽着他的腰。
　　陈暮野的嘴唇十分柔软，甚至还有淡淡的烟草味。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但是却并不难闻，十足让人沉沦。
　　林原清不由地闭上眼睛，只是手还是紧张地绞着他的衣服。
　　这个吻十分短促。
　　陈暮野很快放开他，只是手依然掐着他的下巴，逼他对视他。
　　“林原清，你不能看别人。”陈暮野的声音有些嘶哑，目光如火般烫。
　　“什么？”林原清讲话都有点哆嗦，他只觉得喉咙发紧，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他看过谁了？
　　陈暮野没有回答他，重新俯身吻住他。林原清没有想到还有第二次，且这一次比上一次还更为凶猛。陈暮野的手缠到他的脑后，扶住他的后脑勺，轻微施压，就将吻加深，企图撬开他的嘴唇。他不肯，陈暮野的手便在他的腰上轻轻掐了一下，他啊的一声，陈暮野便趁虚而入。
　　缠绵至极。
　　走廊的尽头，端着冰淇淋的周羽阳呆滞地看着前面拐角处缠绵的两个人。然后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将他的眼睛捂住。
　　陈烈在他耳边轻声道：“非礼勿视。”
　　然后一手搂住他的腰带进了旁边的包厢。

　　林原清和陈暮野再回到包厢的时候，周羽阳缩在角落里点歌，根本不敢看他们两个。陈烈坐在他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周羽阳瞪大眼睛看向陈烈。
　　陈暮野带着林原清在旁边的单独双人沙发坐下来。
　　“暮野，等会儿还有下半场。一起啊。”
　　陈暮野看看身边的林原清，笑着摇摇头：“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叫上原清一起啊。”唐泽笑着说。
　　林原清对唐泽仍然有敌意，他下意识地不太喜欢这个人。便摇摇头：“我家有门禁，等下就要回去。”
　　唐泽备感遗憾，然后便看到他们牵着的手，心里了然：“哟，看来得手了？”
　　陈暮野抬脚一踢，唐泽闪开。
　　林原清想抽回手，却被陈暮野抓得更紧，他靠近耳边，轻声说：“别理他们。”
　　唐泽跨过来，坐在林原清身边。
　　“啧，他已经被你吃得死死的了。三月份咱们有校内比赛，没想到要出场时他突然跑了，连句解释也没有，当时我们就吓得三魂掉了两魄，只好临时找人顶上，为了这事，队里的其他人都和他翻脸了，就我还给他个面子。”
　　三月份？
　　林原清心里一动，看向身边的陈暮野。
　　陈暮野的心情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旁人来找他喝酒，猜拳他都应了，没有拒绝。但是不允许林原清离开自己的身边，不管是喝酒还是猜拳，他始终牵着林原清的手。
　　大概玩到凌晨才散。
　　陈烈和周羽阳早就订好了酒店，陈烈喝多了，但周羽阳还有一丝清醒，他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林原清，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人渐渐散去，陈暮野虽然喝多了，但是人还是清醒的。
　　两个人离开KTV，一路沿着夜色往家走。两人十指相扣，一时半会谁也没有说话。
　　“下次别为了我耽误重要的事情。”林原清说。
　　陈暮野啊了一声，看他一眼：“也没有耽误，后来带他们参加了校外比赛，拿了省第一。”
　　“……”林原清好奇，“什么比赛啊？”
　　“创业实践。”陈暮野捏了捏他的手，“我很高兴。”
　　“什么？”
　　“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而是直接来问我。”陈暮野站住脚步，摸了摸他的头，“这样免去了许多麻烦。”
　　林原清皱眉：“你嫌麻烦吗？”
　　“嗯。”陈暮野没有否认。
　　林原清看着他肩膀处，刚想说什么，便听到陈暮野说：“你是例外。”
　　林原清抬头看向他。
　　面前这个人喜欢着他，有多喜欢他并不清楚。但是，在一份感情里，他是个例外。这份特殊性让他嘴角压都压不住。
　　林原清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陈暮野愣住了，下一秒便一把将他拽到旁边的巷子口，压到了墙上，两只手被他捉着压在脑袋上方，不管不顾地亲了好一会儿，亲得林原清有些喘不过气，不得不避开他的唇：“陈暮野，你疯了，这是外面。”
　　“忍不住。”陈暮野的指腹轻轻揉捏着被他吻得嫣红的嘴唇，“林原清，你真是要我的命。”
　　林原清被这句情话撩得差点站不住。
　　陈暮野叹息一声，松开他的手，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狠狠地亲了一口，才道：“你第一志愿打算填哪里？”
　　“……”
　　这种时候忽然问这么严肃的问题？
　　林原清想了想说：“Z市。”
　　陈暮野呆愣了一会儿，又亲了亲他的嘴角：“有没有想过我。”
　　“不是要避开你。”林原清解释，“不过C市我确实不太想呆。到时候怕是有很多麻烦。而且我想读的医科，在Z市的学校更好。”
　　陈暮野嗯了一声。他其实也没有怪林原清，不过心里有点失望。他原本以为……
　　林原清又说：“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会……”
　　陈暮野抬头，看着他，唇和唇距离那么近。陈暮野差点又忍不住要亲上去。不过还是忍住了。
　　“会怎么样？”陈暮野每次亲过后声音都变得性感十分，林原清的耳朵直发痒。
　　“会这样子啊。”林原清不好直说，模棱两可，“我们两个人的事，可不可以先保密呢？”
　　陈暮野笑：“对谁保密呢？周羽阳反正是知道了。”
　　林原清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我们刚才接吻，他看到了。”
　　林原清目瞪口呆。
　　“陈烈是头狼，周羽阳就是那只蠢羊，还被哄得团团转。哪里像我，等你等那么久，啧。”
　　“……陈暮野！”林原清喝止。被这事情冲击得头脑发晕。
　　“他们两个……”林原清不能一细想，结结巴巴，“羽阳他……”
　　“陈烈对他很好，不会负他。”陈暮野说，又亲了他一下，“我更不会负你。”
　　林原清阻止他再说下去：“你……你不要再说了！我需要冷静。”
　　“我也需要冷静。”陈暮野说。
　　“什么——呃……”
　　陈暮野掐住他的下巴，又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