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你》砚之喜

33、第三十二章

　　因为林原清是异地高考生，原本应该过完年三月一号就得返回原校。不过因为病了一场，到出院后才和学校提交了申请。
　　周成冬说早先就帮他在C市联系了一个朋友，租了一个小房间，让他不用担心回去读书住宿问题。压根就没提说让他住校，虽然和这孩子相处时间也不算长，但是大人一摸小孩的脾性，就清楚了。周成冬不太好陪考，必竟周羽阳还在那边。就是要陪，林原清也不会同意的。
　　其实对于高考，林原清和周羽阳都没有太大的压力。林原清的心境变化比较大，他自然很看重高考，但是病过这一场，他且更爱惜自己的身体，庆幸不是在高考时病倒，那么，所有一切努力都将化乌有。
　　而周羽阳当然不舍得林原清。
　　一早起来帮周羽阳收拾行李，往他的包里塞了很多自己的东西。
　　林原清：“……”
　　“我考完就去找你。”
　　林原清笑了笑：“就惦记着玩了？你好好考。”
　　“嗯。”周羽阳又说，“你要是在那边想找人说话你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林原清又交待道，“就只有两个多月了，熬过这一段时间。”
　　周羽阳眼睛一红，一把抱住林原清。
　　林原清愣了半响，他与周羽阳之间的情感是热切的，也让他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虽然如此，却很少有如此亲密的时刻。他总是刻意保留，而周羽阳从一开始就向他敞开了胸怀，且毫不计较地付出。
　　林原清伸出手，拍拍周羽阳的后背。
　　看着林原清上了花莲的车，周羽阳抹了一把眼泪，对周成冬说：“爸，当初为什么不把他的学籍转到咱们这儿来啊。”
　　周成冬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傻儿子一眼，忍了半天，告诉这是自己亲儿子。最后翻了个白眼，转身进去了。

　　林原清原本只想让花莲送到车站就行。但是花莲说将他送到C市。他的行李有点多。来时只有一个装衣服的袋子，这次回C市，却足足两个行李箱，和一个行李袋。一个行李袋里全是吃的，还有一箱子书。
　　“你要不要睡会儿啊？得两个多小时呢。”
　　“不用啊。我陪你聊聊天。”林原清说。
　　“没想到时间还过得挺快的哈。”
　　“嗯？”
　　“去年上半年是我在车站接你的，现在又是我送你回去。”
　　“对哦。”林原清真诚地说，“谢谢你，花哥。”
　　“这话就说得客气了。”花莲看着前方，“到了C市，你没啥亲人，有事可以找陈暮野。”
　　“他学业也很忙，我听陈烈说，他现在在C市开了一家公司。”
　　“那孩子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花莲赞同道，“但是他让自己太累了。得稍微喘息会。”
　　林原清深有同感。陈暮野总是很忙，高中时期就知道要办教育机构，且成效还蛮不错，赚了不少钱。拿着这些赚来的钱，他和陈烈又盯上了别的生意，且做得风声水起。
　　陈烈的家庭背景强，能给予一定的辅助，而陈暮野则是根本没有想过依靠陈在君。

　　两个小时后下高速，将近中午。林原清把周成冬给的地址告诉了花莲，房子就在学校的附近，是一家老小区。林原清以前有好几个同学由家长陪读，都在这儿租房子。
　　车子停到了小区门口，车子开不进去，好在东西也不是特别多。
　　花莲下车打电话。
　　林原清把东西提下来。
　　花莲走过来，提起其中两个行李：“三栋三楼，房主很快就回来。走吧。”
　　“嗯。”林原清赶紧跟上。
　　虽是老小区，但是绿化做得很好，沿路种满了桂花树，现下不是桂花飘香的季节。小区中央还有游玩中心，还有一个小小的篮球场。
　　三栋很容易找，容易找是因为远远就看到了房主。
　　林原清意外地看着那个房主，又看看花莲，就明白花莲也是知道这事儿的。
　　林原清心里有了一丝不畅快。似乎总是这样，陈暮野做一些事的时候，总是他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那他在别人眼里，岂不是同傻子没区别。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听安排。
　　花莲走过去，把行李扔给陈暮野：“人我送到了。”
　　“谢谢。”陈暮野看了身后的林原清一眼，原本要说的话却换成了，“我先把东西放上去，先去吃饭吧。”

　　陈暮野带他们两个去的是一个小饭庄，上菜很快，五菜一汤，有辣有鲜。花莲没那么快回去，在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便与陈暮野喝了点酒。林原清默默吃饭，听他们聊天。聊的都是中药堂的事儿，还聊了花莲准备结婚的事。
　　“打算年底办婚礼。”花莲喝了一口酒，“到时候你们都回来了，也热闹一点。”
　　“有没有兴趣做伴郎？”花莲忽然问林原清。
　　林原清讶然：“我？可以吗？”
　　花莲哈哈一笑：“怎么不可以。我老婆喜欢你。”
　　陈暮野正喝酒呢，闻言便呛了一下。稍显狼狈。
　　花莲瞅他一眼：“用得着这么激动？”又对林原清说道，“这小子也来。”
　　林原清看了陈暮野一眼，点点头：“好啊。”

　　吃完饭，花莲便告辞，说喝多了酒要去酒店睡一觉。陈暮野带林原清回去。饭庄离小区近，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C市的绿化一直做得很好，尤其每到春天的季节，路边花坛全是五颜色六色不知名的花，不少路还种了樱花，让许多人经常前去打卡。
　　陈暮野看他一眼，终于开口问：“不开心？”
　　“啊，没有。”林原清讶然地看着陈暮野。
　　林原清觉得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快的情绪。所以还蛮意外陈暮野突然这么问。
　　“刚刚吃了两碗饭，看来比以前能吃。”
　　林原清被他说得脸发热：“也没有。出门时早餐没吃多少。”
　　陈暮野笑了下：“看起来长胖了一点。”
　　“你那补品我天天吃，快吃吐了。那房子又是你的吗？”
　　陈暮野摇头：“周叔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帮你找个合适的房子租住着。恰好吧，恰好我在这个小区租了房子，有时候忙完回学校也晚了，就在这里睡的。”
　　林原清一脸骗鬼的表情。
　　“你特意租的。”林原清说。
　　“骗不过你。”陈暮野笑了，又道，“是个小单间，朝向好。之前请阿姨打扫过了。可能条件一般，但还算干净整洁。”
　　“你住学校的吗？”林原清问。
　　“嗯。”陈暮野站定，望进林原清那双深幽的眼睛里，“我有可能来借宿，方便吗？”
　　林原清心里一跳，不由地捏紧手心，他逃避开陈暮野的目光：“可以啊。”

　　事实上陈暮野并没有来打扰他，他比任何人清楚，此时的林原清需要安静的环境。
　　林原清学习很忙，他适应能力强，虽然在C市的学习强度与在镇上不可比拟，但是他还能适应得来。
　　而且陈暮野虽然没来，但东西却是天天往这儿送。
　　不是吃的就是用的，有时候林原清没在家，同城快递就这样堆在门口。有一次居然把他当年的高三学习资料都送来了。
　　快递里有零食，有奶粉，还有衣服，鞋子。都是品牌货，一看不便宜。
　　林原清没动，都堆在客厅里。但是奶粉零食什么的，他还是拆了包装。有时候晚上学习太晚，就给自己泡一杯牛奶。
　　而且有一段时间，林原清早上醒来，总是发现，凌晨一两点的时候，陈暮野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是无关痛痒的两个字——睡了？
　　一个月过去，摸底结束，林原清可以短暂喘口气，才打了个电话给陈暮野。
　　“晚上你过来吃饭吗？”
　　“恐怕不行。”陈暮野那边有点吵，“有时间你就多休息，别想着感谢要招待我。”
　　“倒也不是。”林原清解释，“这段时间老是一个人，感觉都要有点自闭了。”
　　陈暮野在那边笑了声。林原清发现陈暮野的声音变了些，似乎更浑厚了，带着男性特有的一种魅力。
　　“行。那我晚上过去看看你。我今天在外面，晚饭赶不上。”
　　“好。”林原清挂了电话，便找出钱包，菜市场不远，走路过去也就十来分钟，他想买条鱼。
　　虽说陈暮野不来吧，但今天他有心情，想给自己多弄几个菜。
　　在菜市场里逛了十来分钟，出来时，手里提了一只鲫鱼，一把青菜，两个西红柿，还有排骨。就算陈暮野不来，也够他吃上两天了。
　　林原清提着菜，路过水果店，又买了几个苹果，刚要去付钱时，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在这里有人认出他，他并不奇怪，这附近的小区住了不少学生，都是家长陪读的。同班同学肯定是有的。只是他来学校后，一直埋头学习，社交什么的，他没有刻意。
　　所以他回过头，便觉得自己应该当作没听到的。
　　卫光和几个男同学走在一起，看见他回头，脸上一喜：“还真是你！”
　　卫光走过来，看样子是真心实意觉得开心。
　　不过林原清却觉得有些刺眼，倒也不是他生性敏感，而是卫光这个人并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那种嫌恶，却又不得不装作开心的样子，装不出来。
　　“我去你班里找过你，老是没碰上面。”
　　他和卫光以前只是校队的，谈不上关系多好。他也不是没有关系很好的朋友，不过，家里出事后，林原清主动切断了所有人的联系。一直到这次回来，他下意识切断了周围的人脉。
　　林原清觉得和卫光也没有好说话的。
　　卫光看看他手里提着的菜，笑了：“现在自己弄饭啊？现在你住哪啊？也没见你住校。”
　　“租了个房子。”
　　“哦哦。”卫光点点头，“好久没见了啊。我们正要找个地方吃饭，一起？”
　　“不了吧。”林原清拒绝了。
　　“去吧。”卫光夺过他手里的菜，“都是你认识的。还有校队的。”
　　林原清又将菜拿回来，脸色也冷了几分：“不用了。”
　　说罢转身就走。
　　卫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啧了一声。
　　旁边人问道：“你不是说你们关系挺好？吃个饭也不给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