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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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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夜。
我的脑袋清醒了一整夜,终于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困意袭击,沉沉的睡了过去。
隐约在睡梦里,我还听到了部队里日常操练的口号声。
我以为我是睡了过去,实际上我是昏迷了。
而我的母亲从来没有和我生活在一起过,对我的生活作息一点儿都不了解,或许说她并不在乎。
等到了晚上,她回来时,家里黑漆漆的,发现我依旧在房间里没出来。
她察觉不对劲,就来敲我的房门,却发现没有任何反应,等她推门进入时我高烧已经快四十度了,整个人已经烫的不省人事了。
她不知道该干什么,她仅仅只是个挂名母亲,我也不对她抱有太多的希望。
我的父亲在年前打理完爷爷的事情后就回单位里了,我们从不问他要去哪里,他不会说,我们也不该知道。
而我的母亲她天生热爱自由,不喜欢被束缚,所以与我父亲常年不在家,日常失联的工作性质简直太搭配。
当然除了我,这个意外的发生。
那年,在我的母亲铁下心要打掉我的时候,是我的爷爷保下了我。
他请求我的母亲生下我,养孩子的事情他来。
或许是谈妥了什么条件,我的母亲真的答应生下了我,把我送给了爷爷。
所以在我高烧昏迷时,我对她能有什么好些的反应不抱任何希望。
万幸的是她的智商仍在,她拨通了120,救护车嘟嘟乱响的开进了家属大院里,闹了不小的动静。
医院里,我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病房里只有隐隐的亮着几盏小夜灯。
Sean,Sean,Sean?
没有回应,我有些害怕。
一些不好的预感袭上了我的心头。
Sean你去哪儿了。
我感觉不到一丝来自大海的气息。
我慌了。
我不敢想象,在失去了爷爷之后,我又快速的失去了Sean。
这一切让我措手不及,我惊恐的喘息,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隔壁床看护的一位阿姨发现了我的异状,帮我叫了值班医生。
很快一群白衣大褂的人进了病房,为首的医生看了我的症状,并看了我的血压心跳,我还在不断的抽搐,他断定我是应激反应,让护士给我打镇定剂。
我是拒绝的,挣扎着想起来,可是我使不上一丝力气。
一针药水打入我的体内,我痛苦的呢喃着Sean的名字。
可一旁的医生却安慰我,在我耳边说:“别说死啊死的,你在医院里,有我们在,你不会死的。”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陷入了昏迷。
我做了一场梦,梦里我海边的岩石滩上,我朝向大海走近,可每走一步,海水就往后退一步,任我怎么追赶,就是触碰不到海水。我急的眼泪不停的掉。
“到不了,怎么就是到不了,大海你别走,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8
在医院住了一周后,我回家了。
医院给出的解释是,水土不服加上精神衰落,免疫系统出了很大的问题,医生说回家先静养一段时间吧。
可实际上,回到家里,我连口饭都吃不上。
我也确实一口饭都吃不下。
Sean离开了,我找不到他了。
在失去了爷爷后,我又失去了Sean。
我真的变成了一个人,我发现这世界变得灰暗,冷漠,没有一丝温度光彩。
我到了卧室就开始倒头大睡,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爷爷。
我想告诉爷爷Sean不见了,可是爷爷从来都不知道Sean的存在。
况且我还记得Sean与我那以大海起誓的契约。
爷爷看着我,生气又心疼的训斥我,问我为什么不好好吃饭,生病了为什么不好好养病,为什么要糟蹋自己的身体。
我被爷爷凶的一愣一愣的,最终没忍住,在他的怀里哇哇大哭。
爷爷抱着我,心疼的说,哭吧,都哭出来,哭完了,就好好吃饭,好好养病,好好生活。
梦醒,我感觉到喉咙很干,枕头上还湿湿的,应该是我梦里嚎啕大哭时留下的眼泪。
我起身下床,准备听爷爷的话,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