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云台镜明

19、绝代风华好少年

　　“还好吗？”
　　是久违的，熟悉的声音。
　　道仁没有睁开眼睛。
　　“云瑶山暖和，适合疗养。”
　　“不去了，”道仁依旧没有睁眼看他，“万一遇到惜弱该多尴尬啊。”
　　那人一怔，留下一个锦盒便遁走了。
　　风华赛的赛制是：最少为三人，最多可高达九人。一人出局全队皆输。
　　每年的风华赛都是骂声一片，今年也不例外。
　　你骂你的，他办他的，互不干扰。
　　风华赛的目的就是从这一群未及冠的少年里选几根好苗子。在场上蹦跶两下，你是不是那块料，那些老狐狸看一眼就知道。无关输赢。
　　六岁以上十五岁以下强制报名，十五岁以上随意。
　　风华赛前两天全是六岁的小屁孩，还有五岁半就来玩的，也没人管。这俩天是热闹的，每年都有小屁孩打着打着跑到场地边上尿尿去了。
　　赵百川说的看完风华赛就走，说的就是这两天。这群小毛孩两天闹出的笑话够他笑一整年。
　　“哥今年十九了，还是第一次参加，也是最后一次了。咱们得干个漂亮的。”刀哥何启光说。
　　徐远游喝了杯酒，“我第二次，第一次也是六岁，被选进了内门。”
　　“我第一次，玉壶峰是师兄师姐授课，没有内门外门。”
　　“还是玉壶峰好。”刀哥和徐远游异口同声。
　　看了三天的小孩子打滚。轮到了七八九岁这一轮，这个年龄的孩子已经会像模像样的使用阵法了；然后是十岁、十一岁、十二岁；再然后是十三，十四，十五；最后是十五岁以上。
　　十五岁之前境界都差不多，就按年龄分。十五岁以上来参赛的都在灵海境或者以上，也就是说你年过十五还没到灵海境是没有参赛资格的。
　　能进前一百的都是十五岁以上这波。今年十五岁以上这波有六百三十二组，共计四千多人。
　　正道第一门，名不虚传。
　　前两场败下去的直接刷掉，还剩下一百五十八组。
　　到这里赛制就做了调整，参赛者有一次机会可以自己选择对手，对手可以选择迎战或者拒绝。拒绝后则等待抽签。
　　今年的热门队伍是刀哥他们仨。首先他们为数不多的三人小队，其次童亦尘前两场没出手。所以大家觉得他是短板，认为只要把他解决了，就能赢。
　　一百五十八组，最少有一百组都选了他们。
　　“我们能选吗？”刀哥问，“凭什么我们只能被选，我们也要选别人。”
　　长老：“可以，你们选谁？”
　　“我听说有一个十二岁的分神境。”童亦尘看着徐远游。
　　“东海郡最大的赌坊金玉楼，买他们赢一赔二。”徐远游说。
　　“我们呢？”
　　“一赔一百。”
　　“差这么多？我们也很有潜力的好吗。”
　　长老抓着一把号签，使劲敲敲桌子，“天门禁赌！”
　　刀哥从长老手中随便抽了一根，“就这个倒霉蛋。”
　　抽完号三人立刻回住处带上自己的全部家当飞往云鹤楼。这地方已经成为了他们和张俊青的联络点。
　　张俊青一进雅间，“你们的赔率一赔一百。我买了五万中品灵石，我母亲和姨娘他们凑了两万。”
　　三人将储物袋往桌子上一放，“我们买自己赢。”
　　“你们来晚了。赌庄是宋家的，我们买了七万以后，立马就下了你们的牌子。听说是得了郡王府的令。”
　　酒菜上齐，张俊青大方的表示，“我那五万两，我自己得两份，剩下三份你们三个一人一份。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
　　“够意思！”
　　第三场，童亦尘和徐远游都没出手，刀哥一路雷光带闪电的劈过去强行破开防御，身影一转把最后面的那个一脚踹出场地。
　　去掉开场刀哥和那五人磨嘴皮子的时间，这场比试时间之短不过几个喘息。
　　那位做裁判的长老看着傻楞着的一脸不可思议的无法接受现实的五人冷笑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引雷峰就一个弟子，能是个废物？那个徐远游前段时间刚破境进入炼魂境，他们俩就高你们三个境界。剩下那个，在东海郡斩白鳄的就是他。”
　　看着像是在教训那五个人，其实是在告诉观战的人这三个人在藏拙。叫他们不要掉以轻心。
　　“完了，”刀哥说，“这糟老头子坏的很。咱们这是连裤钗子都被扒干净了。”
　　徐远游倒是看的开，“他现在说也没多大意思，后面都是有真本事的。”
　　“下一轮有个轮空，看谁有这福气抽到吧。”
　　这个时候有一位御剑而来的长老落在场地中央对裁判说，“师尊有令，晋级的队伍是单数，为了方便从落选的队伍里抽一队出来，继续比赛。”
　　这位长老是天门观掌门观山海的随侍，据说是天门六道还没拜师的时候他便跟着掌门了。也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大家都管他叫太上长老。他的话就是掌门的话，纵有异议也不敢不从。
　　御剑回到引雷峰洞府后，三人简单吃了一顿。
　　徐远游从东海郡归来后便直接住在童亦尘准备的客房。这里灵气充沛的让他羡慕，尤其是童亦尘。他身边时不时会有一团特别淳厚的灵气围着他转，但他们不说他也不问。谁还没有点自己的小秘密。
　　吃完饭，童亦尘照例去丹房炼丹。
　　“你这几日脸色总是不太好，今日就别炼丹了。”
　　童亦尘摇摇头，“这段时间梦魇缠身，有位前辈在梦里教我剑法道术。我整夜整夜的睡不好，白天自然没精神。”
　　“那你告诉前辈休息两日。”
　　童亦尘笑道：“他道术高深，剑法玄妙。我恨不得不醒过来一直跟着他学。”
　　何启光练刀对这个感触不深，但徐远游是个剑痴，“童师弟快耍来看看。”
　　几人便到山顶空旷处，童亦尘将那剑法耍了一遍，“我只记得个大概，心法运转不熟，展示不出这套剑法的精髓。”
　　“这是《三绝剑》。天地人三绝，这剑法已经失传好几百年了。我给师傅打扫房间时见过残篇。”
　　“那等我学会了教你。”童亦尘道。
　　“多谢多谢。”徐远游激动整个人都在抖。
　　刀哥问道：“我师傅给你的那本秘籍你学会了多少？”
　　童亦尘垮着个脸，“剑我才刚玩明白。”
　　童亦尘祭出摘星剑。童亦尘摘星剑出鞘的那一刻，徐远游觉得自己手里的剑在颤抖。剑刃映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
　　“这应该就是神器了。”徐远游心想，他很想摸摸，但他不好意思说。
　　“摇光。”童亦尘手腕一甩一柄剑甩了出去；“左辅。”又一柄甩了出去；“右弼。”又甩出去一把。
　　童亦尘看着自己的两位朋友有点失落，“我的修为就只能祭出三把。”
　　“四把，”刀哥纠正，“你手里还有一把呢。”
　　刀哥看徐远游惊呆的样子，忍不住嘚瑟，“这剑没见过吧？”
　　“没有，我今天算是开眼了。”
　　有些剑法能打出这种效果，但那是灵气化剑。而这是真正的剑，而且它还能随着主人的心意收回去。
　　童亦尘将剑插进剑鞘里递给徐远游，“你比我修为高，你试试。”
　　刀哥看到这一幕直拍脑门子，“两个土包子。”
　　一个敢给一个敢接。
　　徐远游接过剑用力一拔——没拔出来。再用力，还没拔出来。
　　“拔萝卜呢。”刀哥打趣，“仙品以上的灵器认主，旁人是拔不出来的。”他将自己的刀扔给童亦尘。
　　童亦尘试着拔了两下果然没拔出来，“你这缠着一圈破布的刀居然是仙品？”
　　“这叫刀不可貌相。”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徐远游晃晃自己手里的上品灵剑，“这是我们家祖传的。”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哄然大笑。
　　八十进四十的比赛场地在天门观向东御剑半柱香能到的一处荒岛上。场地一圈重重叠叠全是人。除了参赛选手和天门中人还有许多买了门票的东海郡居民与散修，当然更少不了像郡王这样的权贵。
　　刚一上场就看到张俊青在向他们招手。他的不远处是灵兰师姐和玉壶峰上几个要好的朋友。
　　场上双方人数对比悬殊，一个是要求的下限“最少三人”里的三人；一队是上限“最多九人”里的九人。
　　刀哥和徐远游看着童亦尘，“你来？”
　　童亦尘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他说完又问徐远游，“你有几张底牌？”
　　“三张。”
　　“来张帅的！”
　　“瞧好吧。”
　　徐远游御风而上，那九人中的三人立刻开始攻击他。他身若游龙，那三人的攻击他或躲或挡都接下了。然后身形一立，一道道剑影出现在他的四周，一圈一圈的越来越多。
　　“这是什么剑法？”刀哥问童亦尘。
　　问道峰一脉放在整个天门也是另类。其它五峰修的或是阵法和或是道术或者两者兼修。但问道峰独修剑术，讲究人剑合一。
　　阵法，道法，医术，卜卦，符箓，这几样童亦尘都懂一点，就剑法一脉他是十窍通九窍——一窍不通。“看招式像是万剑归宗那一类的。”
　　可是万剑归宗是用阵法或者道术借用其它灵剑的剑意。徐远游这一招，并没有谁的灵剑有异动。
　　“《上清玄真剑诀》。”看台上问道峰弟子的欢呼声及时为他们解惑，“远游修炼成了《上清玄真剑诀》。”
　　“剑雨！”徐远游一声令下，剑气如暴雨敲打门窗打向那九人布下的防御大阵。可剑气毕竟不是暴雨，不过须臾那九人布下的防御阵就出现了裂纹了。
　　同时，徐远游看到了阵法有破裂的迹象便减少了灵力。
　　“这剑法不一般，我也要学。”
　　何止是不一般啊，童亦尘看着地上的九人。他们布下的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紫薇定坤阵。就这个阵法二师兄教了他八百回，他现在都没学明白。
　　不过须臾便将紫薇定坤阵打出裂缝，这《上清玄真剑诀》的强悍和何启光的金雷刀比起来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