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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   第十八章
      不知不觉已到了中午时分。午餐是房东阿姨做的面条加荷包蛋。两人确实也饿了,因而很快就把面条给吃玩了。之后两人便一同来到院子外面的树下,倪潇儒笑着说:“我们是否有点象古时赶考的书生,或象游历的文人墨客,古人负笈而行,一路或采风访俗,或观地理风貌,饿了就借路边人家,拿出干粮做来吃。有古诗云:“暮春汗漫踏郊原,寻饮急扣酒肆门。”或者就干脆如布袋和尚所说的那样:“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行。”这是多么富有诗意呀!”
      严文丽对此并不认同,笑着说:“你以为是在闲庭散步啊!那样轻松的?肩挑背负的,你说还诗意乎?”
      倪潇儒站在一棵松树下,顺手抠下一坨还没硬化的松树浆液拿在手里捏着玩,一边不以为然的说:“背点行李算什么?老子说:“圣人终日行而不离辎重。”甩着两手那就不叫旅行,一路的山水景致和风土人情,难道还不够诗意么?”
      严文丽驳他说:“我看是只有辛苦倦意哟!你想昔日苏秦从秦国都城咸阳回到家乡洛阳时,原先好一个英俊才子,此时却累个形容枯槁,面目黧黑的状貌,你说这诗意在哪里啊?”
      倪潇儒脱口就说:“哎呀,那是苏秦因为自己的政治主张没有被秦惠王采纳,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礼遇爵位,所以才会有那潦倒落魄的精神面貌喽!这和走路没甚关系的。”他一边说还一边摇头,那语气一本正经,不容怀疑。
      严文丽一边笑一边轻轻摇头说:“你呀虽没去古希腊留过学,但那诡辩术,那偷换概念的手段倒已学个到家。这种诗意呀…就是像你这号没经历过长途跋涉的人想象出来的。肩扛行囊,草履裹足,两脚飘浮,古话说:“百步无轻担。”旅途辛劳不言自明,如你硬说有么…我想那也是劳顿倦乏的诗意哟!这回倒要看你如何的诡辩?”
      倪潇儒先是“噗嗤”一笑,然后说道:“不对不对,这诗意么都是浪漫美妙的,怎变成劳顿倦乏了?就是因为走,才能欣赏到别样的山水,才能体察到迥异的风情,那诗意自在其中!怎会没有的?再说走路有啥不好的?它本身就是一项很好的运动。“法国作家伏尔泰说:“生命在于运动。”既是锻炼身体,又是亲近自然。卢梭提出一个口号,叫做:“回归自然。”浪漫主义哲学家谢林说:“自然是肉眼可见的精神,精神则是肉眼看不见的自然。”走在这山间的小路之中,可以体验大自然的的美妙。”倪潇儒笑着说。
      “那好呀,今天就跟着你走回去!也好让我跟着运动一回,或者是自然一回”文丽故意激他说。
      “今天呀…今天恐怕不行,太迟了,再说也没带行囊呀,我看还是…”倪潇儒看着文丽但却故意不认输的说。
      “你看,真的要走就没有诗意了,这不是叶公好龙么?”严文丽接住话头笑他说。
      倪潇儒“嗯嗯”地支吾着,他不肯就此俯首,但一时又找不出理,不过只一会的功夫又让找着了,他说:
      “不是还有一句话么,叫做:“长寿在于不动。”如想长寿,那就趴着不动。”
      严文丽笑着一边扯住他的衣角一边说:“你又想哄我,有什么论据?我猜想这话多半是你杜撰的。”
      倪潇儒煞有介事的说:“当然有啦,这话绝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我杜撰的,既有典籍论据,又有事实论据。”
      严文丽半信半疑,她看着倪潇儒,笑着说:“好啊,那就拿出论据来啊!”
      倪潇儒边笑边不停的晃脑袋,一边模仿道士念符咒的声调:“论据…论据…”忽然一拍脑门说:“有了,被我翻着了,清代王永彬不是在其《围炉夜话》中说:“静者可以长寿,浮躁者早夭。”嗯…还有么…哦,对了,《周易?系辞传》中说:“吉凶悔吝,生乎动者也。”再说那事实论据,你看那些龟呀鳄的,除了觅食就趴着不动,那冬眠自然就不消说的了,那龟不是可活几百年吗?你看这论据链闭合得多严密啊?”
      “看你装神弄鬼的样子,真是要笑煞我了,你这是偷梁换柱的把戏,这里的“动”不是指人体运动,而是指社会运动,还有那“静”也非“趴着不动”哟!你的论点恐怕是站不住脚的,有人就不认同你的观点。道家说:“食肉者勇而悍,食谷者悲而夭,不食者神明而长寿。”道家还说:“如要长生,腹内常空。”有时饥饿对人并非是坏事,你是学医的,不是有个“饥饿疗法”么?人要长寿,不是趴着不动,而是要半饥半饱呢!”严文丽说。
      倪潇儒想了想,然后诡辩道:“这是误人弟子呢,你说,人缺了营养,连健康都难以保证,焉能长寿的?”
      “反正呀…好的坏的,正的反的都让你诡辩去了,听的人自然只有那上当的份儿。走路健身肯定是好的喽,肌肉和关节都得到了充分的锻炼,人就有活力么。我奶奶在世的时候,经常会说那句俗话:“筋长一寸,寿长十年。”我刚才是说…”
      倪潇儒故意嘻笑着抢白说:“俗话是说:“背薄一寸,命长十年。”是你奶奶说错了还是你记错了?”
      严文丽噘一下嘴乜着他说:“你说的是俗话,我奶奶说的更是俗话,都对。错的呀…是那种故意偷梁换柱,混淆视听还死命诡辩的人。”她故意把后半句的声调拉得长长的,一边还朝他眨眨眼睛。
      倪潇儒一时语塞,嘴里“嗯嗯”的却“嗯”不出话来。
      严文丽开心的笑起来,然后说道:“我刚才想说的是,古时候那种行脚赶路是很辛苦的,人一辛苦自然就少了愉悦,那还发得出诗兴来的?”严文丽半真半玩笑的说。
      “哎呀,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只恨自己没诗才,否则一定作一首七绝给你看看。”倪潇儒继续诡辩一句。
      “可以不作诗,但可以走路呀!今天到底是走路回去呢,还是坐车回去?” 严文丽故意难他说。
      倪潇儒抬头看看窗外,见天色将晚,只好说道:“罢了罢了,还是“现代”一点算了。”
      严文丽不想再去难他,还是早一点去车站为好。两人一起收拾起东西,准备赶未班车回家。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天,又吃又喝的,可房东只收了他们十二元钱。倪潇儒觉得房东似乎是少收了,因而就说:“阿姨,你为我们忙了一天,该收的钱就应当收呀!”
      房东阿姨楞了一下后才说:“已经收了,面条加蛋两碗,二元一碗,茶四杯,也是二元一杯。来这里喝茶的客人都觉得便宜,可也不能因为客人觉得便宜就多收。再说这茶叶是自家产的,地方么也是现成的,反正你们不来也是白白地空闲在那儿,你说是不是?”
      “这样的话,下个星期天我们还来呢!”倪潇儒说。
      “来来来,尽管来好了。”房东阿姨笑着说。
      这个地方虽紧挨城市,却因交通上的不便,反倒稍显闭塞冷清,不过这里的民风淳朴厚道,很有中国商业文化所推崇的那种道德遗风,即所谓:“贸易不欺三尺子,公平义取四方财。”第二个星期天,他们又去老地方复习了一天,接着便是毕业考试。
      毕业论文通过后是一段闲暇轻松的日子,大家都忙着合影留念,交换通讯地址,有的干脆趁此空隙尽情游玩。因为他们没有就业压力,根本不用自己去找工作,是包分配的。这时刚处于人才青黄不接的时期,只要是大学生,有多少要多少,供不应求。这一届毕业生的去向都是省市级大医院,那些稍小的医院若想要人,那根本连想都不要想。
      近两个月来,管学生分配的刘副校长忙得是够呛,前来通融要人的是一拨接一拨的,办公室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这一日,刘副校长的办公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叫王大林,六六年从这里毕业,被分到北宸区卫生局当办事员。为加强局属医院的领导,今年初被委派到北宸区红会医院当副院长,分管业务工作。因他出自科班,因而局里对其寄于厚望,希望通过他的努力,改变医院目前医疗水平低下的局面。在局属医院中,红会医院可算是一家重点骨干医院,门诊楼加高了一层,刚整修布置完毕,地方也扩大了,还添置了一批医疗设备。
      医院的书记兼院长姓韩,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脸稍微有点鼓,厚厚的嘴唇向外翻卷,嘴角看上去有些高低的样子。给人的印象,无论是外表穿着,还是言谈举止都是一个极普通,甚至还显得有点俗气的女人。不过千万别小觑了这个貌似极普通的女人,她对政治形势极为敏感,政治色彩十分鲜明,对形势的研判更是屡屡准确,因而每次都能踏在最关键、最有利的节点上。她不但能久于其职,还能时时升迁。
      她师父和师娘原都在本地一家教会办的助产医院里当助产医生,后来那外国教士因故回国,便将这家小小的助产医院托付给夫妇俩打理。韩院长十几岁时因家乡遭遇灾荒,便随家人流落到这座城市,一边乞讨,一边找事谋生,她师父见其可怜便将她留下来在医院打杂。由于人机灵乖巧,又极会观颜察色,遇事善变,很讨师父一家的欢心,因而将她收在门下,带着她一同做礼拜唱赞诗,一边教她认字习文,一边教她助产医术,有如亲生女儿一般。
      后来,她从一场接一场的政治运动中嗅出一点门道来,再经旁人稍加点拨,就毅然鼓起勇气,大义灭亲,声泪俱下又义愤填膺地检举师父一家那些所谓的“劣迹”来。她师父因此被扣上“反动游医”和“洋奴走狗”的帽子。这一下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日家里忽然冲进一大帮头戴黄军帽,臂缠红袖标的人,那领头不是别人,而是她师父曾视如女儿的弟子。那帮人不由分说地给他戴上那种“打土豪分田地”时的高帽子,胸前挂上大木牌,架上大街去游街示众。她师父便由此长期遭受挨批受整的折磨。由于吃了弟子的“闷棍”,事业被毁,尊严扫地,因而意气低迷消沉,身体日垮。年齿不高,却早已弓背弯腰,虚弱不堪。
      韩院长把检举揭发当作法宝,成为她谋官取利的终南捷径,从此恣势弄权,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从一个小小的女弟子一路攫升成官场中的风云人物。自古就有“弄臣”一说,就是那种位高权重,专门玩弄权术的奸臣,如今她便是一个小小的“弄官”。尔后每遇一场政治运动,他师父就必多一重羞辱和苦难,而她的官位也必随之高升一格。她身上聚集了许多闪亮的政治光环,医院的书记、院长只不过是她众多职位中最低的一个,她同时还是卫生局副局长,不久又升任为局长,区人大委员,区委委员。在这个区的官场,靠着她自己纵横捭阖的能力,创出一片得心应手,呼风唤雨的局面。孔子在《系传》中说:“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韩院长是也。她经营既久,因而根基深厚,人脉错综,影响如日中天,乌纱势横,地位稳如磐石,谁都别想撼动她。不消说在红会医院,她的话是说一不二的,就是在卫生局,她的话也是一言九鼎的。难怪她有底气说出“顺我者平平安安,逆我者不得安宁”这样骄横的话来。不过在王大林看来,不管韩院长职位有多高,都有如唐朝洛甫元安禅师所说的那样:“鸡栖凤巢,非其同类。”
      表面看去,韩院长的官阶在不断攀升,人生日益风光,但她的虚荣心也在日日增长,她的内心始终装着一坨耻辱,就是刚来这座城市时的那段经历,那是一种说不得的耻辱。因而她把那老土的父母重又遣回老家。《红楼梦》中有这样一句话:“负父母养育之恩,违师友规训之德。” 此话就像镜子一样,活脱脱地照出了她的素面原形。清代名将年羹尧则说得更为极端:“不敬师尊,天诛地灭。”
      在医院里,她和新来不久的中医科女医生黄萍关系最密,很快就成为一对忘年交。她的父亲是省厅的高官,母亲是干部疗养院的医生。黄萍对念书没有多少兴趣,只能勉勉强混个及格,她妈妈对此束手无策。为了女儿将来的人生,她妈妈很早就开始让女儿预习中医,谁知歪打正着,这一点还真的给砸准了。黄萍对此似乎还真颇有兴趣,虽如“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但却能把一本《汤头歌诀》背个滚瓜烂熟。父母见状满心欢喜,因而就设法将她弄进疗养院跟班见习,后来又设法把她弄进部队卫生所去锻炼了几年。
      黄萍今年二十六岁,这个年龄据说是女人一生中最漂亮年龄。她身材纤巧,肤色白皙,容貌昳丽。她平时很在意自己的仪容,极是爱打扮,也善打扮,因而那妆容却也大方相宜。她似乎有一种自怜的倾向,那面法国产的小奁镜,一天之中少则也要拿出个上百回,对着奁镜或是扑粉抹红,或是自我欣赏。她对自家容貌自信十足,自认艳若桃花。高官家庭的背景和个人经历,使得她的美丽伴随着一种冷艳,漂亮中透出些许的傲气。她脸整天都是冷的,以她自己的心思看,就是还没有遇见能让她热起来的人,所以称她为冷美人一点不为过。俗话说:“红皮的萝卜紫皮的蒜,抬头的婆姨低头的汉。”趾高气昂的男子不足惧,而昂首阔步的女子多半不是好惹的。泰戈尔说:“让睁眼看着玫瑰的人,也看看它的刺。”她的性格显得反复无常,用弗洛伊德的话说:“他的轮廓只能猜测——永远也不能确定。”她如同一朵带刺的玫瑰,直让人觉着亲近不敢,怕刺着,疏远则不甘,怕失了这份美艳。把那些对她狂追不舍的人,撩拨个欲近没胆,欲远不舍,迷离恍惚,失魂丢魄,垂涎欲滴。韩院长才不理会这些呢,她心里只想着,这种关系就是打着灯笼都无处找的,如今却送上门来,岂有不攀一把的道理。韩院长对黄萍可说是关怀备至,当然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是黄萍求办的事,她没有不办的,因而黄萍被医生们戏称为影子院长。
      韩院长平时很忙,已没有精力去管医院的日常事务,她要集中精力,以便更好地纵横捭阖于官场之中。因而她一直都在刻意拣选,想找一个懂医疗业务管理的副手。她已仔细考察王大林好长时间,觉得是个合适的人选,相信这回绝对不会看走眼。在这件事上,她已被人蜇过一回。前些年,她把妇产科的阿珠提拔为副院长,就像唐太宗在其诗中说的那样:“待予心肯日,是汝运通时。”哪一天我心里高兴,提拔你做个官,是你运气来的日子。有句古话叫做:“授爵公朝,感恩私室。”这便是韩院长的做派,这和古训“杨善公庭,规过私室。”有如天壤之别。
      韩院长本想指望阿珠会更加感激自己,同时也想她能帮着担日常些琐事,不曾料想是自己眼长白翳看错了人。这婆娘居然飘飘然起来,更可恨的竟然还是个女魏延,后脑长起了反骨。她凭借外面有些关系,在后面搞起小动作来,妄想取而代之。最让韩院长咬牙切齿的事有两件,一是挑战她的权威,二是议论她的过去。韩院长只使了三招,就把她给贬到那家又破又远的小卫生院去挂起来,让她动弹不得,那阿珠终因抑郁而疾,不得不告假休养。任人唯亲是韩院长的原则,被任用的人须懂得知恩图报,惟命是从,不然便是阿珠第二。那韩院长为什么会任用王大林这个并非听话的人呢?这是当时的大环境使然,有文化有技术的人越来越吃香,就是现在压着不用,那后面还是逼迫得你不得不任用的。如其这样,那倒还不如赶着潮头现在就用。再说王大林这人不一样,他懂业务,善做实事,负重致远,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野心。他虽不轻易得罪人,但也不怕得罪人,对人更不阿谀奉迎,有时还稍带一些读书人的迂执。韩院长屡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把准政治风向标,可谓着着领先,不愧为官场中的常青树。这次提拔王大林,又让她捞了个任人唯贤,尊重人才的美名。凭心而论,韩院长对王大林这个副院长算是很尊重、很支持的。她当然不知道,这次任命正巧暗合了孟子说的那句格言:“贤者在位,能者在职。”
      王大林对医生队伍重新进行了一番调整配置,还清退了几位只能混混日子的外聘医生。要知道,这些人可是傍着韩院长的关系才得以在医院混日子的,此时的韩院长却装聋作哑,故作不知。她心里清楚,也掂量过,认为已犯不着为这号人说情,那王大林可不比阿珠,说了也不一定顶事,弄不好还会损及自己的权威。果然有人告到她的案头,一阵“啊啊呀呀”之后,她说:“不比从前了,现在他是常务副院长,人事权在他手里,如还出面干预,到时有人往上一告,我就难了。”就这一句话便把那几人给打发走了。
      她曾仔细斟酌过,如王大林干得好,那她自然就是伯乐,功不可没;如干得不好,那责任自然得由他去负。因为给了他机会,给了他职权,还干不好,他不负责那谁负责呀?而且韩院长心理上又可多一重满足,一个老牌大学生,还不如我这个没进过学堂的小学徒呢!这事与自己是有利无害,成则可以居功,败则无需受过。
      王大林对韩院长的经历自然也十分清楚,那时自己不过是个办事员,说不得话,更管不得事,只能:“但将冷眼看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他一上任就兢兢业业,毫不懈怠的工作,之于是谁提拔的,他才懒得管呢!通过恳谈摸底后他知道,医生队伍中,最高学历不过是卫校毕业,西医的医疗水平只不过是打针换药,配些感冒发烧药而已。因为韩院长的本行是助产,所以医院里最大的科室便是产科。可那也只不过是,遇平产的便接生,难产的就转院外送。医院里所倚重的几位中医,原本都是些民间郎中,其中也有开过私人诊所的,有的甚至声称握有祖传秘方,这话真假难辩,让人将信将疑。他们偶尔也能遇着一二个疑难病人,用了他们的处方说是好了,因而被传起了名声,吸引了一些大医院治不了,同时又钟情执迷中医的病人,中间也不乏一些病笃乱投医的人。
      王大林才不信这个,如真有所谓的秘方,真有货真价实的医技为何不拿出来服务病人?何必弄得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不过是蒙人的噱头而已。经过考察他们的医技,不过是些“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货色。外行人看他是内行,内行人看他却是外行。他们虽行医多年,但缺乏系统的中医理论,医术主要依靠父辈或师辈的传授。尔后他们自己也带起了徒弟,还沿袭他们父辈或师辈的传艺方式。现在这些人已是垂暮槁藤,行医风格日趋保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开出的方子虽吃不死人,但也治不了病,成了苦涩的安慰剂。从本质上说,他们的医术原本就是半吊子式的,偶然性的色彩很浓,因为他们无法总结出之中的必然联系。师父的医术也不过如此,那些徒弟的医术就可想而知了。在附近特约医疗的单位中甚至流传这样一句话:“若想偷懒请病假,就去红会看中医。”
      王大林分析了医院的现状后认为,自己这一级医院,要想提高医疗水平,不能走西医的路,那是和大医院争锋,岂有走通的道理。只能走中医这条路,开办几个确有疗效的特色中医门诊,这样医疗水平就能上去,而且花费又少。可医院原有的医生,都是些鞭不起的懒牛,不思求进,耽于现状,实没得指望了。因而现在最关键的是要为医院引进储备一些人才,可是上哪去找人呢?于是王大林就想到了老同学刘亨元,现在是省中医药大学的副校长。两人不但是三年高中的同桌同学,又是四年大学的同窗,交情有如管仲鲍叔牙,了解就象伯牙和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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