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成道》西蒙斯弗谖

5、契约

　　回到弟子房，整个房中空无一人，连流月也不在，流光这才想起来今天下午是有一个入门派的讲话的，大家应该是全部去门派的正殿去听了。罢了罢了，反正赶不上了。

　　她走到花旁边给种子浇水，种子出声问她：“你怎么在笑啊？是什么让你心情很好吗？”

　　流光放下水壶说：“因为男人啊，太天真了。”

　　种子一头雾水，想不明白索性放弃，正如流光说的，反正自己只是一株植物罢了。过了一会儿，流月回来了，一回来就抱住她问她去哪儿了。流光摸摸流月的头只是说自己迷路了，后来等找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走了，流月才作罢。但是流光这次却很认真，拉着她说：“记住了月儿，之前我让你不要选玄暮，这次我说的你也要记清楚，就是千万别靠近玄暮，不，别靠近玄暮那派的所有人包括他们所在的山头，离得越远越好。”流光与流月说了自己看到的，说玄暮果然是有点问题在身上，之前只是怀疑但是现在可是有证据了，玄暮品行确实不是如同外界说的那般好。流月显然对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有点失望，但是她不怀疑姐姐，姐姐说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的。

　　第二日拜师大会，果然选择玄暮的人是最多的，导致有很多选择他的学生被调到了别的道人门下。那些衣袂翻飞的道人们飞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势头做了十成十的足。流光成了仪星道人门下的，而流月成了冰年道人门下的。众人排着队，由师兄师姐们领着来了武器库，流光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她不害怕，装出和别人一样新奇的模样，到处打量。

　　“首先是仪星道人的徒弟们进去。”他们这边的人排成一队进了武器库。别的小孩都很快拿到了和自己心意相通的武器，流光一边装作瞎逛拖延时间，一边心急如焚。她在等那把弓做出选择，但是那把弓一直没有动静。眼看就剩下她一个没选择武器了，而后面别的道人的徒弟也在外面等的有些着急。

　　她叹口气，只能说尽力了，没办法，有的事情不是凭借努力就能如愿的。虽然拿不到那把弓，但是她能拿到一把苗刀。这把大刀是她昨日就看上的，而且这把刀与她的感应也是很好的。天书中记载的内容，她是没有武器的，虽然是玄暮下面的徒弟，但是她应该不是一个很热衷于武修路子的人。现在她有了，是不是说被一剑穿心的时候起码手头有东西挡一下了。就在她拿着苗刀往门口走的时候，那把该死的弓箭终于想明白嗖地飞到了她手中。但是，她就有了两件武器。

　　领队的师兄也愣住了，他拦下流光：“师妹，你拿了两件武器出来。”流光也有点慌，她的确需要神兵来救命没错，但是这把苗刀既然拿起来了就没有放下的道理。“师兄，是的，有两件武器选择了我。我记得之前发的门派守则之中，武修的师门弟子是可以接受两件武器的选择的对吧，因为武修的基础是炼体，武器就是唯一的输出了。”师兄也有点为难，虽然规定是这样的，但是也没见过有两件武器选择的情况。

　　“师妹你且等着，我报给道人们让他们做个裁决。”这是最公平也最稳妥的办法了。流光虽然不想，但是也没办法。她担心玄暮有能看出神兵的本事，把她这把弓给找借口拿了去。不过好在，道人们压根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屈尊降贵地来到武器库盯着徒弟们选武器，过了一刻钟，玄暮的弟子们都进去选武器半晌了，那师兄才回来，说道人们同意了，既然规定是这样写的，那流光拿了两件武器也是按照规定办事的，没有再将武器放下的道理。于是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流光拿了两件武器站到了队伍里。

　　流光本意并不想引人关注，因为越多人关注，意味着天命集中的程度越强，以后想改天命就会变得更难。这次是没有办法，神兵是必须要拿走的，不能让纯心拿到手。有得必有失，自己忍着吧，流光安慰自己。

　　选择了不同师父的弟子要去师父所在的山头的院落住宿，流光走之前对着流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如果遇到什么问题直接来仪星道人这边找她。流月还没有拿到武器，对流光的唠叨简单应付几下然后就问了武器库的情况。流光讲了几句，前面的师兄就开始催促要走了，只能匆匆和流月道别然后追上同门弟子。

　　仪星住的山头是所有山头中最靠东边的，也是最早能看见日出的地方。武修弟子最讲究晨起练功，所以这个山头也是最适合他们的。流光进了给新弟子的院落，一个院落很小，三面各一间大房间，大房间内部有分为三个小隔间，一个弟子一个小的隔间。

　　官房是一个院落有两个，所有人共用的，洗浴什么的据说是山后面有专门的温泉给弟子们。这么一看其实条件并不艰苦。流光问了院落接待的师姐，据说每个山头的条件大体都是这样的，不会有差的，流光这才放心。食堂是整个内门弟子共用一个的，每次吃饭都需要从各个山头下来去到内门的偏殿用餐，麻烦，但是好处是能见到流月。

　　流光迅速将自己的小房间收拾妥当，将种子放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上晒太阳，在墙上敲了颗钉子挂上自己的弓箭，把刀立在了床头。被褥什么的流光抖落了一下，是新棉花的味道。房间里干干净净的，看起来门派的确是有大家风范在的，细节都无可挑剔。

　　收拾好之后就去山头的大殿拜见自己的师父，其实流光压根没看见仪星道人的样子，但是她听到别人说，仪星道人是所有内门道人里面穿着最为华丽的。昨日见到的玄暮，他的衣服与其说华丽，倒不如说是贵气。仪星道人是华丽的，金丝银线消耗很大。原因呢，是因为武修极其赚钱，既可以去民间成为雇佣杀手或者是雇佣的除妖师，又可以飞升上界。但是武修太苦了，而且很难出成绩，所以每次选的人并不是很多，尤其是女孩子，几乎都会避开仪星道人。

　　等他们已经在殿内站了半晌，仪星道人才姗姗来迟。他不是流光想象中武修的样子——肌肉发达、虎背熊腰——倒是偏精瘦，身子很挺拔。衣服也不是传统修仙之人的宽袍阔袖，反而是窄衣，可能是为了便于行动。

　　他人看起来很和善，走进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声音很大：“我听说我这边有个弟子是拿了两件武器，是谁啊？”周围人的目光扫了过来，流光直呼晦气，硬着头皮站出来：“回禀道人，是弟子拿了两件武器。”

　　“你直接称师父吧，你已经是我弟子了。你拿了两件武器，那这两件武器如何？是什么啊？”

　　“回师父，一个是一把苗刀，一个是弓箭，我不清楚武器的品质，但是个人还是觉得很称手的。”

　　仪星道人点点头：“很好。大家记住了，武器，是我们武修人的根本，也是你们活命的关键，像别的修道者，可能有符咒、阵法、法术，但是我们在这方面很薄弱，所以你能依仗的就是手中的武器。武器的品级，很多人看重，的确，品级很重要。但是无论品级如何，既然武器已经到你的手里了，它选择了你，你就和它成为了战友，你就不能放下自己的武器。无论发生什么，手与武器是要紧紧连在一处的。如果手放开了武器，意味着你们放掉了自己的命，明白吗？”

　　“明白了。”

　　仪星很满意的点头，他简单安排了一下每日的训练科目就离开了。内门弟子的人数虽然比外门弟子的少了很多，但是每一位师父还是要带着几届总数将近五十人的弟子，根本不可能做到每个弟子都一对一指导，帮扶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师兄师姐。歌天是与流光一起进入武修这边的除流光外唯一一个女弟子，与流光不同的是，她先选择的是玄暮道人，被筛选掉之后才被调配到武修这边的。好在歌天是很容易看开的人，换了师父并没有让她消沉很长时间。

　　回去的路上，歌天和流光说：“我听说别的门派的最厉害的师父们都是很少收弟子的，咱们这边厉害的师父们倒是弟子不少，让一对一教导的机会都少了。”

　　流光哼了一声：“是那些门派奇怪才对吧，要我是那些门派的掌门，就把不收徒弟的老头子们全都赶出去。”

　　歌天一脸震惊，流光解释道：“原本就应该是厉害的人多教一点，这样好提高整体门派的实力啊，这是身为门派长老的责任吧。要是像那些不收徒的所谓厉害人物一样，只享受着门派里的吃喝却不收徒，按他们的身份也不会下山接活，那就是在搜刮门派的民脂民膏，这种人不应该被逐出门派吗？”

　　歌天想了一下，觉得有点道理：“你说的对，这么一想就知道为什么我们门派势力最为强劲了。”

　　因为这一届武修只有两个女弟子，所以她们院落中的全部都是比她们大的师姐们，师姐们看起来都十分和善，说以后有事就来找，不要不好意思。流光和歌天应了便各自回房歇着。

　　先去窗边看了看那种子，它很安静，估摸着是睡着了。流光又转头去看墙上的弓箭，因为之前行程紧凑，她没来得及和这个弓箭深入交流，但是她可是没忘记这把倒霉玩意儿一直到最后才勉强选择了她的事情。

　　“神兵大人，不是看不上我吗？怎么选了我，让我蓬荜生辉的。”

　　“还不是你，不是对我有意思，怎么最后选了把刀？原来也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

　　那神兵倒是有一肚子的委屈不满，它明明还在纠结的阶段，就看着这女娃利落地拿了刀便要离开，这才着急飞出去，生怕把自己落下。

　　“这位大人说话可就没道理了，我已经给你时间了，甚至你前一日就知道第二日选武器的事情了。我诚意到家可是你却好像是将就，现在你已经成了我的武器，我就把话说开了，趁着没契约。我这个人对战友要求比较高，但第一个就是不能背叛。你虽然是神兵，但是我要求不会降低，喜欢你是一回事，将你作为我的战友是另外一回事。若你觉得委屈，是当初与我将就，那我现在就把你送回武器库，也免得以后危急关头你给我一个背刺让我防不胜防，伤了我对世界的信任。”

　　神兵不讲话了，流光催促它：“一句话的事，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扭捏的性子，痛快些。”隔了半炷香，神兵才说：“契约吧 ，你担心的不会发生。”

　　其实流光也在赌，现在这个时间，新弟子们全都已经选完兵器了，即使把神兵送回武器库问题也应该不是很大，而且神兵性子傲，若是不能让它想明白想服气，难免之后把自己小命搭进去。契约大概就用了半刻钟，神兵的时间占的长些，流光问是不是因为它不愿意，神兵急着辩解道说因为自己品级高所以时间花的多，可不能随便给它安背主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