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成道》西蒙斯弗谖

33、谈判

　　流光和闻辛在滨州没有逗留很久，没过几日就选择换回自己之前的真身份回到天武门。但是进山门的时候，流光注意到有很多弟子来来往往，非常繁忙，很多都是挂着腰牌的内门弟子。

　　“这是在做什么，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流光随手拉住一个急匆匆而过的内门弟子询问道。

　　“流光师姐？流光师姐你可算是回来了，道人们在内门的大殿，您直接去那儿吧。”

　　“那你也得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弟子压低声音：“就是你负责的空蒙山那块不是出事了嘛，安村整个村子都平白消失了。但是玄暮道人去那儿的时候正好撞到有魔族的企图吞噬人的残魂，就出手将那魔族的给重伤了。谁知那竟然是魔族的小王子，有一堆哥哥姐姐宠着，真是无法无天惯了。玄暮道人伤了那魔族，谁知那人也命短，竟然死了。现在魔族闹上门来，要一个说法，说是如果没有证据魔族将砍掉玄暮一条手臂。”

　　流光松开那弟子，身后的闻辛上前：“什么魔族？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流光正在盘算，随口敷衍：“应该是我遇到玄暮道人的时候遇到的正在和道人对峙的人吧。”闻辛这才隐约记得，流光好像说过玄暮道人也进入了空蒙山，两人获救全靠玄暮道人。

　　现在的情况虽然是顺着自己的意思来的，但是状况仍旧不好。流光边走边想，魔族那边来要说法，这种态度已经证明越离的死虽然激起不满，但是没有太多重量。如果越离真的很重要，估计就不是这么简单，是她想错了。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应付过去道人的问话，她要给玄暮找麻烦，肯定不能说不是玄暮做的，也肯定不能说越离真的在吸收残魂。

　　但是毕竟身为天武门的弟子，如果表现出大义凛然毫无私心的样子来给玄暮扣帽子，又会出现另外一个问题。天武门中所有的道人，包括她的师父都是玄暮的好友，他们都代表了天武门的利益并因此紧紧抱团，如果自己说玄暮有问题，不用第二天，只要她前脚出了殿门，后脚就会被抓进水牢。

　　闻辛注意到流光的紧绷，还以为是流光紧张，就劝她实话实说就行。进殿的时候流光有些许的停顿，闻辛轻轻拉了她一下，示意她赶快跟上。

　　“弟子流光/闻辛，拜见各位道人。”两个人规规矩矩行了礼，等起身的时候才看到大殿最中央坐着的一边是并赣道人，一边是没见过的人，应该是来自魔族的。并赣道人旁边就是玄暮，之前玄暮一直都是位于中央的，但是因为他是此次事件中的卷入者，所以现在只能坐在并赣下位。

　　道人们的脸色都十分沉重，魔族与修仙者已经多年未曾发生冲突，双方关系非常敏感，现在魔族之所以大张旗鼓地来要说法，就是想借机夺得些好处，打破原来的利益分配格局。玄暮这边如果要想保住胳膊，就必须做出让步，这让步可大可小，关键在于这个事件到底怎么说，谁来说。

　　“流光，找你来是想问些事情，玄暮道人曾在此次试炼中去过空蒙山。我问你，你当时可在？”并赣道人没有否认玄暮到空蒙山的事情，看起来应该是想在越离做了什么上做文章。

　　“回禀各位道人，流光当时就在空蒙山，和师弟在探寻安村案件的过程中遭遇险情，幸得玄暮道人相救才保住命。”流光只能祈祷那魔族的自己聪明些，找到自己话中漏洞。

　　“那你当时见到玄暮道人，他在做什么？”

　　“当时弟子已经深陷幻境之中，要不是摔断腿还无法获得片刻清醒。我见到玄暮道人的时候没有太关注别的事情，但是记得玄暮道人在和别的人——”流光斟酌一下，“对抗。”

　　“你可记得当时状况？与玄暮动手的又是何人？”流光不自觉地皱眉，仿佛在回想：“弟子当时是因为听到爆炸这样的声音才过去的，我过去之后双方都没有再动手了。玄暮道人的对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穿着黑衣服的，但是我实在记不清面孔了。”

　　“你可知道人为何动手？你在现场发现了什么？”并赣道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流光说出残魂的事情。流光咬唇，先看了眼并赣道人，又看眼玄暮，最后低头：“弟子和玄暮道人说了安村出事，玄暮道人也说自己是来这里处理些事情的，所以我当时以为玄暮道人是在处理丧心病狂将安村屠戮的人。”

　　并赣道人还想说些什么，那魔族的使者终于忍不住了：“行了，并赣道人，你不觉得你们很可笑吗？当时在场的只有我弟弟和你们那边的师父和徒弟，你让你们徒弟来作证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这小丫头明显当时脑子不好，根本记不清什么，你一直诱导，意欲何为？”并赣没来得及反驳，玄暮先开了口：“并不是，当时还有一人在现场，那人手段不小。”魔族使者冷哼一声：“那么我请问玄暮道人，你说的吸食残魂，真的存在吗？真的是越离干的吗？别的我不知道，越离所修的功法就不是能通过吸收生魂而提升的！越离体质特殊，不能通过功法和别的方式来提升自己，只能选择有魔气的地方闭关才能修炼。你红口白牙，捏造越离吸收生魂，败坏我魔族声誉，我本不想戳穿你，因为我想要的只有真相，但是现在却实在听不下去了。”

　　魔族使者站起来，冲着并赣说：“我给天武门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内，要不玄暮登门道歉并自断手臂，还要将安村事件的真凶找到交给魔族，并昭告天下你们天武门有眼无珠，找错了人。要么答应魔族的条件，魔族对以上事情既往不咎，双方仍旧和平相处。”说完，魔族使者便闪身离开，也不在乎并赣的回应。

　　流光和闻辛没有动，恭敬站着等道人的指示。并赣道人仿佛忘记还有小辈在场，忍不住出言说了玄暮几句：“你看看，这次事情如果是弟子闹出来的还好处理，偏偏是你弄出来的，现在双方都僵在这儿，你想怎么办？”玄暮不动声色：“你不用着急，就凭借现在的魔族，只要我在，他们就别想踏足天武门一步。”

　　仪星道人直接出言反驳：“玄暮，我们不是质疑你的实力。而是现在那边明显就不在乎真相了。况且你守住了天武门有什么用，我们天武门管理的区域如此广阔，下面挂靠的小门派不说上百，至少也有几十之众。你是守住了天武门，但是你能守住天武门下面的每个地方每个门派吗？魔族一旦开战，到时候哪里都可能受到攻击。魔族又不是傻子，只能从一个地方过线。”

　　冰年也说到：“是啊，就算不谈这些，那你让别的门派怎么想？湘辞派，还有德一教、通天阁，他们都会向天武门施压，这从来不是我们和魔族的冲突。到时候，凡间的皇帝也肯定要插手，你又打算如何？”

　　南阳出言安抚：“大家先不要着急，现在状况还没有到那一步。再说，玄暮现在是修仙第一人，是保证我们天武门天下第一修仙门派的存在，我们肯定不能真的砍下玄暮的手臂去道歉啊。那样的话，天武门存在与消失也没什么差别了。”

　　玄暮没有理各位道人的争锋，飞身下来站在流光面前。“你，真的不记得当时的状况吗？”流光感觉到周身的空气被抽干，每一寸皮肤都感受到针扎的痛苦。

　　她果断扑通跪下，向玄暮磕头：“道人，我真的记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您也知道我到您身边的时候就是我说的那个状况了。”流光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如果道人不信，可以调取我的识海，弟子愿自证清白。”

　　“胡闹！”这是并赣和仪星的声音。

　　“玄暮，流光是我的弟子，她是怎样的人品我最清楚不过。流光也做了两年的第一弟子，你再问问整个门派里面，谁不称赞？你现在怀疑她，怀疑我们天武门教出来的弟子，就是在自扇耳光。”玄暮没有因为仪星的话而动摇：“我只是发出合理的提问，还没有说什么，你激动什么？”并赣道人也看不下去，挥手上流光站起来。“玄暮，我知道，你斩杀越离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们也没怀疑过你撒谎。只是现在情势所迫，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应对。你不和我们一起讨论，反而对着弟子发难，这实在不妥。更何况，就算你强行提取流光的记忆，找到你所谓的证据，魔族也不会认的，刚刚他的话你比我听的更清楚，不是吗？”

　　玄暮眼睛轻轻眯起，不断打量流光，流光抬着头，忍着眼泪，还嘴硬说：“愿被道人查探。”

　　“道人，我与师姐是一同进入空蒙山的，我们也是一同陷入幻境遇到危险，但是师姐没有放弃，在得到道人的救助之后也一直对道人赞不绝口。我等弟子身份低微，但是对道人的崇敬是真的，希望道人不要寒了我们这些弟子的心。”闻辛从后上前一步，挡在了玄暮和流光中间。

　　北辰摆摆手：“玄暮你看看你，把小弟子们吓成什么样子了，仪星这么多年才收了这两个宝贝疙瘩，当心一会儿仪星找你打架。”道人们都哈哈笑起来，气氛一下子缓释下来。

　　“等着，等我们搞完这边的事情，我铁定要找你切磋切磋。”仪星装作认真的样子。

　　“别裹乱了，你们都多大岁数了，一群老头打架，让小孩子们看笑话。”冰年忍俊不禁地摇头。

　　玄暮将视线移开：“行了，我也不难为他们这些小朋友了，但是我还是要说，这次安村的事情可不小，你们也别想的太简单。”并赣道人点头：“能让我们和官府这么久都没发现端倪，背后势力不可小觑啊。”说完他又意味深长：“流光，安村本来是你和闻辛的试炼任务，现在安村有问题，也在你们的责任范围，我派你和闻辛去查，你也可以找些帮手，我不做限制，十天之内，将安村的事情给我弄清楚，凶手如果你们实力不够，向我们递信，我们会帮你们抓住。但是你记清楚，只有十天，你可有异议？”

　　流光和闻辛双双跪下：“没有，保证完成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