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成道》西蒙斯弗谖

16、第一弟子

　　等伤完全好了，流光才重新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宿舍。一进门，还没放下这一堆物件，就被那种子骂了：“你可终于回来了，不知道还以为你死外边了呢。”

　　嗯，一如既往地生草。

　　流光漫不经心：“我可不知道你有这么喜欢我，这么期盼我回来。”

　　种子气呼呼的，叶子都在抖：“你还说，还不是你那个有毒的玩意熏得我头疼。”

　　流光疑惑：“什么毒？”

　　那种子的叶子尖点点被她撂在桌子上一直没动的香囊，是她之前给闻辛的那个。

　　“啊，想起来了。”流光随手丢了个火，将那香囊直接烧没。

　　“不是我说，你给那个小弟子这个毒物干什么？不是让他做你师弟吗？你还给你师弟下毒啊。”

　　流光将床上的灰施法清除，将新的被褥铺上去：“这不是怕他不做我师弟跑了嘛，留一手总没错的。”种子应该是被她的残忍无耻震惊到了，决定孤立她。

　　新的弟子就如同油锅里的水，沸沸腾腾了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之后便安静下来。而流光作为最新的第一弟子，自然是收到来自新弟子们的很多好奇目光。

　　流光的事情自此陡然便多了起来，除了每日的弟子修炼的督促，还要去做书阁的管理员，负责对书籍进行校对和修改。同时还兼任大型修炼课程的助教，即负责课程期间的相关材料以及课后的弟子答疑。流光对这些工作量的评价就一个：离谱。她每天早出晚归，用歌天的话来形容，猫头鹰都熬不过她。两个人除了能在修炼时见到，或者课程，或者食堂，其他时间都没办法再像以往一样，比如一起偷懒躲在宿舍吃西瓜之类的。想想就怀念，流光有些难过。

　　等这样过了半年，有一天她正在书阁整理材料，整个人都埋在书海里的时候，霍杉找了过来。她很久没见到霍杉了，因为他失心疯的过于奇怪，所以霍杉这半年几乎独立于所有人进行修炼，由仪星亲自指导。

　　纯心去了无悔崖闭关，算算日子已经三个月了。

　　这种时候霍杉找过来也没道理啊，流光想，这些人都离开了，只有她一人猴子称大王，门派已经风平浪静很久了。

　　霍杉坐在一堆书上面，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流光：“你近些时候日子过的很艰难吗？怎么这么——”霍杉思考一下，谨慎用词，“苍老。”

　　流光将整理好的书搬起来放到一边：“修仙其实就是在打工，我算是看明白了，赶明儿我也去疯一个，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霍杉被顶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流光看他可怜，也给了台阶：“你来这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霍杉作为现在师门离师父最近的弟子，也一定程度上是师父的传话筒。

　　“是师父，他说闻辛跟着我，这刚来的半年几乎没学到什么东西，我也没帮上他，所以说让你当带他的大师姐。”

　　流光连连摆手：“别介，我这边事情多到喘不过气，你还给我这边放让人心塞的，是觉得我活得太长吗？这样下去不等我升仙我就得去下面找阎王报道。”

　　霍杉说，这是师父安排的，他无权改变。油盐不进的样子真是好气，流光给他出主意：“你找别人去，别的大师姐也很强啊，我认识好多我们的师姐，又强又温柔，教闻辛正合适。”

　　霍杉说，师父交代的是你，他无权改变。流光放弃和木头沟通，摆手让他走，然后他就真的离开了。

　　等收拾完这边，她去找闻辛，闻辛这半年可是混的如鱼得水，全门派最受欢迎的第二名，第一名是玄暮。如果闻辛拒绝，那就让他和师父去说，成功的概率会变得很大。

　　闻辛还在修炼场这边，修炼场人已经很少了，场周燃着通天火把。

　　“闻辛师弟，你来一下。”闻辛见是她，笑得很灿烂。“师姐，真的好久不见，自从你成为第一弟子之后真的都不想搭理我们这种小弟子了呢。”

　　流光拉起他的手，暗自用劲：“怎么会？！你可是我亲自捡回来的小乞丐，我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理你？一定是你忙着和新朋友打招呼，忘了我这个老朋友。”闻辛的功力自然没有流光深厚，被这样一捏，骨头都在痛，但他又不想认输，只能忍。

　　看他这样，流光也不想继续同他幼稚地计较，甩开他的手。“我是来问你，知道师父将你指给我带的事情吗？”闻辛暗自松口气，然后说：“知道啊。”然后他烫嘴一般接着说：“我很开心成为师姐你的直系师弟。”

　　流光来不及拒绝就被噎了一下，也看出来这闻辛不是很愿意和仪星去说，至于开心是真是假，那就只有闻辛知道了，流光并不关心。“既然你要跟着我学，那必得拿出真的才学和万分的努力，我这边事情多，对你容易照顾不到，你也需主动和我来讲，至于其他的琐事，如果遇到了你再来问我。”

　　流光嘱咐一回，然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先离开了。

　　过不久就是门派的假日了，流光和流月也很久没有和家中联系了。一般来讲人学习修仙这种，应该是与家中断开联系，也算是逐渐脱离俗世的一个过程，但是现实哪有那么简单，先不讲这些小孩并非是神仙，这么小的年纪来到这种地方进行集体生活本身就比较困难，而且七年之后，需要对资质进行检查，能够继续修仙的留下来，不能够继续修仙的，或者是对修炼丧失兴趣的，都需得离开这里，或是回家继承家业，或是在人间寻个活计，求个糊口工作，留下的也是得分资质好坏的，可能一般的就以后是门派中的办事师傅，而资质好的要么飞升，要么成为教习师父。所以在这七年，孩子们和家中的关系并不会断绝，反而会经常有假期给孩子们让其能够回去。

　　家中也很久没来书信，其实也只是过了半年多不到一年的时光，原本流光不想回去，一来一回门派中的工作就会落下，但是实在不放心家中情况，于是找了流月，定好日子，向师父报告之后就收拾东西回家了。流光走的时候也顺手拿上了那种子，自从她夺得头筹，盯着的人过多，而且这种子开花结果，距离再度尝试成形的机会一天天逼近，流光不放心将种子放在门派，就也捎带上了。

　　两个人雇了马车，又提前给家中传了信说要回去，询问一下情况。至于为何不用传送阵或者是别的什么，是因为太招眼。门派中的弟子们只有假期或者是办事时候会出门，外门弟子学的内容都是粗浅的，这种传送的内容并不在他们学习的范围之内，内门弟子如果随便使用阵法，也会影响到正常的人间秩序。

　　他们求的是长生，本身就是走违背俗世法则和天地轮回的路子，如果再随意使用法术，也容易招来升仙时候的天劫，这一笔笔都是记在天道的账上的，好多人升仙失败，不是因为学不会升仙所用的法术，而是因为升仙时候天劫过重被劈死了。可笑，却是事实。

　　一路上两人吃吃喝喝，收到家中的回信心里踏实之后，赶路的节奏也慢了下来。流光听着流月讲各种事情，也不知道流月是怎么打听到那么些消息的，她说流月修仙不专心，流月却不屑地说：“算了吧，神仙才是世界上最爱八卦的存在，甚至还爱编排别人，把下界的人编排得七荤八素，转头又说自己不能干涉人间，对人间灾难袖手旁观。”

　　流光失笑：“你又是从哪里看的这些内容？”

　　流月说：“自然是话本。”不过流月倒是告诉流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纯心有想来在比赛之后找流光说话，当时流光正在药堂养伤，最后却被玄暮拦下来了，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自此之后纯心就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了，很多人说纯心是被玄暮道人责罚，关起来了。

　　流光想，玄暮那样一个内里争强好胜，凡是都要压一头别人的人，这次输了自然是不甘心，不过责罚倒是未必，也可能是让纯心闭关看什么心法秘籍去了。流光好奇的是，纯心有什么想和自己说的？因为比赛吗？流光想，也不必啊，毕竟比赛就是这样残酷的，尤其是决赛本身赛制目的就是为了考验人心，背后插刀每年都有，是可以指摘，但是也没有必要专程来讲，那样反而有些小家子气，把流光也容易摆在一个尴尬位置。

　　流光实在没想到纯心究竟要讲什么，索性不想了，等从家中回来再去问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