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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中途,陈不鸣感觉有人捏着自己的脸往嘴里面罐东西,他有些不舒服想摇头甩开,结果被那人打了一下。

      早上醒来,陈不鸣觉得自己好多了,头没那么沉,但是身子挺沉的。

      坐起身来,看到江寥枕着手趴在旁边睡着了。他的头发长长了许多,陈不鸣用手摸了摸,软软的但是有点扎。

      陈不鸣想起刚见到江寥那天,他浑身都是刺儿的样子和他那时的头发一样,一碰就炸。
      睡着时的江寥很安静,浓密的睫毛搭在脸上,看着乖乖的,嘴唇红润红润的,像小时候一样可爱。

      是回来找我的吗?应该是不记得我了。

      还记得约定吗?

      陈不鸣想到那时的江寥,小小的站在大人旁边不停的喊着爸爸,眼泪一直掉,旁边的大人好像是嫌烦,把江寥领到别处让他等着。

      “不鸣啊,碰到难过的人就多去安慰安慰吧,说不定能救她命呢。”陈不鸣记得妈妈这样和他说过。

      “不认识的人也要吗?”

      “要。”

      “妈妈也需要吗?”

      陈不鸣的妈妈把陈不鸣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他背,温柔的说:
      “妈妈有不鸣很快乐。”
      “妈妈,不需要的。”

      陈不鸣想着,人就走到了江寥旁边。

      陈不鸣记得那时江寥紧紧拉着陈不鸣的手,安安静静的什么话也不说,眼泪却一直掉不停。

      一月很冷,南方的冬天风中好像带着刺,每吹一下就冻的人讲不出话,只能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陈不鸣把江寥往怀里带了带,又揉了揉那冻红的小脸,嘴上说着安慰人的话。

      其实他不太会讲话,他知道自己的嘴笨笨的,说出的话总是不太好听的,但他想学一学。

      如果他说的巧一点,好听一点;如果他会安慰人一点;如果他再多乖一点,自立一点…

      妈妈是不是就不会不要他了。

      可惜没那么多如果。

      “哥哥,我没家了。”

      我也没了,唯一爱我的妈妈不要我了,陈不鸣想着。

      “为什么?”

      “我妈妈不爱我,她好像不想要我了。”

      “我爸爸也不爱我,和我妈妈。”

      陈不鸣和江寥依偎在一起,陈不鸣牵着江寥冻僵的手。

      “哥哥,没人会爱我们了,怎么办啊?”

      “不知道。”

      “哥哥你怕吗?没人爱我们了。”

      “嗯。”

      陈不鸣轻轻点头。

      过了一会儿,江寥忽然说:

      “哥哥,你别怕。以后我去找你,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都没有人爱我们了,我们住在一起一直爱对方,就不怕没人爱了。”

      陈不鸣想了很久,又低头看着江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点了点头。

      “好。”

      “真的吗?”

      “真的,我们一起组个家。”

      “两个陌生人也能组成家吗?”

      “可以的。”

      “那我以后去找你,你不要忘了我。”

      “不会。”

      “你看,我耳朵上有花花胎记,你别忘了。”江寥撇过头指了指耳后那红红的印子。

      陈不鸣伸手摸了摸,道:

      “好,不忘。”

      后来,陈不鸣从以前和母亲一起住的房子里搬到了父亲那里。

      他时常回忆起那时的约定,每年的那一天,他都会去墓地,看望看望母亲,也看看当年许下约定的男孩有没有来找他。

      那天晚上的生日,陈不鸣注意到江寥耳后的那块胎记,但他不确定。
      其实刚见面那天就看到了,但那胎记变了样,变成了疤,像是被人划过。

      江寥抬头掉的眼泪,陈不鸣也看到了。他又想起那天墓地里哭哭啼啼的男孩,想到说要来和他一起生活的男孩。

      直到他听见江寥说出那句话,他才终于确定,男孩真的回来找他了,他不会再孤零零一个人了。

      但是江寥不记得,他忘的干干净净。

      陈不鸣也不说,小时候说的话确实没多少人当真,可能江寥那时也只是说着玩。

      可后面相处着,陈不鸣感觉到当年的男孩这几年过得并不好,他脖子上有伤,他经常不吃饭,饿了就喝水充饥,一个面包会吃两顿,假期要兼职,又住在别人家。
      他变得少言寡语,变得浑身都是刺。

      陈不鸣想帮帮他,但他能察觉到江寥的抗拒,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可怜,不想欠别人人情,看似已经和大家熟悉起来了,其实到头来,他始终是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朋友当成解药呢?”陈不鸣轻声说。

      虽然昨晚发了烧,但是影响并不是很大。
      陈不鸣今天的物理和数学发挥依旧稳定,就是江寥有些昏沉沉。

      “你咋了?江寥,怎么你也开始趴桌了?”顾念跑过来,不太放心。

      “没,有点感冒了。”江寥揉揉鼻子,有气无力的答到。

      “有药没?我抽屉里有感冒灵。”

      “喝过了已经,现在有点困。”

      “好好,那你休息会儿,刚考完也有点累。”

      陈不鸣去了趟老师办公室回来。
      看到江寥脸埋在桌子上,整个人看着软塌塌的。

      “怎么了,不舒服?”

      “有点。”

      “发烧了?”

      “没吧。”

      “回去测测体温。”

      晚上回家测了,没发烧但是一直咳嗽。

      “你离我远点,别发烧刚好又感冒了。”江寥捂着嘴巴,后退了好几步。

      “没事,应该是我传染给你的,过来把药喝了。”

      “咱俩真是风水轮流转。”

      “嗯。”

      “怎么样了?”

      “什么?”

      “情绪。”

      陈不鸣动了动手指,把药递给江寥。

      “好多了。”

      “下次别这样了。”

      “什么?”

      江寥觉得,陈不鸣除了学习上聪明,其他地方是真的有点傻,总是什么什么的问个不停。

      “别一个人闷一整天不说话,人都被你闷坏了。”

      “知道了。”

      “你也是。”

      “我?我能有什么事儿。”

      江寥撇开头没看陈不鸣,把药喝了。

      躺在床上,江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陈不鸣说,你也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他以前的事?不可能啊,他在这除了认识许一没认识的人。
      而且,许一也不知道他后来的事啊。

      江寥不太想别人了解他的过去,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那样不堪回首的往事,江寥都想赶紧忘记。

      江寥的脑子时常会强制性去除掉一些记忆,比如,父亲下葬的那天,被母亲抛弃的那天…

      每当他试图回想时,他的头就会开始发痛,变得很晕很晕。
      可能是身体的自我保护,也可能是他根本不愿意释怀,怎么能释怀呢?每一件都让人那么痛苦。

      手机忽然弹出几条短信。

      xy:诶,过几天放假国庆,打算去哪玩?

      jl:我要兼职。

      xy:不是吧?大哥,国庆放五天假,你全兼职啊?

      jl:可能吧。

      xy:不行,你出来玩,我们出去玩啊!

      江寥觉得如果他不同意,今晚别想睡好。

      jl:什么时候。

      xy: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jl:放假那天下午吧。

      xy:好,就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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