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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都是抉择 ...

  •   温言之似乎在罚站,黎夜就这么看着他。最后温言之像是犯了幼稚病,跟黎夜说不然你先走,黎夜笑了一下,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觉得什么有趣的那种笑法,之后他躺回去,翻了身,留给温言之视线里是他的侧身,痕迹最重的一边。那晚温言之迟到了,黎夜等他看完了一整部电影。荒唐了几乎整夜,很畅快也很解压,汗湿的身体洗了又洗,到最后哪怕已经精疲力尽还是闹了一会儿,如果不是突发的电话,黎夜都要乱猜温言之的热情是在试图确定什么了。被子胡乱盖着,尾处绣了温字的被套角正好搭在黎夜的后心处,床的样子很混乱。睡眠时间很短,黎夜或许有点不够清醒,话语是反常的,“先走?假装我不是被留下的那个?”
      温言之不说话。
      黎夜没想怎么着,也没再看他,“我知道了。”
      ——“你走吧,我没关系。记得换间套房住,要是再带人回来的话,我是没什么的,谁知道你那个谁,裴照,是不是也这么大方。”

      很少会轨迹重合的生活和工作,见面得约,所以分离后温言之做好了准备,可能不再会见到黎夜,也或许可以尝试制造机会,如果很想念他的话,什么地方热闹什么地方有新奇的,黎夜原本的夜生活还是挺丰富的,跟自己呆一起的夜晚,他的电话也常常响,黎夜拒绝人很干脆,大部分理由都不讲,直接就是不去、不行,亲密的他才会解释一句,一般用有别的事来搪塞,实在还被问就具体到说是在加班,挂掉电话他也笑,“好烂的借口,我猜他们根本不信。”
      温言之不是很爱玩,他的时间又特别紧,没法干那种去等人的事情,不过有些邀约的话温言之不再像以前那么抗拒,他想过,也许再看到黎夜他会与什么人在一起,有次黎夜突然说,觉得自己好像平白浪费了很多时光,两个人在一起也是很有趣的。
      黎夜私下有很多小动作,温言之清楚记得,他喜欢搭着腰搂人,喜欢勾下巴接吻,拥抱力道总是有点霸道。
      其实再相见,最大最大的可能,黎夜会看不到温言之,也可能会看到了当没看到,即使是简单的关系,叫停如此仓促,是个人都会有怨气的,温言之仔细换位思考过。
      温言之有些愧疚,开始的态度是不认真的,在裴照告知他要定居要结婚,温言之那根不松不紧但保持时间很久的弦终于断裂,想找个人纯粹的释放情感,但不要感情,黎夜同意了,所以场景单一,温言之常住市中心的酒店套房,出了房间各不相干,黎夜执行得很好,只是温言之有些时候又觉得黎夜的眼神像会想要更多,可他一直也没提过。

      温言之可以承认,他一定会想念黎夜的,在分开后,这很自然,也很正常,因为他确实喜欢黎夜,不然不会主动靠近他、观察他、打听他,但是······温言之也承认,他还是最渴望裴照,裴照朝他伸手,这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

      半夜突然下起了暴雨,夏季里没有规律的晴天,也没有会准确在预测中的雨天。雷电闪烁,很难被忽略,温言之起来查看家里的门窗,周末照例住过来城外,余雅琼倒是没回来,住在市中心的房子里。
      家里只有温言之和保姆,大房子特别显空荡,主要是房间都是空置的,没有人气,更显安静。一楼有扇窗没关,灌进来一大滩雨水,窗帘都湿透了半截,温言之关好窗,处理好水渍,窗帘由着干还是如何他不知道,这窗帘用了好几年,还是外婆在世,她选的花色。
      往窗外望去,花园里的植物被雨水猛烈冲击着,花瓣掉了一地。

      酒店大堂的冷气温度正好,香薰味道略重,感应门开开合合,有些水汽和更高的温度被晚来的客人带进来,余雅琼几次站到落地窗前,雨太大了,她在等人。换到余雅琼更年轻的时光,这点风雨她不会放在心上,她会亲自到机场接人,江静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如今,深夜、暴雨、疾风,她连司机都没给江静派。

      城市很大,经济不错,重要的门面,尤其车站、机场之类的,绝对不会存在因为时间太晚、天气恶劣,进而趁火打劫的营运车辆。
      夏斯大把耐心等黎夜来接,黎夜驾车在高架上疾驰,电话里夏斯非常有道理,“天气这么差,专车不知道要排多少号,出租车肯定很脏,而且夜班的师傅都喜欢抽烟,外头又热,车里冷气又低,气味会很奇葩,我一定会晕车的。”
      “夏哲呢?”
      “有异性没人性呗。”夏斯倒是不生气,她哈哈乐,“俩人去露营了,看淋不死他!”
      雨刮器刷刷的,黎夜问她:“你怎么突然跑回来?还买这么晚的航班。”
      “何凯丽你还记得吗?我初中的同学。”
      黎夜有点印象,“你常说的那个恋爱脑?”
      “回答正确!”夏斯关系最好的朋友除去姜贝,何凯丽曾经排第二,她成绩很好,念到高中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跟学校里一混子男同学谈起了恋爱。“她今天,不对,已经过12点了,昨天上午给我打了电话,哭得厉害,我其实没太听明白,就是那男的劈腿还是怎么的,你能想象么,还是那男的,真长情!”
      合着为了赶八卦,黎夜问她:“你们不是不怎么玩了吗?”
      “一码归一码,她既然给我打电话了,我肯定要火速回来,千里奔袭!”
      这成语乱用的。

      女人间的友谊很奇怪,坚固时期可以为对方做任何事,脆弱时期仅仅因为批评她的爱情就翻车了。
      余雅琼的生活一直都挺幸福的,父亲早早发了家,母亲慈爱又温柔,父母感情不错,家庭氛围融洽,只是经商多年的余怀昌给女儿余雅琼一个非常不好且根深蒂固的观念: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条件的。
      余雅琼跟江静闹翻过很多次,自然最后一次最凶,江静说她,“你条件好你清高,你谁都看不上,你看得起谁啊,你是喜欢跟我玩?不就是我们家条件差!能衬托你。你是喜欢照顾我吗?你只是在满足你的虚荣心,你想凌驾一切。”
      “那男的一看就是虚头巴脑的,你查过他的家庭看到过他实际的财产吗?”
      “余雅琼你就知道钱!你一点都不独立自主,你依附家里,跟没腿一样的,你爸给你选好男朋友你就谈恋爱,他叫你结婚你就结婚。”
      “你独立自主,你多能干,你挣得那些钱全给他!你看他能给你什么回报,你等着看吧。”
      ······
      江静风光过一些年,正风光她懒得找余雅琼,不风光她找不起余雅琼,觉得没脸。上一次见面是在6年前了,江静来借钱,要50万,那天余雅琼拎的包都不止50万。余雅琼没问她别的,只问要现金还是转账,给江静拿钱耽误了点时间,实际俩人见面没怎么说几句话。

      出租车到酒店门口,余雅琼已经喝了整两壶茶,她没看到江静下车,是手机先响了,家里的电话。
      江静没化妆,长发低低挽着,黑色的裙子,米色的平底鞋被雨打湿,头发上别了个很不起眼的白花,出租车司机免了零头的车费,还主动帮她取了后备箱的行李。

      周芸在温家做事多年,大房子里原先当家做主是余怀昌,户主名却是温兴岳。熟悉家庭结构后周芸大概也能明白,因为余雅琼是独女,也因为她的婚姻,两家人被紧密连接在一起,但还是做出了以小家庭为主的姿态,房子里住着她的父母、亲人,她的丈夫和他的家人,周芸不用管那些,她到家里是余雅琼雇来照顾温言之的。
      大房子时间久,也经历了好几次家庭成员的死亡,到现在只有一家三口住这边,平时也不怎么回来,人手也都遣散了,只留下周芸做事,她一个人也能应对看房子管日常的活,需要修缮需要打理忙不了的,她可以做主去雇别的人,有几个常用的工人,因为过来干活的时间完全对不上家里人的作息,还以为周芸是主人家。
      电话那边很安静,这个时间打电话很奇特,余雅琼问怎么了,周芸像是有遮挡,声音小心翼翼的,“太太啊,言之站在花园里。”
      周芸到温家以前没有做过这么有钱这么显着阶层的家庭,她不敢乱称呼,对余雅琼是太太长太太短的,余雅琼反复纠正,大家都是平等的,周芸还是不敢叫名字,说觉得不好,做保姆的直呼雇主家,问她以前怎么叫,周芸说看年纪,称姐称妹的,余雅琼觉得还不如直呼姓名,最后是周芸自己决定的,称呼职业,叫余老师,这么多年都是喊余老师,突然又冒出来喊太太。

      余雅琼冷静很多,她先是冲走过来的江静小幅度地挥了下手,再看了眼窗外,还是大雨,接着才问:“家里那边不下雨了?”
      就是还在下啊,周芸心惊胆战的,“瓢泼一样,时不时还打雷的。”
      “言之站树底下了吗?”
      “那没有。”
      余雅琼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回去家里又这么大的雨,会不会有点兴师动众。周芸猫着,隔两秒探头看一眼花园,“言之会不会,兴眉那会儿也······”
      “不会,”余雅琼打断她,“不可能,言之不像他姑。”
      家里只出过温兴眉一个精神有问题的。
      温言之长这么大,对生命还是很敬畏的,余雅琼相信自己的教育,“不用管他,可能就是心血来潮,感受一下大自然,你该干嘛干嘛。”
      周芸说:“我是起来关窗户的,言之好像给关了,只是窗帘打湿了。”
      “那没事,你塞洗衣机里洗洗好了。”余雅琼继续说:“别怕,不用怕,我都不怕,他要是真有点什么,是看不住的,回房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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