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闪躲》奶油面包3号

2、未取消的优待

　　临时的会议拖掉了温言之近半个小时，开会前他还忘记了拿手机，耽误了下班是一个原因，没拿手机可能是第二个原因，总之他非常焦躁，走回办公室的同时不断在调整。
　　路文是温言之的助理，时间和动向自然是温言之第一，老板开会期间没什么特别需要汇报的，只是扔在桌上的私人手机有3通电话，一个人打的，“温总，裴先生打你手机，我接了一个，他说晚饭的事情，因为比较饿就先过去了，有40分钟了。”
　　温言之滑到通话记录，电话间隔的时间很密，温言之不喜欢这种方式，是裴照的话，他能忽略不计，“哪家餐厅？”
　　电话过来像是开阔空间，裴照那边很吵，路文没听仔细，依稀是吃中餐，“好像是听月。”
　　从公司过去车程只要5分钟，温言之说：“叫李冉车到门口等，我马上下去，你下班吧。”
　　裴照耐心一般，温言之立刻拿上钱夹，路文给一天的工作收尾，李冉接到电话很干脆回复：“收到。”
　　温言之临走问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你有打去听月订桌吗？”
　　啊，这样的问题很久没听过了，路文心里开始慌了，“是需要我来办的吗？”
　　温言之错开一下视线，气息倒是没有明显的起伏，路文了解这个回避行为，是温言之在调整的意思，而温言之需要自我调整也就意味着情绪有问题，路文心里七上八下的，等下是不是该更新更新简历了，还是会被流放，哪个事很多的分公司？或者一团乱麻的哪个部门？
　　“裴照有打你手机吗？”
　　语气还好，平顺的。呃······裴照没打过，原因是路文也没见过裴照几次，路文轻声说出自己的判断，“裴先生有我号码吗？”
　　温言之根本就漏过了，“对，我没给过他。”
　　裴照回国，他的事温言之几乎都是亲力亲为的，“算了，没再打电话那估计是没问题的。”温言之自说自的，可能涉及到裴照的事情很生活也很琐碎，温言之心里突然感觉到这段时间是有点手忙脚乱的，还有种很多事没有做到位的亏欠感，可似乎又不是亏欠在裴照身上。
　　温言之离开后，路文立刻更新备忘录：涉及裴照要多问问题。
　　同样的身份，同样的位置，上一位······温言之没再提过他的名字，那位的行事作风，是能顺手的事绝不会找别人，有困难的他更是不会为难别人，饭点在听月弄张桌，路文不太有自信。
　　不能比不能比，路文大大叹了一声气，很想问温言之，为什么就分手了呢？之前不都蛮好的吗？

　　各方营销手段不同，中餐馆出圈更多是一些奇葩事，西式摆盘、抠搜数量、天价菜单等等，听月倒是没这些，不过温言之也不太喜欢，它主打健康理念，为了开个餐厅自己搞种植和畜牧业，有机农场绿色天然，肉类本体也是健康的生长周期，经营要义是追求好食材和简单的烹饪手法。
　　把餐厅经营搞复杂化，在某种程度就是为了卖高价，再一个矛盾点，品牌并未做大做强，只有两家店，离温言之近的是新店，开在商场里，桌位少少，队伍长长，很饥饿营销。

　　裴照在国外多年，被各种乱七八糟的餐食和稀奇古怪的中华料理荼毒，他没有在恶劣的环境中晋升为大厨，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勇气和心态与根本不喜欢的食物硬磕，按照他的预想，他会随着爱人的工作变动不停奔波，终究会锻炼出铁打一样的体魄，然后两个人一起选一个都喜欢的国家定居，从此岁月静好，恩爱绵长。

　　过来听月是满桌，门口等了些人，裴照先报了自己的名字，查询无果后他试探着报了温言之的名字，很好的一个留位，不会被其他顾客经过，离餐厅的中心置景很近，安静、视野漂亮，一下子就让人心情变好了。
　　温言之做事就是很精细，属于很会爱人的那种人。裴照坐在位子上等，心态平稳很多，转念又骂上了自己，以前的执着，什么为爱冲锋，纯是犯贱，非得将南墙撞破才肯回头看。

　　温言之步速很快，他到位子裴照正在喝鸡汤，小盅装着，香气满溢，他笑着说：“菜我点好了，你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
　　温言之不看菜单，“我都行，不挑食。”

　　严禹亲自当班，执行标准更高，后厨和前厅自然第一位，等位的顾客也得着重照顾。

　　温言之到他亲自去送了鸡汤，打招呼也很客气，“温先生好，预计15分钟后上菜。”
　　温言之并不认识严禹，不过他也没有问问题，“好的，谢谢。”
　　裴照好奇，“送了多少钱在这家餐厅？高峰时间还能顶住压力给你留桌。”
　　温言之以为过来可能会涉及换地方，叫李冉在车上先等了一下，晚餐既然没问题，他给李冉去了个电话，叫她及时安排时间吃饭和休息，一打岔，问题被略过，对于李冉裴照是更加好奇的，“一直忘记问，你为什么用个女孩子做司机，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吗？”
　　李冉很年轻，能目测出来的年纪，温言之说：“朋友介绍过来的，用着挺好的，我要是用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男的，问题才多。”
　　“闲话？”
　　温言之：“是的。”
　　“你在意这个？”
　　“不在意。”
　　裴照笑，“我就说。”
　　并不是个古板也不是个那么在意他人目光和言论的人。

　　***

　　黎夜有制定作息表，手机上有好几个闹钟，晚间有超过几点不外出的约束，括号：特指去小区外面。严禹打电话的时间正好约夜生活，于是黎夜没接第一个电话，10分钟后严禹又打了第二个，黎夜从跑步机上下来，“不聊工作。”
　　“你这大气喘的。”
　　“跑步。”
　　“出来坐坐······”
　　黎夜拒绝，“不去，我要早睡早起，晚睡晚起死得早。”
　　“你这个点跑步，也不是正当的时间。”
　　“猝死是最佳的死亡方式。”
　　“······”严禹沉默几秒，开始鬼嚎，“你可是你爸妈的独子啊······”
　　“别演。”
　　“我也不能没有你啊！”
　　黎夜受不了他，“什么事？”
　　“晚市点，温言之来了。”
　　换黎夜沉默了，严禹逗他，“别猝死啊，问问题。”
　　黎夜蹬掉鞋，光脚下了楼，“你有位子给他吗？”
　　“我有‘黎总长留专位’，你又没说要取消，就算没位置我现搭也不能亏着温言之，表现好吧，态度端正不，月底记得给我补点营业额差价。”
　　黎夜资本家上线，“新店营收本来就很烂，也就晚市好一点。”
　　“我高低得撑到年底再说吧！夏哲带朋友来过几次，我给你少算点。”
　　“亏损要设上限，不然年底你得割一半的农场给我。”
　　严禹又开始了，“投资人要逼死创业小老板了。”
　　黎夜一言不发，严禹自己转移话题，“斯斯怎么都没来吃饭，暑假在学校呆着？”
　　“出了国一趟，又去她大学同学家玩，还没回来。”
　　主线叫黎夜扯飞了，严禹说：“我是来说温言之的，他跟一男的一起，裴照，是叫这名吧？”
　　“你管他跟谁一起。”黎夜不想聊温言之。
　　“怎么还结仇了？那下回再来还给不给桌啊，我的金主爹！”
　　黎夜服死他，“你来找钱时要是这幅德行······”
　　“欸！”严禹语调上扬，“黎总，都市人群对于健康食材的要求随着收入的增加是越发严格的······”
　　“别背了，怕你了。过两天吧，我去店里吃饭，新店，中午。”
　　“得嘞。”
　　“哪天你不在告诉我。”
　　“我天天在！”
　　“到时候再聊吧。”
　　见面怼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