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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旧感情应该及时丢弃 ...

  •   温言之没有把事情交代齐整,一早李冉执行完最要紧的——将新手机交给他,他只说了自己的安排,晚点他会去医院。
      别的没再给什么指示。

      市中心有热门景点,林乔在早饭时提了几句,裴照也有兴趣,于是吃完早饭从酒店离开,三个人当起了游客。
      邵越给林乔打过电话,让林乔安心玩。
      温言之没有只言片语给裴照,于是裴照只能问李冉,李冉总说没事,很像糊弄,说得越少裴照就越会多想。
      林乔没有大的消费,喜好一些小玩意,总是排队去买纪念品。
      裴照跟李冉站在外圈,他问起了黎夜,“真是保镖吗?温言之从没用过保镖。”
      温言之有战术训练,一般情况他都是能应对的。
      李冉没法就此解释什么,只说他可以亲自问温言之。裴照说:“我觉得邵越和林乔的相处模式就挺好,他们什么都说。”
      那只是表象,李冉的重点落在别处,“关系不一样。”
      “是,他们在恋爱。”裴照说:“你也觉得我不对?可我是真不想那么快再进入一段关系中。”
      “我没有立场说话,不过邵总和林乔也不是在恋爱的关系。

      ***

      周一,还是个大雨天,瓢泼一样的阵势。
      8点钟刚过,陈启就接到了黎夜的电话,“约满了,你有什么问题?”
      黎夜说没问题。
      陈启说:“距离你上次给我打电话已经有8个月了。”
      黎夜半边身体贴在落地窗上,雨滴打在玻璃上闷闷的急促声,他设置的室温太低,温度低到家里的家具都是冰凉的,“我只是需要聊聊天。”
      “失眠、酗酒、情绪崩溃?”
      “都没有。”
      陈启松了一口气 ,“那灵活一点,我到诊所之后再说,可能会有取消的,我再给你电话。”
      “好。”

      陈启再打电话来是快10点钟。
      窗外雨势已经小了些,黎夜离开窗台,换掉睡衣出门。

      房间里透亮,陈启坐在办公桌后,见到黎夜状态还行,他看回了电脑屏幕。
      黎夜躺到沙发上,视线放在雪白的天花板,“有人爽约了?”
      “算是吧。”
      “因为天气差?”
      陈启从玻璃柜里挑了个玩偶熊丢给黎夜,“是位家长,人来了,但没几分钟有个电话,学校打来说孩子在学校打闹撞到头了。”
      黎夜把小熊的领结理正,柔软的毛料一股子洗涤剂的花香,“几年级?”
      陈启坐到黎夜近处,“十几岁吧。”
      黎夜叹气,“妈妈真辛苦。”
      “我可没说是妈妈。”
      黎夜看他,“学校都会第一时间联系妈妈,也只有妈妈会不管在做什么都第一时间去。”

      多年的从业经验:成长环境有点复杂的人,洞察力都是一流的。
      黎夜善观察、分析,直觉也好,综合能力非常卓越,当然,陈启的职业素养一样也是一流的,再说就很冒犯前个咨询对象了。
      陈启笑笑不言。

      黎夜把小熊抱在胸前,侧过身来面对陈启,开始说他自己的事情,“像那种闭关时刻,只差一点就大功告成的,然后被打断了,整个前功尽弃。”
      陈启顺着,“不止前功尽弃,气还四处乱走,走火入魔的前兆?”
      黎夜点头,露出知我者那种表情。
      “感情还是工作?”
      工作不需要来找陈启,黎夜有的是人聊,陈启慢慢接近中心,“家里?还是你自己?”
      “家里?感情的面在你这里这么宽广?”
      陈启点头,“是的,与亲人也是。”
      黎夜掏出手机,从联系列表里找到父母,上次讲话都不记得是猴年马月了,黎夜说:“我爸嘛,和他女朋友估计在哪个度假酒店,国家就未知了。我妈这半年蛮稳定的,她的生活重心在泰国,交了个英国男朋友······”
      扣在胸前的手机正巧震动了两声,打断了黎夜的话,英曼发来的消息,黎夜看着信息笑了笑。
      陈启问:“什么开心的事情?”
      黎夜说:“英曼骂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说新的一周了,问我怎么又不上班。”
      “哪种你更快乐?”
      黎夜:“不见人比较快乐。”

      接下来该是进入追溯程序了,近期的源头可以,最初的源头也可以。
      黎夜先说回去上个话题,“我小时候我爸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吃喝玩乐,我妈整天骂他不上进,我爸说从家族信托里拿的钱完全够用,挥霍都可以,那还要上进干什么。一个享乐主义,一个整天杞人忧天,但他俩分开,独自的时候都是非常快乐的,带我的时间也都差不多,我当时就想,我肯定不要成为他们的样子,任何一个都不要。”
      陈启没说话,黎夜提问:“你比较像谁?”
      “都像。”
      黎夜摊手,“是吧,我刻意避免过,20多岁时我觉得我可以了,长大了,也定型了,很好,完全没有他们的一点影子,但这两年······”他叹气,“超级像。”
      一部分间歇性发愤图强,长期性死气沉沉。另一部分不加以控制就是话多、脾气大,总想管东管西。
      不止工作态度,连感情情况都复刻了,父母的影响力远比黎夜预想的要严重很多很多。

      “我爸喜欢我妈就是因为她漂亮,我妈选我爸是因为我爷爷有钱。”黎夜笑了一下,“总结:我看上温言之是他又好看又有钱。”
      陈启说:“你上次说是因为温言之情绪稳定,会让你内心平静。”
      “什么?”
      “你上次见我,说喜欢温言之的理由,是因为他情绪稳定。”

      激烈的夜晚都过去快10天了,场面简直是复刻。
      “我妈歇斯底里,我爸气定神闲,当年我是围观者。现在,抽掉我的灵魂在上空的话,看我和温言之,温言之就是我爸,我就是我妈。你能明白这种恐怖吗?”
      陈启不抵触跟父母相像,但他有太多的来访者抵触与父母类似,“动物界的幼崽,学习对象就是父母,人类成长中接触对象虽然没有那么单一,但是与父母一起生活会有很长的时间,出现相似点是非常正常的。”
      黎夜自己生活的时间和与父母一起的时间,在目前的人生进度里几乎是对半分的,“照理是可以覆盖掉的。”
      “越逃避的越会到来。”
      黎夜哼笑了一声,像自嘲也像是认命,“对。”

      “和其他人的相处怎么样?”
      “都很好。”最缠人的夏斯已经回学校了,总说夏斯缠人、事情多,实际黎夜愿意被夏斯安排,她可以让黎夜不用思考。其他人各有各的重心。倒是夏哲给介绍的朋友黎夜见了几面,对方长相是黎夜的审美,但处起来他性格很急切,甚至频繁提到以后、将来。
      “很喜欢你?”
      “才见几次,更多是精虫上脑吧。”黎夜说完就笑了,他对温言之也算是精虫上脑。
      陈启:“有关于未来的计划不好吗?”
      “我根本无所谓结局,别说现在没什么关系,就算真的发展了,聊将来如何如何也太远了。”
      说这么多,黎夜都没切回重点。
      陈启问:“为什么独独会对温言之生气?”
      “他对我说的话太多了。”
      这是什么鬼理由,“你不喜欢他跟你说话?”
      黎夜:“最开始讲好就是上床,干嘛要跟我聊心事呢,聊也就聊了,睡完了聊聊天确实舒服点。那分开,也挺顺理成章的。可现在,完全是没头没尾的,又冒出来讲可能喜欢我,很莫名其妙,我怎么能不生气。”
      “你现在不喜欢他了?”
      “我在克服。”
      陈启:“现在不是很好嘛,你们互相喜欢。”
      黎夜果断从沙发上起身,他没有坐的时间来缓冲,直接省略掉了,他几步走到了窗前,陈启看向被丢下的布偶,玩偶熊的头都快被黎夜按瘪了。
      “绝大部分的人,最后的结局都是分开。”
      陈启:“你觉得你不需要谈恋爱吗?”
      “如果最后都一样,为什么还要再加一段故事呢?”

      陈启举例,“那像你的工作,投与被投,彼此的关系也不是持久的。”
      “那不一样,我期间产生了收益。”
      “如果最终是失败呢?”
      “经验。”
      陈启摊手,“所以啊,不是完全没用的。”
      黎夜看着窗外湿漉漉的城市,一切仿佛都被浇透了,“你们这行只鼓励面对吗?”
      陈启用黎夜的开场做结尾,“对,不然真的很容易走火入魔。”
      心魔甚至不需要什么饲料,自己就会越长越大。

      ***

      温言之一直没回家住,余雅琼也没操心他,以为他是出去玩了后和裴照很有进展。心血来潮,余雅琼还去锦海市找了江静一趟,江静入职后的第一次休息就约余雅琼了,余雅琼借口学校有事情忙没答应。
      离开整洁成千篇一律的城市,往疗养院去的路非常漂亮,树木修剪恰当,路边的花坛也是缤纷多彩。
      余雅琼没想耽误江静的时间,突发奇想而已,就是去溜达一下、看一看。也是她先入为主了,以为江静是做护理的工作,很难挪出空,她到了后才发现,江静是负责接待的,在工作人员的介绍栏里还比较靠前,看起来有些业绩,她穿着尺寸合适的套装,塞给余雅琼一本宣传册,领在前头装模作样,实际两个人边走边凑在一起闲聊天。

      已近傍晚,太阳光红红黄黄的,穿过干净的玻璃打在走廊里,时空似乎重叠,这样的场景发生过无数次,她们总肩并肩,穿梭在校园的各处,有讲不完的话,也总有很多开心事,说着说着就笑作一团。
      “······越大的家庭破事越多。”江静说:“刚过去那套房,住了一老先生,前几天家里来了一堆人,闹着什么改遗嘱的事情,老爷子血压狂升。”
      余雅琼嘴角微微提起,她很随意接话,“很多八卦?”
      “左不过围绕着钱啊房子啊感情的。”江静压低声音,“还有人把生病的小三安排过来的。”
      余雅琼活到现在,什么稀奇的没见过,聊天对象倒是旧人,但她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几岁了,对这类话题已经不积极了,只是说:“人生就那么点事,父母面前争宠、爱人面前讲唯一的,没什么意思。”
      总归不复从前,江静很应激也很符合她磋磨半生,平和需要努力支撑,而尖锐总是本能,“你是什么条件,你当然是什么都不缺。”
      话音没落她就已经意识到内容和语气太硬了,可说都说了。

      余雅琼想说自己也不是全部都顺风顺水的,每个人活着都是有烦恼的。从前跟江静说不上,如今是说不着,没有必要。
      丢失的友情就丢了吧,做什么还想“再续前缘”,机会给了一次又一次,江静“记恨”的点始终没变。

      她抬手看了眼时间,不讲究、也不维持了,“下次再见吧,不用送了。”余雅琼说完转身,依着来时的路,江静站在原地,嘴巴张了又张,没有顺畅讲出对不起,也没有喊住余雅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旧感情应该及时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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