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以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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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母星玩了一个星期，斐然踩着法院规定外出时限的最后一天回到中央帝星。
刚回到家，克里斯曼家虫的通讯便打了过来。
光脑在空中投出一个虫像。斐然瞄了一眼，通过外貌判断出那应该是克里斯曼的雌父，没理，他继续自己手里摆放纪念品的工作。
“回来了？”影像内的雌虫说。
“嗯，雌父。”
“第六军的庆功宴就在今晚，请柬给你准备了两份，我让副官放在入口了，带上他一起来吧。”
他指的自然是斐然。
看来克里斯曼已经和家里虫说了。
克里斯曼点头：“我会出席，但我不能决定他来不来。”
“好好好，随你。今晚把你弟弟带回来。这小子回来后一直住在军部宿舍不肯回来。不知道又是在闹什么别扭。”
“好，我知道了，挂了。”克里斯曼挂断通讯。
斐然说：“我可以去。其实我还蛮想见见你弟的。然后我们晚上一起回你家？耶稣就明天再接回来吧，我看它在寄养中心跟别的小动物玩的挺开心的。”
旅行期间，耶稣被他们寄养在了耶稣常去的宠物中心。因为工作关系，斐然有时不得不拜托外面的托养机构帮忙。
耶稣去的这家宠物中心不仅会悉心照料照料宠物，还每天都会记录它们的状态反馈给主虫。从传回来的视频里，斐然看出到耶稣不仅过得很好，还好的好像有些乐不思蜀。
斐然突然提出要去他家的话令克里斯曼愣了愣。他说：“好。”
*
夜晚。
克里斯曼携着斐然来到举办第六军团庆功宴的庆典中心。会场里，军雌占了大多数，剩下的看起来大部分像是和他们一样的家属和各处达官贵人。
斐然穿了一套低调的黑色西装跟在克里斯曼的身边，这里并不是他的主场，他也不想进入社交状态。
一路上，看见克里斯曼的军雌纷纷侧目，显然，他们都对这张与少将如此相像的脸感到吃惊，但他们却没有一个虫贸然上前来打招呼。想必他们很快也发现了克里斯曼并不是西泽少将。
斐然跟在克里斯曼的身后，新鲜地观察着爱人和军界人脉社交的样子。克里斯曼频频侧目。显然是怕爱虫因为被别虫忽略而不开心。
斐然说：“你聊你的，别在意我。”
斐然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克里斯曼的心放了下来。
“这不是我亲爱的cousin吗。”亚度尼斯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克里斯曼面前的军雌见状识相的告辞离开了。
克里斯曼转身，难得的皮笑肉不笑都没有：“亚度尼斯。”
斐然也心想真是晦气。“二皇子殿下，夜安。”
亚度尼斯穿着皇室直系的礼服，身后跟着两位副官。他对斐然笑道：“许久未见，斐然。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喜欢的是克里斯曼这一款？这样我们也不会有误会，不是吗？”
“二殿下说笑了，您是尊贵的皇室，我不过是平民，我能跟你有什么误会。”斐然阴阳怪气道。
“呵。”亚度尼斯冷笑，往前走了一步。“我果然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又不得不忍辱负重的样子。”
亚度尼斯的话令克里斯曼犬齿发痒，他冷声警告道：“亚度尼斯！”
亚度尼斯禁声。撇了那位最近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的表哥一眼。虽然很不爽，但他已经被雌父警告不能再惹更多麻烦了。
“你可真是养了一条好狗。斐然，给你个忠告，你最好给他带上止咬器，否则你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咬伤。”
说罢，亚度尼斯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斐然在亚度尼斯身后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这神经病。虽然一开始他有点搞不明白亚度尼斯对克里斯曼的恶意，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品出味来了。
当初亚度尼斯这么容易放过他，应该是克里斯曼出手帮了他的忙。
斐然看到克里斯曼有些忐忑地看着自己，好像在怕自己生气。可明明被指责鼻子骂是狗的人是他。
斐然心里哭笑不得，但面上还是装得面无表情的样子：“他说你是我的狗，你是吗？”
“没虫在乎他说什么，我只听你的，你说是我就是。”
还真成忠犬了？
斐然面无表情地盯了克里斯曼两秒，突然间有点生气。他一把抓住克里斯曼的领带将虫拽了过来。对着他耳语道：“可是你知道我不养狗，格雷伍德先生。”
斐然的称呼让克里斯曼微微睁大眼睛。虽然他看不到斐然的表情，但他能从语气上判断出斐然真的生气了。
“我……”
斐然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我不喜欢你小心翼翼的样子，克里斯。”
称呼又换回了原来亲昵的样子。斐然无意于玩弄恋人的心情，所以他很快就道明了自己生气的原因。
他又用力地扯了扯手中的领子。“不过如果你想当狗，也不是不可以。”
“晚上在床上，我让你当个够。可以吗？亲爱的。”
彭，有东西在克里斯曼心里炸开了，他差点当场硬了起来。这是斐然第一次对他说荤话，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斐然松开手，回到了正常的距离，伸手整理替他整理自己抓坏的造型。他假装没看见克里斯曼紧紧盯着自己的样子，也不理自己点起的火。没错，他就是这样的坏雄虫。
“不用管我，你去给西泽弟弟撑场面吧，我自己玩会。”
赶走克里斯曼。斐然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喝酒一边处理自己旅行这段时间搁置下来的工作。
没一会，他感觉有虫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斐然！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蓝斯一把抱住斐然。“我好想你。”
斐然放下手里的工作。“抱歉，昨天回来的，只是忘记告诉你了。你怎么在这？”
“我陪法兰克来的。”蓝斯解释道。他的雌君是第一军团的上将，一般军部的这种聚会，结婚了的军雌都会带上自己的雄主。
法兰克跟在蓝斯的身后，与此同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发雌虫。
斐然看了一眼，心想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而蓝斯的身后也站了个雄虫，想必他们之前是四个虫聚在一起。
蓝斯看到了斐然的目光，主动介绍道：“那是法兰克的新副官，怀特。这位是我的朋友泰勒，怀特的雄主。泰勒也是你的粉丝。”
“你好。”斐然冲泰勒标准地笑了笑，起身握手道：“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斐然阁下。”泰勒笑得很高兴，偶像就站在自己面前，怎么能不兴奋。
“不用叫我阁下，你就和蓝斯一样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泰勒有点受宠若惊，但也接受了，他尝试低声地说了句：“嗯，斐然。”
斐然点头应道：“诶。你好可爱。你和蓝斯是同学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是的，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两位军雌看自己的雄主都一副想留在这里和斐然贴贴的样子，脸色都不自觉沉了下来。
蓝斯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斐然。”
“陪他来的。”斐然抬了抬下巴，指向远处正在和别虫交谈，却又忍不住侧目看向自己的金发雌虫。
不得不说克里斯曼虽然是律师，但体型比起这里的一众军雌一点也不差。
有种布鲁斯韦恩的感觉。斐然心想，或许下次该让他试试在床上穿紧身衣，一定会非常性感。
突然间，斐然想起了自己在哪见过法兰克身后的白发雌虫。是在那场impart上，当时他被亚度尼斯安排来试探自己。现在居然已经结婚了吗？他参加那场impart的目的是什么？
斐然看向怀特笑道：“怀特副官，一段时间未见。恭喜你不仅升官，还事如所愿找到自己心仪的雄主。”
怀特的记忆力显然比斐然更好。他尴尬地抿着唇，只希望斐然能别把过去的事说出来。“我为之前对对你造成的误会感到抱歉，斐然阁下，请您原谅我。”
装可怜博同情？斐然冷笑。
他双手抱臂：“言重，怀特副官，我对你没有误会，又何谈原不原谅？你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事业谋划，合情合理，何错之有呢？”
怀特是怎么想的对斐然来说根本不难猜。
军雌在军部职位晋升到一定程度就会进入停滞，导致其仕途受阻的最重要原因不是能力不够，而是婚姻状况。未婚，即代表不可控，长官愿意提拔。所以怀特需要婚姻，哪怕无爱。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那么讨厌婚姻的吧。”斐然心想。
因为斐然的语气实在谈不上是好，在长官警告的目光下，怀特只得再次道歉：“实在抱歉，斐然阁下，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斐然不想再被这些破事烦心。“我原谅你了，别再说了。”
“蓝斯，你们玩，我出去透口气。”
“斐……”蓝斯伸着手看着斐然离去的背影。他看见斐然熟络地向一位刚从阳台回来的军雌手里借了根香烟和火机。
他歇了要追出去的心思。倒不是他怕吸二手烟，想一个虫静静吧。
阳台外，斐然在两个军雌惊讶地目光下熟练的点燃香烟，然后靠在护栏上慢慢地吸着。风力恰到好处的晚风吹得他神清气爽。门是透明的，室内的军雌们都能看到他在做什么，但他不在乎他们会怎么看他。
他不图他们什么，随他们怎么看。
“你很酷。”一个清亮的声音出现在斐然身后，
斐然转身看去，看到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笔挺军服的金发青年。他眼睛一亮，立马认出了眼前的金发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他期待见到已久的克里斯曼的弟弟西泽。
原来西泽和克里斯曼只是脸长得像，实际上真人一点都不想像。他们俩的气质完全是相反的。如果说克里斯曼是笑面虎，那西泽就是忧郁的狮子，让认识的虫一眼就能做出分别。
“因为抽烟吗？”斐然笑了笑，走到垃圾桶边上熄灭手里的烟头，然后弹了弹手指，拍掉自己身上的烟味。
“不。”西泽摇头。“酷是一种态度，不是一根香烟。”
斐然挑眉：“你说的对。”
当西泽走近之后斐然才发现他的身材比起门内的军雌单薄一些，身体修长，但并不缺少力量感。
“你知道我是谁吗？”
斐然的问题有点明知故问的嫌疑。
西泽点头：“知道，斐然，帝国现在最炽手可热的新星。哥哥的伴侣。”
先是身为斐然的身份，再是哥哥的伴侣。斐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让他相处舒服的异性了。
“你……很不一样。我也像你哥一样称呼你为弟弟可以吗？”
“嗯，随你。”
“你是今天庆功宴的最大主角，怎么怎么出来了？”
“太烦了。”西泽依然还是绷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斐然看得心痒痒，越是端着的人他就越想逗笑他。他说：“嗯，比一个刚立下军功更受欢迎的少将是一个未婚又刚立下军功的少将。”
西泽嘴角的弧度稍稍有些改变，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来。“嗯。所以就让我哥去应付他们吧。”
“可怜的克里斯。”
斐然对自己不讲义气的行为毫无愧疚。
沉默蔓延。原来在阳台上吸烟的两位军雌都进去了，这里只剩他们两个虫了。
突然间，斐然没由来地有一种感觉："你是雄虫，是吗？"
西泽瞪大双眼，露出了一个斐然没见过的表情。“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是他们家最大的秘密，哥哥应该还不至于主动告诉一个结婚证都没有领的恋虫。
斐然本来也就那么随口一问，但看西泽现在的反应，看来他蒙对了。“直觉，看来我猜对了，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放心，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的。”
“这不是我的秘密。”西泽尝试嘴硬不承认。
斐然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All right。You talking。”
西泽板着脸，心想大事不妙，自己好像又闯了得让哥来收拾的祸。斐然不愧是哥喜欢的虫，心思简直缜密的可怕。
【哥，快来。】他低着头快速用光脑向克里斯曼发送信息。
克里斯曼很快就来了。
斐然背靠着栏杆玩笑道：“怎么？想用美虫计封我的口啊？”
如此一听，克里斯曼便也知道出什么事了。
在一脸坏笑的斐然的衬托下，总是冷酷得绷着嘴角的中二少年也显出了有那么一丝楚楚可怜。“哥。”
克里斯曼没理他。
“我回去和你解释？故事有点长……”克里斯曼拉起斐然的手闻了闻指尖。
糟糕，抽烟又被抓到了。“就抽了一根……”
攻守关系两极反转。
“嗯。回去和我说。”
克里斯曼很早之前就和斐然约定，不管他因大事，小事，还是不值得一提的没事而抽烟，都要告诉他。斐然答应了，倒不是他喜欢有人管着自己，而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单独的“我”，而是“我们”。
“好吧好吧。”蒙混过关失败，只能缴械投降。
解决完最要紧的事后克里斯曼转身看向自己那不省事的弟弟：“雌父让你今晚回家。”意思就是今晚必须回去。
西泽明显不乐意：“我不想回去。”
“你又在闹什么别扭？你知道你上一次在家已经是三年前了吗？你已经是个成年虫了，别再像个虫崽一样。”
西泽张了张嘴，想解释，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理由不够有支撑力，最后只得扭头道：“我就是不想回去。”
克里斯曼皱眉，额上青筋直跳。这被倒霉孩子气到得不行的感觉他简直熟悉地不能再熟悉。“臭小子，你！”
“别生气。不回就不回嘛。”斐然劝架道。他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有意思，主动提议：“大家各退一步，弟弟回我们家怎么样？”
“毕竟我们也算弟弟的家人，雄父雌父应该不会再说什么。”
西泽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就这样，庆功宴结束后斐然成功将弟弟拐回了家。
*
西泽站在玄关处好奇的打量着斐然这个狭小又充满杂物的房子，他感到出奇，以哥的经济实力，应该不至于换个房子都换不了。这么想便这么问了：“为什么不换个大点的房子呢？”
斐然第一次产生了待客不够周到的尴尬：“额……只是因为我有点懒，平常家里也不来虫。”
斐然的房子从虫族社会的概念出发，肯定不是给有家庭的雄虫住的，因为一个成年雄虫，往往会有好几位，甚至十几位伴侣。这么小的地方根本不够住。不过他斐然可不是本土雄虫。
“克里斯，让弟弟穿你的衣服可以吗？不对！你和弟弟其实是不同性别……那穿我的？”
“不用麻……”西泽话还没说完。
“不对！等等！克里斯！你明明就知道弟弟是雄虫，上次还吃弟弟的醋说什么兄弟共侍一夫不是怪事，在飞船里压榨了我好几天，你骗我是吧！”
“……”克里斯曼心虚地眼神躲闪。其实他不完全算为了吃肉借题发挥，弟弟虽然是雄虫，但斐然有时候真的表现地像个双性恋。更可悲的是，比起雌虫，他反而认为雄虫对自己的威胁更大。
“你不说话什么意思？真是受不了你。去给弟弟收拾房间！”斐然发号施令起来一点都不客气。
克里斯曼之前得了便宜，不在意这点荣辱，颇为老实地走上楼收拾房间去了。
西泽还是第一次看他哥这个样子，一时惊讶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泽，坐。不用心疼他。”斐然走进厨房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好吃的。冰箱里有下午回来时让智能管家采购的一些新鲜食物，他决定亲自下厨招待一下弟弟。
很快夜宵就摆上了餐桌。
斐然了解了克里斯曼一家一开始伪造西泽性别的原因。
在帝国雄虫的出生率日渐低下的大环境之下，西泽的真实性别以及其皇室的身份无疑会令他成为众矢之众，被各大势力分食得渣都不剩。
他们一家只想过清净的生活，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卷入过多权利的斗争，于是便用了点手段篡改了西泽的性别。
后面事实证明，做雌虫确实是要比做雄虫生活的更潇洒自由一点。西泽小时候可以说是把社会不建议柔弱雄虫做的三百件事都做了一遍。
克里斯曼夫妇明面上不能阻止他，因为西泽在众人眼里就是雌虫，于是他们只能私下教育，告诉他他到底还是雄虫，不能做那么危险刺激的事。
父母越是这样，西泽就越是不解。明明他做的都很好，打架什么的都是最厉害的那一个，为什么仅仅因为他是雄虫，他获得的这些荣誉就是不该去获得的呢？
这根本不公平。
他不想做被温室圈养起来的小草，他想做迎着暴雨逆风而上的苍鹰。
而后，即将上大学的西泽在家里宣布自己要报考帝国军校，给父母气的差点进抢救室。他们之前都以为自己的小雄子只是中二病期有点长，迟早会好的，谁都没想到最后会影响到他决定自己未来的虫生。
“cool～”斐然吹了个口哨。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隐瞒你的性别的，但是我能想象出那些老古董在知道你是雄虫后会是怎样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哈哈哈，一定很有趣。”
西泽说：“他们不会知道的。”
斐然撑着脑袋。看样子西泽是打算瞒一辈子。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或许雄虫能自然的站在阳光下，不用向任何虫自证德能配位的那一天还很遥远，但我相信那一天一定会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以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