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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避世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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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哭林被一片迷瘴笼罩,能见度不超过二丈,林羡在笑哭林中转了半晌也没见到。
未有顾虑,用了长须店长说的方法,她在手臂上划破一道伤口,果不其然一旁的杂草动了动,正是一只指甲盖般大小的尸蚕,一闻到血气就膨胀起来,变得跟鲤鱼一般大小,一起一伏地向林羡蠕动来。
林羡立刻施法愈合伤口,那尸蚕探探头,发现血气消失了,跟泄气了似的又缩回指甲盖大小,便又扭头蠕动走了。她在后面悄悄跟着,没过一会就看见前方某一处散发出七彩光,那光芒幽幽暗暗,在布满迷瘴的黑暗森林里显得神秘又诡异。
她跑过去时,发现七彩菇的四周布满了尸蚕,数量实在众多,用燕雪剑斩去一批,伸手想要去摘它,不料一只尸蚕跳上她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她奋力甩开那只尸蚕,挥舞着燕雪剑斩向重新凑上来的尸蚕。
尸蚕咬破的地方血流不止,四周的尸蚕闻到一股浓重的血气,一只两只三只,紧接着无数只膨胀增大,张着尖牙向林羡快速移动过来,七彩菇已经对它们没有吸引力了,新鲜的血让它们着迷,更何况这是最尊贵、最稀有、最美味、最滋养的天神的血,更令它们疯狂。
林羡见七彩菇周围的尸蚕散开全都向她涌来,她用燕雪斩开最近的一批尸蚕,趁着这个间隙快速地将七彩菇摘走,容不得一丝犹豫,她向林外飞去,血溅了一地,她路过的所有地方,不断有尸蚕膨胀狂动。
不会整个笑哭林的尸蚕都来了吧?林羡意识到这一糟糕的情况,她将虚鼎中所有能止血的药膏全都拿出来以期能止住胳膊上的血洞。
——
笑哭林的另一端。
两个妖族缓缓地向某个方向走去,其中一个是猫妖,头上两只耳朵还未能化形,她举着绘彩灯笼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只虎妖,那虎妖生的高大魁梧,两脚走在地上,地都似乎震动起来。
那猫妖不耐烦地说:“虎哥,我说您走路也轻一些,地都要被你震裂了,把魔族招来了,你负责吗?”
虎妖挠挠头:“嘿嘿,我这功力不到家,要不我化为原型跟着你吧。”
猫妖皱皱眉:“行行行,快点罢,再慢桃花盛会就赶不上了。”
虎妖化形成小虎崽子跳上猫妖的肩头,可是这震动未停下,好像从不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忽然一道白影闪电般的从他们面前闪过。
猫妖呼吸一滞:“刚刚那是什么?”
虎妖也愣住:“好像是一个女子,难道是女鬼?”
“魔界怎么会有女鬼!”猫妖觉得虎妖在天方夜谭,一掌将虎妖的头打偏,这一偏就不得了了。
“猫妹,你快看!”
“什么?”猫妖扭头,瞳孔肉眼可见地放大,“卧槽!”
“快跑!”
林羡终于将血止住,松了口气,想起来刚刚逃跑的时候好像遇到了两个妖族,魔族之地怎么会有妖族?正当她疑惑时,听到两声大叫,然后就见两个妖族向她的方向狂奔而来。
她立刻跳到树上,那是一只猫妖和一只虎妖。
两只妖皆是狼狈,身上不少被尸蚕咬破的血洞,汩汩地流着血。
原来尸蚕是追他们去了。
猫妖大叫:“前面就是桃花盛会的结界,快进去!”
两只妖逃到林羡躲的这棵树前面不远处就消失了,尸蚕前赴后继一刻也不停歇,但是到了两妖消失的地方像是撞上了墙一样,被阻挡了,一排一排地撞击上结界,很快堆积成一座小山丘。
尸蚕张着满是利牙的大口左右探寻,闻不到血气,又缩小成一团,四散开来。
过了好一会,尸蚕全都蠕动走了,林羡才从树上跳下来,心下好奇桃花盛会是什么,她走向两妖消失的地方,畅通无阻。
结界消失了。
林羡琢磨了一会,想到沈岸还在等她,压下心里的好奇,当务之急是离开林子。
回到客栈,被尸蚕咬到的胳膊又流血了,这个伤口如长须店长所说,伤口真的难以愈合,她只好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包起来。
煎药的十二个时辰一刻也离不开人,若炉子里的水烧干了,须得用刚开的水倒进去,尸蚕咬的伤口异常疼痛,林羡一边熬药一边疼得龇牙咧嘴。
她将熬好的药端进屋内,沈岸还静静地躺在床上,她走过去将药用勺子舀起喂给他,药水却沿着嘴角流下来,一滴未进。
无奈之下,林羡含了一口药俯下身去,将药逼进他的嘴里,总算喝下去一点点,然后如法炮制,将整碗都喂给他。
林羡将碗送回厨房后回来,沈岸已经醒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他是凡人,如果要离开魔界,穿越魔界之门会有巨大的损耗,他现在脆弱得跟树枝似的,一折就断,在离开魔界之前得先把他的身体养好。
“你醒了?”林羡将门合上,心想着他睡了这么长时间估计也饿了
沈岸点头,面色苍白如纸:“这是哪里?”
“这是魔界客栈,肚子饿了吗?我叫厨子煮了白粥,待会就送上来。”
“多谢。”沈岸低眉,眼光瞥见她胳膊上的包扎,血痕印出来,在白色的纱布上清晰可见,“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而已。”林羡抚了抚包扎的纱布,伤口还隐隐作痛。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林羡有些惊讶。
“是我害你受伤的。”沈岸声音低沉,觉得这伤是为救他受的吧,若非是自己这般无能,怎么会害她受这么严重的伤,想着,两眼渐渐泛红。
林羡不知所措起来,她哪里见过临渊眼含泪花,懊恼又委屈、自责又心疼的模样,她下意识地安慰他:“你不要这样想……你别哭……”
安慰人是林羡最不在行的事情了,踌躇之时,长须店长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仙长,您的粥好了。”
林羡心中一喜,病中之人最是脆弱敏感不安,若是给予关怀,只是简单的粥,也能抚慰心灵啊。
“进来吧。”林羡朝着紧闭的门喊了一声,又扭头对着沈岸道:“你这几天没吃东西了,正好起来吃点吧。”
长须店长推开门,将一小锅粥放在桌子上,见坐起来的沈岸,笑眯眯道:“哟,公子已经醒了?看公子这模样还得再休养休养啊,不然穿越那魔界之门必然大伤元气的。正好过两天就是魔界十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届时整个魔界会热闹非凡,二位可观完礼再离开。”
林羡抱拳道:“好的,那就多谢店长了。”
长须店长摆摆手,道声客气便关门走了。
“来,喝些粥吧。”林羡走到桌旁乘起一碗粥,端起回到沈岸身边,他挣扎着要接,却虚弱地连勺子也拿不住,好不容易拿起勺子半天舀不了一口。
林羡见不过,就拿过勺子乘起一口粥送到他面前。
他嘴唇泛白,喉咙滚动吞下一口粥,缓缓道:“对不起,我现在浑身没什么力气。”
“没事,我喂你,你这几日就好好休息。”
林羡专注地喂着,过了一会,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直愣愣地望着她。
她摸摸自己的脸,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沈岸眨眨眼,似乎是恢复了一些力气,脸上也微微泛红:“我昏迷的时候你是怎么喂我药的?”
“就这么喂的啊,还能怎么喂?”
“我当时虽然昏迷了,但是意识是清醒的。”明明刚刚还是虚弱的人此刻两眼却似勾子一般一道道地向林羡飞来,嘴角还噙着笑,意味不明。
林羡不由得老脸一红,别开眼,嗔怪道:“知道还问。”
“我会对你负责的。”
“谁要你负责。”
见他恢复得这么快,将未吃完的粥往他手里一送,道:“你自己吃吧。”
说完,就出去了。
看着离开的身影,良久,他一口一口地吃起粥来,心里却是一片怅然。
若不是林羡的那句“等我回来”,他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吧?
在他昏迷的时候,意识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他的名字,那个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点点诱惑着他往白茫茫的深处走去,直到他听到林羡的声音。
“等我回来。”
他才意识到有人在等着他醒来,他不停地往回跑,可再怎么跑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从那时开始,那个来自地狱的声音消失了,他就能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事情,林羡走后不久,又有两个人出现在他的床边,是两个陌生的男人。
两人的对话,沈岸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声音说:“魔君大人,看到了吗?那团黑气,在下没有骗你吧?”
被称为魔君的那个人没有说话,但是沈岸能感受到那个人正在打量他。
那个声音再次开口:“魔君大人,只要您听我的安排,此事必成。”
良久之后,被称为魔君的人才开口:“剑臣,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剑臣不敢!”
两人待了一会就离开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羡回来了,接着类似的汤药的液体送到他的嘴边。
他听到林羡说怎么喝不进去。
再接着一个温热软软的触感贴着他的唇,汤药一点点溢进他的嘴里……
一切都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