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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耳边是愉悦的交谈声,布置场景的嘈杂声,还夹有隐约的蝉鸣声,可徐清荷只能听到自己胸口怦怦的跳动声。

      祁屿不自在地整理身上的袍子走近,“徐总一个人来的吗?”

      徐清荷点头示意,“祁先生刚才的戏真不错,很有感染力。”

      “谢谢。”

      “对了小祁,等会儿的戏你和陈婷都要注意安全啊。”

      “季导,我会的。”祁屿和陈婷一前一后到小巷对面的高阁楼顶上走戏。

      “小徐,照顾不周啊。”

      “没事,季导你忙你的,我自己转转。”

      季湘拍的这部电影《迷局风云》,主要讲述隐退江湖的剑侠陈冀,带着女儿陈钰瑶查询她亲兄长陈钰邢死亡的真相,无意间发现朝廷与江湖势力勾结的惊天大案。陈婷饰演女主角陈钰瑶,有着一脉相承的武功,男主角陈冀则由老戏骨伍禀饰演,宝刀不老武功高强,而祁屿饰演的陈钰邢,体质虚弱不能习武跟随陈冀好友学习医术,失踪三年,尸体在一个枯井中找到,父女二人通过陈钰邢生前留下的线索寻找死因。

      季湘采用以陈钰邢视角和父女二人的视角,两条不同时间线并行的方式拍摄。这场戏是陈钰邢被朝廷派来的人追杀,冒险从高阁门窗跳下才逃过一劫,两年后的陈钰瑶也找到线索来此暗中调查。

      徐清荷本想在古镇周围闲逛,却在无意扫视间看到雨熙阁的第五层,陈婷和祁屿正在穿戴威亚装备,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就绪。

      白色身影从窗户上探出脑袋,翻身一跃,落在相差二十多米下的外墙瓦片上,又飞回五层楼高的窗户上。季湘拿着大喇叭,“各部门注意,争取一遍过!”

      还站在原地的徐清荷似乎嗅到一丝迫在眉睫的紧张感,陈钰邢蹲在窗户上东张西望,眼见杀手快追上五楼,他没有时间可犹豫,果断翻过窗户,来不及顾虑腰间被捅出血的伤口,嘭的一声后背朝下落在青瓦上,又失去平衡滚落到草坪上。

      这时陈钰瑶坐在顶楼屋檐上,眼神晦暗不明,对刚才陈钰邢的行迹若有所思。

      ......

      由于光线问题,祁屿从空中落下的镜头重拍了两次。来来回回,这不到一分钟的戏拍了一个小时。而徐清荷也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坐了一个小时。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季湘与副导演吃完盒饭后各自交班,下午是陈婷和伍禀的重头戏,祁屿晚上才有戏,他换下戏服,和大家打声招呼后向场外走去。

      李梁提着盒饭,看到角落里的徐清荷,祁屿也正走过来。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祁屿看着徐清荷低头捧着手机回复肖副总的消息。

      “你休息?”徐清荷抬头发现祁屿穿着纯色棉质短袖,牛仔长裤露出一节脚踝。

      “晚上有戏,你吃饭了吗?”

      “还没。”

      “徐总,帮你再买一份?”李梁指着手中的盒饭。

      “吃我的那一份吧,我吃点小零食就行。”祁屿拿过李梁提的袋子递给徐清荷。

      三人走到地下停车场,上了房车。李梁交代几句后下车处理其他事情,只留下祁屿和徐清荷两人。

      “趁热吃吧,要是不合口味我再去买。”祁屿打开盒饭,将筷子的包装袋撕开。

      “你还要减肥?”徐清荷抓起筷子,睹了一眼颧骨分明的祁屿,平时合身的衣服现在却显得大了一圈。

      “要保持这瘦弱感。”祁屿翻来一袋全麦面包,在一旁细嚼慢咽。

      “刚才你是不是恐高?”

      “有一点,不碍事的。”祁屿回想随风而起的飘逸感,心中不免一紧。这些年拍高空戏,祁屿渐渐习惯,但拍完之后总是有点心慌焦虑,手中无意识爱捏着东西。

      两人默默吃完自己的午餐,期间工作人员还送来了两杯奶茶,祁屿瞟见奶茶牌子,正是自己常点的那家店。

      “忘记给你多加点糖了。”徐清荷小嘬一口。

      “其实我不能喝的,这一段时间摄糖量已经超出范围了。”祁屿皱眉叹气道。

      “嗯?”

      “早上我爱喝加三勺糖的豆浆,李梁之后买的东西全是无糖。”

      “等你杀青后恢复身材,可以稍微放纵一下。”

      “还有两个多月。”

      “甜润的蛋糕,芙田家的奶糖,还有趣曲的饼干,想吃什么?我先订好,就当上次你买菜的回礼。”

      “徐总今天这么大方?”祁屿受宠若惊地挠了挠鼻子。

      “还有呢,这个手链送你了。”徐清荷摘下左手腕的手链,塞到祁屿的手中。

      “这是?”

      “昨天和梁嘉煦去向宁村泡温泉,在一家手工店自己做的。”

      祁屿细细观察条手链,黑红相间,上面挂着一个银制的水滴,还带着温热。

      “有点寒酸,下次换一个。”

      “不用,很漂亮。”祁屿眼波微动,拇指在水滴上轻轻来回擦拭。

      “拍威亚的戏,带上这个吧,我把好运分你一点。”徐清荷扭头吸一大口奶茶。

      “你......”

      祁屿刚开口,就被徐清荷的手机铃声打断,是季助理打来的电话,需要徐清荷回公司。

      “我要回去了。”徐清荷挂掉电话,有些歉意地眨眼,起身下车。

      “徐清荷,谢谢。”

      祁屿跟在徐清荷身后,没注意她放慢的脚步,徐清荷一转身就撞进祁屿温暖的怀中,高大的身体猛地后退一步。

      “不用道谢,这是补偿。”

      “什么?”祁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徐清荷伸手整理额头上的碎发,回祁屿一个轻松的笑容,只是说了声再见后,消失在了祁屿的目光里。

      秋天的凉爽吹走难耐的酷暑,即使无云的太阳高照,也没有了夏日的气盛。

      坐在办公室的徐清荷,听着季助理拿着文件汇报近期的进展。

      “徐总,就是这些。”

      “季逞,你觉得罗总和曾总怎么样?”徐清荷转动手中的钢笔,靠着椅背,静待眼前青年的评价。

      “短短两个月时间做出这些成果,这两人不简单。”

      “可算是能松一口气了。”这两人正是徐州芩从总部派的人,经过两个月的考察,徐清荷可以稍微放心一点。

      “没什么事,就下班吧。”徐清荷合上合同交给季逞。

      “笑得这么开心,去约会?”

      “晚上和小希看电影。”

      季逞沾徐清荷的光,总算没之前忙,虽然助理的工作不轻松,但徐清荷这位老板给的待遇极高,也没那么多毛病,私下没有架子。

      季逞离开后,徐清荷开车回老宅。徐州芩正在院子里剪刚绽放的红色月季,赵伊站在一旁挑选花朵。

      “哥,嫂子。”徐清荷嗅到一阵清香,几丛一米高的月季娇艳欲滴。

      “小荷回来啦,等会儿带花走吧,让你哥多剪几枝。”赵伊一只手抱着一捧去刺的花,另一只手拉着徐清荷进屋内,“看看老徐做的什么好菜。”

      “哎!你俩都不等我?”徐州芩一身昂贵的灰色西装,双手却戴着黄色胶手套,拿着剪刀蹲在花丛旁,冷峻的脸庞满是委屈,样子略显滑稽。

      自从徐清荷的父母徐乘楠,蒋书茹死后,徐建林和老婆彭晓慧从外地搬回老宅,照顾兄妹俩。爷爷辈的人几乎都去世的早,老宅平时也就徐建林夫妇,陈姨和任管家。二人的儿子徐潇高中住校周末也不常回来,只有徐清荷和哥哥嫂子回来,冷清的老宅才热闹起来。

      等一桌菜上齐,徐建林提着一瓶红酒开盖。

      “婶婶去旅游了?”徐州芩拿出高酒杯。

      “前几天和她的好姐妹们飞桂城,都没和我说一声就走了。”

      “老徐,我要开车不喝酒。”徐清荷制止徐建林倒酒的动作。

      “伊伊呢?”

      “我也不喝,叔您有高血压还是少喝点吧。”

      “得,你们婶婶走了没人陪我喝小酒了。”徐建林摇头叹气道。

      “老徐,我陪你,只喝一杯”徐州芩勾唇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哥,你别惯着老徐。”徐清荷将红酒推到自己身边。

      “小荷,我也只喝一杯,平时很少喝,你们回来才喝一点。”徐建林噘嘴抱怨,“小酌怡情嘛。”

      饭桌上聊起工作,徐州芩明里暗里想让徐清荷回总部,徐清荷毫不留情地拒绝亲哥的软磨硬泡。徐建林尊重徐清荷的选择,反过来劝徐州芩早点要孩子。

      “你和伊伊打算什么时候生小孩啊?我就是先问问。”

      “可能明年吧。”赵伊夹菜小声嘟囔几句,“今年我和州芩太累了,没精力想其他的。”

      “真的?”

      徐建林似乎不太相信。徐州芩和赵伊结婚五年,每次谈起这个话题两人都说没时间。赵伊家里也比较着急,30岁还没有备孕计划,年年催,徐州芩费了好些功夫才把两家人哄好。

      “真的,老徐怎么不催小荷。”徐州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你们都听不进去我的话,小荷更不会听。”

      “我和祁屿都不想生。”徐清荷耸肩笑道。

      “你看看,哎算了,你们自己决定,我不管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到时候又赖我们。”徐清荷笑眯眯地看着徐建林。

      “怎么会,难不成要把我说的录下来?”

      “好主意。”徐清荷作势掏出手机,盯到徐建林慌张地放下筷子,又没了动作,“开玩笑的,老徐肯定说到做到。”

      “哈哈哈哈哈哈。”徐州芩和赵伊忍不住笑出声。

      ......

      饭后,徐建林留不住三人在老宅歇一晚,摆手让他们趁天色未黑早点回家。

      “哥,嫂子,我先走了。”徐清荷将月季放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

      “路上慢点。”徐州芩牵着赵伊的手,目送徐清荷驶出大门。

      “我们也走吧。”赵伊捏紧徐州芩的手。

      徐州芩抱着月季坐在副驾驶上,痴痴望着开车的赵伊。

      “看我干嘛?”

      “老婆,这像不像我表白的那天晚上。”

      赵家与徐家是世交,赵伊小时候就认识徐州芩,但也就过年走亲戚说得上几句话。徐州芩真正关注赵伊是在他27岁那年,赵伊刚大学毕业,人情世故无意间帮了徐州芩一个小忙。

      之后徐州芩的心留在了赵伊身上,一年的相处,赵伊也渐渐有了好感。徐州芩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想每天能牵手,更想一辈子牵着她的手,却不知道怎么表白。徐清荷想不明白,简单的一句话徐州芩竟然这么困难。面对自己妹妹的嘲讽,徐州芩骄傲的扬起下巴回道你不懂。

      可徐州芩做了十几个表白的方案,还是不知道怎么做。那天徐州芩回老宅吃晚饭,和叔叔婶婶喝了好几杯,想让二老给点建议。徐清荷受不了他患得患失的样子,瞪眼表示最重要的是真心。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徐州芩,他吃完饭丢下碗筷就往外跑。当晚亲自去花店买了99朵红玫瑰,打车到赵伊的小区。赵伊其实从不在意这些形式,最老套的方式却看见了徐州芩的真心。她一下楼就看见穿着黑色大衣笑得一脸灿烂的徐州芩,靠着酒劲,毫不保留地表达出自己的爱意和诚意。赵伊回忆起来又感动又感到好笑,表白完后还是她开车送才有的男朋友回家。

      “我记得当时是红玫瑰,家路上你抱着花一直傻笑。”

      “说起来,还得感谢小荷。”徐州芩轻抚怀中的花瓣。
      “是她给你的建议?”

      “对,我那傻样她根本看不惯。”

      “小荷那年才20吧。”

      “是啊,转眼就结婚了。”徐州芩不禁感叹道。

      “刚开始,我还以为你不满意这个妹夫呢。”

      赵伊想起徐清荷带祁屿见家长时,徐州芩摆着大架子,崩着脸,说话也不冷不热,领证后态度才有所缓和。

      “小妹带男朋友回家,作为亲哥当然要做样子考察一下嘛。”徐州芩相信妹妹的眼光,虽然她从未谈过恋爱,但识人方面有自己的考量。

      “叔叔催婚的气势那么凶,我当时以为小荷随便找的人来应付呢。”

      “小荷不会敷衍的,而且有的人要栽在她身上了。”徐州芩虽然与祁屿相交不深,但能看出一个人用心程度。

      徐清荷回到家,将月季插到花瓶里,花骨朵悄悄露出一抹红,欲拒还羞,似遮着面纱的少女。徐清荷拍照发给祁屿,却没想到祁屿会秒回。

      屿轻甜:好鲜艳的月季!
      清池一荷:老徐院子里的
      屿轻甜:可以视频吗?
      清池一荷:好

      接通视频,屏幕里的男人刚洗完澡吹完头发,额前的碎发还有些湿润,黑色的卫衣突出一丝少年感。

      “你今晚不用拍戏?”徐清荷随意趴在沙发上。

      “嗯,明早六点的戏。”祁屿瞧见屏幕右下方角落里的花,对上徐清荷明亮的双眸,“花很漂亮。”

      柔和的灯光倾泻而下,洒落在徐清荷微卷的发丝上,眼里波光潋滟,吸铁石一样吸引着祁屿的目光。两人都静静地看着屏幕里的对方,相交的眼神胜过无言。

      “那个...上次你说的补偿,徐总没有欠我什么。”祁屿抬手轻晃腕上的手链。

      “不喜欢?”

      “赵坷那件事之后,我没有再受到骚扰。”

      “总归是我的原因,你收下我心里好受一点。”徐清荷低头撩起胸前的一缕头发,挽到脑后。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祁屿视角下移,徐清荷杏色衬衫的衣领解开一颗扣子,从他的角度正好瞟见一抹春色风光,细长的白色肩带伸入幽暗处。他瞬间移开视线,不敢看屏幕一眼。

      “那你想要什么?”

      祁屿沉默不语,只留徐清荷一个侧脸。

      “祁屿?”徐清荷疑惑于他移向屏幕外的视线,睫毛的阴影投在眼窝下,轻轻跳动。

      “没什么,你的衣领...”还未说完的话被推门而入的李梁打断。

      “你去忙吧,再见。”徐清荷似乎没听见后面一句。

      “再见。”祁屿迅速放下手机,脸上透着潮红。

      “脸怎么这么红,太热了?我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李梁抓到遥控器。

      “才洗完澡,有一点。”

      半夜祁屿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闭眼脑海里是上次徐清荷离开时的微笑。耳边响起清脆的声音,“这是补偿。”是愧疚,只有愧疚吗?祁屿的心如同被藤蔓紧紧缠绕,尝到一丝苦涩。

      金钱权利他从未在乎过,只想单纯地演绎出每一个角色,拍好每一场戏。同意和徐清荷结婚,祁屿觉得是个不错的决定。各求索取,相互尊重,相处融洽,两人都很满意。

      可现在祁屿已经不满足于此。徐清荷虽然出身富裕,却有不俗的能力和高于常人的慧眼。谈吐随和,又有隐藏的魄力,不是有着几千万房子衣服包包就能装出来的。与徐清荷相处的时间越多,祁屿越难控制跳动的心。他想要靠近徐清荷的心,不是祁影帝与徐总的交易,而是祁屿对徐清荷的喜欢。

      祁屿认清自己的内心,是在三月初的慈善晚会上,从那之后他再也不能以朋友的身份,平静相处。

      晚上七点,早到的祁屿一身深色西装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细细品尝宴会的蛋糕,少有人来搭讪。人们簇拥的中心,是几个新晋流量小生和几个大老板们,其中就有姗姗来迟的徐清荷和徐州芩。

      徐清荷一身黑色简约风长裙,一字肩露出漂亮的锁骨,不规则的裙摆从左膝盖延伸到右脚踝。微微卷曲的头发披在脑后,红色水晶耳坠闪烁耀眼。她敷衍恣意回应来搭话的人,打转的目光瞄到暗处的祁屿。

      “一个人来的?”当祁屿吃完最后一口奶油时,黑色身影已经走到他身旁坐下。右手晃着红酒杯,偏头问道。

      “和章总一起来的,他在休息室。”章总是祁屿所在娱乐公司的老总,全名章臻丘。

      祁屿那天几乎没吃饭,还想拿一块蛋糕填肚子,“你吃蛋糕吗?”

      徐清荷摇头,祁屿起身走向餐台,却被陌生女人挡住了去路。低胸吊带短裙,双手各拿着一只酒杯,栗色短发挡住一部分泛红的脸颊,细声细语地介绍自己并邀请祁屿喝一杯酒。祁屿冷面拒绝的话刚说出,女人含着醉意上前一步,细长的高跟鞋没踩稳,手中的酒洒在了他西装外套上。

      祁屿皱眉后退躲开女人拿着纸巾的手,三声对不起引来周围人的目光。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带着几分夸张的神情,给祁屿道歉。

      “胡老板,既然自家艺人喝醉了,就该让人家好好休息,要是出了点意外,谁也付不起责,您说是吧。”徐清荷倚靠着真皮沙发,放下酒杯,勾起朱红的唇,眸眼轻抬,漫不经心地盯着几米外的胡老板。

      胡老板哪知旁边阴影处坐着一尊大佛,瞳孔一颤,吓得脸色苍白,把自家艺人拉到身后,连忙向祁屿和徐清荷赔不是。徐清荷缓步走近,从包里掏出干净的纸巾递给祁屿,示意让他擦去衣服上的酒渍。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接过纸巾,无名指上的素戒格外显眼。

      “祁先生,胡老板的道歉你接受吗?”徐清荷注视着祁屿挥动的右手。

      “周小姐是无意之过,我可以当做没发生。”祁屿没有正面回答,却态度明了,胡老板的虚伪道歉当然不接受,“失陪一下。”

      祁屿离开会场到休息室换衣服。等处理完后,祁屿在大厅走廊上远远就发现徐清荷和周小姐,虽然声音不大,但能清楚地听到两人的谈话。

      “周小姐是迫不得已吧?”虽然是疑问句却带着肯定。徐清荷背对着祁屿,妙曼的曲线隐没在暗处。

      “年少无知签了卖身契,胡老板本来看上我,但我非死不从,之后他就找各种理由带我来找找机遇,今天实在是推脱不了。”周小姐眼眶湿润,带着无奈和不甘。

      “这个你收下,能不能抓住机会要看你自己了。”徐清荷递给周小姐一张名片,上面写着露星工作室。这是李露摆脱前公司后,自己出来当老板开的工作室,正想吸纳德才兼备的年轻才俊。

      “谢谢徐总!不知道如何报答您。”周小姐激动地伸出双手接过名片。

      “等你功成名就的时候,再说报答的话。”

      “谢谢。”周小姐撇见走近的祁屿,和徐清荷告别后匆匆离去。

      “徐总可真是慧眼识珠。”祁屿没想到能遇见这种场面。

      “算不上,我见过几次周小姐,在胡老板那里确实屈才了。”徐清荷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祁屿换了一身深灰色西装外套,黑色领带打着温莎结,白色衬衫下摆扎进腰带,勾勒出完美的身形,显得矜贵优雅。

      “这样的事圈子里早已见怪不怪了。”祁屿叹了一口气。

      “不管什么圈子什么行业,总有心怀鬼胎的人,只不过有些被放大透露出来了。但还是有人兢兢业业,守着初心。”

      “可众人的目光都被前面那些人吸引住了。”

      “你不是这种人。”徐清荷肯定地凝视着身旁的祁屿。

      “哪种?”祁屿带着迟疑。

      “在意别人的眼光,渴望有权有势,不择手段地往上爬。”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祁屿垂眼自嘲的笑道,“只是没那个心思,花这些精力不如好好专研剧本和演技。”

      “祁先生说是那就是吧,我相信自己眼光。”徐清荷抿嘴一笑。在她漆黑的双眸中,祁屿看到的不只是幽深的笑意,还有不表言语的信任。

      一个眼神,一句调侃,竟重重砸进祁屿的心中,让平静的湖面从此泛起点点涟漪。回到晚会现场,祁屿的目光时不时追寻那个倩影,即使徐清荷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扫视,也能让他涌起波涛。

      夜色溅深,徐清荷跟着哥哥回酒店,徐州芩听说了刚才的小插曲,一路上都带着可疑的笑容。

      “笑得别这么恶心!”徐清荷嫌弃地拍了一下徐州芩。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徐州芩回想某人盯徐清荷的眼神柔情似水,作为过来人,自然懂得某人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可自家妹妹没有察觉到一点。

      另一边,祁屿心不在焉地坐在章总的车上,才意识到还没和徐清荷说声谢谢,一个小时前的心悸还未平缓,他轻触起伏的胸口,脑海里满是徐清荷似有似无的微笑,如无形的春风轻揉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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