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凤鸾》拓九歌

84、不死真相

　　杜月钲沉思着。

　　昀息的方子是从上一任祭司那里得来的，上一任祭司的位置也是反叛得来的，最后因为昀息的反叛没能善终，不知道他是不是研究成功了，但是好像听说，最初的几任祭司，都是多年容颜不改，不老不死？

　　杜月钲想起，在地宫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地底下那个单独的陵墓中，那被藤蔓绑着的不死怪物，还有那个地底下的池子里，放着一个石棺。

　　好像生前都是人。

　　如果，如果那些人，就是曾经的几任祭司呢？

　　那有没有可能，只有真正得到祭司传承的人，才会不老不死，像昀息和上一任祭司，都不是经过正经传承得到祭司的位子，才会像正常人一样老去？

　　！

　　杜月钲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但这些终归是猜测。

　　杜月钲把对薛岸的部分研究告诉了昀息。只说可能之前这人吃了什么东西，才导致他和别人不一样，她想回去翻翻书，看有什么药能有这种功效。

　　昀息自然不会阻拦。

　　杜月钲急急忙忙回到了凤凰明王殿，直奔书屋而去。

　　在走路的时候也不忘吩咐遇到的护卫去喊百里赫过来。

　　说到底，那种黑色的蛊虫，她还要再问问百里赫。

　　杜月钲一头扎进了陆明渊的怀里。

　　“怎么了，这么着急？”

　　“你在看的这几本书籍中，有没有看到有本书缺了几页？”

　　也是凑巧，陆明渊上午才看到过其中一本。

　　“你发现什么了？”陆明渊一边给她递书，一边问道。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薛岸可能有救。

　　坏消息，薛岸被昀息看得更紧了。

　　杜月钲面无表情。

　　若她的猜测真的，那昀息岂不可笑？

　　这么多年的执念，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就是一场空？

　　一切的一切，根源在于，几个反叛者的长生梦。

　　造就了这么多的不幸和苦难。

　　杜月钲把那本书翻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直到百里赫的声音传来：“你着急忙慌的喊我过来，是有什么事？”陆明渊赶紧站起来，假装帮杜月钲找书。

　　百里赫到的时候，陆明渊正拿起一卷竹简递给杜月钲，递完就站得远些了，便也没有怀疑。

　　“你还记得那些培养药人的黑色蛊虫吗？”

　　“怎么，你还真的想给他研制不死药？”百里赫讥讽了一句。

　　“我在这里面找不到那种蛊虫的记载。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这么恶心的东西。”百里赫懒得提起。

　　“你看，你也不知道那些黑色蛊虫到底有什么用，只有昀息毫不犹豫地给每个药人都种上了。”

　　“那几页在昀息那里。是被上上任祭司留下的。”见杜月钲似乎真的想知道，便没有再开玩笑，还是正经答了。百里赫毕竟在神宫的时间久远，地位又高，知道的东西远比周丞那些人知道的多。

　　“你看过了么？”

　　“看过了。里面就是记着一些，能让死人复生，若是真正的培养成功，可以把人变成蛊，不老不死。”

　　“把人变成蛊？什么意思？把蛊王种进去？”

　　“不是，是说，蛊在身体养成之后，如果成功了，会和人融为一体，蛊即为人，人也是蛊。所以严格来讲，现在有的那些不叫药人，只是养蛊的容器罢了。”

　　“所以昀息其实是想把自己变成蛊，所以才不断地试验。”杜月钲了然。

　　“是，据说曾经的鬼谷，有人成功了。自己成为了人蛊，天下的蛊，无不听命于他本人。”百里赫轻蔑的笑。

　　“......”难怪死盯着鬼谷的人不放，“那人蛊最后呢？”

　　“好像是陪着他的妻子直到死去，然后就不见了。谁知道呢。”

　　杜月钲思忖着，难道她的猜测是错误的？

　　“百里赫，你对地宫很熟悉吧？有没有在地宫见到过，一个有着水池的地方，还有几个石碑，周围里面长满了骨灵芝？”

　　“你问这个做什么？这地方我没去过，但是听说过，据说是祭司最后的安眠之地。”百里赫回答完，有些奇怪：“你怎么问起了这些，那个地方别人进不去的，只有祭司才能打开，一人一生只能打开一次，每一任祭司找到继任者，就是自己的死期，所以继任者会打开机关，埋葬上一任祭司。”他没事去看人家的埋骨之地做什么。

　　安眠之地。

　　杜月钲活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你到底想说什么？”百里赫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我，我有个猜测。”杜月钲不知道这个事情要不要和百里赫讲。

　　“你说。”

　　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和百里赫说：“我好像去过那里。”

　　“你怎么进去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那里，见到了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里面的几个怪物，就是神宫的前面几任祭司了。”

　　百里赫的神色奇异起来：“哈，安眠之地啊，真想把昀息也丢进去。”本来么，他也是祭司，最后的归宿就应该是那里的，这也算是成全了他。

　　呵。

　　“...你接受的真快。如果那几人都是祭司的话，他们活得这么久，是不是，世界上真的有长生术？”杜月钲觉得，百里赫果然是恨透了昀息，第一时间就想把昀息也丢进去。

　　“......”百里赫默了一默，“我虽然不信这个东西，也不相信有什么长生之术，但神宫屹立百年，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并不奇怪。而且，你不也接受得很快。”他看她也没有多奇怪。

　　神宫存在时间实在太久了，时间越久，拥有的底牌越多，但也有些事情，也会渐渐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掩埋。

　　“所以，昀息追求的东西居然是真的？”杜月钲有些好笑，居然真的有啊，这要怎么说？说昀息这些年没白下功夫，他们死得其所？呵。

　　百里赫看起来对所谓的长生之术并不感兴趣：“我在这里比你久，上一任祭司死之前，说了一句话。”

　　他说，昀息，你以为，继承祭司之位就能获得长生吗？他笑的诡异而癫狂，最后那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昀息一剑捅穿了心脏。

　　但是百里赫正对着他的方向，上一任祭司最后的口型分明说，诅咒。

　　所以，历代祭司不死可能是真的，但更有可能，是个诅咒。

　　“你知道，那你对昀息研究的东西那么嗤之以鼻？”至少人家昀息研究的东西，是真正存在过的，的确有人活了那么久，不是她以为的，都是空中楼阁。

　　“只觉得他痴心妄想。人蛊这么多年了也只鬼谷出了一个，没有亲眼见到过，都不知道真假，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值得这么执着。”

　　“那如果，那些祭司是真的能活这么久......”

　　百里赫说道：“去看看吧。”若杜月钲看到的那些人真的是历代祭司，那么，也算是应了诅咒。

　　都不得好死。哦，不，是不老不死。

　　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痛苦地、像个怪物一样的永远活着。

　　杜月钲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好一会儿，才捋清楚。

　　“也就是说，这是两码事。昀息是想效仿鬼谷的那个前辈，追求的是成为人蛊。但是祭司这个职位，以前是有可能继承不死之身的。后面继任的祭司也想追求不死，但是因为中间传承断了，不知道具体方法，转而开始练人蛊。”

　　百里赫嗤笑道：“不就是一回事，都想长生不死。”两任祭司都想长生，于是转而找了别的法子。

　　杜月钲想，可能长生本身，就是个诅咒吧。

　　她见到的伍老板，颈上有几条很深的疤痕，他是不是也试图自杀，但是没有成功呢？

　　他没有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好像也不开心。不敢和其他人走的太过密切，因为他们终究会老，会死。他要找的那个人，也和伍老板一样吗？

　　伍老板惦念的那个人，一次次的遗忘他，再一次次的离开他。

　　再次寻找，重返，相识，然后又是遗忘，离开。

　　周而复始。

　　该是多么难受。

　　这难道不是一种诅咒？

　　那些被困在陵墓的历代祭司，死不了，出不去，直至疯狂。

　　所以其实她的想法也没错，如果是正常的传承，祭司应该是可以长生的，虽然会有着不知名的诅咒一说，但是传承断了，昀息用另一种方法，想要维持着祭司不老不死的传说。

　　不过那些祭司当初是怎么被诅咒的呢？

　　百里赫摇摇头：“这神宫，是有些古怪的，你还记得你这里的血池，还有继任时候的神像吗？我一直都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杜月钲心有戚戚焉的点头。她本来也是她师傅口中的“无神论者”，直到在神宫发生的事情打破了她的认知。“也许一开始，神宫是真的有些神通吧，但是时间过去太久了，许多事情也无法认证。”

　　“可能吧。或者亲口问一问那些还活着的人。”

　　是了，如果杜月钲见到的那些人，真的是历代祭司的话。

　　“不过，我看他们都说不了话了。也许是太久没人说话了吧，神智也清醒，早就都疯了。”杜月钲说道。

　　百里赫很是无所谓：“疯了也无妨，不下去也行，我回去拿一下历代祭司的画像，你看看是不是他们。”左右他又不想长生，他都活了这么久了，有什么意思？这么无趣的时间，再活得更久，岂非是一种折磨？

　　杜月钲面色为难：“当时太黑了，我没敢靠太近。”那些怪物武力不弱的。

　　“那下去看看吧。”百里赫拍板。

　　当天晚上，他们就下了地宫。

　　地宫很大，杜月钲当初也是误打误撞才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