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记忆不存档》鹤别南山

26、初探

　　卫愿安和浮安离开后，二狗见沈禾状态不好，没好意思拉着人继续聊天，回了自己屋里。

　　自卫姑娘在这暂时帮她们布下阵法后，每日失去理智的人基本只剩下零星几个，她也和同伴搬离了一间屋子。

　　毕竟男已婚女未嫁，以前那是迫不得已，现在当然不一样了。

　　二狗屋子后面有一个小院子，她以前想过要种点菜，奈何她白日出不了门，晚上又会失去理智，再加上根本找不到菜种，就这样荒废了。

　　她叹了声关上窗，不准备继续顶着寒风欣赏落败的小院，谁料刚离开两步，关上的窗猛地大开。

　　“哪里来的妖风？”

　　二狗咕哝着转身，看见一个庞然大物从窗口探入身子，一把扼住她的喉咙。

　　卫愿安和浮安急忙赶回，离开前安然平和的街道此刻却乱成一团。

　　“卫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沈禾看见回来的两人连忙迎了上去。

　　卫愿安察觉到了此处的法阵有损坏，妖气很重。

　　“发生什么了？”

　　一旦法阵有所缺损，原本能够发挥的功效大减，现在已经有一小部分不够坚定之人失去了理智。

　　沈禾身上还有卫愿安给的清心符，哪怕状态不好，也没失去理智。

　　她道：“你们走后不久，二狗姑娘在她屋中遭到了妖物攻击，动静很大，那妖物来时应该弄坏了这处布下的阵法，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二狗姑娘呢？”

　　“她不见了。”

　　三人一块到了二狗的屋中，这里妖气最重，木窗断开一扇，地上没有血迹，屋中也没有打斗挣扎痕迹。

　　那妖目标明确，一击得手。

　　卫愿安蹲下，看那落在地上的半扇窗户，上面有一个比寻常人手掌大一些的手印，几乎捏碎了这一块，窗户是被硬生生掰下来的。

　　“是哪个蛇妖？”

　　沈禾摇摇头，“我们听到动静赶过来时，那妖怪已经没了踪迹。”

　　那妖一下子没了踪迹，想追都不知道要去哪个方向。

　　说着，沈禾瞧见卫愿安拿着的两幅画，问道：“沈姑娘，你们此次可找到了线索？”

　　卫愿安将两幅画展开，“你看。”

　　沈禾盯着左面那幅画，那模样，她惊讶：“这、这是？”

　　“萧氏皇族，百年前曾有一位公主嫁到卫国，她是萧如烟。”卫愿安将那画卷递给浮安，见沈禾始终盯着那画，道：“沈姑娘，许姑娘祖上可有人曾是萧氏一族？”

　　“有。”沈禾提起这个脸色便不太好，“她祖母便是。”

　　“许姐姐祖母便是皇族一脉，封地偏远，沈门恰好就在那处封地附近。”

　　沈禾：“到许姐姐这里，家族式微，她从小便与其一族断了联系。”

　　她瞧着那画像中众人，公主清贵无双，可她知晓，这样一个人，却没有选择的权利。

　　就如她的许姐姐一样，族中没有给她选择的权利，她那样好的一个人，少年时却也曾被逼着要嫁给一个贪财好色的老头。

　　“卫姑娘，这位公主和许姐姐有什么关系吗？”

　　沈禾不傻，她们生得五分相似，卫姑娘又把这画像带来了给她看，其中一定有所联系。

　　“她是许姑娘的前世。”

　　沈禾缩在袖中的手收紧，“前世……”

　　她只是一个江湖中人，在此以前从未接触过神妖鬼怪，那和尚的话也是将信将疑，却不想听见了更不可思议之事。

　　可眼下的情形，这里的一切，她不得不信。

　　“还有画像上这人，沈姑娘熟悉吗？”

　　沈禾看去，那女子同样华贵，但她身上却似乎多了一份不羁的邪，很难看出。

　　她摇头，不曾犹豫：“从未见过。”

　　浮安笑道：“沈姑娘，你见过她的。”

　　“我见过？”

　　沈禾有些不可置信，她很确定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连三分相似的都不曾遇见过。

　　火光电石间，她脑海里闪过一张脸，沈禾盯着那双眼睛，“她是二狗姑娘的前世？”

　　“不错。”卫愿安收起画卷，把东西递给浮安。

　　浮安替她解释：“许姑娘和二狗姑娘就是百年前的她们。”

　　“卫国以鸣蛇为尊，鸣蛇四翼，沈姑娘曾说那日掳走许姑娘的蛇妖生两翼，蛇尾人身，此乃半化形之态。”浮安解释着，将手中物件放下，转身间消失，一只蜉蝣飞起，落在卫愿安指尖。

　　待浮安重新化为人形，沈禾还没从惊讶中缓过来，她道：“所以，浮安姑娘也是妖？”

　　“嗯。”卫愿安接着浮安前言道：“妖修炼到一定程度便可化形，那蛇妖还未修炼成功，所以只能半化形，若我们没猜错，它想借旧城之运，修成四翼鸣蛇。”

　　“如今它生出两翼，这旧城妖物众多，曾有妖告诉我们，这里的人是大妖圈养的食物，那妖大概率就是这蛇妖，它盘踞在这城中，藏得极深。”

　　“它抓走许姐姐和二狗姑娘是为了什么？”沈禾急问，她知道，这一定不是一个好结果。

　　卫愿安道：“转魂。”

　　借今生魂，引前世生，卫国供奉鸣蛇，旧城败落，这处总有一日会完全散去信仰，那蛇妖困住了误入之人，城中孤魂却很多，它在以怨养魂，但不够。

　　那些冤魂总会消散，他们是旧卫国的子民，一旦散了，那妖的前路必将断掉。

　　“我想，二狗姑娘的出现让这妖找到了新的办法。”

　　她曾在师父的旧书上读到过一种妖族禁术，收魂，连接前世今生，置换因果之术。

　　讲清楚其中关键，三人在一起敲定了一个计划。

　　次日，天还未亮，两个身影翻过高墙潜入深宫。

　　一群鱼缩在水底瑟瑟发抖，近几日妖气越发重了，它们不敢冒出水面。

　　来人是卫愿安和沈禾，她们先来到了那塔中，那两幅图像挂了回去。

　　沈禾在三层瞧见了卫愿安的画像，再次瞪大了眼，“卫姑娘，这个……”

　　卫愿安把东西放回原位，道：“前世。”

　　沈禾眨眨眼，二狗在这里蹉跎的模样她看不出正常，可她许姐姐也就五分相似，到了卫姑娘这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为什么那妖没来找你？”

　　按先前所说，那蛇妖抓许姐姐和二狗为转魂，那眼前的卫姑娘甚至来了这，这妖为何都没一点动作。

　　“我自小同师父在山清修，一旦接触此行，就如云雾遮掩，那妖道行不够，自然看不出。”

　　再者说，师父下山前赠予了她一个手串，为的就是遮掩她的前世因果，以防生祸。

　　卫愿安感受着腕见灼热的温度，从到了此处开始，一直隐隐发烫。

　　浮安新生，一眼看到那卫国小公主的画像。

　　沈禾围着浮安打量，昨日卫姑娘与她解释过了一些有关浮安之事，亲眼瞧见还是觉得好奇。

　　卫愿安不想让沈禾打扰浮安回忆，把人带到了窗台前，一把推开窗。

　　“看那处。”

　　肉眼可见，宫中一股妖气极其浓重。

　　“许姐姐！”沈禾惊呼，就要跳出去，卫愿安一把将人扯了回来。

　　“沈姑娘，莫急。”

　　浮安这时也走了过来，把东西还给卫愿安。

　　沈禾死死盯着冷宫那处，卫愿安叹气，只得更用力拽住人，解释了一遍昨日制定的计划。

　　卫愿安和沈禾一同去冷宫处寻找线索，浮安在暗中寻找那蛇妖踪迹。

　　她本就是妖，这里妖物又多，明早进入城中的又只有两人，恰好方便行动。

　　沈禾情绪调整得很快，一块来到冷宫门外，她道：“抱歉。”

　　卫愿安摇摇头，人都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她明白。

　　“待会儿一切小心。”

　　沈禾点头，两人推门而进。

　　卫愿安让沈禾慢她一步走，这地方不同寻常，沈禾武功虽好，却不通术法。

　　果然，一进门她们就受到了攻击。

　　树枝如藤鞭一般抽打而来，好在两人身法极好，躲了过去。

　　沈禾落在了门外，卫愿安差一步退出，见那门要关，她持剑落符，一剑朝袭来的树枝藤条斩了过去。

　　树妖惧火，藤条四散避开。

　　“沈姑娘，跟紧我！”

　　卫愿安持剑斩了进去，沈禾也并非空手而来，她借了一把刀，张爷的刀十几年未用，却依旧锋利，虽不如卫愿安那剑好用，却也能斩落藤条。

　　入了院中，树藤斩了又生，欲将她们困住。

　　“卫姑娘，我从上走，先分开！”

　　不等卫愿安回答，沈禾先一步跳了出去，卫愿安斩落一根藤条，弯腰离开藤条包围。

　　两人各落一处，卫愿安快速扫了一圈院内，借袭来的藤条之力跳到房顶。

　　抛出十张符咒，以此摆阵。

　　树妖再次袭来，沈禾帮其挡住攻击，卫愿安手上结印加快。

　　“破！”

　　符咒散开，将小院围起，金光相连，压制住树妖。

　　卫愿安立马来到沈禾身边，抓住她的手臂。

　　那处已经黑了一块，刚刚沈禾帮她当树妖攻击时不慎受了伤。

　　“卫姑娘，我没事。”

　　“忍着点。”

　　卫愿安帮她暂且把妖毒逼了出来，“这树妖藤条上有毒，不能一直留着。”

　　处理好伤口，卫愿安终于打量起这处院子。

　　沈禾看着那树干，面色发白，“卫、卫姑娘，它有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