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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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在席家的日子当然是自由的，他的日常活动也并不仅仅限制在席家。
他对这个世界还十分陌生，所以虽然目前的探索范围只是和席常藴一起坐车去附近外出转转，纪清也很热衷这个。
所以纪清当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这两天常去的书店旁边的冰淇淋店开业了。
或者说，在书店的店员告诉他，旁边没开业的店是冰淇淋店的时候，纪清就期待起来。
纪清从以前就喜欢吃冰淇淋。
在过去他居住的地方，大概是现在的上海的百年前，大游乐场的门口，有一家卖冰淇淋的小店。
那个时候冰淇淋是个新鲜东西，还是从外国传进来的，只在租界内售卖，所以卖的很贵。
一杯冰淇淋要花费一个银元。
那时候可没有现在这样规范的钱币，银元是最受大众认可，购买力最强的。
而一个银元可以兑换一百二十多个铜元，贫苦人家一天的餐费可能不过十几二十个铜元，终年辛苦可能攒不了几个银元。
价值一个银元的冰淇淋，无疑是十分昂贵的。
即使纪清并不缺钱，冰淇淋也是他很偶尔的奢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冰淇淋是大多数人都可以消费的起的零食，而且更多样，看起来很好吃！
纪先生的心中充满了对百年后冰淇淋的向往，也自信他现在的钱包还是买得起一个冰淇淋的。
但是他完全算漏了自己每次一进书店就会控制不住买书的行为，以至于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口袋里只留下两个硬币。
就算贴心可爱的席常藴看出来他很想吃，豪门小小少爷幼年体目前也只能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五块钱。
加一起也不够买。
看起来就算是现代，冰淇淋还是有些贵的，至少七块钱买不起。
*
“给他一个五个球的冰淇淋碗。”
席渊凑到菜单上看了看选定了一个，指了指纪清示意给他，然后戳了戳仰头听自己说话的席常藴。
“至于蕴宝，和小叔一起看着小叔叔吃好不好。”
“蕴宝不吃。”席常藴懂事地点点头，还把自己的五块钱给席渊递了递，“蕴宝也出钱，一起给小叔叔买。”
“唉呀，蕴宝对小叔叔真好，我都吃醋了。”
席渊大笑着颠了颠席常藴，一边和小侄子玩耍，眼角余光瞥到纪清满脸期待接过自己的冰淇淋。
看来自己没说错，还真是小朋友。
席渊心里笑了一下，又因为现在纪清的表情感觉有些有趣。
这个人看来真的喜欢冰淇淋，刚刚自己说买的时候，完全不介意自己叫他小朋友。现在也是，吃到冰淇淋，开心完全掩盖不住从眼睛里跑出来了。
看的席渊的心情也不自觉飞扬了几分。
“好吃吗？”以至于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语调是席二少少见的温柔。
“好吃！”
纪清根本没发现席渊的语气有什么不一样，开心地点了点头。
跨过百年时光的冰淇淋当然更好吃，但是那种冰凉丝滑的感觉又好像和过去没有区别，对于纪清来说，是一种很奇妙又复杂的感受。
比他这些天见过超出自己认知的神奇事物还要神奇。
他有些想和人分享自己的感觉，下意识挖了一勺递向席渊，“你尝尝。”
纪清递出去的瞬间就觉得有些不对。
他和席渊没有熟悉到可以用一个勺子吃冰淇淋，不如说他们的关系反而更微妙尴尬。
陌生人，却被以最亲密的关系绑定。
席渊果然迟疑了一瞬。
纪先生难得有点尴尬，也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奇怪。但是刚刚的一瞬，他确实把席渊当做了自己想要分享的对象。
是因为他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真正有连接的第一个人吗。
好在，在纪清还没缩回手，让这一秒尴尬的氛围继续下去的时候，席渊怀里的席常藴抬起手，“蕴宝吃蕴宝吃。”
本来准备和小叔一起忍耐，结果发现小叔可以吃冰淇淋的蕴宝立刻忍不住了，要做比小叔更早吃到冰淇淋的宝宝。
最终席常藴成功吃到一小口冰淇淋，满足地眯起眼睛，席渊戳了戳他的脸蛋。
也多亏了这个小家伙，不然自己刚刚就要吃了。其实纪清递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就要张嘴，只是突然意识到这样对他们来说好像太过亲密，才迟疑了一下。
当然，他也知道，纪清应该什么意思都没有。毕竟是第一天就可以提出和他睡在一起的人。
但是，他又总是无意识做些越界的举动。
难道是他自己总是多想太过在意？
这样想着的席渊复杂地看向纪清，却因为他此时几乎和席常藴一个表情被逗笑，一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真有那么好吃？”
“当然。”纪清再次肯定。
“是吗，我尝尝。”在纪清反应过来之前，席渊拉过纪清的手将冰淇淋送进自己嘴里，然后神色如常地回道。
“普通。”席渊点评了一句，然后在纪清转为不满的表情里继续说，“市中心有一家手工冰淇淋，据说老板从意大利学的，已经经营了三代，除了贵没有任何缺点。”
“但是，贵在我这里不是问题，所以……”席渊看着纪清的表情亮起来，勾了勾嘴角，“改天带你去吃。”
*
席渊说的改天很快，第二天他就实现了承诺。
不过他不是带纪清出去，而是工作结束回来带了冰淇淋回来。
“小渊，真稀奇啊你今天回来了。”
正在厨房偷吃的汪明宇听到有人招呼席渊，探出头正好看到人。
他的视线下移，注意到席渊手里提的袋子。
“这不是那家超——贵的冰淇淋，每次我去吃都觉得他在抢钱，怎么买这么多。”汪明宇一边说，一边朝袋子里探手，“既然有这么多，我也吃一个好了，话说你怎么买的都这么大盒……”
席渊抬了抬手阻止汪明宇的动作，然后随便拿了一个扔给他，“就这一个，别的你别想。”
“纪清人呢？”席渊无视汪明宇吐槽他小气的声音，问。
“在你房间看书呢，刚刚王阿姨还上去送了水果。”
汪明宇看着听了自己的话就向上走的席渊，在他背后喊了一句，“顺便你让他记得下来吃饭，他总是看书忘了时间。”
席渊招招手表示知道。
*
“纪……”
在自己的家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是为了找人，这种感觉其实有些奇怪。
但是当席渊在房间的阳台找到纪清的时候，一时间除了看着纪清，好像什么言语都从脑海中褪色。
今天的纪清穿了件青色长衫，衬得他整个人有种旧时文人的清隽气质。他捧着一本书看得专注，侧颜在灯光下漂亮得不可思议。
也让席渊突然意识到，其实纪清有一张对于男生来说很漂亮的脸，柔和，精致。
虽然场景是在自己的房间阳台，席渊此时脑海里下意识想起了自己那个电影的场景，纪清就是画面中想象的那个人。
他一时之间放缓呼吸，不愿意破坏面前的画面。
直到纪清注意到他看过来，“席渊？”
当纪清放下书向他走来的时候，那一刻，好像席渊脑海中的人也走向了现实。
“怎么愣愣的？”纪清觉得席渊比起平时那种随性到几乎有些气人的样子，呆了好多。
席渊回过神，看向纪清，“怎么突然穿这一身？”
“很奇怪吗？”纪清抬了抬手给席渊看，“大嫂给我带的衣服，现在很少见了，不过我还挺喜欢的。”
是非常喜欢。虽然现代的衣服也很好看，但是纪先生其实还是觉得长衫之类的更自在。
“挺，好看的。”
都让他觉得纪清像是民国照片上走出来的人了，他电影里那些演员在场景里都没他那么像。
真是奇怪，自己最近看到纪清总是想到自己那个电影，果然是一直选不到合适的演员困扰的。刚刚他甚至有一丝遗憾纪清为什么不是演员了。
自己果然要休息两天，选角要魔怔了。
席渊抬起手里的袋子示意了一下，在纪清想要接过去的时候手一转，“马上吃晚饭了，明天再吃。”
纪清遗憾地看着被席渊放到冰箱里的冰淇淋，很好奇被席渊夸赞没有缺点的味道是什么。
“晚饭之后可以吃一个吗？”纪先生试图商量商量。
席渊想了想，同意了，“半个。”
*
今天的席渊没有离开。
“如果你不习惯，我还是去客房。”
席渊和纪清分别站在床的两侧，看了看对方，席渊开口。
其实昨天席渊他们三人回来后，席渊也没有再离开。不过因为他临时在书房忙起工作，时间太晚就干脆睡在了客房。
但是今天很闲，晚上还和汪明宇打了会儿台球的席渊自然是回自己的房间。
“不用，本来就是我鸠占鹊巢，如果你不适应，我去客房。”
“我也不用。”席渊也说，“那，就这样，我们以后也不再讨论这个了。”
双方再次达成共识，不过在躺下之前，席渊戏谑地看了一圈自己的房间，“不过，某人确实是鹊巢鸠占。”
不过不到一周的时间，往常只有席渊的电脑的卧室，现在到处放着纪清的书。
纪清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这个人有点书痴，而且唯独在书这件事上整理不好，即使家里的阿姨追在他身后整理，他还是会把书堆的到处都是。
“开玩笑，没有说你的意思，反正是书，而且你也不算乱丢。”
席渊坐在床边和纪清闲话着，“不过，你可真爱看书啊。”
“是的。而且，你不懂。”
不懂多了一百年没看过的新书，而且书籍大爆炸对纪清来说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纪先生只恨自己脑子不够用。
席渊听到纪清说了这一句，正等着听解释却没了声音，扭头看过去，某人竟然已经睡着了。
“真是，睡眠质量让人羡慕。”席渊看了看刚刚十点的时间，摇摇头，然后探身把纪清枕头旁打开的一本书拿过来合上。
“这看的什么啊。”
席渊看着封面的百年辉煌，失笑。他还以为纪清这个年纪沉迷看小说呢，结果是这个。
说起来，他上次去纪清家里，放在最上面的书，好像是近代史来着。
席渊随手把书放在一旁，看了一眼安静睡着的纪清。
这不是他第一次和纪清躺在一个床上，他知道，这个人可以一晚上保持安静的睡姿，只在床上占据小小的位置。
所以，把床让给他一点，好像确实没什么。
这样下了定论的席渊，却在今天刚刚睡下没多久，就因为滚到他怀里的纪清被迫清醒过来。
席渊低头看着挤到自己怀里，而且还有继续贴着他趋势的纪清，只觉得自己被滚烫的年糕黏在了身上。
——滚烫的年糕？
席渊突然想到什么，也顾不得自己被纪清挤醒的无奈，把手放在他的额头。
果然，烫的厉害。
纪清发烧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