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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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现在居住的地方，是一个两居室的老旧小房子，所以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放下生活必须的家具后就显得十分局促。
尤其是，当这个小房子塞进来一个身高远超平均线的男人的时候。
纪清此时站在厨房，一边向杯子里倒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瞟客厅坐着的人。那张两天前纪清还倚靠着看书的小沙发，在席渊坐上去之后莫名就显得有些拥挤。
此时的沙发上的人正低头看手机，外套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才渐渐和纪清记忆中的人对上了形象。
实在是原来的纪清其实也没怎么见过席渊，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在席家偶尔遇到匆匆一瞥，纪清记忆中的席渊，也大多是匆匆走过，或者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甚至于，刚刚纪清开门的时候说的请进，都算得上他和席渊讲话的前十句。
纪清和席渊，就是这样陌生的关系。
大概原来的纪清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多年来只是记忆中背景板的席家二少，会是自己未来的……结婚对象。
虽然现在变成他的了。
纪先生想到这里，握着水杯的手都觉得沉了沉，然后在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的席渊的视线里，镇定地把手中的水杯放在他面前。
“席先生。”纪清在席渊对面拉了一个小板凳坐下，叫了他一声。
然后他们两个就陷入了一阵沉默中。
纪清自认不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当这个需要交际的对象变成了自己几乎没见过面的婚约对象的时候，原谅他，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更不要说，这段婚约还算得上是强扭的瓜，其中最被强扭的那个，应该就是坐在对面的席渊。
此时此刻，纪清突然就理解了，友人之前和自己说的，在宴会上遇到自己喜欢的小姐，就变得笨嘴拙舌，说些惹人发笑的话。
虽然，他不是自己那个友人，席渊也不是友人喜欢的那个新派小姐。但是鉴于他和席渊现在的关系，他一时能想起来的，也只有当时友人的这件事。
不过，其实有些尴尬的沉默氛围只是纪清单方面的感受。
席渊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没觉得气氛不对。他在听到纪清只是叫了自己一声就没再开口，目光落在那个坐在小板凳上，莫名显得像是缩成一团的纪清身上，才有些后知后觉，纪清大概有些拘谨。
这点席渊倒是十分理解他。
他对纪清的印象，虽然只是存在于自家老头子和大哥，还有偶尔提起的佣人口中，但是很容易就能拼凑出一个，性格乖巧到有些软弱的年轻人。
不过考虑到他小时候没了爸爸，妈妈又是个不靠谱又强势的，长时间被丢给老人照顾，性格如此也并不奇怪。
这样的人，又在自家狡诈的老头子压迫下答应了和自己结婚，成了自己和老头子矛盾下的可怜牺牲品。如果自己是纪清，面对上门的自己，那肯定是不愿意多说一句话的。
“不用叫我席先生，叫我席渊就好。”
席渊调整了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放松随意，也不会给人带来压力，继续和纪清讲话，“本来确实定了今天下午来接你，但是我大哥临时有事，我下午临时也有工作，就提前来了。”
“因为打你的电话没有打通，就直接上门了。”
“啊，电话。”纪清像是被提醒了什么，突然站起来，匆匆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席渊没有跟着站起来，不过因为纪清没有关门，他只是坐着也能清楚地看到纪清的房间，此时纪清正在房间里转着圈，很明显在找东西。他的房间东西摆的有些乱，就好像房间的主人东西拿到一半，随手放在了一边。
其中尤其引人注目地，书可真不少啊。
席渊的目光打量着纪清的房间，只见他的床上放着几本书，那张书桌上更是歪歪扭扭地摞起来一叠书，地上也放了两叠。还有一些记了东西的信纸散落着，很明显是纪清的笔记。
“找到了。”席渊听到了一声纪清带着惊喜的声音，然后随着靠近的脚步声，纪清从房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机。
纪清对着手中的手机按了几下，黑乎乎的屏幕没有如预期的亮起，他不好意思地对着席渊说，“看来我的手机又没电了，所以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纪清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还很短，百年的时间，世界的变化对纪先生来说，天翻地覆都不足以形容，他要慢慢习惯的事情还有很多。
手机，就是其中之一。其实两天前林奶奶就提醒过他给手机充电，但是，在自己之前的生活中根本没有手机存在的纪先生，还是再次把自己的手机放到了没电。
等到纪清把手机充上电重新开机，果然跳出来了未接的电话信息，不仅有席渊的，还有钱琳的两通。
难怪早上钱琳来的急匆匆又很生气的样子，纪清想，他还是要快点适应手机的存在。
只是电话没接到这件小事，席渊当然不在意。反而，他觉得围观纪清找手机这件事有点意思，纪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是个软弱到无趣的人，反而有些说不出的吸引人的地方。
就像他从进门开始，纪清一直以来给席渊的感觉。
纪清好像比起之前，气质清明了很多，衬托的那双看人的眼睛也黑白分明，清凌凌的。但是他又有些蜗牛般，好像对自己的东西不太熟悉的慢悠悠，拿到手机的时候看起来还有些迷糊。
以前的纪清是这样的吗？席渊努力想了想，最后放弃。在他微薄的印象里，纪清也只是个单调模糊的背景板。
席渊一边想，视线一直落在纪清的身上。然后在他被略长的头发盖住隐约露出的半张侧脸上定住。
这么看，纪清现在的形象，倒是和他一直在选角的电影里的一个重要配角很像。
席渊认真想了两秒，才回过神摇摇头，嘲笑一下自己。
真是被最近这个选角弄的晕头，时刻都在想。纪清是他的结婚对象，不是试镜会上的演员。
思维又转回自己的婚约的席渊突然又冒出一个问题。
啧，纪清的年龄是多大来着，十八，十九？
席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件事，目光不自觉追随着此时又拿了行李箱正在收拾东西的纪清，看着他因为走来走去，有些乱蹦的头发丝。
“你多大？”席渊从来不是默默琢磨的个性，直接出声问。
“？”席渊的问题有些没头没尾，但是好歹是未来要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大概对方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纪清想了想，“二十了。”
如果以纪清原本的身体论，其实他已经二十四了。如今一朝时空变换，纪先生还凭白年轻了几岁。本着礼尚往来互相了解，纪清也问，“你呢？”
“我，二十七。”虽然比起纪清是大了几岁，席渊自觉自己还是年轻有为的年纪。而纪清的实际年龄也挽回了老头子，也就是席渊的爸在他心中的些微形象。
好歹没到诱拐刚成年的小孩儿的程度。
纪清自然不知道席渊在想什么，他背对着席渊正在把书一本本放进箱子里，自然地继续进行着对话，“那你的年龄确实也不小了，席老先生着急你结婚也正常，很多人在你这个年龄都当爹了。”
“咳咳。”席渊放下水杯的手一顿，只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在刚才口渴。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纪清的背影，不知道纪清刚刚话的逻辑在哪里。
在现在结婚困难，大家都更享受单身的时代，席渊丝毫不觉得自己‘年纪大’。更不要说，他身处娱乐圈，不结婚的人更是一抓一大把。
但是对上转过头的纪清无辜的视线，席渊只能回，“你的思想还挺传统的。”
眼前这个人当初会答应老头子和自己结婚，不会有什么也觉得自己年龄到了的原因吧。
“比起你们，我的思想应该是很传统，说不定都是老旧了。”纪清不觉得席渊说的有什么不对，还开了个只有他自己懂的玩笑。来自百年前的自己，可不是方方面面都算得上老旧了。
当然，纪清也不是像席渊想的那样，觉得纪清，原来的那个，到了结婚的年纪。但是他从来到现在开始，从来不觉得纪清现在就有婚约有些奇怪，确实有些年龄的原因。
毕竟，在纪清以前生活的环境，十几岁开始谈结婚是十分正常的。
直觉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对自己不太友好，席渊换了个话题，“收拾好了？”
他见纪清除了把自己一堆书打包，就只收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对于搬家来说实在是简单。
“不过也是，去到席家有需要的可以买新的，也不用带那么多东西。”
席渊在纪清出声反驳前接着说，“和我结婚，你不仅是帮了老头子大忙，也算是被我们席家以势压人，没事让老头子和我大哥多补偿你，不用客气。”
“顺便，我还指望你的存在能让我从老头子手里多要点好处。”
席渊说着还挑了挑眉笑了笑，倒是没有刚出现那时候的压迫感，多了几分随性。
席渊这个席家二少，最广为人知的一个身份就是席家老爷子席伯安的老来子。虽然现在席渊和席老爷子看起来矛盾重重，但在席渊的人生规划和席老爷子出现冲突前，他是绝对的受宠。
如今席渊这一笑，倒是有几分纪清印象中那些有钱人家的纨绔小儿子的样子了。
不过，按照纪清的记忆，席渊应该要比民国时期那些纨绔子弟要好上很多。
民国。
纪清把这个词在自己舌尖转了一圈，曾经他生活的那个年代，都浓缩在了这一个词里，融进历史的洪流，只余他这个民国来的教书先生，在这个时代摸索前行了。
但是，曾经他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只觉得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
而在这里，随便看向哪里，都是光明，挺好的。
“不舍得？这个房子在这里不会跑的，你还可以回来看看。”
席渊看纪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呆，一边说话一边直接上前搬起一箱纪清的行李，装着书的那个。
在纪清伸手想要接过去的时候，还闪身躲了过去，“你就推着行李箱吧，这个这么重你搬不动，别闪了腰去了家里，他们还以为我心有怨气偷偷打你了。”
“而且你细胳膊细腿，脸白的像鬼一样，一看就没力气。”
其实席渊从进门就想说了，纪清虽然个子高挑，但是很瘦，而且像是刚大病一场一样气色很差。这也是席渊这个对谁脾气都不怎么样的人，进门反而收敛很多的原因。
总觉得喘气重了就把纪清吹跑了。
纪清表示他此刻丝毫没有领略到席渊的好心，只觉得无论是席家的佣人，或者跟席家接触的人，都说席渊性格不好是有原因的。
这人说话就不好听！
纪清推着行李跟在席渊身后，等到把东西都放到车上，纪清也发现对门的林奶奶留了纸条，他们去女儿家住几天，也就放心的跟着席渊离开。
车子一路行驶，只是等到了目的地下来，纪清才发现不是席家，而是一处像是办公的小楼。
“这里是？”
“当然是民政局了。”席渊关上车门，对着没在状态一头雾水的纪清招招手。
“我们要结婚，当然要到民政局领证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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