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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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因为什么，这个纪清他爸，以前是席家的司机。”
就像纪清想的那样，在走廊的角落里说闲话的，是此时席家无所事事的两个阿姨。其中一个经常被同事叫做王姐，做的是打扫卫生的工作。另一个略丰腴亲和，也更年轻的，则是照顾席常蕴日常生活的保姆林阿姨。
此时席常蕴在房间里和生活老师一起玩儿，林阿姨没有事，就和王姐说起了闲话。
席家雇佣的人，除了算是席家半个家人的管家，和几个住家阿姨之外，大多都不签长期合同，隔几年就会换人。因此连续做了几年的王姐，算是他们中工作时间比较久，也比较熟悉席家的人。
此时听到同事小林有些羡慕，有些好奇的疑问，王姐就一副家里老人的样子，撇撇嘴说道，语气中还有几分不屑，“他是没什么背景，但是他爸命好，好像之前因为席家的事情被牵连出事故没了，席家就一直养着他们母子。现在连挑媳妇，都把这个纪清选上了。”
“不过也是，做个男妻，还是这种豪门，也不是什么好事。席老爷子也就是想要个听话的，席先生又是个叛逆的，那时候不是大闹了一通，现在也经常不着家，纪清内里也不知道怎么苦呢。”
王姐的脸上带着一种优越的笑，好像已经看到了纪清咬牙咽下苦涩的样子，并且为自己的想象感到畅快，“总之就是面上光啊，面上光。而且他这种，搁旧时代，就是下人的孩子，在正经席家人面前哪里有地方站，到现在家里人也不怎么理他。而且你看，现在和席家交好的人家，有谁知道他的，就只是有个名头。”
林阿姨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毕竟她跟着席常蕴常见纪清，纪清每天的日子看起来真的自在清闲。纪清和席家人的交流是有点少，但是他们一家大忙人，之前也是这样。
而且，席渊在家的时候，也一直和纪清呆在一起讲话，看起来关系也并不僵硬。
如果纪清过的都是苦日子，那她们的生活岂不是全是苦水了？
不过，她还想听王姐说话，而且，纪清本质上她也不关心，觉得编排几句没什么，所以嘴上捧着对方，“还是王姐知道的多，他们这种人家，都是这样的。”
王姐看起来兴致很高，继续说着，“其实以前每年纪清都来家里的，你见的少而已。他那时候畏畏缩缩的，看谁好像都躲着，不过也是，上门打秋风的，面子薄当然不好意思。”
“那席家还挺厚道的，一般给笔赔偿金就好。”林阿姨接话，“这种事情，一旦被黏上那真是一辈子说不清。”
“可不是，所以，席家干脆把纪清娶进门，肯定也有断了这个联系的意思。”王姐语气信誓旦旦，好像事情就是她所说的那样，“婚约定下来前几天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司机的老婆找上门要钱，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听说她另找了一个，估计是想着情分耗尽之前多要点好处。”
“也不知道她卖了儿子，拿了多少好处。”王姐咂咂嘴，看不上的语气里，又带点微妙的羡慕。
“是啊，席家估计出了好大一笔钱。”林阿姨也附和着。
她们两个都见过钱琳上门闹事的那天，听说是她先向席立的助理要钱无果，直接拉着纪清找上了门，在席家又哭又闹。虽然后来大多数在场的家政人员都躲了出去，但是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
而且，那件事之后几天，席渊就和纪清订了婚约，没多久，两个人就结婚了。
*
两个阿姨的对话，自然都被纪清听了进去。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在王阿姨的眼中过的竟然是苦日子，而且原来在这个时代，有着旧思想的人也依然存在着。
下人的孩子，他还以为现在不会有人这样说话了。
“看来我们家对这些家政阿姨的管理还是太松散了，我会通知吴管家这件事的。”席立的声音在纪清的身边响起，他温和的表情里带着一丝抱歉，“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没关系，我不在意。”纪清对着席立笑了笑，“至少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很轻松，就是如果吴叔能允许我吃口冰淇淋就更好了。”
席立也笑了一下。
他虽然白天不在家，家里的事情却一直知道的。自然也知道这两天纪清生病，冰淇淋被没收的事情。
“你变了很多。”
实际上，席立回家想要去找小儿子路过，看到纪清在偷听家里阿姨的闲话就有些意外了，毕竟以他以前认识的纪清的性格，他只会贴着墙根溜走。
自然也不会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对自己做了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被发现，还贴着墙继续偷听的起劲儿。
“大概是想开了，就变了。”纪清自然知道自己和以前的纪清很不一样，但是往后的时间那么久，他自然也做不到扮做原来的样子。
不过好在，不需要接触钱琳，其实整个席家只有几个人会熟悉纪清。
席立是其中之一。
但是，显然正常人也不会想到人的内核会变成另一个，纪清原来的性格也容易让人对他的印象无限变得淡薄。所以席立也没有觉得纪清不是原来的那个，转而问起，“你现在有空吗？”
纪清自然是有空的。所以他跟着纪清来到了席立办公的房间。
席立一家五口都安置在三楼，之前纪清并没有上来过。
“这个给你。”席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子递给纪清，“本来早就要给你的，是我太忙了，经常忘记。”
不会又是一张银行卡吧。
纪清自己开了个玩笑，接过来打开，盒子里静静地放着一张照片。
是纪清的父亲，纪锐。
照片上的纪锐看起来还年轻，二十多岁的年龄，那是一个看起来平凡的男人，面对着镜头，露出一个不自在的微笑。
“这是我手里纪哥唯一的一张照片，我觉得你会需要。”席立看着低头看照片的纪清，无论是气质和长相，一点都没有曾经他的父亲纪锐的样子。
但是他知道了医院的事情，和席渊一样，席立也认为两父子真的很像。
纪清重新合上了盖子，“是的，我很需要，谢谢。”
如果以后他又回去了，那回来的纪清会高兴的。
席立今天大概很有和纪清谈话的兴致，感叹着说，“其实，我本来不认同父亲的做法。小渊的性格太过张扬，而你，本来和我们的交往，因为你母亲的存在，让你很局促。我不认为你们两个人是合适的结婚对象。”
可惜现在在家庭上，席伯安的决定权还是很大。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父亲是对的。”
席立和纪清讲起了过去的事情。
原来，所谓十六年前的事故，其实是一起针对席家，针对席立的绑架案。席立是席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那一年，席伯安生病，席渊还小，席立的新婚妻子更是刚进门没两年，他的大儿子席常元更是才不到一岁。
席立猝不及防就被绑架了。那本来是一场本来有去无回的绑架，如果席立没了，席家就要风雨飘摇了。
然后，就是这件事中不被在意的那个司机，纪锐。他拼死让这件事没有成功，他用自己的命救了席立。
“你的父亲是我的救命恩人。”席立认真地看着纪清，“而且我也知道，他这样救我，不是因为我是雇主他是员工，而是他是一个纯粹的好人，一个高尚的人。”
所以席家这么多年为纪清母子提供着优渥的条件，纪清明白了。
“只是，唯一让我有些愧对纪哥的，就是你。”
其实最初席家有把纪清带到席家抚养的意思，当然不是要分开他和钱琳，而是一起接进来。但是，当时失去了丈夫情绪失控的钱琳痛恨席家，坚决拒绝了，也不见席家的任何人。只有席家送过去的钱，为了抚养纪清接受了。
只是，十六年太久了，足以让席家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也让一个失去丈夫的妻子，变成了无法沟通又贪婪的人。她埋怨席家，埋怨纪锐，也磋磨纪清。
“你每次来席家都是我和你说话，因为我觉得要替纪哥看着你长大。所以，我也看着你变得越来越沉默。”
席立不止一次提过把纪清送出去读书，都被钱琳拒绝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掌控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席家也一样。
况且纪清，一直对母亲有幻想和依恋，让他始终下不了决心离开钱琳。
一直到，钱琳因为交往了新的情人，亏损了一大笔钱。而纪清终于小小的爆发了一次，不愿意上席家要钱。他自己每次被强迫到席家拜访都没有提到过钱，但是他知道席家懂钱琳的意思。而确实，每次他回去后，钱琳就又拿到钱继续奢侈生活。
结果就是，钱琳找上了席家，并且带着纪清。钱琳大闹了一场，站在一旁的纪清无措而狼狈。
“我知道不能再让你和钱琳呆在一起了，想送你出国，结果父亲直接找你谈了婚约，你同意了。”
席立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们家欠你们很多，尤其是你，这么多年一直不能让你回到正常的环境，是我对不起你。”
“但是至少，现在看起来你能在席家生活的不错。”席立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推给纪清，“所以，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你就在这里自由地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有一段新的人生。”
好吧，看来他们父子三人还是一样的。席立也给了纪清生活费。
纪清好笑又无奈地把信封推回去，“老先生，还有席渊都给了我钱，真的不需要。”
因为纪清提到了席渊，席立意外地扬扬眉，他还以为以席渊的性格会冷着纪清。
不过，他还是把信封推给了纪清，“这是我给你的，就算你不需要，存起来以后用。”
好吧。
纪先生只能无奈地收到了他的第三笔生活费。
在离开席立的书房的时候，纪清的脚步顿了顿，还是回过头说了一句，“我……父亲的事情，是他自己的选择。而我的事情，至少现在，你们给了我很好的选择。”
离开房间的纪清，站在门口看着手中的盒子出神。
不过，意外了解的这桩旧事，纪先生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不过倒是解答了为什么偏偏是纪清成为这个婚约对象的疑惑。
他也并不会觉得了解纪清的过去是无意义的。至少，如果纪清能回来，自己的记忆能留下。
他会高兴的。
高兴自己的父亲不是真的母亲口中不负责任的人，高兴，原来还是有人真的惦记着他，希望他过的好。
而且，大概表面古板的席老先生，对于纪清，也是有着看不见的关爱的。毕竟，以纪先生的目光看，嫁给席渊，对于性格并不强势的纪清，确实是一个安稳度日的选项。
这个看似只是父子较量的婚约，说不定也有为了纪清的部分。
“你在三楼干什么？”
一直到席常元的声音响起，纪清才回过神，就看到背着书包看起来刚下学的席常元站在他面前。
在纪清后退一步后，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转身擦着他走过，态度看起来冷淡极了。
纪先生看着席常元的背影眯了眯眼。
说起来，阿姨们的闲话可能不是出于对他的讨厌，但是，纪先生确实能感受到，席常元对自己，应该是有些不喜欢的。
为什么？
原来的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交集。但是，因为自己来到席家后被讨厌，也没有理由啊。
曾经交友广泛，很容易受到喜爱的纪先生不解。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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