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一切都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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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楚西抬手覆上眼睛，蓝色的光芒从中蹿出，钻回了盛耀的眼睛里。
而项楚西眼中的金色光芒也彻底消失。
盛耀眼前开始恢复光亮，眨眨眼睛，重新看见了眼前的情况。
刚刚的他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听声音就能知道此战艰难。
项楚西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对着盛耀和发财招了招手：“你们来。”
猫有九条命，发财仅剩两尾，刚刚又断了一尾给项楚西，此时虚弱到只能堪堪维持人形。
但发财和盛耀还是挣扎着站起身，在黑白无常的搀扶下走到了项楚西旁边。
项楚西看着他们，无力地笑了笑：“谢谢了。”
因为有他们两个的帮忙，他才可以这么顺利得封印绍元，报了积攒了几千年的仇。
“我们之间不说谢。”
发财和盛耀跪在他的旁边，嘴唇苍白，摇摇头。
项楚西看向盛耀，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盛耀感受到手腕处有一股力量在传进他的身体里，这股力量磅礴强大。
察觉到盛耀疑惑的眼神，项楚西笑着给他解释：“这是我剩下的力量，都给你了，不然跟着我一起消散在这个世间也是浪费。”
盛耀心里翻涌起一阵痛苦的情绪，一滴热泪滴落在项楚西的手背上。
“都多大了，还哭呢。”项楚西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发财抿唇看着他，眼眶也变得通红。
“以后，你就是人间的管理者了，如果累了或不想干了，就去和转轮王他们说，我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他们不会为难你。”项楚西叮嘱盛耀。
他怕盛耀过得不开心，所以早就给盛耀安排好了退路。
盛耀眼泪一颗接着一颗落下，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项楚西看向发财：“真对不住了，你就剩两条命还给了我一条，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发财哽咽着打断：“你别废话，老子愿意给你，都给你我也愿意！”
项楚西失笑：“你以后少闯祸吧，我没办法再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这么多年发财闯的那些祸，项楚西笑出了声。
“谁用你收拾烂摊子了！”发财红着眼眶嘴硬。
最后，项楚西看向哭丧着脸的黑白无常：“以后地府的事情你们多帮帮他们。”
“放心吧。”黑白无常答应下来。
项楚西张开嘴，还想再说什么，可身体已经开始缓缓消散：“没时间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死了的缘故，项楚西觉得自己的话变多了，说不完了。
可就算他再留恋，他也该走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项楚西的身体化成了一道金光彻底消散。
盛耀挣扎着想要抓住那缕金光，可最终都从指缝中溜走。
他们三个一起送走了很多的鬼魂，可这一次是他和发财一起眼睁睁地送走了项楚西。
终于，盛耀崩溃地哭出声，黑白无常扶着哭得身形不稳的盛耀和失神的发财，脸上也满是难过。
最终发财和盛耀由于消耗太大和悲痛过度失去了意识。
三天后。
偌大的别墅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客厅里坐着两个孤独的人影。
房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仿佛滞凝一般无声流动，时间也跟着静止。
盛耀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突然打破寂静，声音很轻很轻：“发财，只有我们两个了。”
说着，像是意识到什么，轻声重复了一句：“以后都只有我们两个了……”
盛耀第一次发现这个家竟然这么大，只是少了一个人就空旷得不成样子。
发财坐在项楚西平日里坐着的桌子前面，盯着项楚西未练完的字和看了一半的书，失神落魄。
这个到处都是他们一起生活的影子，可人却少了一个。
明明已经过去三天了，可他们还是接受不了项楚西就这么消散了。
盛耀突然想到什么，坐直身子，扭头看着发财，眼中爆发出希冀的光：“发财，人不是有三魂七魄吗！万一老项还有魂魄没散呢！”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
盛耀回过神，他在异想天开什么呢？
项楚西献祭了自己的身体和魂魄，燃烧自己，怎么可能还有魂魄存在于世间呢。
这不过是他的妄想罢了。
项楚西是彻底消散于世间了……
三年后。
一处乱葬岗。
盛耀蹲下，抓住挣扎的一只婴灵，语气有商有量：“我现在送你去投胎，你妈妈的事情我去处理。”
婴灵瞪着黑黝黝地大眼睛，张开嘴就要咬盛耀，明显是不同意盛耀的建议。
看婴灵不同意，盛耀挑了挑眉：“小东西，还挺倔。”
这只婴灵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和母亲出了车祸离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他一心想要给自己和妈妈报仇，那个司机被他缠上阳气虚弱，就快咽气了。
“行了，你别逗他了，处理完这件事我还要回去追剧呢。”发财站在盛耀的身后，双手抱臂。
盛耀提着婴灵，右手画了一个符，一道传送门出现，左手快速把婴灵丢了进去。
传送门的另一边是地府，直接就可以接收盛耀这边送去的鬼魂，可是省了不少的事。
这种传送门是地府半年前琢磨出来的，谁知意外地好用。
做完这些，盛耀拍了拍手上的土，站起身：“走吧，回家了。”
打开家里的门，发财快速地窝到沙发上，追起了最近的热播剧。
盛耀白了他一眼，走到厨房开始做饭。
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做饭，而且做饭特别好吃。
听着客厅传来发财激动的追剧声音，盛耀无语，项楚西还说让发财照顾他呢，这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下意识地想到了项楚西，盛耀手中的刀一顿，眸里出现一瞬间的失神。
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不远处的照片上。
那张照片是当初他们三个一起拍的，他和发财笑得灿烂，项楚西也心情很好地勾起唇。
很快，盛耀意识到自己盯着照片失神，无声地露出一个怅然的笑。
低下头继续切菜。
三年过去了，他们谁也不会刻意地提起项楚西，仿佛这样就会认为项楚西只是太累了，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歇一歇，从未离开过。
也在听项楚西的话好好生活。
虽然他不在了，可只要他们还记得他，那他就一直活着。
又一个四年。
现在的盛耀早就已经毕业了，在公司干了几个月就跑路了。
盛耀的爸妈在盛耀每天苦口婆心地劝导下，如盛耀愿地给他添了个弟弟。
有了这个弟弟，盛耀就打算做一个游手好闲的哥哥，以后家里的产业都交给弟弟了。
当时发财还调侃盛耀刚出生的弟弟年纪不大，肩膀上就扛了不符合年纪的重担。
离开公司，盛耀开了一个花店。
家里项楚西曾经养的那几种花是花店里数量最多的花。
花店里。
发财腿搭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坐在收银台的位置。
盛耀在给花浇水，远远看去，一举一动特别像项楚西。
发财就那么看着他，仿佛陷入了回忆。
还是盛耀开口，才把他的意识拉回来。
“没记错的话，今天是童卉澜弟弟出狱的日子吧？”盛耀开口。
发财思索了一下：“好像是。”
盛耀：“那我们去接他吧。”
说着，盛耀拿起车钥匙，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当年处理好童卉澜的事情，他们答应过童天华会在他出狱那天接他。
虽然过去了好几年，可他们还记得答应过的承诺。
监狱门口。
童天华拎着一个兜子，迈出了监狱的大门，外面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又踏实。
看着空荡荡的面前，童天华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童天华！”
一道年轻的声音叫住了他。
童天华猛地扭头，看见了树下站着的两个人。
正是盛耀和发财。
童天华小跑过去，没想到他们真的还记得曾经的话。
询问了奶奶的近况，得知她老人家在养老院过得很好，放下了心。
童天华看向发财两人，不禁感慨：“你们好像还是那么年轻。”
对比之下，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少年，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突然，童天华发现了什么，四周看了看好像在找什么，问道：“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人，他怎么没来？”
他明明记得他们是三个人的。
话音落下，发财和盛耀脸上的笑容一僵。
盛耀露出一个笑，虽然那笑在唇边停留，可却有一丝苦涩。
“你说他啊……他其实已经来了，就在身边。”
在童天华听来，盛耀的话晦涩难懂，可却礼貌地没有问下去，可能那个人有事来不了吧。
解决完童天华的事情，发财和盛耀来到了当年那场战斗的山顶。
站在山顶，两个人看着周围的城市。
“老项会一直在我们身边的吧。”盛耀轻声开口。
发财沉默一下“嗯”了一声：“世间万物，都可以是他。”
项楚西把自己献祭给天地，融进了天地，天地间的一缕风，一滴雨都可能是他。
盛耀目光怅然，落在虚空，两人站在一起，这时一道微风轻轻吹过。
柔和地拂过，轻轻吹起他们额前的碎发。
风带过树叶，发出沙沙声，似乎在说着什么。
“回家吧。”盛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两个人肩并肩，在逐渐西落的阳光下走在山路上。
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影子交叠，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诉说着未完的故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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