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皇子有盛世美颜》墨菲非菲

11、第 11 章

　　朝堂内外都知晓了三皇子奉命调查科考收受贿赂的事，虽不知道三皇子能查出什么来，但上下里外都回避了不少。考生们也总算是把心思用回了备考上面，暂时没有时间琢磨那些旁门左道。

　　倒是楚珣较之前忙碌了不少，又似春节那段时间，日日早出晚归，却又不得什么线索。

　　“哎。”

　　这日，小林坐在书房外的连廊处叹着气，偏巧被路过书房的乐芷看到了。

　　乐芷的脚还未好，她拄着拐杖倒也灵活，几步便走到了小林跟前。“叹什么气呢？”她问。

　　小林起身向乐芷行礼，口中说着对皇上安排给楚珣这件差事的不满，“倒也不是不愿意去做，只是这事分明一点好处都没有，无论是做好还是做坏，都落不到一个好字。调查问话时无人愿意配合，得不到什么线索也就罢了，皇上还时常当着众人的面问起进度，这不是摆明让殿下难堪嘛。”

　　乐芷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没想到会给楚珣带来额外的负担。“有一个人可以成为你们的突破口，虽不知能不能成功，好歹也能试一试。”

　　“什么人？”小林忙问道。

　　乐芷说的便是春梅那日在茶楼里遇见的吐苦水的考生。为了稳当起见，她让小林陪着春梅去城中找那位考生，本以为是大海捞针，没料到春梅机灵得很，那日便偷偷记下了考生的名字与住处，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找到那考生后说明来意，可那考生根本不该得罪京中官员，不愿意吐露更多，倒是与考生一道儿的另外一个公子似是苦这种现象久已，愿意为破除这种恶习挺身而出。

　　这位公子名叫秦阳秋，非京城人氏，苦读多年才入围殿试，本以为考试拼的是人品和才华，哪知进京后才知道还要拼财力和名望。他哪怕是名落孙山，不屑用这种方式。

　　春梅见公子眼熟，苦思后才想起来，他不就是那日在闹事与人争吵，无论如何不愿给官员送礼的公子吗？这缘分还真是巧了。

　　有了秦阳秋这个混在考生内的线人，楚珣与小林总算不再是无头苍蝇，也很快便找到了突破口。没料到的是，这突破口却直指乐启山。

　　科举是礼部所掌管的事物，乐启山作为户部官员，本不会参与到内，奈何这科考着实是一块大肥肉，朝中官员谁都想分一杯羹。可一旦出事时，便是那些外围的官员首当其冲。

　　楚珣与乐启山虽说是翁婿关系，但两人平日在朝中相见并没有过多交流，更多的时候，乐启山不将楚珣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楚珣不过是空有三皇子的名头罢了。

　　但这次被查，乐启山着实也慌了，他为官多年，不能因为这事而晚节不保。可若是要去向楚珣求情，他又放不下身段，毕竟除去三皇子的身份，楚珣还是他的女婿。

　　楚珣这边也是左右为难。虽说乐芷婚后除了三朝回门那日，其他时候不曾回过娘家，凭这也能断定乐家对乐芷并不好。可无论怎样，乐启山始终是乐芷的父亲，是他的老丈人。

　　“出去转转。”如此令人为难的事情让楚珣在书房里憋得慌，想去府上其他的地方转转。

　　虽说是转转，可楚珣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曦林阁，跟在他后面的小林嘟囔着：“想来曦林阁直说便是，兜兜转转一圈还是来了这里。”

　　然而，楚珣只是站在曦林阁门口处，也不进去。

　　“殿下怎么不进去？”

　　楚珣还未想好进去之后要说些什么，眼睛已然被门内的人所吸引。

　　曦林阁门口往里便是一处小花园。乐芷此刻正坐在小花园的石凳上，执笔画着什么。她的身后有两株海棠树，海棠树已经开花了，花朵摇曳在春风中，与坐在树下的人相得益彰。

　　“殿下看什么看得这么呆呢？”小林问道，身子也往楚珣所站的地方探，想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楚珣却二话不说，背着手离开了。

　　“又不去曦林阁啦？”小林实在摸不清楚珣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明明从前很好懂的一个人，如今却让他看不懂了。

　　随着楚珣调查的深入，乐启山害怕了，最后不得不拉下老脸来昭王府。

　　楚珣这日恰好外出了，不在王府内。来给乐启山开门的偏偏又是春锦。

　　见是春锦，乐启山立即摆起谱来，毕竟春锦从前不过是他府上的一个小丫鬟，他当年能在楚珣面前低三下气，可不代表他还得在春锦面前示弱。

　　“春锦啊，你快快帮我去禀报三皇子殿下，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春锦也不是傻的，平日里听了不少，此刻自然是知道乐启山为哪般而来，轻蔑一笑，道：“老爷，您还当这是乐府呐？这是昭王府，我是昭王府的人，不是乐府的人。若是我没猜错，您来求见殿下莫不是来求命来了？”春锦从前在乐府所受的欺负，她是半分都没忘。

　　“你……”

　　“殿下今日不在王府，您改天再来吧。”春锦说着就要关门，却被乐启山拦住了。

　　“殿下不再，你就叫乐芷来见我。”乐启山被春锦拂了面子，心中已是十分不快。

　　“二小姐也不见你，你忘了从前乐家人是如何对二小姐的了？你快走吧。”春锦说完，用尽全身力气推了一把乐启山，想推开他好关门，却没曾想乐启山没站稳，从门口摔了下去。春锦则立即关上了门，理得他是摔了还是撞了。

　　又怕这事别的下人见了传到乐芷哪里去，春锦便主动向乐芷说了这个事。

　　“老爷方才来了王府，说是要求见殿下，可殿下此刻不在王府，我便让他下次再来。”春锦却丝毫不提自己将乐启山推倒的事。

　　“嗯。”乐芷简单应了一句，她满脑子都在想下一期的《科举报》写什么内容。

　　直到傍晚时分，楚珣才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得知楚珣回来了，春锦第一时间便借故出了曦林阁，找机会靠近小林或者楚珣，偏竟也让她找到机会。

　　“奴婢见过殿下。”春锦在廊下遇到楚珣和小林二人。

　　“嗯。”楚珣只是应了一声，步子都不曾停下。

　　“殿下，”见楚珣要走了，春锦慌忙转身叫住他，“乐启山乐老爷今日来府上求见殿下，殿下那时不在，皇妃便令我将他赶走了。”

　　听闻此话，楚珣果真停下了步子，缓缓转身，问道：“皇妃让你将她赶走了？”

　　“是。奴婢是得了皇妃的同意的。”春锦低头回答，半分慌张都没有，“许是皇妃早些年在乐府受了虐待，对乐老爷怀恨在心，不想再见他了。至于乐老爷找殿下所为何事，他未明说，奴婢也猜想不到。”

　　楚珣盯着春锦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所有所思似的说了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春锦走后，楚珣与小林便去了书房。楚珣思索许久，才问小林对春锦方才说的话怎么看。

　　“或许是皇妃不清楚殿下目前调查的进度，更不知道此事涉及到了乐大人。不过，据我的了解，皇妃从前在乐府确实是遭了不少罪，对乐大人心怀怨恨也是情理之中。那日我在乐府救起投湖的皇妃，也暗中看了旁人的反应，除了她娘亲之外，旁人却是一个担心她的都没有，反而怪她不辨大是大非。”

　　原是早在皇上赐婚后，楚珣便让小林暗中调查过乐家的两位小姐，哪知刚好那日便见到乐芷投湖，好歹是一条人命，小林便将她救起了。

　　“我还以为皇妃嫁入王府后指不定还会做出自戕的事来，没曾想竟像变了个人似的。如今的皇妃又瞧着不像是记仇的人，况且，春锦是曦林阁的人，又怎会无缘无故来向殿下说这事呢？”小林平日也不曾与楚珣说这些，今日是楚珣问道才说。

　　听罢小林的话，楚珣又思索了许久，最后叮嘱小林近日多留意春锦的动向。

　　乐启山在昭王府碰了一鼻子灰回去，便将气撒到了江雪儿身上，训斥她教女无方、目无尊长。在一旁看热闹的林素素与乐莹不时出言讽刺几句。

　　“先前还在城中遇到她，竟是没认出我来，想必是做了皇妃眼界自然高了，瞧不上我们了，也不想想是谁给了她这条命。赶明儿我若是再遇到她，定是要好好问问她，怎的当了皇妃就不认生她养她的爹了，还要好好教训教训我们的三皇妃，替爹爹好好出一口气。”乐莹说着，给乐启山添了一杯新茶。她这哪是劝慰，明明就是拱火。

　　果不其然，乐启山听罢是更生气了，又大骂了几句江雪儿，骂不解气，还猛地朝跪在地上的江雪儿踹了两脚。不知怎的，这一踹，江雪儿竟吐出血来，众人见状都慌了神。

　　乐启山没料到会如此，但也并未对江雪儿表现出多大的关心，只是淡淡然说了句让伺候江雪儿的丫鬟将她扶回房间，若非管家提醒，他还没想到请大夫这一层。

　　是夜，大夫来给江雪儿看诊过后便离开了。丫鬟问大夫可要吃什么药，大夫无奈摇头：“夫人抑郁成疾，又久无对症下药，如今怕是神医来了也无力回天。”意思是江雪儿如今只能等死，别无他法。

　　大夫走后，丫鬟哭得稀里哗啦，乐府上下除了她，便是无一人来询问江雪儿的情况。看着躺在床上面容寡白、呼吸微弱的江雪儿，丫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过今晚。

　　“阿芷，阿芷……”江雪儿微弱地喊着乐芷的名字。

　　丫鬟早已是泪流满面，她找来了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丫鬟帮她看着江雪儿，自己则不顾一切朝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