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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芙蓉苑 ...

  •   因为此时牵扯出了潘氏的陈年旧案,被薛平睿写了折子八百里加急递往长安。

      前头朝堂还因为晏清姝的折子而争吵不休,程氏一派言其僭越,理应治罪,而谢敏一派却觉得时疫之事刻不容缓,清平长公主殿下身为皇亲国戚,理应以百姓为先,事急从权,可以见谅。

      争吵了三四天也没吵出个结果,程渃发觉谢敏明显是要拖着他,拖到案子尘埃落定,就算朝廷真治了长公主僭越之罪,也顶多罚些俸禄罢了,那位说到底是皇上的亲姐姐,太后的亲女儿,若是当众打了板子,岂不是打皇家的脸面?

      更何况因着时疫之事,晏清姝的声望如日中天,茶馆酒楼里天天都是晏清姝到和元郡,压着刺史和大将军治疗时疫的事迹,还派人卧底在烈女村,救了上千被抛弃的百姓。

      虽然长安顾及程氏没有什么茶楼酒肆敢在明面上安排这出戏,但长安之外的地方,却没有那么多顾及。

      一传十十传百,连在范阳的程氏大爷程磊都知道了。

      程渃想用安和公主的死压下这件事情,发了好几封信询问程凤朝棺椁到哪儿了,结果棺椁到了,却不见程凤朝身影,甚至连一封回信都没有。

      程太后为安和停灵,要求长安素槁七日,禁止了一切娱乐活动,但也止不住百姓对和元郡之事的口口相传。

      直到薛平睿的折子递到了内阁,程渃终于抓住了机会,措辞严厉的批判晏清姝急功近利,不惜让罪臣巧借名目污蔑朝臣。就算潘兴所言属实,也该由左右布政使协同黜陟使上报朝廷后,由朝廷派遣钦差查明此案。

      而谢敏则拿着徐鹤渊与程渃的亲属关系,认为程氏一族都应避嫌,不应置喙此案,而平威王一族连通与平威王世子有婚约的长公主殿下,都该避嫌。所以,这钦差该出,但不能由与此案有任何关联的人来做。

      如此一来,朝堂上你来我往,又争了半日,最终还是谢敏占了上风,由刑部左侍郎周岩作为钦差,彻查此案。

      谢敏飞书一封传到晏清姝手中,晏清姝看了看,不以为然。

      “周岩虽是谢敏一党,但徐鹤渊毕竟是程氏一脉,且牵扯到金矿的事,程渃不会真让周岩查出什么。多半要直接杀了徐鹤渊,死无对证,还能反咬我们一口,说是我们害怕被钦差看出作假,先下手为强。”

      红玉正用柚子叶煮好的水清洗地面,殿下安然无恙,该除除晦气。

      晏清姝跨过火盆:“在钦差来之前,咱们得给廖世同一个立功的机会。”

      “怎么说?”一个声音突然从耳畔冒出来,吓了晏清姝一跳。

      她一扭头,就看见裴凛那张俊颜上,带着玩世不恭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晏清姝惊讶。

      裴凛:“听说你没事了,过来瞧瞧。方才听见你说要给廖世同个立功的机会,是怎么回事?”

      晏清姝:“徐鹤渊挖的金子都送去了长安,最后落到谁手中不言而喻。钦差就算查,也只能查出广惠仓的事,差不出更多,我得在钦差来之前,把金矿的事捅出来。不过,就算捅出来,最多查到钦天监监正身上,毕竟金子是送到他的庄子上,查不到程渃身上。”

      “这倒是,但事要一件一件做,不是吗?”裴凛笑意吟吟的看着她。

      晏清姝:“你说得没错,如果能把钦天监监正拉下马,对于所有站在程氏一派的人来说,都是强有力的威慑,谁也不会愿意跟着一个保不住自己的主子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你打算怎么做?”

      晏清姝:“你不是在矿场抓住了薛乙吗?”

      其实裴凛在接到晏清姝送来的信之前,就发现了芙蓉苑旁有金矿,当时直接让铁骑围了矿场,正巧遇到了要杀人灭口的薛乙。

      矿场有被骗来的死奴七百余人,薛乙为了掩盖私开金矿的事,命人脉填金矿屠杀死奴,甚至不惜放火烧山。

      裴凛知道晏清姝病刚好,不想让她动怒,便没将这件事告诉她,只说在矿场救下一位潘氏后代,可助她一臂之力。

      但余下的幸存者都被他藏了起来,只待钦差一到,便揭露此事。

      裴凛望着晏清姝:“你打算拿薛乙做文章?”

      晏清姝点头:“东西和账本都在芙蓉苑,谁进去谁便是共犯,你我也一样。与其涉水其中,不如作壁上观。我打算将薛乙关在徐鹤渊的隔壁。徐鹤渊谨小慎微,虽在堂上叫嚣,看似胆大,实则是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后手,加上因为有程渃在他背后撑腰。但如果程渃要杀他呢?薛乙为了保命把金矿的事捅出去了呢?”

      裴凛:“薛乙原是被贩卖的奴隶,因徐鹤渊才得以更名换姓成为一名千户侯,不会出卖他。”

      “他本就不是大梁人,而是室伟人,若不是被徐鹤渊买下,他此时此刻或许已经被卖去了西番三十六国,甚至是波斯、罗马。若是连他最信任的徐鹤渊都舍弃了他,你觉得他会怎么做?被唯一信任的人抛弃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这样的滋味儿,晏清姝深深体会过,只是她还有父皇,薛乙却什么都没有了。

      裴凛从怀中掏出一枚透明的珠子,在晏清姝眼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晏清姝看了看,发现是一枚琥珀,里面藏着一朵完全展开的红梅。

      裴凛:“我在金矿的府库里发现的,送给你。”

      晏清姝接过,将它捧在手心,板栗大小的琥珀,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泽。

      *

      程渃派出的杀手没有让晏清姝等太久,在她与裴凛准备启程去灵渊寺的时候,便传来了廖世同派兵前往芙蓉苑金矿的消息。

      正如晏清姝所料,麒麟卫扮成的假杀手先行吓唬了徐鹤渊一番,在真正的杀手到来之后,徐鹤渊就非常小心,骗薛乙扮成自己,试图让他替自己去死。

      若只是这样,薛乙倒也愿意,毕竟自己的命是徐鹤渊救的,再还给他也未尝不可。

      可因着前面麒麟卫已经吓过徐鹤渊一次,且碧玉当着徐鹤渊的面念了一遍圣旨,并拿一份假账本忽悠他,让徐鹤渊胆战心惊,生怕程渃当真放弃了他,要杀他灭口,急忙想要撇清关系,让薛乙背下全部的罪责。

      徐鹤渊与薛乙的对话很隐秘,却依旧被隐藏在暗处的廖世同听了个正着。

      原本廖世同因着范友荣掺和,便不想理会这桩案子,左右他没参与,也查不到他身上,只是可惜丢失了升官的好机会。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长公主用一个潘氏后人把曾经的旧案翻了出来,反告徐鹤渊为掩藏广惠仓之事诬陷忠良之后,引得朝廷注意,派了钦差过来。

      潘鄂明是谁,那可是抵御东突厥有功的大忠臣!元狩元年突遭横祸,被东突厥和室伟人联合报复,惨遭灭门,除了年幼的潘容和潘重兴姐弟俩,无一幸免。

      当年潘重兴一案,判的便是潘重兴认为朝廷不公不良,导致其父身死,才屯兵造反。

      但如果这个案子属于诬告,那么不单单徐鹤渊难逃一死,当年审案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当年审案的人是谁?是当年的凉州刺史、现任的钦天监监正薛和昌。

      而范友荣作为当年的参议,即便不会被罢官,也一定会受到惩罚。

      廖世同琢磨着,若是能趁机将范友荣拉下水,他做不了布政使不要紧,博到谢太傅的好感才是最最要紧。

      如果能趁此机会入了谢敏门下,那未来往上动一动便不再是遥遥无期的梦。

      金矿就这么被廖世同一道折子参在了百官面前,程渃一看,便知大势已去,而薛和昌直接被吓破了胆,连夜跑去程渃府上。

      “现在怎么办?程大人,程宰辅,那些金子拿来作甚了您是最清楚的,如今被廖世同就这样捅了出来,万一被谢敏的人查到,我可就完了啊!”薛和昌一想到那一箱箱搬入别院的金条就心慌意乱,他怎么也没想到,廖世同居然有这个胆量敢跟程渃对着干!

      “徐鹤渊和薛乙都被抓了,那个替徐鹤渊精英的妾室也没跑掉,她往来别院的时候可是有人瞧见的!金吾卫指挥使的别院就在不远的地方,他一定看见了!谢敏莫不是一早就知道咱们运黄金,所以让长公主在凉州查……完了完了,私开矿场可是要杀头的!”

      啪——

      一个巴掌狠狠的落在了薛和昌的脸上,程渃冷眼瞧着他:“你慌什么?那笔金子可是进了陛下的私库,跟你有什么关系?”

      薛和昌呆愣了一瞬,有些绕不明白。

      程渃道:“放心,送来的金子每一笔都有明晰的账目,不是送去东西两大营补充军械军粮,就是送去工部修缮庙宇房屋,没有一笔落在你的口袋里。就算追查下来,也顶多一项私开矿场的罪名,但你用途都是为了国家,功过相抵,只会贬官不会丢命。况且,这些年贪墨的数量也足以让你安度晚年了,不用劳心劳力的揣度圣意,难道不好?”

      薛和昌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只是……

      “微臣的女儿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微臣若是获罪,岂不是会耽误了她?”

      “放心。”程渃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交心的模样,“有太后娘娘在,你还愁她找不到一个好人家?这朝堂上的官员不敢娶,便入宫陪伴陛下,日后做了皇妃,又有颖儿照看,将来生个儿子封了王,再随他去封地颐养天年,难道不好?”

      薛和昌有些心动,但仍有疑虑:“可太后不是有意让大姑娘程若霏进宫吗?六姑娘是继室所出,太后那头会不会……”

      程渃冷笑:“放心,太后还是要靠娘家的,况且若霏这几年越发叛逆,太后早就不喜她了,她入不了宫。”

      有了程渃的保证,薛和昌自然没有异议。

      他自己也清楚,那批黄金一块都没过程氏的手,即便他攀咬程渃也无济于事,反而会引来程氏的穷追猛打,连累自己家人。

      不若一并承担下来,大不了就是被罢官,反正银子赚得够多,养活三代都不成问题。

      女儿的婚事有了程渃的保证,自然也无需烦忧。

      如此,这金矿捅出来的诸多坏处,反而没那么可怕了。

      *

      金矿的事被捅出去,晏清姝便有了借口派灵簌去灵武查马场的事。

      这时,裴凛提出要先行离开。

      晏清姝问他缘由,他不答,最后还是晏清姝拿出裴凛送给自己的玉佩,在他面前甩了甩,裴凛才无奈回答道:“处理一些家事。”

      “什么家事?”

      裴凛:“芙蓉苑虽被废弃,但没那么容易进去,将徐鹤渊从酌鸢坊转移出来的东西送进芙蓉苑的人,显然是想趁此机会,将平威王府拉下水。可现在你将潘氏的案子推翻,让朝廷派了钦差来审,对方的目的达不到,一定会想别的办法。”

      “你觉得他会去芙蓉苑?”

      “八九不离十。芙蓉苑里要藏着致命的东西,才能阻止潘氏发难,并拉平威王府下水,你觉得会是什么?”

      晏清姝沉声道:“兵符。夏绥的旧兵符。”

      当年潘氏灭门之后,兵符不翼而飞,现在程凤朝手中的那一枚是后来造的,打不开潘氏在夏绥城南的地下府库。

      所以夏绥的旧兵符一直是朝廷在寻找的东西。

      据传,潘氏府库留存着许多兵器的改造图谱,当年潘容便是进献了一张新式兵器图谱,才被陛下赏识,后又赐婚给了平威王为妃。如果旧兵符出现在芙蓉苑,朝廷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平威王府早有异心。

      拿到旧兵符的人,或许是平威王的仇人,或者潘氏的仇人,总之,与裴凛有关,但与现在的晏清姝无关。

      母亲的仇,要裴凛亲手来报。

      *

      夜晚的芙蓉苑,幽静冷清。

      荒草丛生之中,有不少燕雀在此觅食。

      裴凛就站在一株遮天蔽日的黄连木之上,在枝叶的隐蔽下,看着翻身而入的人。

      下一刻,一柄银枪如闪电般俯冲而下。

      乒——乓——

      对方显然发现了树上的人,反手弹击的速度非常快。

      两人交手十来招,皆知对方与自己旗鼓相当。咔嚓一声,裴凛手中的枪擦过黑衣人的耳侧,捅穿了西北角早已腐朽院门。

      数不清的具甲骑兵从门上的巨大空洞中露了出来,黑衣人瞳孔一缩,握着刀柄的手骤然收紧:“不可能!灵卫军早就不存在了!”

      “但狼川铁骑一直存在!”裴凛收回枪柄,以迅雷之速朝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格开裴凛的枪,后退数步,以暗器阻止裴凛前进的脚步:“她知道吗?”

      “他?”裴凛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躲避的动作不停。

      只听得黑衣人喃喃自语道:“不对,我的人见过你身穿铁甲去别院见她,以她的聪慧定然能猜到。”

      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裴凛听明白了,对方的‘她’指的是晏清姝。

      这人居然认识晏清姝?

      裴凛停下了进攻的动作,枪头直指对方脖颈,而对方已经退无可退。

      “你认识晏清姝?”

      “认识?”对方喃喃自语,“何止是认识啊……没想到她竟然不怀疑你,那可是灵卫军,十万灵卫军!足以推翻整个大梁王朝!那可是连元狩帝都惧怕的灵卫军,为了拆分他们,不惜将一路扶他上位的女人都杀了。她居然不忌惮你,为什么?”

      裴凛轻啧一声,道:“我与她将来是夫妻,无用的忌惮只会拖慢她前进的脚步。”

      对方蓦然回神,双眸中迸发出一抹狠厉:“你的枪法确实厉害,但我奋力一搏,未必没有胜算。”

      说罢,他猛得抬起手格开裴凛尖枪,一手治住他的枪柄,另一手稳拿刀柄斜劈而下。

      就在裴凛弯腰躲避的一瞬间,原来忽然传来一阵躁动,紧接着便有无数黑衣人落入院子,朝裴凛袭来。

      那手法、路数,与杀他母亲,杀薛让的刺客一模一样!

      原本守在院外的骑兵冲了进来,两方人马瞬间混战在一起。

      一只海东青在芙蓉苑的上方盘旋,不停啸叫,裴凛骤然收回长枪,再出招时显然比先前更快了三分。

      战况愈演愈烈,铁甲上的鲜血越来越多。

      在海东青第二次在芙蓉苑上空徘徊的时候,裴凛终于问出了盘旋在心中已久的问题:“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芙蓉苑的暗道,知道如何将东西运进这里!”

      黑衣人不语。

      裴凛:“只有潘氏族人知道暗道开启的法门,你必定是潘氏后裔!”

      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

      裴凛:“既是潘氏族人,为何要陷其于不义,要杀害我娘!她好不容易查明真相,可以为潘氏翻案,却被你给毁了,你到底是谁!”

      巨大的力气让黑衣人不断后退,即便裴凛只是防守,每一次弹刀都让黑衣人虎口发麻,甚至裂开深深的豁口,血流如注。

      “我不是潘氏族人!”黑衣人低吼道,“他们早就把我抛弃了。”

      裴凛瞳孔撑大:“不可能,所有的子弟都在族谱上。”

      “你不知道的多了。”黑衣人知道今日事是不成了,一个呼哨命人撤退。

      “休走!”裴凛一枪投掷而出,却只在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孔洞。

      盘旋的海东青离开,裴凛朝天空望了一眼,立刻下令:“走!”

      不足半刻,芙蓉苑再无一人。

      天色晦暗,芙蓉苑周围亮起层层火把,将整个院子包围在内。

      不远处的山巅之上,裴凛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钦差带领营兵搜查芙蓉苑。他的身上是乌黑的细麟铠,上面还沾染着未干的鲜血。

      裴凛:“东西都运走了吗?”

      “运走了。”

      之前裴凛一直没有动芙蓉苑,就是因为他无法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走进去,但有了潘兴之后就不一样了,他能打开芙蓉苑的暗道,也发现了这条暗道早在几天就被人打开过,地面还有拖动东西的痕迹。

      一个能打开地道的潘氏族人,为什么要陷害自己的亲族?

      潘氏族人又抛弃了谁?

      裴凛又看了一眼火光满天的芙蓉苑,头也不回的领着狼川铁骑冲下了山坡。

      *

      钦差没有在芙蓉苑找到想要的东西,却发现了无数尸体,也看见了他们身上的莲花标志。

      他第一时间写了密信送往长安,在谢敏回信之后,便明白了原委。

      这批杀手与杀害平威王妃的来自同一个组织,那么芙蓉苑里藏匿赃物的可能性就不大。

      或者说,即便藏了,也与本案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的主要目标还是在徐鹤渊挖出的那批金子。

      不过,钦差将酌鸢坊的案子放在明面上,深入探究之后拉扯出了不少的事,其中便有方氏汇通钱庄与酌鸢坊的联系。

      钦差的速度足够快,迅速查封了凉州境内的所有汇通钱庄,查明一切账目往来,最终确定了徐鹤渊监守自盗,利用汇通钱庄洗白,再由酌鸢坊敛财的一系列罪名。

      只是可惜的是,当钦差顺着汇通钱庄摸到方哲康时,发现汇通钱庄的账目都是过的钱庄掌柜的手,方哲康只是入股,却不是实际的掌舵人。

      而通过钱庄洗白的钱,还有流出的金条,都在程渃留在武威的一处废弃别院里。

      这座别院不大,是老侯爷送给程渃的,为的是让他在西北当兵不那么苦,假期可以在武威享受几天清闲时光。这处别院早在程渃入伍夏绥之后便废弃了,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多年,早些年还被山匪占领过,所以这笔钱究竟是不是程渃的,根本无从查证。

      钦差的折子在腊月初十这日递交了长安,除了钦天监监正被牵扯其中,其余人皆保全了自身。

      *

      已经回到庆阳的晏清姝看向容止:“你当真要留在这里?”目光又躲在他身后的容娘身上。“和你妹妹一起?”

      容止拱手道:“我感谢殿下对父亲的施救,左右吏部也不会给我安排什么官职了,与其在清河碌碌无为,不如在殿下身边闯荡一番天地。”

      晏清姝思索了片刻,道:“可以,不过约摸还要等些时日,待我料理了庆阳的这群贪官污吏,便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芙蓉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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